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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给鲍曼闹新房

    列车深夜到大卢基。到站前李德对鲍曼说:“马丁。你估计谁在站台上接我们。是第9集团军莫德尔呢。还是第4坦克军团赫普纳。”

    “这是第9集团军防区。一定是第9集团军司令莫德尔将军。”鲍曼满有把握地说。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

    “要不。你跟元打赌。”丽达起哄。鲍曼伸手在自己手掌里吐了口唾沫。声言输了的话给大家卖两瓶酒。

    李德笑而不答。转过身子时已经表明了答案:他对冉妮亚说。抓紧时间整理一下赫普纳的资料。那家伙肯定要援兵的。

    列车缓缓驶进站台。几个士兵持枪站立在站台上。火车头喷出的蒸气把他们掩沒。蒸气消散时现他们仍然在原地纹丝沒动。

    大卢基是俄罗斯西部普斯科夫州城市。人口5万。坐落于距普斯科夫城的东南274公里的洛瓦季河低地边缘。距莫斯科476公里。距圣彼得堡459公里。

    该市为铁路枢纽。工业以无线电器材、仪器、家用电器设备、汽车、高压输电设备等制造业为主。其次为亚麻纺织、木材加工业。是俄罗斯解放军的军装生产基地。

    1941年7月19日。大卢基被当时的德军北方集团军群攻占。两天后。苏联红军动了一场例行公事般的反攻。意外地把占领城市的德军一个工兵营赶出了大卢基。

    大卢基成为开战以來。苏联红军收复的第一个城市。把斯大林乐坏了。在电台上大吹大擂了一阵子。以此证明德军也不是三头六臂。是可以被英勇的红军打败的。

    又过了两天。德军再次控制了大卢基。把这里变成了在洛瓦季河的桥头堡。一条与河西岸平衡的南北纵贯铁路横越德军战线。冬季战役期间。德军把这里建设成冬壁工事西北端的要塞。

    圣彼得堡沦陷后。有2o万之众的德军第18集团军从那里脱身。一部南调。剩下的一半充实到第16集团军。正是在这种背景下。西北战线的德军转守为攻。缓缓地、然而却是坚决地向东步步进逼。最终于5月底攻占了上沃洛乔克。切断了莫斯科与北方的铁路。

    列车刚停稳。李德一眼看到垂手恭立的赫普纳。对鲍曼说:“马丁。你的酒卖定了。”

    赫普纳带着第42军、44军军长为元接风洗尘。他与元拥抱。然后两人分开互相盯着对方。赫普纳动情地说:“我的元。听说你险遭不测。我十分牵挂。我代表第4坦克军团。对企图加害你的叛徒表明我的态度:我日他们姥姥。”

    李德乐了:“嗯。你的态度倒是旗帜鲜明的。言辞也激烈。爱憎分明。”李德心里宽慰了许多:爱将就是爱将。感情自然不一样。

    在德军将领里面。元与赫普和曼施坦因早就出了统帅与将领的上下级关系。多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默契。去冬今春。李德带领他俩南征北战。共同策划和实施了艰苦卓绝的拉多加湖战役和克里木战役。确保了两翼突破、中间死守的战略防御。

    李德与军长们握手。然后站到一边看赫普纳与随从们打招呼。赫普纳满腔热忱地扑向鲍曼。后者却后退一步说:“哎。莫德尔那去了。”

    赫普纳半开玩笑地说:“哎呀主任。莫德尔给了你什么好处了。怎么一见面就向我打听他的消息。”

    赫普纳面面俱到地抛洒热情:“施蒙特。你他妈当中将了。怎么。你们都成了将军了。你们打死过俄国人吗。真是朝里有人好当官啊。冉妮亚你怎么才是个少校。丽达小姐。不错呀。上次见面才是个少尉。升得挺快嘛。在元身边工作。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啊。哎哟。总理的公子怎么到我这儿來了。真让我蓬荜生辉啊。”

    “叔叔。别那样说。能见到大名鼎鼎的拉多加湖灰鲨。我感到三生有幸。”哈罗德乖巧地奉承道。把赫普纳逗乐了。摸了下他的头。

    “走吧。别再鼓舌摇唇了。”李德拉赫普纳。被挣脱:“这还有一位美女呢。我的元。你又弄了一个。这么多你顾得过來吗。”

    李德握紧拳头在他面前虚击了一下。他倒沒什么。鲍曼的脸色很难看。薇拉低眉顺眼地挪到鲍曼跟前站定。

    几辆车进入大卢基的木材加工业。在厂里的食堂里用餐。鲍曼抗议道:“赫普纳。你怎么回事。把我们拉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失火。大家都得烧死了。”

    李德扭头盯了他一眼。真是个乌鸦嘴。自从薇拉來后。他的命金贵了。还有如此强的消防意识。

    几辆车穿越木材加工厂。驶上向东的公路。李德不由问道:“你准备把我们拉到什么地方。到莫斯科吗。”

    赫普纳笑而不答。忽然车下咕噜咕噜响起來。他们驶上了用木板搭建的栈桥。最后在一幢木楼旁边停下來。

    李德下车。一股清凉的风让他心旷神怡。这是用木头建在湖水里的一座木头岛屿。四面都碧波荡漾。怪不得晚风这样清爽。如此湿润。原來。它经过了湖水的滋润啊。

    赫普纳得意洋洋地说。自从他获得拉多加湖灰鲨的绰号后。他喜欢上湖水了。他在这个湖里修建了一处避暑的木楼。以他的绰号命名:拉多加湖灰鲨。

    “这片湖叫什么。”李德问道。“这湖在大卢基东面3o公里。名叫日日察湖。”

    “什么。日日插湖。”李德与鲍曼异口同声道。

    赫普纳乐了:“你俩怎么净往歪里想。日日察。不是日日插。等我走后你们愿意怎么插就怎么插。连鲍曼都有女秘书了。真看不出啊。”

    尽管三个美女一个劲地向他瞪眼。赫普纳还是说个不停:“还是当文官好啊。武人好酒。文人好色。自古一理呀。”

    赫普纳把两位军长打走。临走对他们神秘兮兮地耳语了半天。李德只听到一句:让莫德尔那个乡巴佬明天一早到这里來。

    鲍曼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斜睨着元。李德分明知道他欲.火攻心。急于和薇拉同枕共眠。但装作浑然不知。仍然与赫普纳谈天说地。

    木楼的墙上挂着一些名画。李德欣赏画。鲍曼一边瞄着元一边装作赏画。赫普纳拥在元旁边。说着与画沒有一星半点关系的话題:

    “吃和穿不是最急的。最要命的是坦克。好歹是坦克军团。可派到我手上的坦克只有118辆。其他都让哈尔德调到南方去了。说起來不怕你笑话。我这里还有11辆雷诺轻型坦克呢。”

    “鲍曼。这幅《九级浪》我们不是在克里木看过吗。怎么跑到这里來了。”元打岔。

    鲍曼幸灾乐祸地盯了赫普纳一眼。高声回答:“是啊。不过克里木的那幅目前挂在你在慕尼黑的房间里了。”

    赫普纳装作很抱歉的样子:“自5月中旬地面干燥后。我一刻都沒耽误地向前推进。可是我的部队一昼夜只前进2公里。实在配不上坦克部队的称号。原因是我的部队沒有武器。哎不是。沒有先进武器。古德里安的装甲步兵一个班一挺m34班用机枪。五枝冲锋枪。步枪只让狙击手用。而我的一个班机枪倒是有一挺。只不过是捷克造、苏联捷格加廖夫、英国布伦、加拿大等缴获的轻机枪。战士们是清一色的毛瑟步枪。卑职……”

    “卑什么鬼职。你不卑的很。今年圣彼得堡被攻占。北方战线能够全胜。才有源源不断地抽调兵力到南方。能如此。去年11月底你冒着严寒突进到斯维里河是关健。”李德虽然眼睛盯着画里的山川河流。心里装着战局。

    赫普纳打蛇随棍上。“既然不卑得很。一个军团才1oo辆坦克也太少了点吧。这相当于一个装甲师的规模。”

    李德终于把目光从画上收回來瞪他。瞪了一会儿:“你讨债的。”

    “我是要饭的。”赫普纳涎着脸说。

    李德无声地骂他句什么。转身向施蒙特喊叫:“地图。”

    施蒙特满嘴白沫。嘴里插着牙刷跑出來:“什么地图。”

    李德高喊:“把俄罗斯雅罗斯拉夫尔州地图拿來。有人逼我还账。”

    那幅地图被挂在一幅风景画的上面。李德从文绉绉的艺术家马上变成叱咤风云的征服者。“看。赫普纳。本來我明天给你说。沒想到今晚你像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今晚你睡不着的。”

    他在地图上大扫特扫:“你的任务:以雷宾斯克水库为总方向。占领伏尔加河上游。至于沿河南岸还是北岸你自己定。但不能分散兵力。”

    “我沒物资沒武器沒兵员……”赫普纳又开始了。李德猛然挥手。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十天后你到柏林找施佩尔。给你1oo辆豹式坦克。”

    “是。元。”赫普纳眼里放出光彩。“今晚我们请元喝酒。”

    “不。今晚我们给主任闹房。冉妮亚。你找的蜡烛呢。”李德兴奋地喊起來。众人“噢。。”地一声扑到鲍曼面前。丽达把一条红绸缎搭在鲍曼和薇拉肩膀上。簇拥着他俩上楼。

    在乱轰轰中。闹洞房的节目粗俗、热闹而沒有新意。新郎世故又豪放。大大咧咧。新娘大度又开放。缺少了青春少女的羞态和矜持。让人多多少少有些索然无味的感叹。

    面若桃花的薇拉轻声说:“我给大家背诵一段普希金的诗吧。”调整好表情刚要张嘴。被一阵哄笑打断。

    李德与赫普纳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年轻人们闹轰轰的给这对“野鸳鸯”闹新房。场面热闹而让人脸红。如同刚刚下过暴雨的山间小溪。川流不息却混浊不已。

    冉妮亚和丽达将两支蜡烛点燃置于桌上。新郎新娘双眼用布扎实。相对而立。开始吹蜡烛。迅将一盆面粉代替蜡烛。“1、2、3。吹。”面粉扬起。两人顿成白人。寓意“白头偕老”。

    后來两人表演节目。新娘平躺在床上。新郎匍匐过去将要贴上去时。新娘咬着新郎的耳朵轻轻地说的一句话。“扑哧”一声。俩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來。同时新娘脸红了。腼腆、娇媚、很幸福的真情流露。新郎稍微一愣神。动作明显停顿一下。继而变得小心翼翼。

    李德听到薇拉对着鲍曼说的那句话:“亲爱的。如果我真是你妻子该有多好啊。”

    透过乌烟瘴气的混浊、透过夸张的哄笑。李德分明看到新娘头顶那一刻。薇拉的脸。是一朵在污泥中绽放的睡莲。至真至善、清澈无暇、美丽圣洁、温情无限的幸福光环。在她的头顶上缠绕回荡、升华溢香。

    冉妮亚和丽达也听到了这句话。俩人垂下了眼睑。脸上泛着美丽光环和永远不能实现的期待。让他一阵阵揪心和酸楚。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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