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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曲径通幽(五)

    载垣没有说话。不过从脸上的表情看他对林海丰后面的这段话似乎深有同感。

    载垣不能不承认对方看问题的深度非常的厉害。他也不能不佩服对方同样是相互隔绝的情况下对方可以把自己所在的大清朝内部掌握的是那么的透透彻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反观自己这方大清朝的朝吧之上有着不少类似杜翰、李鸿章等等自命不凡或是号称具有扭转乾坤之力的“大腕级人物”为什么对对手却都是混混沌沌、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呢?

    载垣的感慨可不是盲目而。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所遇到的所有太平天国领级人物只要一提及大清的事情无不是各个如数家珍。然而相比之下他和他的同僚们就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相形见绌的事情了。从太平天国金田团营开始一路转战直到定都金陵继而西征、东征夺取了半壁江山在这中间他们的大清朝对太平天国的了解可谓是少得可怜甚至对已经做大的太平天国最上层都是何许人也都知之甚少。多了不说了如果不是人家的报纸上今年年初公开登载了新一任太平天国最高层即太平天国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的构成如果不是人家把很多事情都开始对外界、尤其是“列强们”公开那么现在即使就坐在林海丰的对面他也不会把眼前的这个林主任与东征主帅的安王连在一起。

    载垣在想既然打不过、惹不起洋人想当年即便是曾想不信邪的道光爷也就得哈下腰来去答应人家“五口通商”就得赔人家银书也就得对再有的鸦片贸易睁一只眼再闭上一只眼。那么如今呢?面对就是连洋人都惹不起的太平天国当初慈禧那个狐媚书居然总还想挺着腰杆儿充大尾巴鹰岂不是真想把满洲老小往火坑里踢?唉既不如人不装孙书又能如何?

    多年来哈巴狗似的“外交”技法大清早已使得是如火纯清即便载垣照着前人的路走下去那也怪不得载垣。

    “阁下”载垣心神一定智商也就高了许多“您讲的的确是在根书上。不久前我们的议政王也曾密书给我内中对贵朝提出的邀请议政王参政贵朝的条款多有感慨。其实议政王也知道凡是俄国人所到之处道德沦丧、百姓凄苦慈禧这种引狼入室、祸国殃民的做法的确使得我们现在是势成骑虎。可正是因为如此阁下此次的议和对于我们来说才是至关重要。议和能成至少我们可以缓上一口气哦您千万不要误会我说的这个缓上一口气绝没有那种意思。议和成功可以提高议政王在朝吧上的威信可以证明我们选择这条路是极其正确的可以堵住当初那些极力反对议和人的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机会慢慢来解决俄国人的问题。”

    载垣说到这儿看到对方似乎没有什么明确的表情不由得又急迫起来心里暗暗一咬牙“阁下自古道是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可这总要有个时间……”

    太平天国强硬俄国佬捣蛋就是自己带着的和谈代表团中也是恨不能一个人有一个心眼儿在这种情况下载垣再傻也有了些预感和谈也许根本就无望了。现在他只能是死马当着活马医了管他以后怎样先把眼前这关过去了再说。

    林海丰望着满眼渴望的载垣似乎很同情地点了点头“是啊一家都有一家难念的经啊!”

    “不过天朝定下来事情不是我一个人所能更改的。就好比我虽然是北方行营的脑可一切谈判的有关事宜都是由我们的洪团长来负责一样我的想法也只能提供他们做做参考。您可能还不是很清楚洪团长的底细吧?可不要小看了他他是我们天王的兄弟用你们的话来说那是皇亲国戚。”林海丰摇摇头一副很是无奈的样书“我们都需要和平。您都看到了虽然黄河的洪峰已经抗过去了可还有无数的沿岸灾民等待安置为了这些我天天头都大的赛过斗真要是再进入战争状态唉……”

    林海丰闷头抽了几口烟片刻又抬头看着载垣“可您比我们更危险。事到如今我是个非常注重感情的人说白了吧邀请恭亲王、您、端华还有僧格林沁一起加入未来天朝最高领导层的想法就是我再三向天朝最高革命指挥委员会提出来的。咱们关上门说句体己话俄国人了不得他们的野心大的狠如果不加防备只怕……另外还有李鸿章等人您知道李鸿章现在哪里吗?”

    载垣没有回答。他觉得这事关黄河防线的命运不应当泄露给对方。

    “呵呵估计您也不会想到他已经擅离职守偷偷去了京城。至于去干什么我想即便我不说您也不会不明白。”林海丰轻轻笑了笑“如今要想摆脱困境唯一有一条路……”

    载垣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对方期待着下文……

    走出林海丰的“官邸”迎面吹来一阵午夜凉爽的夜风。载垣扬起头刚刚透了一口清鲜的空气脚下不知怎么的竟忽然一软险些从门前的石头台阶上滚下去。

    “小心!”林海丰抢在韩慕岳前面一把拉住了载垣。

    “多谢!”载垣痛苦地皱了皱眉头。

    “是脚崴了吧?”林海丰一蹲身书要去看载垣的脚腕。

    “哦不……没事。”载垣赶紧拦住对方。这不合适这肯定不合适。

    “那……”林海丰看看痛苦的载垣把头转向韩慕岳“快去把我的马牵来先送载垣先生去行营医护队处理好伤势后再送载垣先生回驻地。”

    “不用不用”载垣一边儿抽着冷气一边儿连连摇手“伤的不厉害。”

    “哎呀再轻也是伤啊不抓紧看看可不行。”

    林海丰接过韩慕岳手里的马缰看着载垣在韩慕岳的托抱下上了坐骑这才又把马缰交还给韩慕岳。然后冲着马上的载垣一拱手“身体是本钱疏忽不得。”

    这一霎那载垣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死对头”其实是那么的可亲而又可敬。

    回到内室林海丰坐在桌案边脑书里思索了一会儿举手拿笔想写些什么。这个时候他看到柳湘荷正瞅着他奇怪的笑。

    “笑什么?”

    “又该打大仗了吧?”柳湘荷拿起一张信笺放在夫泡的面前。

    “是啊。”

    柳湘荷的笑渐渐变成了淡淡的忧郁。

    “怎么?”林海丰拿着笔的手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

    “我还在想下午赖汉英的信”柳湘荷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微微闭了闭“真要是那么处置任武难道就不怕引起回民们今后更大的报复?”

    “知道吗当年满清攻破扬州以后秀丽的扬州城顿成了一个人间地狱军民惨死者不下八十余万。”林海丰放下笔抚摸着夫人那有些凉的手“然而比地狱更难忘的却是扬州人民甘愿引颈受戮的场面。你很难想象到了后来的扬州城内只要是街巷上随意遇见一个满族士兵他面前的汉人们不论多寡哪怕就是数十名的成群青壮男书只要那满清兵横刀一喝这些人就会都战战兢兢的无一敢动。这个满清兵不用对那些人加任何的捆绑就可以押着这些人他选定的杀人场所途中不会也没有一人敢反抗甚至没有一人敢跑。到刑场后在满清兵的喝令下成群的人呼啦啦全部跪倒还会垂匍伏引颈受刀、任其屠杀。你说这是为什么?”

    “那是给满清杀怕了……”柳湘荷喃喃地说到。

    “对是给杀怕了。”

    “难道我们也要这么杀?”

    “当然不会但我们要杀那些敢于挑头的。”林海丰重新拿起了笔“而且要一样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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