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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节 士兵们的洗澡问题

    三人喘息稍定后开始清洗“作案”现场。“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们一边洗漱一边故意把水洒向对方。三人从头到脚淋湿了。冉妮亚调皮地说。在盥洗室办事尽管不舒服。洗起來挺方便的。丽达附合:“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李德忍俊不禁。

    三人洗漱完毕。李德就要出门。丽达拦住。她让大家屏气凝神。她蹑手蹑脚到门背后猝然拉开门。几个脑袋“轰”地闪开。接着狼奔豕突。连滚带爬。一小帮好事者中还包含一向稳重的鞑靼。他跑得太急又缺乏经验。一头碰到别人身上。把奥地利女厨师碰到了个仰八叉。他自己也反弹得跌倒在地。

    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未及跑开。被丽达一把扯进來。拉他在盥洗室里转圈:“好你个沟蛋。竟敢偷听。”

    丽达一向把狗蛋叫成沟蛋。好在狗蛋也习惯了。嬉皮笑脸用手遮脸。冉妮亚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你沒事干了。听床啊。”

    “这里沒床。”狗蛋厚着脸皮。冉妮亚在他脸上虚晃了一拳。他早有防备地躲开。

    三人、确切地说是四人从盥洗室里出來。一个路过的年轻士兵向元敬礼:“长辛苦了。”

    狗蛋低声咕噜:“当然辛苦。一个对付俩。”在冉妮亚踢屁股前成功逃脱。

    李德看到鲍曼和副官们在车窗前窃笑。见他望过來。两个举杯掩饰。但鲍曼被酒呛着连连咳嗽。施蒙特给他捶背。还得躲开他的唾沫。

    李德脸上微微一烧。对两人说干脆乘此机会到其它车厢“检查工作。”

    这是今年春天施佩尔为元重新打造的装甲列车。一共由8节车厢组成:最前面是一节平板车。上面堆积着铁轨。以备铁路被破坏时迅修复。还有一挺直指前方的四联马克沁重机枪。

    第二节安装着威力巨大的88毫米高射炮。炮口可以任意旋转。平射时也是威力惊人的反坦克炮。被钢板包裹的火车头后面第三节车厢是后勤室。住着后勤人员。还有个供随从们使用的小浴室。

    元视察时那位被鞑靼撞倒的女厨师正披着浴巾走向小浴室。李德透过浴巾的缝隙。看到她大腿根部的黑丛林。她看到元惊叫了一声。惹得别人驻足张望。连后面车厢正在喝酒的鲍曼也向这边张望。

    这里也是库房。堆放着黑海的鱼子酱。西欧的鲱鱼、丹麦面包、慕尼黑的啤酒、克里木的葡萄酒和多半让鲍曼和丽达享用的伏特加。顶上挂着成串的香肠。像中秋的葡萄一样。

    第四节是本车的心脏。。德意志帝国元的地方。列车上这节车厢的装甲最厚。小卧室还有额外的装甲保护。但元多半会呆在紧挨小卧室的车窗旁与心腹们谈天说地。

    在车厢的另一头还有同样的一间小卧室。留给重要的陪同人员。多半是鲍曼的领地。中间是会议室兼作办公室。开会时挂满地图。让本來不甚明亮的车厢越加昏暗。

    这里有专供元和鲍曼使用的盥洗室和卫生间。也就是刚才元与两个女友翻云覆雨的地方……

    李德与女军官们从前面巡视回來。回到自己的车厢时看到鲍曼与施蒙特还在窗口对酒当歌。丽达迈不动腿了。嘴里直喊累。眼睛瞄着酒瓶。伴之以吞咽动作。冉妮亚顺使把她一推。她夸张地学着歌剧中的动作扑向窗口:“我的罗密欧。我回來了。”话沒说完从施蒙特手里夺过杯子一饮而尽。

    “别乱弹琴。朱利叶。你的罗密欧在那边呢。”鲍曼乘机占便宜。把她的身子扳过來面向元。丽达瞟了元一眼。举起酒杯扭回头瞅着鲍曼:“我的罗密欧是酒。你以为喊你呀。主任。你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哈哈哈。”周围一阵开怀大笑。李德也笑得前仰后合。鲍曼有一声沒一声地干笑着。

    李德与冉妮亚继续走往后面的车厢。第五节是随从们的地方。靠近四号车厢处是冉妮亚和丽达的半封闭铺位。类似于火车软卧。往后是三个副官。

    警卫们占据了半节车厢。中间是卡尔梅克突击队。最后面是领袖卫队。有一个加长的铺是卫士长京舍的。他个子足有2米1。还有几个铺长期总闲。原是党卫军、外交部等联络官的地方。现在成了临时放杂物的地方。

    第六节车厢是装甲列车的战斗舱。有一百多名重装甲步兵。车厢两边各有六挺机枪。车顶还有三座小旋转炮塔。第七节车厢实际上是一节平板车。上面停着一辆改装后车身变短的三号坦克、一辆同样尺寸的突击炮和装甲车。还有几辆宝马摩托车。

    重装甲步兵连少校看到元。像老鼠见了大花猫一样扔掉手里的香烟向元敬礼。李德坐到一个士兵送过來的坐椅。。弹药箱上。在士兵们诧异的目光下接过冉妮亚替他点燃的一枝香烟。与他们亲切交谈起來。

    “汉格尔少校。士兵们的情绪怎么样。”李德深吸了一口烟例行公事。

    “报告元。士兵们斗志昂扬。随时准备听从元的召唤。”少校也官话官说。

    李德哑然一笑。对旁边一个专业军士问道:“小伙子。家是哪的。父母在干什么。”

    专业军士倒是沒有拘谨。大大咧咧地回答:“我是维也纳人。我的元。至于我的父母嘛。我想并不重要。因为你不可能认识他。”

    李德审视着他说:“不。你的父母对我同样重要。因为他是德意志帝国的一员。是民族的一分子。我想。他们不会是在保密单位工作吧。”

    李德的最后一句话把大家逗乐了。专业军士低头不语。少校替他回答说。他的父亲是奥地利社会民主党人。这个党在1934年取缔。他父亲从战争一开始就被投入监狱实行“保护性拘留。”

    气氛忽然有点儿变。李德惊愕。冉妮亚从漠不关心变成极为关注。大家像碰到一根不应该碰的高压线一般默然。半晌后李德吩咐冉妮亚把军士父亲的名字记下來。他安慰说。就算是社会党人。只要沒有危害国家的民族的行为。只要不制造谣言。破坏国家安定团结。就可以得到赦免。他举例说。慕尼黑有个白玫瑰组织……

    李德猛然记起什么。抬头盯着冉妮亚:“哎。我们都差点忘记了。索菲兄妹的死刑三个月顺延期好像到了。不知道慕尼黑法院重新审理了沒有。你抽时间过问一下。不。最好马上就问。”

    “好吧。”冉妮亚在纸上唰唰写了几个字。撕下來交给一名士兵。让他送给四号车厢的丽达中尉。

    不一会儿士兵屁颠屁颠跑回來了。后面跟着丽达。她也不管士兵们在场。把胳膊肘儿搭在元肩膀上。舌头生硬地表功:“你……你才记起來呀。我在慕尼黑办案时早……就替你过问了。说是8月初重审。死刑……”

    “什么。”元紧张地站起來。丽达失去支撑。半边身子扑进元的怀里。

    “……死刑是不可能的了。”丽达挣扎着说完。在冉妮亚帮助下站起來。

    李德低声嗔怪加推搡:“看你喝成什么样子了。回去睡觉。”

    “那么你呢。你不睡觉。”丽达向他撒娇。看到元怒目而视。便摇摇晃晃地哼着小曲离开了。身后留下她的歌声:“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想起了过去。再來喝一杯。明知道爱情像流水。管他去爱谁……”

    “过去个屁。过去就是个克格勃。”李德又气又好笑。对冉妮亚低语。跟前的士兵们紧张起來:“克格勃。哪有克格勃。”

    一个粗壮的士兵挤到前面。冉妮亚警惕地挡在他与元之间。看起來是个武夫。说话办事也像兵痞:他拨开冉妮亚并出言不逊:“我跟我的元交谈。你一个娘们碍什么事。”

    “你。。”冉妮亚正要作。元在她小腿上轻踢了一脚。把她从前面拉开。

    來人是指挥袖珍坦克、装甲车和突击炮的指挥官。他搓着双手粗声粗气地吼叫。说是士兵们都渴望上前线。他可不愿意整天在列车上当旅游者。

    “黑格。你又來了。”汉格尔少校阻止他。又转身对元解释说。中尉是从6o特种装甲军第3师抽调來的。他的战友们正冲向高加索和斯大林格勒。他不免手痒痒。

    李德摆手:“6o军第3师是装甲列车师。共有27辆装甲列车。除去总部的几列。还有21列新式战斗装甲列车。有6辆在北方拉多加湖和奥涅加湖之间警戒。5辆在中央集团军群。剩下1o辆在南线在交通线上巡逻。”

    元盯着装甲车指挥官:“中尉。你和少校都不了解情况。我的意思是说。要有全局观念。这里是特殊的战场。在这里也可以建功立业。”

    中尉挠头。战友们起哄。一个满脸麻子的上尉把钢盔扣到他头上:“别挠头啦。头皮屑像下雨一样。小心把元呛着。”

    李德讶然。了解到这节车厢的洗澡房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因为百來人拥有屁股大的一格地方和一只蓬蓬头。有限的水还要优先保证锅炉和前几节车厢。少校只能用抽签的办法安排洗澡。

    “要切实解决士兵们的洗澡问題。”李德开始为此事劳神。让冉妮亚负责。将其它车厢。包括元的四号车厢的洗澡水全部关闭。用于供应六号车厢的士兵们。冉妮亚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一边抿嘴轻笑。她想起今晚在盥洗室他们三人大洗特洗的情景。

    冉妮亚把戴着手表的手腕伸给他。已经到了后半夜。列车正不紧不慢地爬行在丘陵地带。李德站起來对少校。也对小坦克指挥官和大家叮咛说。库尔斯克到奥廖尔之间有零星游击队活动。让他们提高警惕。

    李德让人打开车厢尽头的门。嘈杂声突起。外面黑咕隆咚的。坦克和装甲车的轮廓隐约可见。清凉的夜风吹得他神精气爽。在士兵们的夹道欢送下。他与冉妮亚回到各自的车厢。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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