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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章对他们来说,这里就是地狱

    钟老蔫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他提着枪的手一直扣在扳机上。不过刘大鹏竟然能向北王开枪却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着北王眨眼间就一声没哼地倒在了血泊里他痉挛了一下但是没有动。为什么?正像刘大鹏喊的那样也许这才是北王最好的出路。人都是有感情的是北王把穷困潦倒的他们一家领上了神圣的天国之路叫他们看到了希望不管怎么样单单在这一点上他感谢北王。北王该死了假如他还能活下来圣天门一开那就是他上天台的时刻点天灯五马分尸哪条刑罚都不为过天朝上下是绝对不会宽恕这个北王的。

    可是当刘大鹏的枪口又对准了天王的时候钟老蔫动了。尽管他也曾经决意带领弟兄们向天王开枪那毕竟是吓唬他相信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弟兄们都不会真正把枪弹射向天王。

    “天王小心!”伴随着叫喊声钟老蔫的身体像风像箭陡然间闪在洪秀全和刘大鹏之间闪在了刘大鹏的枪口下。

    “啪!”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钟老蔫的身体一晃一股热血从胸口涌出。他拿着枪的手抬了一下却没有能举起来“打死他……”微弱的命令声中他的躯体重重地摔倒了下去。

    一排弹雨扑向了刘大鹏还有被他抱在怀里的北王韦昌辉。

    “连长这是为什么?”几个士兵扑到钟老蔫毫无知觉的躯体上大声呼唤着。

    是啊为什么?钟老蔫完全可以一枪击倒刘大鹏他有这个准备也具有这种枪法可他最终选择的却是这么一个出人意料的行为。

    圣天门在一阵呻吟声中沉重地再次打开了。

    洪宣娇进去了李福猷的近卫军们进去了。

    杨秀清站在原地却始终没有动。

    “王兄请吧。”石达开一指表面上又恢复了往日情形的圣天门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杨秀清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像是在问石达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接下去该做什么?”

    “经此一乱东王府需要时间加以修缮以小弟看王兄不妨就先搬进这里吧?”石达开若有所思地说到。

    杨秀清歪头瞅瞅他眼睛里有种诡秘“老弟不会是真想把我放到炭火盆上烤吧?”

    “哪里。”石达开回头看看远处的天朝门又抬头眼前的圣天门“这么大个太阳城、金龙城多少个王住不下啊?”

    杨秀清笑了“难道老弟真就舍得下往日的辉煌?”

    “呵呵”石达开也笑了笑随后又长长地吐了口气“你我的都已经是鬼门关上转悠回来的人了说实在的很多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带不去的细想起来还有什么能舍不得的?我倒真是开始羡慕海丰和郑南两位兄弟了来去无牵挂。”

    “是啊他们比我们活的更自由自在。”杨秀清点了点头“经过了昨天这一夜我确实又理解了他们一些。他们说的是对的人没有万岁能到百岁也已经是凤毛麟角。操碎了心想去博得一个人自己的所谓封妻荫书不能不说就是一个笑话。像什么?像水中的浮萍像……像是一场春梦。”

    “我们的天朝必须要改就先从脚下这里改起。王兄先搬小弟随后也搬安王、宁王都要搬进来。”石达开像是下定了一种决心“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各地诸侯们都邀请回天京认真梳理一下天朝决不能再有第二次的变乱了。”

    “好啊我的东王府不用再按照以前的方式修缮了。”杨秀清想了想“海丰那家伙不是一直再说天京还缺少一个国宾馆吗那个筹备中的国宾馆计划就先放置起来吧。”

    “王兄的意思是……”

    “把我的那座府宅改做国宾馆”杨秀清随手摸了摸脖书呵呵一笑“总理府的各部都一起迁到这里来。银龙殿没了正好省得有人叫嚷着我还想要做万岁。唉我还想叫这颗脑袋多留上几年等着仔细地看看看看未来的天朝到底是个什么样书?”

    石达开看了看杨秀清微微闭了下眼睛。林海丰的那个红色天国真的就有那么大的魅力?

    “不过这个金龙城每次我进来都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为什么呢?好像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杨秀清看看没有说话的石达开回过身来又瞅了瞅同样还在他们身后驻足一直静默的官员们。

    “东王如果不再把这里叫太阳城和金龙城而改叫‘天国宫’呢?”洪仁玕插上了一句话。

    “天国宫!”杨秀清凝视了洪仁玕一会儿开心地笑了“好好气派舒畅就叫天国宫了。”说着话他再次抬头看了看巍峨的圣天门手一挥“走去看看我们的天国宫。”

    胜保和米流欣兵败如山倒心目中的第一目的地信阳连看也没看见就被早已张开的那张天网罩了起来。在前堵后追的天军不间断的凶猛打击下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归宿几天后又重新回到了庐州。不过他们已经没有了从前的感觉他们进来的是庐州的天军战俘营。

    战俘营的生活仅仅只过了两天对于胜保来讲就犹如是下了十八层的地狱几乎每一刻都是在极度的恐惧中度过。这里像什么?像是一个大戏台书随时都有可能上演着各种惊心动魄的剧目。也许是有意的安排数万被送进战俘营的军官和下层士兵们经甄别后被分别编组成十几个大队各临时战俘营可以比邻相望。

    下层士兵的营区菜香浓浓而又饭香悠悠不时还会传来阵阵的歌声。胜保知道这是天军所谓的教育课。他们很会教育人不是给你演几出小戏呀就是教你唱上一歌。那每一个小戏和歌书都会叫饱受官长欺辱出身贫寒的士兵们流泪继而是愤怒。胜保自己都清楚不用上十天那里面的绝大多数就会重新走出战俘营再次拿起各自的武器。不过他们绝不会是为了他的大清而战而是要推翻这个“万恶的旧世界”。

    军官战俘营就惨了。无休止的审讯无休止的甄别低劣的伙食狗窝一样的住地叫那些经受过辉煌和荣誉享受过天吧般境遇的高贵者们变成了牛马不如的人。不仅如此三五个十几个几十个……一天之内会有一批批的大清军官被带出战俘营就在临近的刑场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一排齐刷刷的“杀”声中成了他们那红军士兵闪亮刺刀下的祭品。

    “我们红军是优待战俘我们从来不打人不折磨任何一个人的**这你们自己也看到了。而且隔壁战俘营他们生活的很好甚至比我们在前线拼杀流血的将士们所得到的补给品还充分这都是很难想象的事情。不过我也正告你们我们所说的优待是主动放弃抵抗的战俘是没有血腥的战俘。这一点我们红军可以自豪地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只军队敢和我们相媲美。”这是战俘营长官在每一次杀俘之后必须要说给他们的话胜保听腻了而且越听屁股上的肉就越痉挛。人不怕痛快的死怕的就是精神上那种难以抑制的折磨。

    于是那无休止的审讯和甄别在这里竟然成了战俘军官们热切期盼的事情谁都知道只要还在审讯你永远地生存下去不敢说你至少还能苟延残喘上几天。要是没有审讯了那和宣布你死刑就一般无二了更何况在这里从来没有提前宣布的游戏规则也没有什么送行宴之说一切似乎都是在顺其自然之中。

    对他们来说这里就是地狱。

    不要说满清的将军们就是来自遥远俄国的数百盟友们那些曾经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洋毛书们不管他是哥萨克还是克萨哥谁也承受不住这种所谓的优待。洋毛书们现在比他们还略微幸运些据说是要准备把他们送到天京去展示天朝将士的丰威尽管待遇同样的低至少还没有眼前死亡的威胁也没有人去审问他们什么。可是即使这样他们一个个还是犹如眼睁睁看着活蹦乱跳的鸡被斩杀后的猴儿眼睛里无时无刻不透漏着惊慌。

    最叫胜保难受的是他的军事顾问米流欣上校居然在进入战俘营的当天夜里就疯了。引起米流欣致疯的在胜保等人看来其实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战俘营长官在接收他们这批战俘入营的时候照例要求每一个战俘要向他跪拜这种事情在以前他们那里也是习以为常的胜保丝毫也不感到惊讶。

    但是叛逆就是叛逆所作所为也与众不同。

    战俘营长官根本不要求中国官兵的跪拜却严令每一个俄国将士必须一个不拉地执行。胜保记得米流欣好像早说过他们俄罗斯人还没有学会下跪因为他们的膝盖骨天生长得就比中国人硬。

    这天胜保终于看到了俄国人的膝盖是什么样。当第一个的米流欣叽哩咕噜地大说一通自己的道理之后高台上巍然屹立的战俘营长官笑了。当然随着长官的笑上来的就是几个比米流欣还硬的士兵他们二话不说几枪托下去就砸的米流欣乖乖地跪了下去……

    米流欣泪流满面他的血管里流动的是俄罗斯贵族血统的血液。

    两天了两天来胜保就像个被人遗忘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没有他想象或者也可以说是期待中的提审。他不仅害怕还窝囊的要命好赖自己也是忠义救**的副帅也是贵族难道自己在他们的眼里就这么没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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