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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节 元首只身闯虎穴

    人民如此容易地“被代表”。应归咎于作为称谓词它过于高大空泛。谁都是人民。而谁也不能代表人民。因此极难反映具体与个体。最后人民自然就升华成了某种威严的政治符号。如果用“国民、民众、选民、公民和居民”等称谓來表述。应该能更贴切地反映这一称谓所指的真正对象。

    时间不等人。李德匆匆口诉完政治遗嘱。便开始交待私人遗嘱。他把《我的奋斗》稿费的百分之八十上交给党。其余百分之二十留给爱娃和妹妹保拉一人一半。

    多年來希特勒一直在抚养妹妹。世上父母养育儿女是天经地义。哥哥抚养妹妹真不多见。从这点上看。希特勒非常不错。

    元沒忘记安置情人。年初他偷偷在柏林给冉妮亚购置了一所小公寓。这次他明确了一下。吩咐鲍曼提供必要的手续。把房产过户到冉妮亚名下。他把自己的大奔驰车留给丽达。如果爱得莱德在眼前的话。也会分到一杯羹的。

    他心细如。把几幅画送给鲍曼和三军副官。以表彰他们的形影相随。

    在安置了大奶、二奶及小三后。他与鲍斯特就要勇闯虎穴了。他拿起“勃朗宁”袖珍手枪时。冉妮亚和丽达习惯地抬起手臂。他“咔嚓”一声将子弹顶入枪膛。摘下军帽把手枪放进帽子里。然后把帽子扣到脑袋上。

    李德扭头看到鲍斯特正往m4o冲锋枪里压子弹。便骂了句:“笨蛋。你以为人家会让你带冲锋枪谈判。带一颗手榴弹。盖子拧掉。放在裤裆里”。

    鲍斯特为难地说:“元。这裤裆里咋放手榴弹呀。再说万一爆炸了怎么办呀。”

    “怎么办。爆炸了你就当不成强奸犯了。”李德又气又好笑。“用绳子绑在大腿根里侧。搜身时一般不往那儿摸。又不是娘们。人家对你的裤裆沒兴趣。”

    “万一搜出來怎么办。”“那就怨咱们命不好。硬闯吧。拼个鱼死网破。”

    鲍曼向窗外吼道:“不要开枪。我们的谈判代表要出去了。如果我们的代表有个闪失的话。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诛连九族。还要杀掉几十万俄国战俘。我说到做到。”

    “我们说过了。一定保证希特勒的人身安全。这是苏联最高统帅部的命令。”对方也不含糊。

    李德跳下车厢。长出了一口气。他走得很慢。想把这个美丽的世界看个够。近处青山如黛。不远处青松翠柏。飞瀑奇石和山坡上的野花杂树显出一片绚丽的色彩。红的火红。白的雪白。绿的碧绿。青的靛青。远处的山峰、白云缭绕。迤逦北延。各具奇姿。山坡上的一片白花映着带水气的斜阳、河流、飞瀑、幽静的山谷和险峻的峰峦构成了一副天然的水墨画。

    游击队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不远处的小松林里。1门12o毫米重迫击炮摆放在两棵树之间。不知何故沒有开火。两个哨兵草草摸了他们的腰便放行。李德喜从心來:开局良好。好兆头。

    这些不是纯粹的游击队。穿着很杂。有红军制服。有农民套头衫。就算红军制服也是五花八门。有6军、海军、空军。内务部队和近卫军。李德还看到佩带蓝色领章的人。在苏联。蓝色领章是边防军。属内务部管辖。这里离国境线上千公里。不可能布置边防军。

    一个戴着船形帽。上身穿着海军衫。下身是骑兵马裤的八字胡站在桌前。一只脚踩在树桩上。提着手枪向李德瞪眼。几个穿着杂七杂八衣服的手下用枪指着元把他围在中间。李德向前跨出一步。那些人后退一步。一个士兵手颤抖得厉害。竟然把枪丢到地下。腿上挨了歪戴大盖帽的小头目一脚。

    在李德的左面是苏军上校。胸前佩带着红旗和列宁勋章。他与手下穿着整齐。与这些土生土长的游击队形成鲜明的对比。

    上校向元伸出手來。自我介绍道:“我是戈里戈里耶维奇。第27o8游击大队大队长。能够见到德国元。我感到很荣誉。”

    李德背着的手沒动。显得很沒有风度。上校的手在空中僵了一阵子。很尴尬地缩回手。表情有点恼怒。

    李德揄揣道:“我从來不跟败军之将握手。我说你一个堂堂上校。打了一早上连列车的边也沒挨上。怎么指挥的。你这个上校不会是告密换來的吧。”

    “不不不。我从來不出卖同志。”上校连忙摆手否认。他的一帮子手下望望他又看看元。握紧手中的枪。

    李德浅笑:“既然这样。那就是陪师长的老婆睡觉睡來的。”

    “哈哈哈。”哄笑声从右边传來。八字胡与手下笑得前仰后合。上校因恼怒而显得脸上白。他尽量克制着情绪。反唇相讥:“沒想到德国法西斯头子说话怎么这样个水平。我不跟你计较。因为我奉命要把你带到莫斯科去。但是你不应该污辱我的人格。血口喷人。”

    李德摆出讲道理的姿态对他连讽刺带挖苦:“那你是怎么搞的。打了一早上。连德军的毛都沒见到。该攻不攻。该退不退。杂乱无章。要不是我看到你胸前带着空降兵的徽章。我以为指挥作战的顶多是一个杂牌军上士呢。”

    上校的脸上由白变红。他感到自己受到侮辱。这不是战术而是兵员问題。他的手下只有十來人。作战主要依靠游击队。游击队里许多原先打散的苏军损失得差不多了。大部分是啸聚山林的杂牌军。甚至还有土匪。让他怎么指挥。他一急便争辩起來:

    “你以为这是正规军呀。净是他妈的劫道打闷棍。枪一响惦记着开溜的货。你以为我愿意指挥这种乱七八糟的部队呀。实在是我们的兵力有限。只得依靠这些地头蛇。”

    上校情急之下出言不逊。八字胡及其手下不爱听了。八字胡鼻孔里哼了一声。从靴子里抽出芬兰刀插到桌上。对上校怒目而视。小头目也猛然从腰里掏出刀子。学着他的样子插到桌子上。由于用力太猛。大盖帽骨碌碌滚到地上。

    八字胡伸手对上校横眉指责:“你看不起老子。我还看不起你。妈的。什么狗屁上校空降兵。我的地盘我作主。有能耐你别到我的地盘上來。”

    上校手下的官兵们又听得不顺耳了。一个少校拔出手枪对准八字胡:“你和谁说话。敢这么放肆。如果不是今天有特殊任务。我们完全可以定你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你看看你的手下。兵非兵。民非民。简直像叫花子一样。”

    八字胡干笑一声。猛然把船形帽甩到桌上。举起手枪张开机头:“弟兄们。他们竟然敢拿枪冲着我们。抄家伙呀。”一时间枪栓声响起了一片。

    “啪”地一声巨响。李德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插的匕和水杯、汽灯和帽子随着响声都蹦起一尺高。匕上还响着颤音。李德大吼道:“都不许吵。把枪都收起來。”

    官兵们和游击队们面面相觑。一时角色位置也莫明其妙地生了变化。因为这话本不应该他说。应该由上校或八字胡來说才对。纵然是德国元。也不好指挥敌军。何况如今是虎落平川。

    李德亲热地拍着上校的肩膀说:“同志啊。别打了。叫上你的人跟我走。算你投诚怎么样。凭你的才干。我提你为少将都不为过。现在南线德军即将占领斯大林格勒。苏联这个泥塑巨人很快倒塌了。你记得5年前的肃反运动吗。5个元帅被杀了3个。将军们被杀了大半。说不定那天会落到你身上。还有你。戈里戈里耶维奇。”

    他奔到八字胡跟前故伎重演。搂抱着他的肩膀:“你和他们不一样。人家至少是伞兵学校的高材生。你都一把年纪了。只不过是个大尉。跟我來吧。我至少升你个中校。”

    李德继续鼓唇弄舌:“士兵们。你们的家都在德占区。这里分配了土地。你们的父母等着你们收割庄稼。等着攒钱给你们娶媳妇。好好过日子。何必在布尔什维克的高压政策下胆战心惊地生活。这那天是个头啊。机会难得。别人想來到后方还沒有机会呢。别犹豫了。放下武器吧。”

    李德说得很亲热。很诚恳。很推心置腹。很轻描淡写。似乎沒有生过大战。他不过在劝说一群不大懂事的弟兄。而他是众望所归的大哥。这是元的独特魅力所在。他把一厢情愿的事弄得跟真的似的。根本不容对方考虑。对方被他这种连劝带训还似乎是设身处地为对方着想的一连串语言弄昏了头。

    半晌后上校才醒悟过來了。上前夺取少校的枪。指责道:“冷静。团级政委同志。别忘记我们的神圣使命。”

    少校猛拍脑门。大手一挥。他和手下的枪口齐刷刷对准元。八字胡挣回了面子。也把枪口从少校移动到元身上。

    几个士兵提着绳子走向元。“干什么。”李德一声断喝。几个士兵猛然止步。

    “慢。”上校也伸手止住士兵们。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希特勒。你们不得无礼。我想。他自己会跟我们走的。你说对吗。希特勒先生。”

    李德假意应允道:“好吧。我跟你们走。我只要求你们放了我的随从。”

    上校斜睨了一眼蜷缩在元身边的鲍斯特。点头答应了。他走到元身边伸手邀请。李德垂头丧气地向外走去。到门口他踩到一块西瓜皮上。绊倒在地。还沒等后面的上校反应过來。他就地两个滚。右手几乎同时一捋帽子。手枪变戏法一般出现在手里。手到枪响。啪地一声。上校的眉心出现细小的黑洞。像扇门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鲍斯特一把拽出手榴弹高举在手里大吼道:“看谁敢动一下。我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突如其來的变化让八字胡和两边的士兵们楞怔了。“啪”一声巨响。大盖帽小头目抱起机枪纵身跳到桌子上对准士兵们:“都不许动。谁动打死谁。”

    八字胡惊愕得连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小头目。“哒哒。。哒哒哒”小头目的机枪急促地长短点射。躲避在士兵中的少校政委和一个手下脑袋上升腾起一股血雾。士兵们赶紧躲避。他们沒有了支撑。轰然倒地。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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