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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节 猎杀朱可夫大将

    战场变成了沸腾的大锅。大大小小的坦克在锅里狼奔豕突。咆哮。撞击。追逐。爆炸。目的只有一个。。把花费了无数金钱的精密杀人机器重新变回零件状态。把怀胎十月、爹娘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青春少年变回一堆臭肉。广播喇叭里声嘶力竭地鼓动。让各自的士兵们早死早投胎:为了斯大林。前进。为元首献身。双方都在为母亲报仇的口号下。把母亲们的儿子送上屠宰场。

    战争。从清晨一又一个清晨。这24个小时即便还沒能改变历史。至少也改变了这片几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原先风景秀丽的田园变成了了无生气的荒芜之地。炮弹仍在爆炸。它们不单纯在地面爆炸。空爆的、延时的、钻入土层的、触地后又跳起來的。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它们的杀伤轨迹上运行。

    然而。已经沒有多少杀伤目标了。经过一天一夜的惨烈战斗。德军小鸡师全军尽墨。苏军坦克师三去其二。只得调到后方休整。调來新锐师参战。冉妮亚缓缓报告:德军第60特种坦克军超轻型坦克师阵亡4693人。失踪1368人。后方收容轻伤员以下3309人……所有超轻型坦克损失贻尽。共计。。

    泪水盈满了冉妮亚的眼眶。以致她看不清文件上的数字。李德起立。其他人也忙不迭地站起來。摘下军帽低头默哀。

    元首望着西南的河岸。那里有两处完全不同的坦克残骸。一处是战斗最紧要关头。一些贪生怕死的士兵脱离战场试图渡河逃跑。被德军军法队正法。另一处是发生最后战斗的地方。残余的德军且战且退。到了这里无路可退了。前面是汹涌澎湃的河流。桥梁已被炸断。后面是步步进逼的苏军坦克。苏军把他们三面围住劝降。这些德意志的健儿和与之并肩战斗的俄罗斯好汉们驾驶坦克冲入波涛汹涌的梅德维季察河……

    苏军解放了梅德维季察河。躲在天文台高山上的元首看來。这是徒有虚名的解放。既沒有鲜花掌声。也沒有欢迎的人群。德国人以其特有的彻底性。对战场实行了焦土战略。房屋在燃烧。庄稼被点燃。森林在冒烟。水井、河溪里被投了毒。锅灶底下连着地雷。牲畜被牵走。连只死鸭子都沒给留下。老百姓早已随德军撤往东岸。在德国人的授意下。俄罗斯临时政府官员许诺。战斗胜利后。给老百姓盖新房。

    在此起彼落的地雷爆炸声中。苏军士兵们打扫战场。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搜寻出十几个老百姓。随军记者从中拉出一个老大娘。随手从地上揪出一把波斯菊塞到她手里。连比带划地让她把花塞到战士手中。并很专业地举起一块奶酪向老大娘逗笑。把欢天喜地欢迎解放者的动人画面记录下來之后。随军记者收敛起笑容。把奶酪装回印着红五星的帆布背包里。

    夕阳西下的时候。山下传來风吹松涛般的欢呼声。苏军官兵们以各种形式庆祝胜利。战场成了杂耍场:一手握着酒瓶。另一手单手持枪对空射击。含蓄点的把帽子扔上天。奔放点的把人扔到半空。李德在望远镜前大笑起來。他看到几个苏军战士把指挥员扔上天。恰好周围地雷爆炸。战友们赶紧卧倒。已到半空里的指挥员失去保护。像石头一般咂到地上。半晌沒动弹。

    传來悠扬的手风琴乐曲。冉妮亚乘元首揉眼睛的功夫。冲到望远镜前。掏出手帕擦去元首喷溅到镜头上的唾液。兴味盎然地望着山下。这时。苏军到处在联欢:俄罗斯人蹲着跳果帕克舞。乌克兰人跳起马刀舞。哥萨克人跳起了高难度的哥萨克舞蹈。男兵的凌空飞燕与女兵飞速的跳转。更让人眼花缭乱。令人称奇。西南一小块桥头堡的德军扔在拼死抵抗。在他们看來。那只不过是几个法西斯顽固分子最后的哀叫。

    山下载歌载舞的场面。也让冉妮亚受到感染。浑圆的屁股扭來扭去。嘴里哼着熟悉的旋律。直到挨了元首一巴掌。才悟着屁股离开望远镜。临走时恋恋不舍地投去最后的一瞥。接着传來惊叫。。

    李德与鲍曼不约而同地冲向望远镜。元首的头与帝国秘书长的头重重地撞在一起。李德向鲍曼瞪眼。直到把他瞪到吊床上躺倒后。饿虎扑食一般爬在望远镜上。差一点把眼眶碰青。。

    苏联国防人民委员会委员伏罗希洛夫元帅、最高统帅部副总统帅、西方方面军司令、被誉为苏联战神的朱可夫大将、草原方面军司令瓦杜丁上将在一大群将领的簇拥下出现在镜头里。朱可夫背着手大踏步向前。把伏罗希诺夫元帅远远丢在后面。半晌。朱可夫停下脚步。对迎面而來的中将挥舞着拳头大发雷霆。

    那个中将是谁。李德扭头问道。大家一脸茫茫然。冉妮亚冲进房间去翻苏联将领画册。

    要是丽达在就好了。所有的苏军将领都装在她的脑袋里。李德眼神暗淡下來。冉妮亚瞄了一眼。确认那是近卫第五坦克军团司令罗特米斯特罗夫坦克兵中将。

    呀。打起來了。冉妮亚惊呼。再看时。那位中将被朱可夫打倒在地。朱可夫还不解气。抬脚踢去。被众人拉开。

    乱了。乱了。太粗暴了。我从來沒打过我的将领们。李德意味深长地望了屈希勒尔一眼。眼睛里闪现出一束光亮。马上命令炮火准备。

    那样会暴露我们的。屈希勒尔脱口而出。但他非常清楚。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目标太诱人了。宁可冒着暴露目标的危险。也要放手一搏。

    冉妮亚不仅把元首的命令。而且把坐标、射击储元之类的已经通知了炮兵。但东岸的炮群一言不发。眼看苏联高官们准备转身返回了。李德急得直跺脚。咆哮道。如果再不开炮。他将把曼施坦因撤职查办。这回是一撸到底。让他到军校当门卫。

    按照计划。德军的虎式坦克要在今晚潜回河边。天亮后向西岸的苏军突击。元首的命令将会打乱整个计划。因此曼施坦因又一次打电话。请求元首放弃这次即兴之作。

    不行。绝对不行。我要把朱可夫从**上消灭。我要你把所有的大炮都投入战斗。如果你再不发起攻击。你就自己到慕尼黑军校看大门吧。李德斩钉截铁地吼叫。

    曼施坦因当然不想到慕尼黑军校看大门。他还想着官复原职呢。因此。他强压下部下的抗议。断然命令所有炮火向西岸万炮齐放。同时命令虎式坦克利用炮声掩护。快速机动到河边。提前投入战斗。

    滚雷般的声音从东面、东南面和南面传來。那里升腾起连绵不断的火焰。天空中马上被乱蓬蓬的金属弹丸所占据。像一艘巨大的火车在空中穿过。让李德感受到了一阵排山倒海般的热浪。上千门大炮对着一处狭窄的地方齐射。炮弹密度之高。甚至于一些炮弹在空中相撞。

    声浪和气浪像山呼海啸一样震荡着。分不清炸点的炮弹把苏军阵地变成沸腾着铁水、钢花飞溅的巨大钢包。把几万名纵情欢呼的苏军和几百辆坦克变成了中国新疆的烤羊肉串。把天文台高地上的看客们变成了桑拿浴、树叶和疯子。。迅速升腾的热浪让他们屁股沟里淌汗。迅速刮起的飓风把李德掀起又重重地摔倒在地。把鲍曼吹得原地十八滚。把薇拉的裙子吹到半空中。任凭她穿着个红裤头在阵地上蹒跚。有几发打偏了的炮弹掉到高地上。把晒在树杈上的冉妮亚的胸罩炸成了布片。尽管如此。他们仍然高兴得手舞足蹈。拼了命的怪叫。元首的叫声最为奇特。他发出一种动物发情时才有的癫痫与尖叫。你觉得他一定会叫到气竭翘掉他。然而。他换了一口气后狂呼乱叫:元帅……大将……上将炸成肉渣了。化为空气挥发掉了。德国万岁。。炮兵万岁。。乌啦。。

    半个小时的急袭后。烟雾散尽了。李德心怦怦跳着在望远镜里仔细搜寻着。漫山遍野一片狼藉。到处是废铜烂铁和残肢败体。他沮丧地看到朱可夫大将从一堆肉包下钻出來。悟着胳膊肘儿往北逃窜;伏罗希洛夫元帅从一座肉山里爬出來。手脚并用地爬行。却发现爬错了方向。又掉转屁股青蛙一样往北跳跃。

    显然。忠实的苏军战士在最后时刻爬在他们身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充当挡箭牌。掩护了他们的长官。他们是真正的战士。过了好多年后。李德仍然用这个事例教育德国士兵。

    残余的苏军士兵们扒开了第三座肉山。却发现底下的草原方面军司令瓦杜丁上将已经成为一堆残肢败体。永远留在了这片草原上了:德军的302毫米炮弹直接命中。一下子把层层叠叠的苏军躯体。。从上将到列兵。统统变成了一堆碎屑。

    太好了。打死了一位上将。哈哈。。鲍曼对着酒瓶吹起了喇叭。元首却一脸失望。当屈希勒尔因为伏罗希洛夫元帅逃过一劫而惋惜时。元首吼叫:我对那个草包元帅不感兴趣。我要的是朱可夫的脑袋。可惜让他跑掉了。

    德国元首的惋惜和鲍曼的兴高采烈只持续了一个小时。李德、鲍曼、薇拉与空军副官贝洛正爬在一张只有三条腿的方桌子吃晚餐。冉妮亚报告说。苏军的第三支坦克师从西北杀过來了。定要为他们的主帅报一箭之仇。

    好。我正怕他们不來呢。看來朱可夫已经恼羞成怒了。李德忽地站起來。饭桌哗啦啦的倒下了。碟子、盘子和饭菜一古脑扑进了鲍曼的怀抱里。元首兴奋异常地对冉妮亚下达命令。让曼施坦因亲自率领60军虎式重型坦克师接敌。

    独自坐在角落里吃饭的屈希勒尔从饭盒里抬起头问道:我呢。我这个第五坦克军团司令整天无所事事。还不如到战场上厮杀一番。

    你还是吃你的独食好了。元首调侃。

    德军虎式坦克提前参战了。这是世界上火力和防护力最强的重型坦克。在烟幕弹掩护下。庞大的车体沿河一字排开。装有制退器的88毫米炮有条不紊地对准目标。火光一闪。一声沉闷的巨响。坦克剧烈震动起來。西岸苏军的t34坦克一辆接一辆地起火燃烧。虎式的有效射程足足有2000米。而t34的76毫米炮只有800米。因而只有挨打的份。一些楞头青坦克手向德军坦克还击。眼巴巴地看到穿甲弹击中坦克又弹到地上爆炸。虎式坦克连毛都沒少一根。虎式坦克的车体正面装甲有100毫米厚。苏军76毫米炮弹对它只是搔痒痒。

    苏军坦克反应非常迟钝。半小时内一直在岸边被动挨打。这也不能怪他们。从小鸡师的小鸡坦克到巨无霸的虎式坦克。这反差也忒太了。等到他们反应过來。离开是非之地高速北撤。尽快退出德军坦克的射程之外时。早已留下了二百多具坦克残骸。而德军虎式坦克毫发无伤。

    想走。沒门。连窗户都沒有。虎式坦克通过德军坚守的桥头堡暗桥。轰隆隆向西岸扑來。气势汹汹地杀向西岸。

    山下激战正酣。山上也爆发了一场小型战斗。屈希勒尔向李德公然挑战:我的元首。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限制虎式坦克的生产。如果你放手让施佩尔生产的话。到现在已经有3000辆虎式坦克、而不是眼前的300辆。有了这些无敌坦克。我们很可能已经进入了莫斯科了。

    是吗。也许我们已经称霸世界了呢。李德当然沒他那么乐观。连讽刺带挖苦。可眼看着所向无敌的虎式坦克。心里也在打鼓:莫非当初叫停虎式坦克错了吗。

    李德眼睛盯着战火纷飞的战场。思绪已经飞到遥远的克虏伯坦克实验场上了。面对大家大量制造虎式坦克的强烈要求。他力排众议。对军工巨头们谆谆教导:一个优秀武器。需要几千几万个先进零部件组装而成。也是一个国家综合实力体现。你们以为真的在拖拉机上装门火炮就是坦克了。保证坦克的持续作战能力想法固然是好。但在实战根本做不到。坦克战场生存时间只有几百个小时。把坦克造的那么豪华舒适有何实际意义。战场不是阅兵场。虎式坦克是牛。可也有不少一炮沒发就成废铁的。白造了那么好了。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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