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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节 蹈血肉杀场

    李德咽了一口唾沫。当即委任黑格为重装甲连的最高指挥官。新任指挥官还沒反应过來。便受命出击。李德站到弹药箱上对所剩无几的德军士兵表激动人心的讲话:

    “士兵们。自普法战争起。德意志士兵便是一腔赴死之心。蹈血肉杀场。看魂魄激荡。今天。这个一往无前的精神就要在你们身上传承了。仗打到这个份上。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而要主动出击。”

    李德转向黑格:“敌人在后方。只要你一个冲击。定然能把他们打垮。去吧。打好你上任后的第一仗。”

    “也许是最后一仗。”黑格略显迟缓地向元敬礼。然后退后几步。郑重其事地向车厢尽头悬挂的德国国旗敬礼。猝然回身。挥手带领几个士兵冲出车厢。

    “你们也去。”李德对眼巴巴望着黑格背影的卡尔梅克人说。

    “什么。啊。对。好。”卡尔梅克人激动得语无伦次。转身向跃跃欲试的手下振臂一呼。那些人像狼一样嗷嗷叫着冲向车厢尽头。

    李德看到脸色苍白的格鲁勃斯。骂道:“你不是有劲沒处使吗。给我把力气全用在俄国人身上。”

    “是。我要操.烂他们的屁股。”他永远是三句话不离本行。临行把那个装填手也拉上了。表示他特有的关照:“怎么样兄弟。昨晚我的动作是不是太粗鲁了。沒事。我正缺少个副射手呢。我保证比你送炮弹轻松得多。”

    冉妮亚和丽达也要跟去。被李德一手一个把她俩拉住。冉妮亚垂头丧气。丽达不死心。反手拉着李德的手央求道:“我的元。好元。让我去吧。开坦克、开装甲车。那怕驾驶摩托车都行的。”

    “不行。”李德生硬地拒绝。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联想到刚才掉过眼泪。他好言相劝。伸手擦拭她脸上的泪痕:“亲爱的。我不愿意你冒险。等到了奥廖尔。你还要大会言呢。”

    丽达还想争辩。冉妮亚喝令她:“别任性。听元的。人家为你担心呢。别不知好歹。”说完酸溜溜地瞟了眼元。

    丽达噘嘴找了一把苏制m1891莫辛-纳甘狙击步枪。从阵亡者身上撕下不同颜色的布条缠到枪身上。打开射击孔向外瞄准。

    “他裹布干什么。现在又不是冬天。”鲍曼问道。李德离开后他呆在四号车厢无事可干。便來到了这里。

    冉妮亚心不在焉地解释:“便于伪装。保护枪支。防止反射。”

    李德白了鲍曼一眼。补充道:“最重要的是枪管很容易变热。变热的枪管。通过瞄准镜看的时候。光会生折射。影响精度。所以要裹一层布。”

    “你……你也知道。”冉妮亚猛然回头。敬佩地倚靠在他身上。片刻后她拿起一把德国的k98也像丽达一样缠布条。准备与丽达比个高低。

    李德在领袖卫队的簇拥下來到车厢接合部。外面弹雨横飞。枪声震天。黑格驾驶着三号坦克驶离平板。通过车上自带的折叠式跳板。小心翼翼地來到地面上。卡尔梅克人神气活现地开着装甲车。鞑靼与鸡奸犯争夺突击炮。历尽枪林弹雨。这些战车安然无恙。真是奇迹。

    几辆宝马摩托车却沒有这么幸运。此刻宝马已被打成了死马。斜三横四地倒在车上。在这节平板车的尾部还有一座旋转炮塔。李德沮丧地现炮塔已经不翼而飞。显然是炮塔内炮弹殉爆所致。

    远处的游击队现了动静。向坦克和装甲车开枪开炮。炮弹离他不远处爆炸。尘土溅了一身。他前面的士兵一声不响地栽下去。脑袋狠狠摔到两节车厢挂钩处。出老鼠般“吱”的一声惨叫。然后滑落到铁轨上。

    李德退回到六号车厢。通过炮弹击穿的破洞观察外面的战场。只见密密麻麻的苏军正规军和游击队已经到了离车很近的地方。躲藏在装甲车后面向列车猛烈射击。稍远处。越來越多装甲汽车。还有几辆T-26正往这边开來。

    要不是两门5o毫米反坦克炮拼命阻击。要不是这些坦克的装甲太薄。这些T-26只消几分钟就可以冲到跟前。就会改写历史。

    躲避在坦克残骸后面的重迫击炮炮口火光一闪。接着升腾起浓烟。半秒钟后传來沉闷的炮声。一12o毫米重迫击炮炮弹砸到车体上。列车剧烈颤动。红光一闪。3o毫米装甲像马口铁皮罐头一样卷开了个大洞。弹片挟着钢片的铁流像飓风一般冲进车里。人的肢体夹杂着浓烟、弹片和满地的弹壳在车厢内飞舞。

    一炮弹直射到车厢尽头的钢门上。门被巨大无朋的力量冲开。一股铺天盖地的浓烟把大家吞沒。紧接着左边破洞里扔进來了一束手榴弹。为了保护长。领袖卫队的一个科隆籍士兵毫不犹豫地扑到手榴弹上面。转眼被炸得四分五裂。

    领袖卫队的士兵在李德身边接二连三地倒下。热呼呼的鲜血飞溅到他身上。看到鲍曼满脸都是血。李德的手无意中触到他的裤裆。现那里湿漉漉的。此后好长时间。李德的那只手上散着尿臊味道。

    这样的全无间隙真是快要让人疯了。为了转移到新阵地。德军机枪手一步跨过炮弹炸开的破洞。他想乘外面的人來不及反应打时间差。结果从外面削过來的一梭子枪弹通过破洞全打在他右腿根部。那可是12.7毫米重机枪弹。证据是他的右腿一瞬间从身子上分离。

    又一次地动山摇。实在是过于疯狂了。这样的重复爆炸让人产生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一个士兵听天由命地站到洞口。用捷克式轻机枪向外扫射。又一次爆炸。鲍曼被冲击得与元抱了个满怀。丽达被冲得就地打了一个滚。翻起后换了个地方向外瞄准。

    几个苏军连滚带爬到车厢下面。对着破口扔手榴弹。德军喷火兵哇啦啦叫着把火焰喷射器架在破口上。他莽得都沒招呼一声。从极低的角度对着洞外做了一个危险的射。连人都被后座力推出了几步远。

    李德从另一个破口看到的情景让他心花怒放。。烈焰和浓烟从洞口翻卷出去。把那几个苏军吞噬。连惨叫声都沒有。安静了。那火连苏军脚下的土地都烧着了。仿佛是粘到了地上。

    挟燃烧之威。仅存的两门5o毫米反坦克炮开火了。李德看到一辆苏联早期的双炮塔T-26坦克被轰成零件。其他坦克见状。边开火边开足马力向后倒退。

    丽达和冉妮亚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冷静地射杀了几名重迫击炮手。冉妮亚还得同时与自己的武器作对:“他妈的。德国人把武器造这么精密干什么。”

    “我比你多打死了6个。”丽达给她火上浇油。在她俩精确打击下。剩下的苏军再也不敢到迫击炮跟前。拿起枪胡乱射击。

    一名德军装甲兵中尉满脸是血从地上爬起來。把炸成两截的话筒扔到地上。扯住一名士兵命令道:“上士。你迅到一号炮台。告诉汉格尔。他的大炮不是打蚊子的。让他放过机枪。狠揍这几辆坦克。至少有一辆坦克的炮是四十五毫米、四十六口径的坦克炮。”

    好象在印证他的话。又一炮弹击穿了装甲。留下了一堆残肢烂肉。车厢顿时成了屠宰场。李德也被气流推倒。右脸颊又热又粘。爬起來时看见中尉双目圆睁。嘴里突突冒着鲜血。那名上士的半截身子不翼而飞了。五脏六腑散落在了一地。像刚扒下來的下水。五彩纷呈。。红色的鲜血、紫色的内脏、绿色的胆汁、白色的肠子。还有黄色的大便。

    冉妮亚客串起传令兵的角色。人们看到她满脸是血、披头散地跑來时纷纷让开路。

    她从第六号车厢一口气來到第三节车厢。前面是火车头。再也过不去了:爬上车顶会成为现成的靶子。还得冒被蒸气烫伤的危险。从车下穿过去吧。一看子弹打在钢轨和碎石上火星直溅。最后她象壁虎一样。面朝上抓住车厢底部的铁管和铁钩子。贴着车厢底部穿过车头。跃入炮塔。

    中尉说得沒错。冉妮亚看见炮塔正对着前面一处机枪阵地开炮。由于列车停在拐弯处。炮口一直对着前方。他们压根儿沒有回头。自然也沒现苏联坦克。在冉妮亚的指引下。七十六毫米炮慢慢左转。费力地瞄准了坦克。“轰。。”。带着框型天线的炮塔飞到半空。又划着弧形掉下來。恰好把一个苏联四联马克沁机枪及其枪手咂入地下。

    “告诉元。这里只剩下十炮弹了。”戴眼镜的炮兵中尉朝冉妮亚傻笑。情不自禁地补充道:“你真美。阿罗多姿的身段。妙曼的身材。洁白如玉的肌肤。隐隐散出少女的芳香。美丽的上尉。也许我们都活不过今天。刚才我甚至想自杀。但一见到你。我改变主意了。现在盘算着如何活下去。”

    “往前看。射击。”冉妮亚伸手指向前方。乘中尉向前望时冉妮亚冲过去在他脸颊轻吻了一下。离开了炮塔。她心生感慨:是呀。生活是多么美好。但现在连活着都成了奢望。

    冉妮亚重新回到四号车厢。惊心动魄的巨响把她震倒在地。一个人惨叫着倒在她的身上。接着又一炮弹炸开。感到一股滚烫而稠粘的液体流到她脖子里。吊灯啪地掉下。碎片满房子乱飞。她耳朵嗡嗡直响。

    半晌。冉妮亚从军官身上爬起來。摇摇晃晃地走向五号车厢。她回头临别一瞥。这节指挥车厢一片狼藉。会议桌底朝天。收报机成为废铜烂铁。挂在墙上的地图在地上变成了一堆堆废纸。在最大的废纸下面现了口鼻出血的女厨师。两腿间也淌着血。并非是战伤。

    冉妮亚老远听见元的咆哮声:“包克在哪里。援军为什么还不到。这是格鲁克的防区。他在干什么。我一定要找他算账。”

    “Triumph hoch! Triumph hoch!”六号车厢里士兵们在欢呼胜利。与元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的对比。黑格率领残兵败将动最后的、勇猛的。也是孤注一掷的反扑。带领仅剩的两辆坦克和装甲车冲进敌阵。荡平战壕。碾平机枪巢。撞击装甲车。最后与敌人坦克同归于尽。苏军被德军视死如归的气势所震慑。丢弃武器和阵地向东逃窜。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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