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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三章 不服

    两个正要撤退的重甲护兵看见一个骑兵落马,同时飞身扑上,一个重甲护兵怒睁着两眼,大张着一双手臂,用自己的胸膛护住了那个落马的骑兵。 ~另一个重甲护兵伸出两只手把那个摔得七荤八素,眼前金星直冒的骑兵拖入了阵后。两个重甲护兵拼死救回来的骑兵就是褚宴,褚宴率重甲骑兵冲击明军战阵已经三进三出了,这次差点把命搭上。不过等他醒转过来后,又立刻蹦了起来:“来人,再给我准备一匹坐骑,老子就是不服。”说完后就抢过一个装水的皮囊,仰天大灌了几口,扔下皮囊,抓起自己的七尺马槊和铁盾牌,跳上战马向明军冲去。

    二营二纵队的长枪兵都把手中的长枪笔直地杵在地上,剩下的长枪兵并排站在官道下,保护着身后的人群。树林中不远处就有一部弩机在上弦,这部弩机已经射击他们很久了,但队中的把总一直没有下令换火铳干掉这部弩机,稀稀拉拉地几杆火铳拿躲在几十米外树后上弦的女真军士兵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对面的弩箭又射过来,这次那两个女真士兵成功地射中了一个铁甲战兵,那个铁甲战兵倒下后立刻被身后的辅兵拖走了。老兵们愤怒地看着那两个女真士兵,看着他们又躺在地上开始给弩机上弦,但是上面的命令的不容违背的,任何纵队都不得追击敌军进入树林。老兵们心中不服,可是……唉!真窝囊。

    站在中央的几千辅兵背着伤员和尸体缓缓前移,叶三下死命令不允许抛下一个伤兵和一具尸体,无论是不是他的嫡系手下都不允许。叶三抬头看着偏西的太阳,女真军想把战斗拖入夜战的决心已经很明显了。一旦入夜,战斗就无可避免地要扩散到整个丛林中去,月亮也有可能被云层遮住,在黑暗中无论举火还是发出口令,都会成为敌人的活靶子。一旦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叶三知道就指挥不灵了,就是死在自己人手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锡宝齐篇古,你真的对自己的运气就那么有自信?你难道不知道死在自己人手上的机会也很大吗?不服气有种的就出来作战,拼个你死我活,难道还真怕你和我比拼人命吗?

    “传令,加速前进。”号声又一次响起,纵队把总也发出了连续的口令,老兵们舔了舔嘴唇,又轮到二纵队进攻了。他们转身向右迈出几步,三纵队的火铳手也做了最后一次掩护射击,压制住了迎面射来箭羽的女真军弓箭手。在射程上,弓箭对火铳,不服都不行。对面拿着各式各样兵器的女真军又摆好了姿势准备厮杀,几个士兵正举着标枪向这边瞄准。

    正在此时,褚宴骑着战马又奋勇地冲杀过来,他单手就把七尺马槊挥舞的风雨不透虎虎生威。仗着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的力量和他面前的四个明军长枪手打了个平手,准确地说不是平手,因为褚宴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但见他吼叫连声,一次次左推右挡荡开突刺过来的长枪,保护着身下的战马。

    叶三早就盯上了褚宴,他没想到女真的这员猛将竟然在长枪阵中折腾了这么久还没被刺死,他那大呼小叫的气势正是女真军战兵的旗帜,女真士兵一次次地鼓起余勇,再次集结成战阵抵抗明军。现在明军谁都知道不能留在官道上,必须奋勇杀敌杀回复州去。置死地而后生现在对叶三来说还有好处,他对自己军中的辅兵和金州军的战斗意志都非常满意,女真战兵一次次撤退后,然后纷纷聚集成战阵抵抗明军的猛攻。

    “大人,末将愿意为大人斩将夺旗。”马文升一直在叶三的耳边软磨硬泡,甚至发誓要取回褚宴的首级,要不是叶三在,马文升估计早就上阵找褚宴的霉头了。

    “杀鸡何用宰牛刀。”在叶三心里,马文升的作用比褚宴大多了,再说现在叶三也不喜欢依靠个人勇武的战争模式,他遗憾地叹了口气道:“我本想把这份功劳留给二营二纵队的,没想到褚宴这孙子竟然能三进三出而不死,真他妈走狗屎运,看来长枪兵是奈何不了他了。火铳五人齐射,削了他!”

    “砰砰砰……”五个站在大队后面的火铳兵并肩就是一个齐射,他们早就奉命要集中火力狙击女真军的高级将领。一发铅弹射中了褚宴的战马,把马头直接击碎,几乎同时还有一发铅弹击中了褚宴的大盾牌,巨大的冲击力把铁盾击飞,重重地拍击到褚宴的面门。鼻血长流的褚宴一个后仰和战马一起倒地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

    两翼还在不断射来箭羽,但这种攻击丝毫不能减缓明军移动的步伐,经过三个时辰的激战,现在他们面前已经没有任何障碍了,明军保持着很好的秩序和节奏继续前进,前进的号声也变得流畅起来。

    女真军的几个首领现在都站在侧翼的山坡上,锡宝齐篇古身后还有一小撮重甲骑兵,但现在让他们去冲击官道已经失去任何意义,锡宝齐篇古也很清楚这点。他看着明军紧密不乱的队形很是无奈,随后颓然地叹了一口气,狠狠地把手中的马鞭摔在了地上:“天佑明军,我不服啊!”

    充善的脸色更不好看,女真军一次次被击溃,很快重新集结起来,然后又被击溃,每个牛录的伤亡都超过了一成,溃散得完全没有力量再战了。特别是一线的敢战士兵伤亡的更严重,甚至伤亡过半,恐怕战后会失去建制,因为不少牛录的额真已经战死在一线。

    “不能不服啊!我们已经尽力了。”充善面如死灰地嚷嚷道:“幸亏明军没打算追击,我们的伤兵有着落了。”

    此时躺在地上的褚宴清醒了过来,他已经包扎好了伤口,一条断臂吊在了胸前,激烈地拼杀让他身上布满了伤口。听到充善的话,褚宴用另一条还算完好的手臂推开了他身边的人,从地上像一具活过来的木乃伊,直直的,很费力的直立起来大叫道:“你服我不服,明军依靠火器战胜了我,我不服,我不服啊!”最后褚宴啊的一声,又直挺挺摔在了地上,身上的伤口又重新迸裂开来。锡宝齐篇古想再起扶起褚宴,这才发现褚宴已经泪流满面,大颗大颗的泪珠不断从褚宴的眼眶中涌出,沾满泥土的脸颊被冲出了两行深深的沟渠,滴滴答答地溅落在地上。

    褚宴躺在地上,不理锡宝齐篇古伸出的手,而是带着哭腔指着叶三孤岛海盗军团的海盗旗叫道:“他叶三就是一个不智、不谋的庸将,他的战阵侧翼布兵不是太少就是太多,进攻也没节奏,不是太快就是太慢,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你啊,可是……可是……你能服气吗?”褚宴在诉苦也在质问锡宝齐篇古。

    “四叔,不必这样悲观,胜败乃兵家常事……”锡宝齐篇古劝说着褚宴。

    “别说了,我也是身经百战,有勇有谋的勇将,各种战阵了然于胸,可就是没见过叶三这样的家伙,每次都简单地把士兵来个方阵,然后就不顾头不顾尾地撞过来和你死啃。可就是这样简单、愚笨的战法,怎么就让我们打不了,打不下去呢?”褚宴说完竟然裂开大嘴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捶着自己的胸膛:“然后……然后……就莫名其妙地战败了,还死了那么多女真族真正的勇士,他们死得冤啊!死得不值,死得毫无意义,我不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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