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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百零八章 骂阵

    成化十年八月二十七rì,清晨,盖州正冲着城门的官道上支起了一个帐篷,帐篷门都撩了起来,能看见门口铺了一张凉席,马文升懒洋洋地半躺在这张凉席上,一手支地撑着脑袋,另一只胳膊有气无力地挥舞着:“骂阵,给我接着骂阵,骂到他们出城开战为止”帐篷周围有一批孤岛野战军士兵在盖州城下席地或坐或卧武器和旗帜七零八落地扔了一大片,他们的马也都解开了缰绳和马鞍,任由它们自行在路边啃着青草还有士兵在地上栽了好多木棒,把白纸做成的横幅和标语贴在上面,撑起来展示给盖州城上的女真守军们看

    这些标语和横幅上画满了猪猫狗鼠,甚至青蛙癞蛤蟆蟑螂都有,孤岛士兵拿着棍棒指点着上面的东西,一刻不停地给盖州的女真守军不厌其烦地解说着,那神态就像易中天在品三国,并且一口咬定纸上的东西都是女真军的将领从昨天开始,马文升还让几个士兵在城下唱大戏,把女真军士兵奚落的体无完肤

    今天上午马文升还从救护营的郎中那里借来了几个女救护兵,让她们拿着细木条做成的兵器和没上鞋帮的鞋底在盖州城下骂阵,这些女人都穿上花花绿绿的裙子,戴着各式各样的草帽,在城下拿腔作势地摆弄一番造型,然后纷纷表示要和城上的女真军单挑,质问城上的守军敢不敢出来应战围观的孤岛战兵一个个也都把盔甲解开,七嘴八舌地跟着起哄,为骂阵的女人们喊好

    成化十年,充善远征辽西时,盖州的女真军面对全师而来的孤岛野战军团,便是锡宝齐篇古也龟缩在义州,下令盖州女真军死守盖州,不准出战这次锡宝齐篇古不在盖州,盖州守军加实力单薄,所以无论马文升在城下如何叫骂盖州守军就是不踏出城门一步现在的锡宝齐篇古就在义州也不敢轻易出动,如果此时去救援充善,说不定连他一块都包了饺子,绝对回不了沈阳,义州是他们最后的生命线,所以锡宝齐篇古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松山再度击退女真军的捷报传来,让叶三又高兴了一阵子徐玉英见叶三心情很好,便用开玩笑的口气调侃叶三道:“咱们每次都只是击退女真军,虽说也是胜了,可又没消灭他们多少人,大人为何每次都那么高兴呢?”徐玉英是叶三的侍卫总管,不过叶三出门的时候,她倒是长期跟在叶三身边在家里有妻妾伺候叶三起居,在外边徐玉英和叶三相处久了,就有了一种亲近感,几乎什么话都能说有权有势的人往往和伺候他的奴婢随从最亲近,因为有生活点点滴滴的积累,比如皇帝就常常和身边的太监最亲近叶三因为心情好,他便很耐心地说道:“就兵来说,战果最重要的自然是杀伤敌军数目,但就军政大局来说,胜负才是根本,其中关键的东西就是势”叶三说完见徐玉英神情有些茫然,叶三想了想,换了一个口气道:“这么说,势是很简单的东西,比如现在天下文武官员都跟着我,而不是跟着皇帝或者王爷这就是一个势,因为他们跟着我有俸禄,有权位,有前程势就如水,没有常态,如果只拘泥于死板的宗法礼教,没有势,人心就像水一样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了两国交战也是这个道理,如果一方老是吃败仗,整个军队系统的信心都会受到影响,就会产生怀疑、悲观等各种不利的暗流以往我们对女真人的战争总是败绩,十几年无法翻身,就是在势上落了下风”

    徐玉英笑道:“属下明白了,大人是在感叹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呢?”叶三看了一眼徐玉英,随即笑道:“说起来好像就是这么个理儿,人是趋利的,没有好处的事儿,大伙为什么要去做?以圣人的道德标准去要求芸芸众生,那样的事只有吧呆子才敢想”

    女真军大营,充善有点沉不住气了,心情烦躁的总想找一个人出气大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了充善的霉头充善在案前来回踱了几步,闷闷地对下面弯腰站立的各部落首领道:“胡美玉一个老女人,身边只带了六七万人与我军优势兵力在野外开战,女真铁骑竟然冲不破明军阵营,我女真族脸面何在?”一个部落首领小心地说道:“大首领息怒,明人所长是火器和战车,胡美玉所部初到松山,弹药充足,她是有备而来我军攻其所长,未能破敌也情有可原,只要我们抓住明人的弱点,予以突袭,野战还是我女真为强”下面一个亲王叹了口气接着道:“今非昔比啊孤岛之战以前,明人根本不敢与我军正面对阵,无论他们挖壕沟也好,列火器也罢,面对我女真铁骑照样土崩瓦解以往明人将领昏庸,兵器不修,故不堪一击现在明人有所长进,但并非不能击溃,明军有其长也有其短,过分依赖车营和火器的短处至少有两点一是机动不便,行动呆笨二是无法久战,依赖补给线大首领只要从这两方面入手,定能大破明军”

    充善听罢一面深思,一面微微点头就在这时,他的次子妥义谟说道:“今天已探明明军动向,有一大股人马沿西面边墙北进,很明显是要增强对小凌河一线的控制,切断我军的退路我军不可大意,稍有不慎我女真主力将处于危险境地如今我军粮草不济,形势不利,不如暂时放弃辽西走廊,趁明军尚未完善北部防线,孤岛野战军还在盖州骂阵,我们先度过小凌河,跳出包围圈,整盘棋便又活了”

    “退兵?那就不等于向明人低头认输吗?”帐中有人不满地嚷嚷起来妥义谟怒道:“松山一失,囤积在那里的粮草尽被明军所夺,加上那个狗奴才出的馊主意,想吃人?呸吃个屁如今粮草紧张,再不知进退,要把咱们十几万人马都饿死在辽西走廊?咱们的军粮能够坚持到小凌河结冰之时吗?”他越说越愤怒:“都是那个不男不女的狗奴才江渊提出什么狗屁吃人策略,不仅没有解决军粮问题,反而使我女真民心尽失,得不偿失如今每攻一城都会受到汉人的誓死抵抗,其原因就是吃人之策惹得祸请父王当机立断,将江渊砍了,退兵小凌河北岸,才是上计”江渊听到妥义谟在充善面前弹劾自己,心中大急,忙伏倒在地尖声道:“大首领,奴才有罪,考虑不周可奴才万万没料到明人竟然突袭松山啊松山一失,军粮之策自然就前功尽弃……”没等江渊继续说下去,充善一挥手说道:“够了都别争了,江渊跟我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他不通敌,就不会被砍头”

    江渊立刻被感动的眼泪鼻涕齐流,身子趴在地上哭道:“大首领……有大首领这句话,奴才纵是千刀万剐也毫不后悔”充善又看着妥义谟叹道:“打败明人入主中原的宏图大业,以后还得靠你们,我老了……”妥义谟忙跪倒:“父王chūn秋鼎盛,一定能入主紫禁城,君临天下”

    充善想到自己的年龄,表情有些沧桑,又问江渊:“你以前见过叶三,他长什么样?”江渊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怨毒,尖声道:“此人生得歪瓜裂枣,突目龅牙,是明人刁钻的典型,和英武高大的大首领一比,那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充善将江渊的神sè看在眼里,心道江渊不敢在叶三面前骂阵,就会在背后咒骂充善并不体恤这个奴才的悲哀,反而笑道:“叶三他割了你的蛋,你才这样说的?”

    “哈哈哈……”帐中众女真人根本不顾这个汉人奴才的感受,顿时哄堂大笑江渊心里委屈,这种嘲弄让他的心里冰凉一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时激起了他心中的仇恨可是,为了生存他只能逆来顺受,因为这里都是女真人在尊严和荣华富贵之间,江渊还是选择了后者,想到自己还能锦衣玉食之后,心态才平衡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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