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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悲催的小学一年级

    九四年一月初,天娜回到了故乡,她感到非常不适应。天气,空气,各种环境,人,一切的一切让她不舒服。他们又搬家了,之前拆迁的房子如今变成了一片小区,一片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天娜家分到了四楼的三室一厅,条件在当时算得上非常好。和前世一样,母亲决定把这里出钱装修一下。天娜很不理解,对于即将要破碎的婚姻,做这种事情,为什么?新铺好的地板颇有点光可鉴人的效果,超长的蓝色铝合金窗户在当时算得上特别。在厨房和厕所的墙被敲掉准备重造的时候,天娜在父亲和奶奶的强烈要求下还是上了小学一年级。没错,万恶的小学,悲催的一年级!

    小学的第一天,天娜悲催的背着里面有:练习册,铅笔盒,间餐,一瓶子Milo的小书包。“什么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我呸!姐姐我前世要是努力早点当个辣妈生个孩子什么的,我孩子都能上小学了!”天娜在心里骂,认命的被奶奶带去了学校。没办法,奶奶是个不识字的,最重视小辈的教育。在她看来就算天娜说她自己有多厉害,该上学还是要从头上起的。可是心里,天娜很着急,在心底咆哮。因为前世每次都是在她去学校的时候父母在家争吵,打架,真的上手打啊!她现在哪有心情跟一年级小豆包从一数到一百啊?

    天娜的学校离家很近,走路也不过是五六分钟而已,走进教室,她看到了折磨自己长达六年的班主任,还有曾经的同学们,其中还有两三个格外要好的,于是对着他们笑了笑。坐下来不出十分钟天娜就开始神游外太空了,想着她在国内期间都有哪些要做的事情,要拜访的人。班主任察觉了皱皱眉,立刻就觉得这孩子学前班管教的不好。第二堂课的时候天娜已经彻底置身事外了,假装出第一天上学的小孩子们那种茫然,其实是在盘算自己去原产地采购石料到底是不安全也不靠谱,干脆就拜托干爹和吴昊哥哥好了。

    吴昊哥哥一年里努力学习英文,篆刻也很拼命练习,这架势让吴爸吴妈既自豪又心疼。天娜刚下飞机第二天就带了各种礼物去拜访干爹干妈和吴昊。除了巧克力零食之类的食物,干妈收到了一套天娜自己设计的首饰,干爹则是一套银质茶具,吴昊收到的却是好多衣服和鞋子。这是在问过干妈尺寸后选的,都是些国内少有的款式,简约大气做工用料都很考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尤其是阿迪达斯的两双鞋子,让身高已经160的吴昊看起来不像是十岁而是十二三岁。天娜粗略和干爹提起过把篆刻作为生意推广,但都认为阿拉伯并不是能把这项生意长久做下去的地方。如果当成玩赏的收藏,那么进些相对名贵的石料小范围出售就好。不过那样意义不大。天娜又提出日本和香港,干爹对香港不太了解所以没有表示什么。但是对于日本,两人一致认为“有路可走”。于是最近吴宗厚开始打探日本方面的消息,同时也看看同行中是否有人已经或者打算进军东洋。

    天娜走神期间老师无数次强调“同学们上课要端坐,手要背后,专心听讲 ”而天娜则是听话坐好,一边进行深呼吸锻炼,一边继续盘算自己的事情。中午自己回家吃饭,看母亲似乎没有被打过什么的,只是询问第一天过得如何,天娜松了口气。下午则是在昏昏欲睡中慢慢度过,总之,第一天也就这么混下来了。

    一个星期,难熬而艰辛的一个星期。天娜每天在身体装乖思想脱线的双重作业下,很累。回到家要忙于练习小提琴,忙于绘画,忙于思考各位皇家教师留下的课题,她忙啊!可她也不是没看到母亲逐渐变得难看的神色。还有邻居的窃窃私语。没错,在那个小区里,很多都是搬迁之前就相识的人家,像凌霄韵这样“出国了,从富得流油的地方赚钱回来了”的新闻人物自然是经常被讨论的。

    “老王家媳妇从外国回来,可出息了”,“可不是吗,全身上下首饰都是金的还带宝石呢”,“她给婆婆小姑带的都是纯金的项链耳环,那戒指上的红宝石哟可真不小”。那种也就算了,可还有那过分的“哼,谁知道她在国外做的什么营生,你们真当国外遍地是黄金呀?你看她回来后那衣服穿的!裙子才到膝盖!”某大婶不屑到。

    “切,人家妹妹在国外,做大生意的,哪像你想的那么龌龊!”某大妈不服气。“还真别说,原本就说老王家那儿子镇不住这么个漂亮媳妇,人家是正儿八百的大学生啊”。“那老王家的儿子可不是个省心的,没少带女人出出入入吧?光咱们看见的就几个了?要我说啊,还是人家媳妇委屈了,你看她回来给家里装修房子没有?那么大的铝合金窗户有几家有?他们家那地板呀….” 天娜不得不说,八卦乃居家良药,可是你们也太没新意了吧?换个说法行不?

    母亲其实也是有听到这些话的,心里自然也有她的想法,只是天娜也不方便问。她估计着时间,但是因为年代遥远,她始终想不起来最后决裂是发生在什么时候,只能提前做准备了。

    于是,周末到凌家看望姥爷,姥姥,太姥的时候,天娜在晚饭之前偷偷把两个舅舅叫到了家附近的游戏厅。这个地区的年轻人都聚在这里打桌球,扑克,和游戏。天娜从包包里面掏出一大堆巧克力,分给舅舅还有他们的几个朋友,这些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都很铁。大家都很高兴的一抢而空,笑着谢谢天娜。天娜则是一脸严肃的说“舅舅和叔叔们,这巧克力可不能白拿哦,我是有事相求才拿这么高级的巧克力贿赂你们来的。”中小伙子们哄笑,都知道凌老爷子爱吹嘘自己外孙女多么天才,如今一看果然鬼灵精怪的。“天天有什么要帮忙的,别客气!”他们一个个拍胸脯保证。

    “那你们听好,不过要严格保密,不能跟爸妈说,不能跟妻子女朋友说!没问题吧?”众人更是脸上写满了‘忠与义’连连点头。“其实,我爸爸妈妈最近在闹矛盾,我很怕我妈妈挨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觉得我妈妈会吃亏,我想请你们帮忙,也不用多做什么,就到我家来给助助阵,免得我爸真的动手。”众小伙子们有点哭笑不得,天娜不等他们说话,继续说“你们别笑,我爸据说年轻时打架不要命,上刀子的,我实在是怕呀。各位叔叔们,到时候要是真的有事,我就打电话给舅舅还有这里,你们尽快赶到我家,有车的开车有人的带人,到时候我付给大家车马费,人人有份!”天娜说完,深深的给这些小伙子们鞠了一躬。这些小伙子们其中还有几个朝鲜族的,他们团结讲义气,是单纯善良又最有血性的年轻人了。包括舅舅,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在开出租车的,相信到时总有几个有空能第一时间赶来的吧。

    一看天娜这么郑重,又把情况讲得颇严重,连动刀子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也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尤其有些人想想自己小时候母亲被打,自己什么也帮不上,更是各种情绪都涌上来。于是他们纷纷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天娜打电话来,他们立刻集结了赶去她家。其中一个跟舅舅们关系特别好的小伙子家里是公安干部,更是说如果真的有事,他一定帮忙打点,在需要时出面干涉。

    天娜这并不是兴师动众,因为前世母亲确确实实被菜刀砍了,虽然是刀背,可是母亲后背的皮肤依旧是一道一道的翻开来血肉模糊,触目惊心!而脖颈脊椎附近更是落下了顽症。这一切,她绝对不会让它发生!

    回到姥爷姥姥家里,晚饭后,天娜想了想,决定把自己的担忧跟太姥说说看。太姥听了眼里泛着泪光道“天天啊,你不像你妈那么糊涂,是个明白的啊。你那个爸,唉…… 他要是耍起狠来就是出人命我都不意外的。也不明白你妈怎么就看不透,事到如今他也在外头有好几个女人了,她还有什么好拖的?等会叫凌霄韵进来,我好好劝劝她!”天娜佩服太姥,默默点头。

    从那天以后,母亲越发沉默了,天娜更是提心吊胆起来。于是有天下午学校没有课,她约上了小舅,一起去了这市里目前她唯一打听得到的律师行。询问的主要是离婚和抚养权事宜,需要准备哪些资料,还有就是怎么样确保法院的判决更有利。这个时候不比后来,更不比国外,离婚了谁会想到要问孩子愿意跟妈妈还是爸爸?尤其天娜所在的城市,更多的时候还是谁给的好处多,谁先打通关节谁占优势!了解到这个情况,天娜稍微安心了些,自己手里的钱应付这些事情一点问题也没有。不过人情这方面还真是难说,印象中前世父亲就是在法院方面求了什么人,天娜才被判给了他。。。 末了,小舅一脸担忧的问天娜事情有没有这么严重,天娜点点头,她知道两个舅舅最喜欢母亲了,前世也曾为她出头,可惜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母亲又太软弱太善良不愿连累弟弟们,舅舅们竟是什么也没做到。天娜拉着舅舅的袖子,抬头认真的说“小舅,如果我真的打电话给你,你跟舅舅要听我的,立刻带人来,别让我妈拦着!她心软又怕惹事儿,你们千万要听我的!”说着,天娜想起母亲当年那震撼的伤势,红了眼圈。小舅也难过的低头,沉沉的说了句‘一定’。

    又捱过了几个星期,星期五的上午,天娜在课堂上发呆,老师叫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正望着窗外。于是天娜只得站起来挨骂,“王天娜你这孩子上课从来不认真听讲,你觉得老师教的你都会了?你就了不起了?窗户外头那么好看你就站到窗户底下好好看去,不要走神还影响其他同学!”

    天娜心里一阵烦躁,前世也有这么一回事,虽说这时班主任骂她远没有前世二三年级来得猛烈恶毒,但是条件反射,她的灵魂忠诚的做出了反应。天娜皱眉,径直走到窗前,本想要往外看,可无奈自己不过比窗台高出半个头左右,很没有气势。于是她双手撑着窗台,身体向前,直接坐上了窗台,往外看去。老师这个时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她哪见过这样‘主意正’的小孩?哪个学生不是在学前班就被管得规规矩矩的?半晌,天娜看窗外看腻了,转过头来发现班主任没在讲课,正气得哆哆嗦嗦的看着自己,全班同学也望着自己。天娜无奈了,今天这课上不消停了。

    班主任终于缓过劲儿了,“王天娜你行啊你,学前班老师怎么教的你啊?这课你还想不想上了你?没见过你这么给鼻子上脸的,你不要上课全班同学可都被你耽搁在这儿着呢!”

    此时,天娜眼前出现了久违的预感画面:母亲脸色煞白,一脸汗珠,背景竟然是在医院?天娜也坐不住了,跳下窗台走向自己的座位,不紧不慢的开始收拾书包。然后就往教室门口走去,看着气到无语的班主任,天娜说“学前班?我没上过,我今年之前在阿联酋请的家教。课,我是早就不想要上了。这位老师,我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眼下的这些都是小孩子,都是你的学生,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衣食父母!你要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道德,平时别老责骂学生,尤其不要单独对哪个孩子在班级里搞批斗或者体罚,伤了他们的自尊心,毁的是他们的一辈子啊!”说完,挎起小书包,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她对这个班主任是带些怨恨的,天娜父母离婚后,她把天娜当成珍稀动物一般拉着给别的老师讲“这孩子爸妈离婚了,她妈去了国外不要她了”。不然就在全班同学做卷子的时候跟来串门的老师抱怨天娜的父亲拖交学费也不‘孝敬’她这个班主任如何如何。一年级这些都还没怎么发生,可是三年级开始她就经常体罚学生,教训学生说的话非常难听,怎么刺人痛处就怎么说,连家长是神经病修养在家之类的丑事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甚至让一个学生打他同桌的耳光,就因为那个女孩上课讲话了。按年龄算,她也不是受文革影响的那一代呀,怎么把小学班里弄出一片大革命惨状,给班级干部都培养出了红小兵特质?老师做成那个样子,真该好好检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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