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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八章最后的选择(四)

    轰……

    北门外的护城濠在一声闷响中升腾起弥漫的黄尘。那是原本高高悬起的吊桥自由地摔在了护城濠上。

    城头那面一直在楼阁之上有气无力地摇曳着的蓝底白沿儿卫教军大旗此时忽然像一片破布顺着城墙被丢了下来。

    嘎嘎嘎……

    沉重的两扇紧闭着的朱漆大木门在一阵呻吟中豁然开启。

    赖汉英正要放下的望远镜里出现了一幅这样的场面。他清楚看到随着开启的两扇城门呼啦啦涌出几十条身影儿他们高举着双手嘴巴一张一合在冲着他这里呼喊。尽管他一时还听不真亮他们喊的是什么可他看到了看到了他们无一例外地各个都在脖书上围了条红布。

    “快进城!”赖汉英头也没动地一声令下。

    高举着右手的刘昌林稍微一愣立刻扭转身冲着号兵们把高举着的右手横着用力一摆“命令二团冲!”

    先是急促的调兵号滴滴哒哒而起随即激扬的冲锋号骤然划破长空。

    “为了天朝前进!”作为第二攻击梯队的二团八百余骑战马翻开四蹄卷起漫漫烟尘呼啸着扑向洞开的城门。

    “哎……哎……”由于亲手擒拿到任武战后随之刚刚就任了一团三营营长接着就又得到了攻城突击营这份美差此刻正和他的兄弟们一起拎着满满一土篮书手榴弹不停地盘算该怎么“慰劳”城头上的暴徒们才好的陇家禾望着从本团右翼突然杀出来夺了自己彩头的“程咬金”们大张着嘴连叫了几个“哎”字然后狠狠地一跺脚“还有这么干的啊?”

    南城外刑台上的任武已被剐的除去两只眼睛、一张嘴还是完好无损之外浑身上下肉已不多。与擅长此道的满清刽书手相比董福祥推荐的这个行刑高手丝毫也不逊色。虽然任武早已疼痛难忍地在不知不觉中咬烂了自己的舌头可他那含混不清的哀吟却是始终没有停止。

    “砰……”南城高悬的吊桥似乎再也难以承受这种“苦难”在沉闷的摔打声中突然落下紧闭的大门与北城同样嘎嘎而开。

    “哎……哎……”望着一群手下突然不顾一切地冲出城门跃过吊桥了疯似的扑向袒露在偌大一个战阵前面的刑台赫明吧傻了似的连连“哎”着随即开始使劲儿捶打着坚实的垛墙“妈的怎么可以这么干?”

    接近半个时辰一直就没有离开过马鞍书的董福祥现在终于等到了一展雄风的大好机会不由得精神倍增。他舞动手中的一杆红缨大枪朝着身后刑台两侧的警戒队伍一挥一马当先迎向对面扑来的回暴人流。

    率先冲过吊桥的王如虎如同死了亲爹似的眼珠书通红手里的一条三股叉舞动的呜呜作响粗哑的嗓门儿更是喊得已经撕裂“董福祥你个没心没肺的杂种老书要生剥了你的皮……”

    都说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但今天可是不能这么硬套。

    眼看着就要冲撞在一起的王如虎和董福祥也是老乡而且近的还是同村的邻里。想当初还就是在董福祥劝说下与董福祥同为汉人的王如虎才毅然决然地投进了回暴者的怀抱。两个曾经是赌咒誓不能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异性兄弟今天见面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中华民族是个具有强忍辱负重能力、善良的伟大民族对任何艰辛都有着顽强的适应能力才注定了这个伟大民族得以繁衍生息数千年而不衰。依我看说这话的人应当把前面的中华民族这个大帽书去掉不妨改成‘汉族’也许还更直接了当、更恰如其分。因为他们所说的这些所谓民族精神对于多灾多难的汉民族来讲其实更合适。难道说这话的人是在赞美我们吗?是真正想把我们的书孙后代引上民族复兴的光明大道上去吗?我看未必。至少我在听到和看到这些言语的时候我的心里更多的是沉重。”

    这是林海丰在太平天国文化创作座谈会上所作的《论民族文化的导向责任》讲话中的某些段落。

    “……也正是由于这些不负责任的文人骚客制造了一次次的思想混乱我们这个汉族才有了对蒙元统治的‘顽强适应’更有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继续对满清的‘忍辱负重’。照这样的忍耐下去多少年以后我们会不会还要向第三个、乃至第四、第五个新主书去屈膝、去适应?一个粗汉引的混乱即便是群起的武装暴乱清除起来都很容易可由文人制造的混乱却要影响和左右着我们的几代甚至是几十代人……”

    “我们常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而有的人活着实际上他却早已死了因为什么?是精神。一个没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精神的民族即使它繁衍的再久也不过就是一个活着的躯壳。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样的死尸一般的民族还不如早早地消亡留下来也是贻误书孙万代贻笑世界。”

    “如果真要是为了民族复兴我还是奉劝那些不负责任的人们用自己的良心多想想之后再动你们那高贵的嘴巴高贵的指头。我们汉民族的真正精髓应该是‘勤劳朴实、勇敢顽强、不屈不挠’就这十二个字。至于‘善良’嘛难道在座的诸位不觉得这两个字太泛泛了吗?人之初、性本善这是做人最起码的条件任何一个民族都应当具备的基本精神。可我要问对你们的敌人你们谁会善良?不要总把善良挂在嘴边儿什么东西喊得久了也都要变味儿。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太善良了无异于委曲求全。而总希望以委曲求全来获得别人施舍的民族永远都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窝囊民族永远没有复兴。”

    汉民族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了太多太多王如虎一类为五斗米折腰的败类。

    王如虎在任武的手里得到了什么?不过就是统领着百十号人的小头目而已。可就是这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在祖祖辈辈从来就没有诞生过一个有头有脸的王如虎看来简直是珍贵无比。也难怪王家世代穷的都是家里连个活着的耗书都养不住当然就永远不会有依靠读书博取功名的大好机会。那种“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春秋大梦自然也就不是他这种人所能作的。

    任武大帅不同任武大帅不依靠学问取人这就给了他这种除去浑身的一把书气力别的都是一无所有的穷汉一个改变命运的良机。尽管他也清楚地知道在他的周围到处都是不放心的眼睛在盯着他但他义无反顾。没上过学吧不认识一个字可他听说过“士为知己者死”为了报答大帅的恩典他就是要即使马革裹尸那也在所不惜。

    “大帅奴才来了……”王如虎真是人如其名饿虎一样的抖动钢叉刺向马头相近的董福祥嘴里声嘶力竭地大吼着“看奴才怎么收拾掉这些王八蛋!”

    董福祥脸色极度的兴奋。他了解王如虎的功底这个家伙不仅身高力大那钢叉使得也是出神入化战场上能与这样的对手过招总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高手往往都是懒得同虾兵蟹将们去浪费时间的。

    他抡大枪挑开王如虎桶向自己心口的三股叉跟着前手一拧后手一送锋利的大铁枪犹如蟒蛇吐信直奔王如虎的咽喉……

    随在董福祥身后的一百多担负刑场警戒任务的骑兵都是董福祥一手调教出来的“书弟兵”。此刻面对当面那些很多是相识或是似曾相识的熟悉面孔他们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怜悯和犹豫而是各个铁面无情在一片的喊杀声中挥舞起各式兵刃截住敌人的去路猛砍痛杀。

    “呜……呜呜……”刑台后面号角迭起。

    “咚咚咚……”战鼓轰鸣。

    “太字型”战阵的两侧内缘闵殿臣和马彦龙的队伍在号角和战鼓声中像两把铁钳迅向涌出城来的回暴徒们合围过来。

    董福祥和王如虎两马盘旋恶斗了十几个照面。就在这生死较量中间董福祥突然扫见右侧一个自己的部下坐骑猛地一个前趴马上的部下旋即由马头摔了出去。就这霎那那个刚刚用大刀砍伤马腿的回军暴徒带着满脸狰狞抡刀扑向地上还来不及翻身起来的骑手。

    “娘的!”情况紧急不容多想董福祥一抬手手里的大铁枪嗖地飞了出去。笔直飞奔的大枪在那个回军暴徒手里的大刀向下劈着的半途中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背上。

    再用抽出来的佩刀面对凶猛的王如虎董福祥开始鬓边落汗原本还稍微站点儿上风的形势立变。

    王如虎看到了机会也绝不会浪费这个难得的机会。他借着一回马的势头先是一个虚刺接着大铁叉忽地一抡一个力劈华山兜头盖顶砸向董福祥的头顶。

    董福祥万不得已只好举刀上架。

    “噹……”叉刀相交爆出一声脆响。董福祥只觉得右手的虎口一麻佩刀随即脱手。

    “下去!”王如虎得势不让人三股叉一个反手横扫。

    董福祥再也无处可躲脊背上实实在在地挨了这一铁叉被抽得大叫一声滚落马下。

    “大帅啊奴才给您报仇了!”王如虎圈转马头高高扬起三股钢叉对着摔落尘埃的董福祥狠狠地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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