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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关于私奔

    恍惚中我睁开眼睛,一片白茫茫的,几个熟悉的身影不断在我眼前晃荡,我还看到了医生和护士,药水和金属器皿的碰撞声刺激了我的听觉……头昏昏沉沉,那个清晰的梦境还在不断环绕着我的思维……

    “任肖!”流落街头的第二天早晨,我醒来后才发现已经躺在了一间旧房子里,衣服穿的完好,身上盖着一条碎花的薄被,老式的阳台,没有封闭的,台上了种了一排花草。从楼上能看到整个老城区。早晨的阳光分外好,清新的空气吹进来,让我长舒了一个懒腰。

    任肖就站在外面,用老式的煤球炉煮早饭,听到我的叫喊,才三步两步的跑进来。

    “这是哪里?”我狐疑的询问,只记得昨夜喝了太多的酒,似乎信用卡和房屋都被收回了,接着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

    “是以前租的房子,很久不来住了,本来再过几天,就要和房东退掉的,现在多亏没退,不然连临时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任肖回了我一个庆幸的眼神。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任肖点头称是。

    我这才忽然明白,自己已经沦落到要被包养的男人收留的地步了,心下黯然,整了整衣服下床来。

    这片居民区已经是最老的一批建筑,城建局已经规划拆除了,但一直未动工,因此租金也略微便宜。

    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我和任肖只存在金钱关系,如今我落魄了,他却没有将我踢开,这让我有一丝感动,或者他对我并不只有厌恶和憎恨?

    “刚刚从前的同事告诉我说,昨天魏少带人砸了华洋的场子,还报了警,华洋因为存在□交易而被查封了。”任肖边布置餐桌边说道,将煎好的葱油饼放在雪白的盘子里,分给我一半。

    我用木筷夹起葱油饼,忽而弯了弯嘴角:“他是冲着我来的。”

    任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吃起了油饼,又夹了几根榨菜,好像一切如常,刚刚的谈论也只是针对不相关的人而已。

    “你不怕么?”我追问道。

    “怕什么?”

    “魏晋这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我什么都没做,怕他干什么?”

    “你抢了他的女人。”我强调,声音舒缓而沉静。

    任肖的筷子停在半空,怔忡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我伸手用筷子挡住了他手上的动作,正色道:“盛魏两家正在联手做一个项目,联姻能推动这个协议更稳定,也能使企业更稳定,全家人只有我哥一个人反对这桩婚事,但他帮不了我,因为他自己也受制于父母。”

    任肖依旧不言,只是眉头紧锁,在思考着什么。

    我笑的略带苦涩,末了不屑的冷哼一声:“魏晋这个人,我再了解不过,他的恶德败行只有我清楚。”

    “那你打算怎么办?”

    “跟你私奔。”

    这次任肖直接笑出声来,俊朗的面孔闪现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无奈的摇了摇头:“盛洁,你是个大小姐,所以总是想的那么轻松,这几年我辗转了好几个城市,只能做一些体力活,我还要供弟弟读书,每月的薪水总是省了又省,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我也不会去华洋做牛郎。前些日子,我弟弟已经跟我断绝了关系,连他也鄙视我,我已经名声尽毁。可如果我现在和你私奔了,那么被毁的人就会变成你,你会知道,生活有多么艰辛。”

    “你怕我变成你的累赘?”我不满的质疑道,内心升腾起一种酸酸的气愤。

    “我只怕到时候你会怨恨我,会后悔和我离开家。你是公众人物,你闹出了这种事,要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也许到时你想回家已经来不及了。”任肖说的郑重,指了指阳台外面的那条街上卖豆浆油条的老夫妻道,“也许走了以后,这就是你我今后的生活,这是我从小就经历惯的生活,可你呢?”

    “说来说去都是废话,我只要你一句,你愿不愿意?”我步步紧逼,一丝没有退让,紧盯着他的眼神。

    任肖这次没有躲闪,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也只要你一句话,你真的喜欢我吗?还是……只是因为想要反抗?”

    ……

    感觉隔了很远的距离,有人在一直叫我,将我从“梦境”中唤了出来,头很疼,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我睁开眼睛,渐渐看清了周围的景物,手上打着吊瓶,屋内还有仪器“滴滴答答”的声响。我微微抓紧床单,有了一种真实的触觉,这才相信我已经醒了过来,刚才的种种,不知道是回忆还是一种幻境。

    我看到父母和哥哥都围在床边,看到我醒来,激动的难以言表。唯独没有看到魏晋。

    “我……想跟大哥说说话。”我努力张了张嘴,把希望都寄托在盛繁的身上。

    父母大约诧异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支开他们,微微迟疑了一会,爸爸拍了拍盛繁的肩膀道:“也好,你们兄妹说说话,不过盛繁要把握时间,小洁刚醒来,别让她太累。”

    哥哥点了点头,目送父母出了病房门,才轻轻的坐在我身边:“魏晋一个小时前走了,他说你醒来之后,应该不想看到他。”

    我认真的看着盛繁问道:“我受伤了?”

    “没有,只是车身有剧烈摇晃,你昏迷了。”

    “我好像看到任肖了,看到了很多东西。”

    “你想起来了?”盛繁微微动容,深邃的眼眸忽而闪过一丝光亮。

    “模模糊糊……我只是记起关于任肖的一些事,可我还是看不分明,我想知道,想知道很多事。”

    盛繁默默的点点头,却渐露为难之色,语重心长的讲到:“小洁,其实有时候记不起从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重新生活会很快乐。”

    “你也这么认为?”我没想到连盛繁也和父母的意见一致,“从前你也是反抗过的,你比我更激烈,为什么现在却反对我知道从前的事?”

    “因为我失败了,你也失败了。”盛繁的语气低沉,眉头始终没有舒展。

    “那你后悔吗?”

    盛繁沉默的低着头,良久才开口,像是积攒了许久的勇气:“后悔,因为小洁,你明白吗,像我们这种家庭,坚持的唯一结果,只能是害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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