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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明刀易躲,暗箭难防

    背后突然传来沈墨宣的声音,将夏筱冉吓一跳。大文学白日里果然不能乱说别人的话,否则可能会被吓死。

    沈墨宣见夏筱冉被他惊着了,三两步走到她面前,用手轻轻揉了揉夏筱冉的耳垂,笑道:“娘子如今可成了老鼠胆,半点声音都能吓着你。”

    夏筱冉横他一眼,心想,也不想想,她受这么多惊吓,都是为了谁!

    沈墨宣瞟到桌上的碗碟,走过去挑了一块拈起来,“这糕点不错。”他素来不爱甜食,但今日桌面上的点心做得精细,就连颜色也好看,让人食指大动。

    “别吃!”夏筱冉“啪”地一声拍掉沈墨宣手中地糕点,在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后,急忙开口解释道:“这东西是坏的,吃了闹肚子,你别吃。”

    坏的?沈墨宣姑疑看了一眼夏筱冉,又看看桌上色泽鲜明样式讨好的糕点,笑道:“莫非是有人特地送来给娘子的,娘子舍不得让为夫吃?”

    听了这话,夏筱冉不想也知道,沈墨宣和沈竹轩一个前脚一个后脚的进出,难免不是遇上了,大概是他猜到糕点是沈竹轩送的,这话才说的酸溜溜。

    夏筱冉忽然觉得沈墨宣孩子气的模样很好笑,也不理他的话茬,扬手招来喜鹊,指指桌上的托盘:“去,照我之前说的,把这些都处理好。”

    喜鹊抬眼看看沈墨宣,见他并无表示,又见夏筱冉态度坚决,她心中虽觉可惜,但也只能依言行事。可她真不明白,沈竹轩素来爱给她们家小姐送些这类小吃食,而夏筱冉也一直都很喜欢,说是很对她的胃口,还曾经笑称沈竹轩是她夏筱冉的“粮仓”。怎么这会儿却……

    见喜鹊出了门,夏筱冉这才一脸正色的同沈墨宣道:“夫君,今后你在外头不要随便吃东西,不要随便与陌生人单独待在一起。哎呀!”夏筱冉懊恼地甩甩头,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以后我每天跟着你好了。”自从昨天听到了傅春秋和沈竹轩的话,夏筱冉的心就乱成了一团,只要沈墨宣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就觉得不安心。大文学

    沈墨宣虽然不知道夏筱冉为何会突然这样,但想来是被昨天的火给吓着了,担心他担心的紧。这样一想,之前见到沈竹轩在墨染阁里自由进出而产生的不快,便一瞬消失了。

    他瞅着夏筱冉蹙眉紧张的小模样,心底升起一阵温暖,笑道:“那可不行,如今你有了身孕,禁不起来回奔波。”见夏筱冉愁眉不展,他又出言安抚道:“乖,如今你可是我们沈家的心头肉,昨夜你一晕,整个宅子都惊动了,若不是我拦了他们,说你已经歇下了,你可少不得挨爹娘他们的教训。”

    夏筱冉瘪瘪嘴,心虚地低下头,也知道昨晚的事情是她太激动鲁莽。可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呀,她这头才在傅春秋那听到要对付沈墨宣的计划,一回来,那头院子里就着火了,她能不紧张能不神经质吗?

    夏筱冉极委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那不是救夫心切嘛。”

    沈墨宣当然知道夏筱冉是担心他,才会失了方寸,心中柔软,嘴上却说得现实:“你一个女人,就算我在火里,你赶过去了又怎么样?你冲进去了,也没办法把我带出来,最后两个人都会死……”

    夏筱冉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眼中的小火苗蹿蹿往上冒,“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

    沈墨宣拿下她的手,轻轻一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希望你好好的。”

    夏筱冉眼中的火光一瞬间灭了下去,眸中微微湿润起来,语调软成了一滩水,声音越发软趴下来:“可是我也希望你好好的啊,我希望我们都一直好好的。你答应过我,等到我们金婚的时候,你要送好多好多的金子给我,可是你若是不在了,到时候我管谁去要。”

    沈墨宣的心不知被什么敲了一下,酸麻的软了下去,他伸手拉过夏筱冉坐在他大腿上,将下颚依靠在夏筱冉的肩膀上,从背后抱住她。

    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心情低落,沈墨宣试着调试气氛:“到时候若是我不在了,那我一定会留很多很多的金子给你,说不定你会成为京城最有钱的女人,到时候……”

    “我不要!”夏筱冉打断他,反身向后,面对着他,强势的气势“蹭”的冒了上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沈墨宣,若是你不想看到,我带着你的家产,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的……”

    “唔。大文学”夏筱冉未说完的话,全被沈墨宣的唇封在了嘴里。

    他的唇又重又狠,不似平日的温柔,带着一股霸气,像是要用尽浑身的力量将她全身心占有,每经一处便攻城掠地宣示主权,贪婪且霸道。

    夏筱冉急喘着与他分开,樱红的唇瓣湿湿的,变得饱满水莹,脸颊已是绯红一片,她却不怕死的还要将之前被沈墨宣堵住的话说完:“若是不想看到,就给我好好活着。”她放掉全身的力气,趴进沈墨宣怀里,低声道:“只要你好好活着,怎样都行。”

    所谓明刀易躲,暗箭难防。这两日夏筱冉接收的事情太多,她感觉脑筋绷成了一根细绳,自己的处理器就快崩溃了,而她的忧虑也确实过多了,总担心不知道哪个角落会蹿出一支暗冷箭来。

    心里其实知道,沈竹轩不会害她,行为上却很自然的想防着他。他或许不会害她,但孩子呢?孩子是沈家的第一个孙子,沈老爷没有正妻,对两个妾室和儿子向来没有妻妾嫡庶之分,她怀着的孩子,若为男孩,那对想要谋得所有家产的沈竹轩来说,也是一个威胁。就算他念在昔日两人视为知己的情分上,不害她,那傅春秋呢?

    傅春秋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就连自己的亲兄弟都能残害,又怎么会放任沈家走出他安排的戏码,逃出他的掌控。

    她不得不防。

    沈墨宣见她又胡思乱想,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笑容温暖,道:“走,娘叫我们回他们院子吃饭,自从听说你怀孕,他们便急着要来看你,全被我拦回去了,今日若是再不去,明天老爷子估计要叫人来把我们这墨染阁给掀了。”

    夏筱冉见到他的笑容,也不再乱想,安慰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胡思乱想思虑过多反而容易乱了阵脚,不如且走且看。

    夏筱冉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突然想起一事,转身问沈墨宣:“我昨天听小厮说,昨日起火死了一个人,后来怎么样呢?”

    昨天那火其实不大,就烧了墨染阁那几间厨房,火势根本就没有蔓延到主房这边来。只是沈家这么多年来,从来未走过火,大家缺乏预警意识,一听见着火了,立即炸开了,大家乱了方寸,乱七八糟一团乱跑。

    沈墨宣挑起眉笔,仔细地给她画了几笔,回道:“已经到官府备了案,又送了好些银子给他的家人做安葬费。没事了。”

    夏筱冉叹口气,这人的生命还真是脆弱,就这么小半天功夫,人就没了。之前她还一直以为着火是沈竹轩捣的鬼,却没想到真的是个意外,这回倒是她错怪他了。

    夏筱冉突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故事。是说甲和乙是一对邻居,多年相邻,一直相安无事,可有一天甲在外头忽然听见有人传言乙是一个小偷。从此以后,每每家中的什么物件不见了,甲都怀疑是不是乙偷的。

    如今,她大概就是这样的心理。

    “墨宣,快给染染多夹点菜。”沈叶泽满面笑容,看来是对夏筱冉怀孕这个事情极为高兴。

    夏筱冉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菜碟,有些为难地转头看向沈墨宣,却见他对自己笑得也有几分无奈。

    顾清蓉的态度却还是淡淡的,只是比平日话多了些,问了夏筱冉近来身体的状况,有没有哪里不舒畅,饮食如何,在吃哪些补品之类的,看上去虽是淡淡的,但其实对于这件事,还是很上心的。

    “婆婆。”夏筱冉突然想起一事,开口对顾清蓉道:“我嫁给夫君这么长时间,竟还不知道他的生辰,我想这个事情婆婆记得一定最清楚,所以想问问你,记下来。”

    “这个我记得最清楚。”还不等顾清蓉回话,沈叶泽就开口插了话:“再过一月就到宣儿的生日了,十月二十八。”

    “不知是哪一年?”

    “启月二年。”

    启月二年十月二十八?沈墨宣比沈竹轩小一岁,那白云寺听到的那个生辰八字,确实是沈竹轩的咯?

    夏筱冉笑一声,拉下沈墨宣轻声道:“哟,原来你比我老这么多。”

    沈墨宣瞅着她,伸手在她娇小的鼻子上轻轻一掐,道:“是呀,你嫁了个糟老头,如今上了贼床,想下去怕是难了。”

    沈叶泽见小两口蜜里调油,心中也是安慰,他伸手在桌下握住顾清蓉的手。她的手四季冰凉,每次都要捂很久才会变得温热,怕是生产那年落下的病根。

    如今见夏筱冉和他的宣儿如此幸福,也不枉他当初与夏清庭定下的那桩交易。当初他也未曾想过夏清庭会来找他谈两家的婚事,之前秦玉梅不知何时与夏家的夫人搭上了线,两人互换了夏筱染和沈竹轩的生辰八字不说,还偷偷交换了想要结为亲家的女人心思。

    他家媳妇的心思不难猜,无非是想给自己的儿子找门好婚事,相府是棵大树,竹轩若是和筱染成了亲,她这辈子算是无忧了。但夏府夫人的心思却不是那么明白,见她为夏筱染的婚事来回奔波费尽心思,倒像是很疼她,但京城哪家不知他沈叶泽的二儿子身子不好,若是真疼她,又怎么会把自家闺女嫁给一个常年病疾缠身的病人。

    直到夏清庭上门,这件事情才明了,他选了宣儿。两人合伙上演了一出偷龙转凤,这才结下了这门姻缘。

    他答应过她,要将他视为己出,要经管他的一生,那他便会倾其所有的做到,即使对另一个儿子多有愧疚,也只能在其他地方弥补回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他更记得她弥留之际,他曾给过的诺言,许她一生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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