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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 暧昧有毒

    事实又一次证明,陆铭涵的心眼确实很小,不是一般的小。

    冷清和可可坐在车后座,从车内后视镜看着那双褐色的瞳仁,他是专心致志地开车,看都不看她一眼。

    冷清兀自怀疑,要是可可不会因为看不到她而不高兴,这个男人还会不会亲自来公寓接她。

    答案一定是三个字,想得美。

    医院门前自然有记者堵着,陆铭涵特地让人开走他的兰博基尼转移注意力,自己则是开着一辆普普通通的保姆车。

    此刻绕进停车场,一路顺风顺水。

    冷清抱着可可下了车,从这里的员工通道进医院,安全无比。

    想想还是敲了敲他那一处的窗子,车窗立刻降了下来。

    男人黑着一张脸,只留给她一道完美的侧脸。

    冷清简直怕了他,“你别送我们进去了,人多容易被狗仔跟,我抱可可进去看心理医生就好。”

    陆铭涵不动,在座位上坐得端端正正。仅仅是眉梢一挑,发出一声冷哼。

    冷清读得懂他那意思,不屑地告诉她,哼,爷才没想下车送你。

    她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和可可扬扬下巴,“亲爹地一口,我们要进去玩游戏咯!”

    可可乖得很,又听冷清的话,小身子往前一撅,双手抱住陆铭涵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啪”的一亲。

    陆铭涵的一张黑脸维持不下去,转头看着可可,还是不肯望冷清一眼。

    “可可不许学某个妈咪成天不说好话,如果好好听话,爹地晚上就早点来接你,还要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冷清满头黑线,某个妈咪,除了她这个妈咪,可可还有哪个妈咪?拐弯抹角骂人都不会。

    可可哪里顾及这样多,一听到好吃的,立刻兴冲冲点着头,心里已经开始倒计时。

    可一看到爹地要走,她却有些急了,一把拉住窗沿,不肯松手。

    “咦,”冷清不解,“爹地要上班,可可快点松手。”

    “可可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和爹地说?”

    可可点点头,手绕着冷清的头发,将她往车窗前拉。

    另一只手点点她的嘴,又点点陆铭涵的脸,手忙脚乱,小脸红扑扑一片。

    冷清脸发烫,已经懂了。

    “孩子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比什么都重要。”陆铭涵的嘴角是一抹几不可察的笑容,眼中已经泛上得意的光,他清清嗓子,声音越发的慵懒,“对于孩子合理的要求,身为家长的都不该拒绝。”

    可可知道这对爹地妈咪总算明白了她的意思,小小喘口气,眼巴巴望着冷清,眸子闪着希冀的光。

    冷清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上刑场砍头般,将头慢慢伸至目标地,在那面目可憎的男人脸上快速点一下。

    可可拍着手,虽然妈咪没有发出欢快的一声“啪”,不过她那小小的心还是满足了。

    冷清却觉得满身满心的不舒服,尤其是看到陆铭涵那得意的笑容之后,这阵不舒服更是化作毒药,一点点荼毒她的心。

    搂着孩子,撒腿便跑。

    陆铭涵在车上看着她的背影,是纤瘦的,那身体抱起来,却是柔软的,和她的唇一样,滋味好得出奇。

    总是不免要拿她和秋逸作比。

    一个是淡然的百合,在他的生命里沉淀下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当时彼此都没有多说,或许是因为,从来只是他单方面的爱慕。

    不过几个月前,她曾经那样明确地告诉他,一定要嫁给一个值得用一生去爱的男人。

    那时他还开玩笑说,自己可不可以胜任。

    是多希望她点头说是,可她却是摇摇头,虔诚无比望着他,“铭涵,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哥哥。”

    那一刻,心到底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晓。

    若是知道她说的那个值得用一生去爱的人是乔言的话,他就早该替她打消这个念头。

    乔言是个好男人,却永远做不了好丈夫。

    但他又能如何,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外人,无能为力,只能在她彷徨无措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给予一份朋友的关心。

    不得不是小心翼翼,她是那样骄傲,即使这份骄傲掩藏的足够之深。

    他懂,便好。

    而此刻,冷清的身影一晃,消失在视线里。

    连带着他的神思回笼,嘴角却依旧留着一抹笑,不可思议的,在念及秋逸之后,仍能绽开的一抹笑。

    那个女人,像是一把火,将他的生命烧得旺盛。

    他在想,她不该叫冷清,还是叫灭绝师太最好。

    灭绝他心里的其他,只留下这一个师太,如果她敢做,他就敢陪。

    如果还能给此贴上一份时间标签,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一辈子”。

    “一辈子”不够?

    那就“两辈子”,“三辈子”……她愿意,他也便愿意。

    *

    车子启动,驶出停车场。

    保姆车只是代步工具,和兰博基尼的性能差了十万八千里。

    陆铭涵有些头痛,听着这陌生的引擎咆哮,一时间懒怠再开。戴上蓝牙耳机,预备吩咐助理前来接他。

    出停车场时,一道银色的光弧闪过,性能极佳的跑车从旁穿梭而过。

    是辆好车。

    陆铭涵是连声喟叹,只是那抹银,实在有点眼熟。

    *

    冷清认为,可可最需要的不仅仅是康复治疗,更重要的是,她还需要一位专业的儿童心理医生。

    可能是运气太好,和同事交流过这一项问题之后,便有个留美博士空降博美,大牌学校高材生,在美国还有自己的私人诊所。

    对于这一传奇人物,大家都喊他是Murphy•Y。冷清要问中文名字,他们却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冷清此刻正抱着可可,敲了敲博美新分给Murphy•Y的奢华单人工作室。

    她上网查过,这个Murphy•Y是个脾气很好的男人,除此之外将笔墨全放在了他的从业经历上。

    正等着有人喊她进去,门便开了,一个穿着浅粉色职业套装的女人冲她微微鞠躬。

    “冷医生好,Murphy已经在里间等你了。”

    冷清点点头,跟着进去,却被这房间里的精装修弄得羡慕不已。

    心想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不仅仅分给这Murphy•Y一间大得出奇的诊室,还配上一个如此美艳的助手,连装修都是五星级总统套房的标准。

    这不是金屋藏娇是什么!

    女助手带着她在一扇门前停下,“对不起冷医生,Murphy出诊只让带病人进去,您还是在外面等吧。”

    可可突然双手搂上冷清的脖子,将头埋进她的长发里,枕着肩膀,身子一扭一扭。

    冷清知道小可可不肯一个人进去,可这心却始终软不下来。

    这Murphy•Y 出诊,一小时就要两万港币,哪怕孩子的爹地有的是钱,一向坚持勤俭节约是良训的冷清,还是深感肉疼。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哄带骗,将孩子往那女助手怀里塞。

    “可可最乖乖了,进去听叔叔说会儿话,出来妈咪就带你去吃热腾腾的蛋挞,晚上再让爹地送你去镛记吃香喷喷的烧鹅。”她是咂咂嘴,将嘴唇舔了好几遍,“很好吃的哦!”

    可可抬起身子,皱着眉头,撅着嘴,怨气颇重的望向冷清。她想吃蛋挞,也想要烧鹅,可是她不想进去听一个陌生叔叔说话。

    她是轻轻一撞冷清的额头,再看着她揉着自己的额头,嘤嘤地干哭,“妈咪好疼哦,可可还不听话,呜呜,爹地在哪里……”

    可可终于咧嘴笑了起来,小手拍拍她的脸,可看向那等得有些心急的助理时,又往冷清怀里缩了缩。

    双方都在胶着,门内却有脚步声响起,极其细微,没两步已到门前,一张脸从门后渐渐露出。

    是温润如水的笑脸,弯成弦月般的眼睛,睨着她,眸光里总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点——暧昧?

    冷清的嘴渐渐张大,在她意识到失态之前,已经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形。

    可可支着身子,小手互相在拍,小嘴无声地动着,是在一遍遍地说,“抱,抱……”

    *

    严慕涵竟然就是Murphy•Y。

    此刻,他将可可抱在怀里,和小女孩一同坐上自己的椅子,眼睛却始终随着冷清在走。

    她是东张西望,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这个也要摸,那个也要看。

    视线停留在一面穿衣镜上时,通过光的可逆,捕捉到了他不同一般的神色。

    几乎是微微愣怔,一瞬不瞬地望向她的眉、她的眼、她的一切。

    也是在这一瞬间,记起了一个人的短信。

    “离严慕涵远一点,他也喜欢你。”

    当时,她仅仅就在“也”字上牵连,至少要有第二个人才能称作“也”,那“也”的这个人会是尉迟勋吗?

    可现在,她却在严慕涵三个字上纠结,什么时候魅力如此之大,能让如此优秀的男人都为她倾倒?

    终究将此归结于自恋和尉迟勋的多疑上去。

    如此一想,她坦然多了。

    面对严慕涵时,从容地侃侃而谈,“严医生是陆家长子,不去接手庞大的产业,却来和我们抢饭碗,真是太不厚道了。”

    “严医生——太见外了,在医院里当着其他人可以喊我严医生,其他时间,你只许喊我慕涵。”

    严慕涵的笑容愈加绵厚,势必要将人卷入一般。

    冷清却是向后退了一步,这话听着真是怪怪的,浑身流过一道异样的电流,触的她满身的寒毛都竖起来。

    最要不得的暧昧,正以她最感肉麻的方式,渐渐蔓延。

    严慕涵还在回答刚刚的问题,他笑言,“人生苦短,总该为了心中的那点爱好,认真潇洒地活着才行。”

    “严医生——”还真是难改,她在严慕涵挑眉之后,连忙修正,“慕涵,你讲得真好,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你听不听?”

    他先是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在听到她有请求时,又用眼神鼓励她说下去。

    冷清放心大胆地说着,“你也算是可可的伯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更没有问家里人要钱的说法,于是——你这诊费是不是可以省了?”

    “……”

    “你也知道的,你的诊费真的好贵,虽然陆铭涵混蛋,但他挣钱也不容易。”

    “……”

    严慕涵哪里想到这女人会说这句话,一阵默然之后,尴尬地笑了几声做掩饰。

    冷清则是一拍胸口,兀自叹到好险,幸亏为人机智,如此煞风景的话一说,看这男人还怎么耍暧昧。

    她又不是傻瓜,不爱与人暧昧,更不会让人与她暧昧。

    兜里的手机更是很合适宜地响起,她有了更好的借口来摆脱这阵困境,却在看到屏幕上写着的两个字之后,心中更添一分纠结。

    ——“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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