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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1 跳梁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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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如云究竟在哪里?”柳夫人看到了死去的安儿,这个安儿可是如云的贴身丫鬟,虽然柳枫篱说到柳如云并没有事情,但是她却不能安心。 ~

    “哪里敢让母亲担心,如云如今正在门外,岂不是已经来了。”

    柳枫篱这么一说,柳夫人方才注意到,方才众人争执的时候,柳如云已经来了。

    哥舒妩眉心想难怪刚才柳枫篱如此轻松,他早知道柳如云未死,那么云柔郡主一番做派,却仿佛是戏台上的戏子一般,只是让他看着取乐。

    至于那柳如云,哥舒妩眉尚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柳家的二公子,只见他肌肤微微透明,神色懦弱阴柔,仿佛连路也走不稳,身边有名清秀的丫鬟,将柳如云给扶住了。

    这般气质,哥舒妩眉只看一眼,就觉得颇为不喜。

    眼前这个病弱公子,和柳枫篱比起来,真宛如云泥之别。就算是嫡子又如何,不及柳枫篱半点。

    也难怪柳枫篱手握重权,是楚南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二公子却唯唯诺诺的。

    哥舒妩眉不认得柳如云,却偏偏认得柳如云身边的那个丫鬟。上次和云柔郡主打交道,那俏丫鬟还是云柔郡主的身边人,垂头顺目的。如今这丫鬟却在柳如云的身边,如此扶着柳如云,可见两个人关系匪浅。

    她心里可想着,这场戏真是精彩了。

    至于柳枫篱,还真不知道他要将云柔郡主如何处置。

    只是,哥舒妩眉觉得如柳枫篱这样恶劣的人,自然像是猫儿捉弄老鼠一样,将云柔郡主狠狠的捉弄一番之后,再给云柔郡主残忍一击。

    云柔郡主刚才只是紧张,如今她的心却全乱了。

    本来应该死掉的柳如云没有死,她看着扶着柳如云进来的小意,小意并不敢抬头看她。可以肯定的是,自然是小意这个贱人将她出卖了,结果才让她进退无路。

    至于柳如云,她自然不喜欢这个丈夫,就算现在看见他,内心仍然有一股恶心的感觉。

    可是平时显得懦弱的丈夫,如今看着她时候,却带了一股怒意。

    小意将自己准备杀他的的事情全说了,云柔郡主心中一凉,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全完了?

    第一次看着丈夫,她心中除了厌恶,还有害怕,怕她那个懦弱丈夫,如今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置诸死地。

    心中激动的时候,云柔郡主下面缓缓流出温热的液体,她只因为太紧张,也是浑然不觉。

    “如云,你可知道是什么人要来害你?”柳枫篱这样问起了自己的弟弟。

    柳如云虽然愤怒之极,可是听到柳枫篱这么问,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云柔郡主,可是凤王爷的女儿啊。

    自己这样指证,他的那个岳父,真的不会做什么?

    更何况,这种事情说出来,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柳枫篱心中冷笑,就算到了这种地步,柳如云也不敢声张,只是这一点,却早在柳枫篱的意料之中。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优柔寡断,哪里能做出决断?

    小意却是不安,自己虽然私下劝说了柳如云好几次,可是柳如云还是诸多顾忌,不敢太放肆。柳枫篱吩咐的事情没有办成,小意也害怕柳枫篱的怪罪。

    只是柳枫篱根本不着急,他自然有办法,让柳如云这个丈夫,指证他的妻子。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吧,柳枫篱无不嘲讽的想,这不就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跟云柔郡主,还不止是一夜夫妻。但是谁让云柔郡主自作聪明,却玩得太过火了。否则,他也会念着几分情面的。

    “啊,郡主下面怎么湿湿的?”有个丫鬟突然惊讶的叫出声。

    哥舒妩眉也看到了云柔郡主不对劲儿,能看到她下摆已经被染红了。

    云柔郡主亦感觉到了腿间那湿湿的感觉,自己往下一看,则看到了已经湿润了衣摆,脑子里浮起了一个词就是小产。

    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流掉了孩子。

    对于这一点,柳枫篱并不觉得奇怪,自己在云柔郡主吃的东西中动了手脚,而且今天云柔郡主今天也太激动了。

    云柔郡主脑子已经来不及反应,身子一软便缓缓倒下,连忙被下人扶住了。

    “郡主这是怎么了?”

    “还不快请大夫。”

    屋里的丫鬟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小意小声说道:“看郡主这个样子,好像是小产了——”

    柳如云还不知道云柔郡主怀孕的事情,如今脸色一变。

    偏偏这个时候,柳枫篱还在柳如云的耳边说道:“哎呀,如云,这可是可惜之极,你的孩儿如何就没有了。”

    但凡是男人都无法容忍这样的侮辱,更何况云柔郡主之前还想将柳如云除去。 ~

    如今柳如云脑子里的理智全被焚烧干净,手举起来指着云柔郡主恶狠狠说道:“贱人,没想到你不守妇道,居然私下偷人。”

    云柔郡主一丝理智尚存,如今气得险些吐血。

    她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哪里被人称之为贱人?往昔的骄傲如今也容不得被一个懦弱的男子侮辱,只听着她恨恨说道:“你给我住口。”

    这自然更加激发了柳如云的怒气:“我几时和你同房让你有孩子,你私下偷人还不算,甚至准备杀了我灭口,若不是小意,我早被你这个毒妇害死”

    云柔郡主气得脸色更白,可又有什么法子。

    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切都完了。

    小意更向前走了一步,口齿伶俐:“都到了这一步,郡主你也还是承认了吧。尚未出嫁,你便和王府的侍卫铁城有私情,这也还罢了,为了掩饰这些你还准备下手害死二公子。”

    云柔郡主看着这个叛徒,眼中仿佛要喷出火焰,她目光却落在了柳枫篱的身上,颤声说道:“是你,你——”

    这一切自然应该是柳如云的安排,将自己陷害到如此地步。

    她随即看着玉秀公主,心中掠过了更深的惶恐。

    玉秀公主看着她,却也有些鄙夷的。

    分明是因为自己做事一塌糊涂,而让玉秀公主心中不满。

    这个时候,玉秀公主自然不会帮她说一字半句,只是这件事情倘若只是柳家的人知晓,还能遮掩一二。

    为了顾全面子,柳家也未必弄出去。

    可是玉秀公主却看见了,虽然玉秀公主不会插手,但是柳家又哪里敢弄什么手段欺瞒。

    却也是自作自受,只因为自己请了玉秀公主,现在却不知道如何收场了。

    知道自己再无退路,云柔郡主看了柳枫篱一眼,却想起了一个词叫鱼死网破。

    自己既然没有退路,那倒是还不如将柳枫篱拉下水,自己如此凄惨,哪里能让柳枫篱逍遥快活。

    云柔郡主心中却有些狠意,自己要死,自然是要让柳枫篱陪自己一起死的。

    如今自己脸面尽失,就算是父王,只恐怕也不认自己这个名节受损的女儿,只想着自己不如死了,倒也是干干净净的,不至于死得凄惨。

    只是心中却是万分的不甘,勾引自己的是柳枫篱,她又哪里容得下柳枫篱好过。

    正欲当众宣布,拆穿柳枫篱的假面皮,只是身边围上来的丫鬟,其中一人,却往她昏穴上一点,只叫玉秀公主说不出话来。

    柳夫人脸上无光,看着玉秀公主,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固然恨自己这个儿媳水性杨花,又手段毒辣,可是没有这个郡主帮助,自己在柳家更要弱了柳枫篱一头。

    柳枫篱自然知道这柳夫人的想法,可是倘若不是因为这样,当初他也不会去勾搭云柔郡主。

    哥舒妩眉看着云柔郡主如此凄惨,心中也没什么想法。

    这个女子,刚刚还失去了一个孩子,不但名节不保,只恐怕以后也是会处境万分艰难。

    可是自己的心里,什么时候,如此冰冷了。

    不对,她一直也不是个善良的人,战场上无论杀多少人,内心都是毫无感觉。哥舒翰柔教导,对着敌人应该心狠手辣决绝无比,而且为达目的就应该不折手段。

    自己不是一直都做得极好吗?

    只是对着白予靖,心中情意绵绵,脑子却是糊涂了。

    哥舒妩眉心里如此寻思,可是内心之中,却也忍不住想着,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她看了阿银一眼,自己刚才的话,无疑是让阿银伤心了。可是她原本的目的,却是维护她。

    风瑾将木板补好了,留了下来,哥舒妩眉拿到了手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可是却没有丢掉。

    现在明白了阿银是什么银容公主,却又知道,这个公主只恐怕也是徒有其名,暗中被人利用。

    哥舒妩眉又想起了阿银身上的伤痕,心中更打了个突,隐隐竟然有几分心痛。

    白予靖看着面前御史抵上的折子,脑袋又痛起来。

    他这脑袋痛,是真正的痛。不知是压力太大,还是受了风寒,工作久了,脑袋就是晕沉沉的头痛欲裂。

    御医也看过了,开了药汤,可是哪里有什么作用。

    说不定真的是自己的心病,但是这心事却排解不得。

    自己没有陪着左夕雾,左夕雾自然有些不舒服,只是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也明白这是左夕雾的体贴,可是他心里觉得不对劲儿。

    女人心就是那么小,不图什么江山霸业,就图着情郎陪伴,可是自己偏偏是有抱负的。

    青离自来崇武,地方上的权贵拥着高手,兼并土地,压迫佃户。 ~自是因为开国的太主哥舒铁凝就无治国之才,只靠着武力维持政权稳固。

    每年收刮各地大笔银两用于军费,飞龙卫勇武无比,地方豪强也不敢做声。

    只是白予靖自知自己绝不似哥舒妩眉那般豪勇,更何况与白雪一战,飞龙卫折损了一半。如今虽然有夜莹的暗卫襄助安稳的朝局,但是大大小小的琐碎事情并不少。

    如今虽然是困难重重,白予靖当初的决心并未改变。

    振兴商业,改变青离经济以农为主的格局。这自然不免触及各地豪强的利益,加之自己手中军队有些不够应付,白予靖也不免想着以柔取胜。

    实际施展,他方才发现阻力重重,困难极大。

    哥舒妩眉当初委实对他不错的,保着双帝的格局已经是极为不容易了,而且白予靖的新政,虽然困难重重,哥舒妩眉也从没有说过罢了两个字。

    无论是政治需要还是盲目的爱情,哥舒妩眉实际上确实帮他分担了大半压力。那时白予靖是哥舒妩眉的王夫,所有的权利都来至于哥舒妩眉,自然让所有人认为,白予靖所有冒犯的举动,能施展的根源都是哥舒妩眉。

    这个是白予靖之前明明知道却忽略的事情。

    总是不屑哥舒妩眉的分担,只因为这样感觉自己宛如她豢养的宠物。

    白予靖只觉得头好痛,简直是头痛欲裂。

    无法遏制的痛,让他开始胡思乱想。

    哥舒妩眉不在了,自己还是做之前一样在做的事情,只是局面更加不利,做得也更加辛苦。

    抛去感情上的因素,其实留下哥舒妩眉,他也不会那么的累。

    白予靖方才转过这个念头,自己就怒极了。

    只有哥舒妩眉死了后,他才会有尊严——

    自然是如此的

    眼前仿佛浮起了哥舒妩眉的影子,一时眸光脉脉,仿佛在恳求自己的怜惜,一时又充满了怜惜,仿佛在告诉白予靖,便算自己死了,他也不会有半点快活。

    白予靖伸手便将身边那茶盏啪得粉碎,那茶盏四分五裂,几块深深的陷入了白予靖的手掌之中,鲜血淋淋。

    疼痛倒好似让白予靖清醒了些许。

    哥舒妩眉就算死了,也是阴魂不善,但是其实他是不会认输的,决计不会让哥舒妩眉嘲笑自己的。

    此刻倒听着女子清清脆脆一声尖叫。

    “陛下,你这是何苦?”惠贵人蓦然扑过来,俏颜上满是盈盈的关切。

    白予靖脸上平静,心中却是在盘算。

    自己晚上心绪不宁,连内侍也尽数遣走,这个惠贵人又是如何进入的。

    听着惠贵人如此关心,白予靖的心里反而是惊疑不定,暗暗遮掩自己的心思。

    便算如今白予靖是头疼欲裂,只是他的心中,警惕之意却是半分不少的。

    “陛下,你如今也累了,不若去我那处,我帮你好好的按摩,让你舒服一些。”

    惠贵人娇滴滴的声音在白予靖耳朵边响起,她一边说话,一边却将白予靖的手掌捉住了,将白予靖掌心的瓷片都挑了出来,再了一层敷药,帮白予靖包扎好了。

    白予靖的脸孔上生起了一层汗水,越发显得十分疲惫了。

    惠贵人身上一个香料袋子,如今塞满了香料,白予靖靠得近了,也能闻得上惠贵人身上一股令人舒畅的气息。

    那股味道有些熟悉,之前哥舒妩眉身上也有这种香气,只是白予靖也不确定,说不定算是自己的错觉也说不定。

    惠贵人给他涂抹的药也不知道是什么,让白予靖觉得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听到惠贵人的邀请,白予靖心中冷冷一笑,倒想要看看,这个惠贵人究竟是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你那出休息一阵吧。”白予靖随口答应。

    惠贵人抿嘴儿一笑,心中却又忐忑,若不是独孤无双提醒,现在惠贵人看着白予靖对自己的宠爱,自然会心花怒放。如今却知道,现在情形虽好,皇后却另外有奸谋。

    如今惠贵人住的那碧玉宫,却也不是之前那般光景,花园子里的花草打理得十分整齐,花儿也开得甚是灿烂。

    一张精编的竹椅,宽敞舒服,旁边的一张小几上,摆了新鲜水果,又有一把扇子。

    一只小小的香炉香气缭绕,透出的香气倒也古怪,似兰非兰,似麝非麝,闻着令人浑身觉得舒畅。

    白予靖坐在这椅子上,任由惠贵人帮他按摩,女子那纤长的手指按摩白予靖头部的穴道,让白予靖头痛也舒缓了很多。

    白予靖看着那个香炉,心中就觉得糊涂。

    自己头痛纾解了,大概就是因为这香的作用。

    惠贵人这么做,无非是争宠而已。可是用这种手段争宠,却未免太下作且无智了。

    虽然惠贵人样子那般甜美天真,但是却是蛇蝎心肠,白予靖本来还有一份好感,如今却是荡然无存了。

    但是,他却又想起了惠贵人身上的香味,那是和哥舒妩眉身上的香很相似的。

    哥舒妩眉就从来不会用这种手段,她在白予靖面前一向坦白,可是白予靖自己也未必觉得喜欢。

    白予靖随即挥去了自己内心之中那一抹旖旎的心思。

    怎么不知不觉的,又想起了哥舒妩眉了。犹自记得她躺在自己身边时候,发丝轻柔,娇躯散发淡淡的温暖的香气,那时候自己还是很愿意将她抱在怀中。

    在床上,白予靖一向还是很热情的,就是下了床,就对哥舒妩眉特别的冷淡而已。

    现在白予靖想起了那香袋,心中就觉得古怪得紧。

    处置这惠贵人却也只是一件小事,却总该套出,她背后有什么人,使得是什么手段。

    她一个初入宫的贵人,又没什么根基,若自己头痛和她有些关系,她又用什么法子使得自己脑袋痛了。

    白予靖素来谨慎,这一个小女子,哪里能在他这里动个手脚。

    白予靖那头痛慢慢的好了,脑子也清楚得多,舒服得很。

    对于惠贵人,他是不动声色,既没有出口质问,更不曾流露半点不满,反而温和一笑:“得你好好按摩,我确实也舒服得多了。”

    他这个性子,倒是和左夕雾差不多。

    心中越琢磨着对付一个人,结果反而会越加和颜悦色。

    自己曾经对哥舒妩眉无礼,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未夜宫中,左夕雾拿起了梳子,轻轻的梳理头发。听到宫人说起了,白予靖朝着惠贵人那儿去了,虽然预料之中,倒也还是心中难受。

    只恐怕白予靖一千个一万个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将那金虫卵种他身上,让他脑子剧痛。

    白予靖如今去宠那惠贵人,自然是因为惠贵人身上香气能让他头没有那般疼痛。自己这般布置,自然能让惠贵人得意一番。

    左夕雾御赐的香料,惠贵人用上了之后,便不由得她不上钩上当,自己自然有很多法子,能将惠贵人好好的炮制一番。之后再揭发这金虫卵,乃是和夜莹有关。

    只因为夜莹自认为怀了孩子,便用此毒计,要将白予靖给害死了,再借着这个孩子趁机自立。白予靖就算想手下留情,但是她也能用孙御医证明夜莹根本没有怀孕。

    如此一来,白予靖早便认为夜莹成心欺骗,自然不会将夜莹所说的话相信半句了。

    然而左夕雾除了吃醋,还有些不安。

    自己又怎么能让白予靖受这般苦楚。

    白予靖本来就是她的心爱之人,左夕雾用毒虫之卵算计,心中虽然告知自己,白予靖到最后绝不会有事情的,但是自己确确实实,玩弄心计手段,让白予靖这般痛苦。

    左夕雾的手指紧紧的一掐手心,隐隐感觉到一丝痛楚。

    她这么做是不得已的,谁让她总是觉得,白予靖心里隐隐还有哥舒妩眉的存在。

    而且借着这个机会,也能趁机将夜莹和惠贵人一并除去了,不必如现在一般,缩手缩脚的,惶恐不安。

    那云柔郡主因病回了娘家,整个兵府却如翻了天一般,下人私下议论,不无说是因为云柔郡主不守规矩,私下和人相好了,嫌弃了生病的二公子,故此方才被送回去。

    柳如云一向细腻敏感,如今自己成为了兵府的笑柄,好生不是滋味,若不如如今他新守的小妾小意善解人意,只恐怕会气得生出病来。

    至于小意事后则向着柳枫篱表了忠心,柳枫篱却没将那忠心的话儿听进去。

    他手中捏着一块小小的锁片,随意扔给了小意,却让小意宛如宝贝一样捏在手中。看上去,小意倒是念着家人的人,柳枫篱查过了,她是六岁入的兵府,伶俐剔透,方才被选中放在云柔郡主的身边。

    如今柳枫篱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找到了小意失散多年的亲人。

    但是实则,他心中是明白的,小意肯投靠自己,只因为她原本就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女子,故此才做了这个正确之极的选择。

    而并非因为家人被柳枫篱捉住,受了柳枫篱的要挟。

    而是因为倘若照着云柔郡主计划行事,事后也定然被云柔郡主灭口,没有半分好处。倒不如随了柳枫篱,成为了他的属下。

    如今跟在柳如云的身边,杀了那个安儿,可不是柳枫篱所吩咐的。

    只是安儿跟了柳如云多年,感情也还不错的,虽然不如雅蝶那样受宠,但是也是柳如云的心爱的人。趁机杀了这个得宠的丫鬟,也是方便小意争宠。

    这样一个狠辣的女子,柳枫篱心中自然不抱半点期望。

    如今小意就安分在柳如云身边,柳枫篱也没有心情去理睬。但是倘若小意也学她主子那样弄些妖蛾子,柳枫篱可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了。

    这些闲言碎语,传到了哥舒妩眉耳中,虽然云柔郡主最初是欲嫁祸自己,可是现在却仿佛于她无关。

    柳枫篱,倒确实心计深沉,又布局绵密了。

    风瑾将一块木板送来了,哥舒妩眉伸手捉住。

    “青青拿这木板是做什么?”风瑾如此询问。

    哥舒妩眉手指轻轻扣着那木板,随即低声说道:“总该送点东西给阿银。”

    她心中怒气渐渐消散了,发现自己心里,对阿银其实是有一份怜惜的。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说出如此过分的话儿。

    苏小绪披着一件衣衫出来,他身上缠了绷带,上身赤着,露出润泽的肌肤,随随便便将一件衫儿披在了身上,越发显得气质温润动人。

    “苏姑娘能解开心结,那自然是很好的。”

    解开什么心结?哥舒妩眉哑然失笑,只觉得苏小绪委实无趣得很,可是却又真个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收缩,隐约有些畏惧的感觉。

    她手指也没有空闲,眼前这块木头,是软滑的檀木,木质也是温润细腻的,正适合用来雕刻。哥舒妩眉目光凝住了,刀锋点住了木板,随即动了刻刀。

    木屑纷纷的落下,她雕刻起来更是手工娴熟,却不似阿银的那块木牌上,雕刻得生硬得很。

    她幼年也喜欢刻这个,记忆也有些含糊不轻了,可是记得母皇生日的时候,自己拿起了刻刀,做了一个木盒子,四片木板上的花纹都是哥舒妩眉自己刻的,送去给了母皇,然而却被母皇随随便便的轻轻扫到了一边。

    那盒子摔得粉碎,哥舒翰柔一脸不悦:“整日弄这些东西,可称玩物丧志。”

    哥舒妩眉心中却觉得很委屈,自己为了弄好这个,也不知练习了多久,又为了给母皇一个惊喜,也偷偷的让她不知道。

    哪里知道会有这种结果。

    那时候她也想着,宁愿自己并非出自帝王家,也不要当什么青离女帝,自己宁愿如醉普通的女孩子一般,母亲会很温柔的待她。

    哥舒妩眉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如今的小腹却是平坦的,哪里有个怀孕的样子。

    吹去了木屑,哥舒妩眉含笑说道:“已经刻好了。”

    上面一个少女,正是阿银,却是正在津津有味吃东西的样子,看着就令人菀然一笑。

    苏小绪心中也觉得好笑,手指轻轻摸摸那画中女子的眉目,不觉低声说道;“下次她若再来,我再给她弄东西吃。”

    哥舒妩眉眼眶却微微一酸,自己幼年时候,被母皇冷漠对待,心中无不伤心。

    自己将阿银推开的时候,也不知道阿银是怎么个感觉。

    而且只恐怕,现在阿银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也幸好风瑾是个极温柔的人,否则那时候自己只恐怕将阿银伤得更深。好在如此,若能遇见阿银,将她哄哄,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想到这里,哥舒妩眉朝着风瑾温柔一顾。

    风瑾心中微微一颤,随即禁不住垂下了脑袋,他本来是个极温柔多情的人,方才哥舒妩眉那一眼,只让风瑾心中觉得是极美的。

    也谈不上什么情愫萌生,只是自然而然心中一跳。

    如今风瑾身子好了很多,俊秀的脸孔上仍然没有什么血色,仿佛自己的灵魂全部被过去那些惨事都消耗干净了,只留下了一副空壳。

    明明是个极温柔的人,却偏偏用那种狠毒的手段对柳枫篱,甚至叫人觉得,在他算计柳枫篱的时候,自己的心中定然也会是异常的痛苦。

    有时候哥舒妩眉真的觉得,一阵风吹过,也会将风瑾吹走了。

    只见着风瑾缓缓走出去,哥舒妩眉心中也涌动了一抹愁意。

    “小绪,你认为当初陷害风瑾一家,到底是什么人动的手脚?”哥舒妩眉蓦然问起了苏小绪。

    苏小绪微微迟疑,随即说道:“女帝的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结论了吧。”

    哥舒妩眉也并未瞒着苏小绪,告知了风瑾的过往。

    听着苏小绪这样说道,可见自己内心想什么,苏小绪也居然也清楚。两个人之间,也渐渐有了一抹默契。

    “当年的风如心,可并非是一个愚忠的人,甚至于如果为了自保,他可以弑君。只是后来功败垂成,为了保全儿子,甚至让风瑾将自己杀死。他所针对的人,自然是陷害风家的人。”

    哥舒妩眉垂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手指轻轻的弹起。

    “当时风如心原有机会,将兰昭帝也杀死,却宁可自己死了,证明自己儿子的清白,自然证明一件事情,那风家针对之人,地位尊贵,只恐怕仍然在那兰昭帝之上。”

    这是自然,倘若风家杀了兰昭帝就可以高枕无忧,便算是弑君,亦总好过男子尽数被屠戮,女子又卖到了歌舞坊,受人的欺凌侮辱。

    哥舒妩眉宛如抽丝剥茧,慢慢分析:“所以这样的人,楚南也只有一个人。如今兰昭帝与凤王爷争,便要讨这个人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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