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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先锋

    永乐二十二年春节刚过,叶三在徐州接到皇帝的圣旨,要他随军出征,但有一个条件就是只能带一名随从进京,可见永乐多多少少还是对叶三有戒心叶三和两位夫人商量的一夜,最后竟然决定让唐甜男扮女装作为叶三的贴身随从一起进京这也是一个无奈的决定,贴身伺候叶三最好是女的,又要有不错的身手,唐甜是符合这个条件的,并且两位夫人都把唐甜当作了自己的亲妹子,完全放心她随叶三进京府里有众多高手护卫,叶三也放心远离,现在只是不知道唐甜是否愿意

    第二天薛纷飞私下和唐甜一说,唐甜欣然答应了下来,平静的外表看不出一丝激动,可唐甜的内心深处却无比的欢欣,她又一次成功的接近了叶三,这样的结果是让她想象不到的在来叶三府里的途中,她做足了隐秘的事,丝毫不露马脚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她不想让叶三对她有任何怀疑,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已经知道怎么去应付叶三对于这次的寄居体,她非常满意,对控制心灵和**的经验是炉火纯青,很多表象的问题,不再受心情的好坏影响,现在唯一担心的事就是血,掌控她动力能源的鲜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脱离不了异族吸血的本性

    三月初,永乐检阅了进京集结将士,他把安远侯柳升从狱中放出,令他率领中军,英国公张辅领左翼,武安侯郑亨、杨武侯薛禄领左右哨,忠勤伯叶三为先锋令太子朱高炽监国,大学士杨秋迟、金幼孜随军出征

    四月十七日,正好是永乐帝六十五岁生日,大军进驻赤城,百官要来朝贺,被他拒绝,不想为此事分心他五征漠北,有四个生日是在军中度过的,第一次还是权妃给他过的生日,这次让他产生了错觉,权妃的玉箫仿佛又再耳边响起,那啸声是那样的令他陶醉,声咽的大漠箫音令他感动,可是佳人已去,不再伴随着他望着漠北草原旷野明月,还有什么事情能提起观赏的兴致呢?

    几天后,叶三带着他精心挑选的八百勇士由独石堡出长城北上本来永乐要给他三千铁骑,他坚持没要,他知道作为全军先锋职责的重要,机动、灵活、快才是他们立于不败之地的保障,抓住鞑靼骑兵的踪迹咬住不放,消灭他们的主力,才算完成先锋的使命如果带的人太多,发现敌军又被他脱逃,那才是前功尽弃,和前几次出征就没什么两样了

    到达塞外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雨雪,春寒料峭,将士们的军衣都被淋湿了,冻得直发抖,身边的唐甜也嘴唇发紫,如果在行军途中出现大面积生病的情况,那就会形成非战斗减员,形势就不太乐观了叶三急命在一片小树林里安营扎寨,支起了行军帐篷,把马匹管理好现在才是征程的开始,距离目的地答兰纳木儿河还远着呢,军马出现了问题,那才是他们的灾难

    夜色黑暗,将士们已进入梦乡,叶三被一阵马嘶惊醒,他意识到出了问题这八百匹战马是他经过精心挑选的,在黑夜里如果没有事情发生,是不会发出鸣叫的叫起帐前侍卫,点起火把,查看到底怎么回事,由两个伺马的军校很快找到的出事的战马,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伤口都在脖子上,马血从脖子上的圆形伤口还在往外渗出

    “能看出是被什么东西咬的吗?”看到伤口,叶三大吃一惊,那伤口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而且记忆深刻,他忘不了在鹰帮总坛死去的那些马匹,伤口的部位和形状都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那些马的哦死了,马尸没有一滴血存在,可现在的战马却是好好的活着难难道说那东西又出现在了先锋营里?不可能,还是另有原因没有吸干马血?叶三湿透的头发立了起来,那东西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和他作对,那么此次出征可就多灾多难了

    “将军,好像是什么野兽咬伤了战马,不过没见过有这样的齿痕,真他奶奶的出鬼了”一个士兵边给马的伤口治疗,边念叨着

    “加强警戒,不要让任何可疑的东西靠近战马,再出问题,拿你们试问”

    “是,将军”

    第二天,叶三行军加谨慎,每过几个时辰就报一下人数和战马的情况,全营都处在了紧张的气氛之中还好,从那晚起,再也没有发现有马匹或人员受伤的情况,叶三慢慢放下心来,难道是我多虑了,真有点草木皆兵的味道

    先锋营继续前进,遭遇的都是冷雨狂风到达应昌的时候,大军和辎重部队已经被远远抛在了后面而此时叶三还没有发现阿鲁台骑兵的任何踪迹,不能再等粮草辎重了,只有在应昌补给了二十天的口粮,继续艰难的征途到达答兰纳木儿河时,叶三举目四望,到处是茫茫荒野,黄沙、胡杨,根本没有人烟偶尔有狼或黄羊野兽在他们面前匆匆掠过,就是看不到一点人的行迹,只找到几片干透的马粪,说明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前面出现了一条河谷,叶三没有冒然挺进,在谷外扎下大营,迁出斥候巡查敌踪

    “将军,过了前面的河谷就是白邙山了,也是我们能到达漠北最远的地方”一位千总跟在叶三的身后说道

    “我们的粮食还能坚持几天?”

    “五天,过了河谷如果我们不返回,这八百将士就一个也回不去了”

    “那就是说,明天过了河谷我们也要返回,是这样吗?”

    “是的将军”

    “好,传我将令,今晚过谷,明天搜寻一天,原路返回”

    “今晚过谷?将军我们才扎营就要拔寨起程吗?”

    “我们没时间了,照我的话传令”叶三头也没回吩咐道

    “是将军不过有一件事卑职还要对将军说”

    “什么事?”

    “我们的战马又被咬了,是狼,沙漠胡狼”

    “看清楚了吗?真的是狼?”

    “没错,是狼可能上次也是狼,这次胡狼是被我们赶跑了,只伤了一匹马”

    “还可骑吗?”

    “可以,伤势不重”

    夜幕低垂,外出搜索的斥候都陆续回来,立即编入了战队向河谷挺进整个河谷陷入一片死寂中,连漠北多见的哨风也不见了,死寂而黑暗,没有一点光亮,所听到的只有马踏沙石的声响,没有人能够确定在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今夜的天色也没有昨天的好,没有月光,连星光也没有黄昏的时候,乌云四合,洒过一阵小雨,带来了漠北夜晚的寒意

    天有不测风云,这对叶三的先锋部队到底有利还是有害,谁也说不清楚,这样的天气他们已经习惯了小雨过后,每一个模糊的地方好像都变得清晰起来,也许是因为尘埃已被小雨洗去

    河谷的寂静却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即使是从来没有到过河谷的人,这个时候走进来也会发觉这个地方很不对劲,战马都迈着随时准备退出的脚步几天的搜索,他们都很疲惫,在马队里安插着观察哨,轮流守望,应付突变,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在马上休息一下,才有充足的精神体力来应付将要发生的事

    到达河谷底部已经二,前面突然亮起了一盏盏萤火,绿莹莹的,在空中飘动黑暗中那萤火越来越刺目,借着胡杨的掩护,越聚越多,向马队飘来

    “叶郎,那是什么?在这里出现那么多萤火”唐甜一直跟在叶三身后,看到这样的异常,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是狼,沙漠胡狼,我们被围住了”

    战马开始不安地骚动起来,打着响鼻,刨着蹄向后退缩:“准备战斗,长枪手上前,盾牌手护住马匹,刀斧手杀狼,不能让这些畜生伤我一人一马”

    尘土又被翻过湿漉漉的地表飞散开来,恢复平静后,落在了整个防御队形的将士身上胡狼已经布满了周围的一片空旷地带,黑压压的一片,触目惊心的还是那绿莹莹光亮,胡狼的眼睛,照亮了尖锐雪白的利齿

    其中一匹高大的胡狼目光突然变得血红,咬上了身边的一只胡狼,那只胡狼的目光也开始由绿变红,作势欲扑那条高大的胡狼不断地在狼群里穿梭撕咬,被咬中的胡狼目光变得呆滞,射出红光

    叶三看到那红光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快快杀了那匹狼小心不要被狼咬中”喊完,一个飞跃,妖刀在空中出鞘,向那匹胡狼追去

    完好的防御队形没有人随便妄动,久经沙场的将士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冷静,并没有听从叶三的命令冲杀过去,因为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这样恐怖的事,只有叶三知道事态的严重性,那东西肯定又回来了,并且利用胡狼,象传播瘟疫一样,控制着越来越多的胡狼狼群已经滚动起来,冲向了叶三的先锋战队,叶三此时也失去了那匹高大胡狼的踪迹

    腥风一阵又一阵在低吼声中闯进枪阵,狼尸在长枪穿刺中一起飞舞起来,四面八方飞向马队,看似死亡是狼尸又在马队里站立起来,撕咬着骚动惊慌的战马马上的将士这才感觉到恐怖可怕,一只只红了眼的胡狼,象是杀不死的魔鬼,在他们身上留下道道血痕

    叶三看得真切:“不要惊慌,看清你身边受伤的人,砍掉胡狼的头”

    叶三斩飞了两颗狼首,冲进慌乱的战队,密切注视着那些被狼咬上的士兵果然,那些受伤的士兵开始目光呆滞,举刀砍向了自己的同伴两名士兵被自己的同伴砍去头颅后,战队加骚乱起来,局部已经开始自相残杀唐甜目露红光一闪而逝,奸计得逞的微笑浮现在脸上叶三已经分不清楚谁被胡狼咬伤,只能从拼杀的行为动作上来判断敌我,但乱势已成,根本无从指挥

    “快快退出河谷去,不要让受伤的人接近,快退”可黑暗中谁还能注意到受伤的人?都在战马上挥动着手中的兵器,不分东南西北地冲杀起来胡狼越聚越多,长枪手的红缨已经沾满了鲜血叶三手提妖刀,浑身杀气飞扬,妖刀随时斩出,无头狼尸在身边飞抛,在毒蛇般的枪林中来回奔跑,眼中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厉啸一声,扑过来的两只胡狼被削去头颅,倒在身下翻身一闪,避过插下来的一枪,反手一刀,杀了那名被胡狼咬伤的长枪手,以血肉之躯封住了胡狼疯狂的进攻

    现在唯一没有慌乱的是那些盾牌手,他们的职责就是无论受到怎样的攻击都要护住他们所要保护的人马可是他们很多人都被身后的刀斧手割开了喉咙,无声地死在了自己兄弟手上他们是唯一没有被狼咬中的人群,却如待宰的羔羊被自己的兄弟宰杀

    “盾牌手保持队形,护住跟随你的人,退”盾牌手得到命令,开始整体后退

    “刀斧手掩护你身边的盾牌手,谁杀盾牌手,格杀勿论”

    防御战队好像明白过来,逐渐清除了盾牌手身后被咬伤的士兵盾牌手外围的长枪手开始血战胡狼,一条条长枪把胡狼钉在了地上,不再挑飞失去长枪的士兵抽出马刀,紧盯着身边的人,一人被咬伤,旁边人手中的马刀就对被胡狼咬伤的人来个腰斩失去腰腹以下的士兵双手抓住了撤退士兵的脚踝,但很快就被旁边的士兵斩去了双手没有痛苦的吼叫,只有目光呆滞,翻滚蠕动残缺的躯体河谷仿佛变成了修罗地狱,没有失去神智的胡狼后退了,开始扯着地上的尸体,跟过来的胡狼很快被绞杀,没有了咬伤的机会,红光在它们眼中消失

    河谷外逃生的将士们,有生以来,他们第一次经历了这么恐怖、惨烈而奇怪的战事,简直就是在做噩梦,举着手中的刀枪,望着吞噬了多少条生命的黑暗河谷,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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