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钱璟想吃梨，雯倩说“那我下楼给你买”。走到医院门口，迎面来了一个女人，虽然是素颜，衣服上也尽量打扮得像个探望病人的人，但还是难以掩饰她混社会的身份。雯倩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来看谁，但总觉得这个人像是在逃避着谁。
这个女人便正是上次李毅惹到的那位，得知有人找了钱璟的麻烦，就问男朋友是不是他干的。男朋友也是道上的人，说：“我老婆还有人敢动！”那女人说：“那你也不能大打出手啊，还是个学生，万一打坏了怎么办？你也犯不上。再说了还伤及无辜。”男朋友有点儿不耐烦，“那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多管闲事！”
这个女人也知道跟这种人是白费口舌，考虑他也不会再找那两个什么麻烦，自己也放心了。但是听说上次后来的那个被打住院了，她心口里不禁产生了一种疼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她开始混社会的那天就从未有过，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的了。
她于是来到了医院想看望一下钱璟。来到了钱璟的病房，钱璟觉得这位很是面熟，细看才想起来是之前表弟在酒吧惹到的那位。看这样子，不像是又来找麻烦的。
“这位同学，我是来看你的。”
“看我？看我好的差不多了再找人打我是吗？”
换了别人哪敢有人跟她这么说话，可这次她却满心的歉意，说：“不是我找的人，都怪我男朋友，他找你们的麻烦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是不会让他们那么做的。你想想，如果不想放过你们，为什么我上次会放你们走？”
钱璟想了想，确实是她让手下人散开放他们走的，要不然说不定那才就住院了。钱璟缓和一下语气说：“那你来干什么？”
“我说了我来看看你，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也没买什么东西，这儿有些钱，你先拿着，算我对你的一点儿补偿吧，要是不够，你再打电话找我。”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子钱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钱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的“负责任”，这种人以往不都是打完了拉倒吗？怎么还会来医院送医药费？这不像他们的性格啊，不会是陷阱吧。
钱璟没等说话，那女人早看出了钱璟的疑虑，忙说：“你放心，我确实对别人没这样过，但是你不一样。我保证你以后不受任何伤害。”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病房。钱璟不能动，所以也没做出什么反应，只能是默认接受。他把纸条收了起来，怕雯倩也卷入这场是非之中，钱还放在那儿，等雯倩回来就说是一个朋友送过来的。
转眼到了暑假，钱璟还要住院两周。大家放假都回家了，自己却跟家里说要社会实践不能回了。他让李毅回去，不让家人惦记，也免得让他们起疑心。雯倩本来就是留下来要参加学校的集中社会实践的，刚好还有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可以照顾钱璟。钱璟自然是感激不尽。大的事情有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雯倩只需要陪着他说说话，想吃什么帮他去买。
伤筋动骨的病，最耗身体了。一个月不到，钱璟已经瘦了差不多十斤了，本来脸就很小，这一瘦更像是个孩子。雯倩冒着被楼管逮住通报批评的风险，在宿舍里煲了鸡汤，并尽可能多地做一些钱璟爱吃的菜。钱璟备受感动，他觉得时机似乎到了。
一天，钱璟一边喝着鸡汤，一边说：“这么好喝的鸡汤，以后要是能经常喝该多好啊。”雯倩知道钱璟是什么意思，说：“那以后来我家，或者我去你家的时候给你做，不过到时候怕你媳妇会吃醋哦。”
钱璟不知道雯倩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曲解了本意，他继续说：“那你嫁给我不就行了吗？”
雯倩怔住了，没想到他会继续直白下去。
“雯倩，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是将来结婚的那种。”钱璟知道自己本应该先等一等雯倩的回答，但是看到雯倩的表情，他怕如果不说，恐怕这最关键的一句话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
雯倩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可能喜欢上眼前这个男孩子了，这像是一个深邃的谷底，一旦跌落便会无法自拔。如果答应了，这个男孩子将会一辈子信守诺言，一辈子对他好，她也将会为他生个小孩，然后相夫教子，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这片未来是可以遇见的，然而人却常常深陷在那片看不清的未来当中。
雯倩在想，那小磊呢？
难道那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被斩断了吗？如果说之前的算作藕断丝连的话。难道那次他真的背叛了自己吗？如果说自己要是给他解释的机会的话。或许，最珍贵的莫过于最初的情感，彼此还会因为那份最初的爱而重归于好。或许，他也一直在等我。
雯倩提起饭煲转身要走，又觉得还欠钱璟一个答案，还没等雯倩开口，钱璟先说话了，“我还没吃饱呢，怎么就走了啊。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雯倩把饭煲放在桌子上，说：“明天我就下乡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我跟你开玩笑的”， 钱璟是因为不想听到被拒绝的话，所以才自己先拒绝了自己。雯倩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她把一个好男孩丢尽了谷底，然后头也不回，这不是爱情的谷底，而是绝望的谷底。想到钱璟瘦弱的脸庞，雯倩的眼睛模糊了。
十几天的社会实践结束了，雯倩买了车票准备回家。她想最终寻求一个解释，然后得到一个最终的答案，像钱璟等待她的答案一样。一路美景无心赏，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地方。回到S城，雯倩本想给付小磊打过电话，但是她又转念一想先回S大附中看看。
高三的学生已经早早地开始上课了，偶尔有几个今年毕业的学生来学校领录取通知书。满心欢喜的样子让雯倩想起了自己那年的场景。
当时虽然是都为没有考在同一座城市儿苦恼，但是真正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还是让人很振奋。十二年是积淀，六年的持之以恒加上三年的不辞劳苦，努力奋斗，终于换来了这张纸。这张曾被老师比做成人生的一块敲门砖的通知书，承载了太多的辛酸。如果这算做一笔投资的话，这张通知书就是利润，而成本却是我们的青春。
通知书是用来进大学大门的，却也是一张如同校门口放置的警示牌一样，上面写着“非本校人员不得入内”。付小磊说：“咱出去了以后再进来可就难了，还不趁此机会好好在学校里转转。”雯倩表示严重同意。
两个人手牵着手，再也不怕保安抓住送到教导处说这两个学生早恋了。终于可以不被他们管了！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恋爱了！付小磊想到这禁不住吻了一下雯倩薄薄的嘴唇，雯倩也吻了一下付小磊的脸，两个人从北到南，像是要游遍万水千山。
走到了西侧的草坪，付小磊看见了那年溜出去看电影的铁栅栏，那个空隙还是没有修好，像是特意给像他们一样的人留着的似的。雯倩也指着那几颗大波斯菊，“你看，咱俩那天就躲在它后边。”付小磊一看，其实周围就这么几株，突兀地长着，而且也没有什么遮挡的效果。两人不觉地感到好笑，笑那时两个人被吓得竟然把大波斯菊当成了大树！
走上了主席台，雯倩说：“小磊，你还记得吗？这是你第一次说你喜欢我的地方。”付小磊也随着回忆想到了那一天，同时也庆幸着自己的勇气，要是那天没胆量，恐怕雯倩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
走到了南楼一楼的北角，付小磊看到了那次他们逃出来时经过的门，可惜没戴车钥匙，要不然他还想试一试，看能不能再把它打开。
走到了南楼的花坛，几棵垂柳已经比那年更粗壮。付小磊说：“这是咱俩第一次接吻的地方。”雯倩说：“不对，咱俩第一次接吻是在广场。”付小磊说：“我是说在校园里的第一次。”雯倩也想起了那次，是刚在一起不久，一天早晨出去做值日，做完了值日，付小磊让雯倩慢点儿走，雯倩还着急回教室上早读，付小磊把雯倩拉过来，在树的后边，偷偷地吻了一下雯倩的嘴唇，然后付小磊便跑开了。雯倩后怕当时没被别人看见，没被保安看见，也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吻吓呆了。不过回想起来，确实是很刺激。雯倩说：“你当时怎么跟个小偷似的啊？”付小磊便哼唱起黄义达的《那女孩对我说》，“那女孩对我说，说我是一个小偷……”
走到了宿舍楼，雯倩想起了第一次过生日的场景，指着那个几块水泥板交叉的点说：“你记不记得，那次你就傻傻地站在那儿，说祝我生日快乐”。付小磊也想起了那次，想想当时真是胆大。
雯倩过生日当天，付小磊送给雯倩一捆绳子，一捆很长很长的绳子。雯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付小磊说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半夜十一点，宿舍楼封了楼门，各个宿舍都熄灯睡觉了。这个时候雯倩就听见付小磊在楼下喊，“周雯倩，我爱你！周雯倩，我爱你！”
雯倩打开窗户，看到付小磊站在楼下。雯倩对着付小磊压低了声音说：“你不要命了，赶紧回去。”付小磊倔强地晃着脑袋，“我不。你把绳子拿出来。”
雯倩转身，从书包里把绳子找出来，再回到阳台，看到付小磊早已把生日蛋糕的蜡烛点上了，付小磊让雯倩把绳子的另一端扔下来，系在蛋糕上，再让雯倩把绳子拽回去。这时宿舍楼的所有窗户都已经挤满了人（因为另一面宿舍的人也都来到了对面的宿舍），付小磊让大家一起唱《祝你生日快乐》。伴随着歌声，烛光闪烁的蛋糕被缓缓提起，雯倩早已流下了感动的热泪。提到半空，忽然感觉到什么东西沉甸甸的，那是付小磊拴在蛋糕下面的生日礼物，一个精美的水晶杯，象征着爱情，一辈子。
女生宿舍楼的楼管气冲冲地出来，大喊：“哪个班的？哪个宿舍的？”
付小磊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住宿生。”
楼上不知道是哪个宿舍有个男生喊：“老八婆，别那么无聊，人家小两口浪漫，你跟着掺和什么劲啊，快回去吧！”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喊：“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年轻的女楼管自取其辱，比起她，男生楼的老师就显得明理了很多，也聪明得多。等事情都结束了，出来喊了一嗓子，“同学们，都散了啊，散了，都睡觉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第二天那个女楼管想去上报给学校，被男楼管拦住了，说如果这样的话以后工作起来会更难，这不招人恨呢嘛。
付小磊现在想想倒也后怕，如果真被上报了，估计早被开除了。雯倩说：“你说你当面送给我不就好了？”
“那多没意思啊。”
走到了食堂，雯倩突然特别想吃食堂的卷饼，可是刚放暑假，食堂已经关门了。
走到体育场，两个人都把通知书拆开看什么时候开学，还没打开，雯倩说：“咱事先说好，不管谁先开学，另一个都不许去车站送。”
“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话，后开学的那个就会很难受。况且送别就挺让人难受的，咱俩可别像他们那样。”
“可是我还是想送你。”
“不行，一定不行。”
“好好，不送就不送。”
结果打开一看，雯倩的是8月26号，付小磊的也是8月26号！
“你看，天意，同一天，可以送了吧。”
“那也不行，咱俩提前告个别，就免得车站见面难受了。哎呀反正就是不想让你送。”雯倩深知，离别对谁来说都是个难过的事儿，走的难过，送的人更难过。
“行吧，听你的，不送。”
走出大门口，还故意往门卫室里的保安瞅了一眼，意思是“怎么着，你来抓我们啊！”
雯倩按着当时的路线走遍了整个S大附中，回忆像是闸门泄了洪一样翻涌而来。由于高三的同学开学了，所以食堂只开了两个，远远地飘来了浓浓的香味。她突然又很想吃食堂的卷饼了，其实不是馋了，而是想追忆一下那时的味道。
刚一进食堂的大门，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我写这点儿东西，说实话，就是为了给自己的青春留个念想，谈不上什么故事性和文学水平。尽管如此，还是希望各位能够不吝赐教，小生不才，愿从中获得更大的进步。
这个女人便正是上次李毅惹到的那位，得知有人找了钱璟的麻烦，就问男朋友是不是他干的。男朋友也是道上的人，说：“我老婆还有人敢动！”那女人说：“那你也不能大打出手啊，还是个学生，万一打坏了怎么办？你也犯不上。再说了还伤及无辜。”男朋友有点儿不耐烦，“那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多管闲事！”
这个女人也知道跟这种人是白费口舌，考虑他也不会再找那两个什么麻烦，自己也放心了。但是听说上次后来的那个被打住院了，她心口里不禁产生了一种疼的感觉，这种感觉从她开始混社会的那天就从未有过，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的了。
她于是来到了医院想看望一下钱璟。来到了钱璟的病房，钱璟觉得这位很是面熟，细看才想起来是之前表弟在酒吧惹到的那位。看这样子，不像是又来找麻烦的。
“这位同学，我是来看你的。”
“看我？看我好的差不多了再找人打我是吗？”
换了别人哪敢有人跟她这么说话，可这次她却满心的歉意，说：“不是我找的人，都怪我男朋友，他找你们的麻烦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是不会让他们那么做的。你想想，如果不想放过你们，为什么我上次会放你们走？”
钱璟想了想，确实是她让手下人散开放他们走的，要不然说不定那才就住院了。钱璟缓和一下语气说：“那你来干什么？”
“我说了我来看看你，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也没买什么东西，这儿有些钱，你先拿着，算我对你的一点儿补偿吧，要是不够，你再打电话找我。”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沓子钱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
钱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的“负责任”，这种人以往不都是打完了拉倒吗？怎么还会来医院送医药费？这不像他们的性格啊，不会是陷阱吧。
钱璟没等说话，那女人早看出了钱璟的疑虑，忙说：“你放心，我确实对别人没这样过，但是你不一样。我保证你以后不受任何伤害。”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病房。钱璟不能动，所以也没做出什么反应，只能是默认接受。他把纸条收了起来，怕雯倩也卷入这场是非之中，钱还放在那儿，等雯倩回来就说是一个朋友送过来的。
转眼到了暑假，钱璟还要住院两周。大家放假都回家了，自己却跟家里说要社会实践不能回了。他让李毅回去，不让家人惦记，也免得让他们起疑心。雯倩本来就是留下来要参加学校的集中社会实践的，刚好还有一周多一点的时间可以照顾钱璟。钱璟自然是感激不尽。大的事情有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雯倩只需要陪着他说说话，想吃什么帮他去买。
伤筋动骨的病，最耗身体了。一个月不到，钱璟已经瘦了差不多十斤了，本来脸就很小，这一瘦更像是个孩子。雯倩冒着被楼管逮住通报批评的风险，在宿舍里煲了鸡汤，并尽可能多地做一些钱璟爱吃的菜。钱璟备受感动，他觉得时机似乎到了。
一天，钱璟一边喝着鸡汤，一边说：“这么好喝的鸡汤，以后要是能经常喝该多好啊。”雯倩知道钱璟是什么意思，说：“那以后来我家，或者我去你家的时候给你做，不过到时候怕你媳妇会吃醋哦。”
钱璟不知道雯倩是真没听懂还是故意曲解了本意，他继续说：“那你嫁给我不就行了吗？”
雯倩怔住了，没想到他会继续直白下去。
“雯倩，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是将来结婚的那种。”钱璟知道自己本应该先等一等雯倩的回答，但是看到雯倩的表情，他怕如果不说，恐怕这最关键的一句话可能一辈子都没机会说了。
雯倩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可能喜欢上眼前这个男孩子了，这像是一个深邃的谷底，一旦跌落便会无法自拔。如果答应了，这个男孩子将会一辈子信守诺言，一辈子对他好，她也将会为他生个小孩，然后相夫教子，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这片未来是可以遇见的，然而人却常常深陷在那片看不清的未来当中。
雯倩在想，那小磊呢？
难道那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被斩断了吗？如果说之前的算作藕断丝连的话。难道那次他真的背叛了自己吗？如果说自己要是给他解释的机会的话。或许，最珍贵的莫过于最初的情感，彼此还会因为那份最初的爱而重归于好。或许，他也一直在等我。
雯倩提起饭煲转身要走，又觉得还欠钱璟一个答案，还没等雯倩开口，钱璟先说话了，“我还没吃饱呢，怎么就走了啊。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雯倩把饭煲放在桌子上，说：“明天我就下乡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我跟你开玩笑的”， 钱璟是因为不想听到被拒绝的话，所以才自己先拒绝了自己。雯倩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她把一个好男孩丢尽了谷底，然后头也不回，这不是爱情的谷底，而是绝望的谷底。想到钱璟瘦弱的脸庞，雯倩的眼睛模糊了。
十几天的社会实践结束了，雯倩买了车票准备回家。她想最终寻求一个解释，然后得到一个最终的答案，像钱璟等待她的答案一样。一路美景无心赏，几经辗转，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地方。回到S城，雯倩本想给付小磊打过电话，但是她又转念一想先回S大附中看看。
高三的学生已经早早地开始上课了，偶尔有几个今年毕业的学生来学校领录取通知书。满心欢喜的样子让雯倩想起了自己那年的场景。
当时虽然是都为没有考在同一座城市儿苦恼，但是真正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还是让人很振奋。十二年是积淀，六年的持之以恒加上三年的不辞劳苦，努力奋斗，终于换来了这张纸。这张曾被老师比做成人生的一块敲门砖的通知书，承载了太多的辛酸。如果这算做一笔投资的话，这张通知书就是利润，而成本却是我们的青春。
通知书是用来进大学大门的，却也是一张如同校门口放置的警示牌一样，上面写着“非本校人员不得入内”。付小磊说：“咱出去了以后再进来可就难了，还不趁此机会好好在学校里转转。”雯倩表示严重同意。
两个人手牵着手，再也不怕保安抓住送到教导处说这两个学生早恋了。终于可以不被他们管了！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恋爱了！付小磊想到这禁不住吻了一下雯倩薄薄的嘴唇，雯倩也吻了一下付小磊的脸，两个人从北到南，像是要游遍万水千山。
走到了西侧的草坪，付小磊看见了那年溜出去看电影的铁栅栏，那个空隙还是没有修好，像是特意给像他们一样的人留着的似的。雯倩也指着那几颗大波斯菊，“你看，咱俩那天就躲在它后边。”付小磊一看，其实周围就这么几株，突兀地长着，而且也没有什么遮挡的效果。两人不觉地感到好笑，笑那时两个人被吓得竟然把大波斯菊当成了大树！
走上了主席台，雯倩说：“小磊，你还记得吗？这是你第一次说你喜欢我的地方。”付小磊也随着回忆想到了那一天，同时也庆幸着自己的勇气，要是那天没胆量，恐怕雯倩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
走到了南楼一楼的北角，付小磊看到了那次他们逃出来时经过的门，可惜没戴车钥匙，要不然他还想试一试，看能不能再把它打开。
走到了南楼的花坛，几棵垂柳已经比那年更粗壮。付小磊说：“这是咱俩第一次接吻的地方。”雯倩说：“不对，咱俩第一次接吻是在广场。”付小磊说：“我是说在校园里的第一次。”雯倩也想起了那次，是刚在一起不久，一天早晨出去做值日，做完了值日，付小磊让雯倩慢点儿走，雯倩还着急回教室上早读，付小磊把雯倩拉过来，在树的后边，偷偷地吻了一下雯倩的嘴唇，然后付小磊便跑开了。雯倩后怕当时没被别人看见，没被保安看见，也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吻吓呆了。不过回想起来，确实是很刺激。雯倩说：“你当时怎么跟个小偷似的啊？”付小磊便哼唱起黄义达的《那女孩对我说》，“那女孩对我说，说我是一个小偷……”
走到了宿舍楼，雯倩想起了第一次过生日的场景，指着那个几块水泥板交叉的点说：“你记不记得，那次你就傻傻地站在那儿，说祝我生日快乐”。付小磊也想起了那次，想想当时真是胆大。
雯倩过生日当天，付小磊送给雯倩一捆绳子，一捆很长很长的绳子。雯倩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付小磊说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半夜十一点，宿舍楼封了楼门，各个宿舍都熄灯睡觉了。这个时候雯倩就听见付小磊在楼下喊，“周雯倩，我爱你！周雯倩，我爱你！”
雯倩打开窗户，看到付小磊站在楼下。雯倩对着付小磊压低了声音说：“你不要命了，赶紧回去。”付小磊倔强地晃着脑袋，“我不。你把绳子拿出来。”
雯倩转身，从书包里把绳子找出来，再回到阳台，看到付小磊早已把生日蛋糕的蜡烛点上了，付小磊让雯倩把绳子的另一端扔下来，系在蛋糕上，再让雯倩把绳子拽回去。这时宿舍楼的所有窗户都已经挤满了人（因为另一面宿舍的人也都来到了对面的宿舍），付小磊让大家一起唱《祝你生日快乐》。伴随着歌声，烛光闪烁的蛋糕被缓缓提起，雯倩早已流下了感动的热泪。提到半空，忽然感觉到什么东西沉甸甸的，那是付小磊拴在蛋糕下面的生日礼物，一个精美的水晶杯，象征着爱情，一辈子。
女生宿舍楼的楼管气冲冲地出来，大喊：“哪个班的？哪个宿舍的？”
付小磊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住宿生。”
楼上不知道是哪个宿舍有个男生喊：“老八婆，别那么无聊，人家小两口浪漫，你跟着掺和什么劲啊，快回去吧！”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喊：“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年轻的女楼管自取其辱，比起她，男生楼的老师就显得明理了很多，也聪明得多。等事情都结束了，出来喊了一嗓子，“同学们，都散了啊，散了，都睡觉吧，明天还得上课呢。”
第二天那个女楼管想去上报给学校，被男楼管拦住了，说如果这样的话以后工作起来会更难，这不招人恨呢嘛。
付小磊现在想想倒也后怕，如果真被上报了，估计早被开除了。雯倩说：“你说你当面送给我不就好了？”
“那多没意思啊。”
走到了食堂，雯倩突然特别想吃食堂的卷饼，可是刚放暑假，食堂已经关门了。
走到体育场，两个人都把通知书拆开看什么时候开学，还没打开，雯倩说：“咱事先说好，不管谁先开学，另一个都不许去车站送。”
“为什么？”
“因为那样的话，后开学的那个就会很难受。况且送别就挺让人难受的，咱俩可别像他们那样。”
“可是我还是想送你。”
“不行，一定不行。”
“好好，不送就不送。”
结果打开一看，雯倩的是8月26号，付小磊的也是8月26号！
“你看，天意，同一天，可以送了吧。”
“那也不行，咱俩提前告个别，就免得车站见面难受了。哎呀反正就是不想让你送。”雯倩深知，离别对谁来说都是个难过的事儿，走的难过，送的人更难过。
“行吧，听你的，不送。”
走出大门口，还故意往门卫室里的保安瞅了一眼，意思是“怎么着，你来抓我们啊！”
雯倩按着当时的路线走遍了整个S大附中，回忆像是闸门泄了洪一样翻涌而来。由于高三的同学开学了，所以食堂只开了两个，远远地飘来了浓浓的香味。她突然又很想吃食堂的卷饼了，其实不是馋了，而是想追忆一下那时的味道。
刚一进食堂的大门，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我写这点儿东西，说实话，就是为了给自己的青春留个念想，谈不上什么故事性和文学水平。尽管如此，还是希望各位能够不吝赐教，小生不才，愿从中获得更大的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