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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节 主与我们同在

    暗夜正在消退。太阳即将升起。装甲专列离开了波尔塔瓦向北驰骋。夏季战役的大政方针已定。剩下的交由哈尔德具体实施了。

    一抹朝霞将天际映得通红。而在哈尔科夫以东22o公里的地方。德军进攻的炮火将朝霞遮蔽。天上飞机像乌云一般飞过。地上坦克像蝗虫一样吞噬着一切。德军士兵们迈过干燥的草原。越过齐腰深的绿色麦浪。越过高山。走过平原。跨过奔腾的江河。冒着枪林弹雨向东奋勇前进。

    前面就是哈尔科夫。李德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探视着晨雾笼罩下的城市。一阵清凉沁人心脾。

    啊。哈尔科夫。李德与冉妮亚终身难忘的地方。这里是李德建立功勋的地方。他以过人的智谋和胆识。导演了一场现代版的坎尼会战。

    这里也是冉妮亚的伤心之地。她差点葬身于铁管子里。她一度绝望。只是不甘心。战争年代命如朝露。她不愿意默默无闻地死去。像老鼠一样埋在洞里算什么。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至少要为她修建个纪念碑。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当时她最大的奢望就是与元见上一面。他也沒有让她失望。为了救她。堂堂一国之君亲率部队到火线。就凭这一点。她也应该知足了。想到这里。冉妮亚的笑意写在了脸上。

    “你在想什么。”李德一把拉她躺在自己怀里抚摸着她的脸。他是明知故问。猜想到她触景生情。因而格外疼爱她。

    冉妮亚想对他诉说。连日的劳顿和忙碌。虽然天天厮守在一起。也沒能推心置腹地说过掏心窝子的话。她含情脉脉地望着元。却见他心情舒畅的样子。不忍心破坏他的好心境。便把满腹的话咽回肚子里。

    是啊。他想的是关系到帝国乃至世界的大事。与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和前途相比。自已的那点委曲算得了什么。“人民是大海。你只是沧海一粟。”党经常这样教育人们。自己不仅是德军军官。还是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党员。理应把党和人民的利益放在位。

    飞驰的列车把城市扔到身后。一会儿到达乌克兰和俄罗斯边境。专列停在俄罗斯一侧名叫十月镇的小站。两面国旗迎风招展:一面是横排白、蓝、红俄罗斯三色旗。靠南的一面是湖兰与黄色的乌克兰国旗。国旗里侧上方加进一个卐字。寓意为团结在德意志帝国周围。更确切地说。要以德国为核心。

    实际上。今年春天恢复东方国旗时。东方部部长卢森堡画的草图是四分之一处被一面小型的德国国旗占据。这显然是抄袭英联邦的国旗设计。问題是人家英联邦旗帜里加入英国的米字旗后看起來协调。但把德国国旗加进卫星国国旗后显得不伦不类。正如戈培尔所言:好像是用各种颜色拼凑的马戏团小丑的服装。

    外交无小事。这事上了政治局会议。会上希姆莱支持卢森堡的意见。他引经据典。表了半个小时的言。中心思想是这些国家是德国士兵用鲜血和生命换來的。应该加进德国的东西。不然他们会忘本。也有人认为小題大做。最后元拍板:加进卐字标志即可。

    从此。原苏联解体出來的国家。除归还给罗马尼亚的摩尔多瓦和德国吞并的地区外。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白俄罗斯、乌克兰都成立了自治政府。悬挂起加进卐字的国旗。俄罗斯和其他等待“解放”的国家也以此为蓝本。画了新的国旗。并送交德国审定。

    十分钟过去了。站台上的两国士兵仍在慢腾腾地交换手续。双方的军犬友好地戏耍着。它们沒受过爱国主义教育。缺乏边防战士警惕的目光。

    李德只得忍耐:俄国人实在漫不经心。在德国一分钟苏成的事情这里要花十倍的时间。从军装上看。乌克兰边防军的装备明显好于俄国人。鲜亮的靴子。宽厚的腰带。戴着类似波兰军的方形帽子。俄国兵一副邋遢相。头上扣着船形帽。脚下套着破破烂烂的靴子。身上斜背着帆布挎包。一个下等兵掏出黑面包啃着。

    “这个弗拉索夫是怎么搞的。”李德脸上挂不住了。恼火地说。丽达从车厢连接处走來。把身边扭曲成虾米舒舒服服伸手打了个懒战。含糊不清地说:“不关弗拉索夫的事。给他们派了新靴子。可他们换酒喝了。”

    元更加含糊不清地咕嘟了一句。让冉妮亚关上窗帘。车猛然开动。冉妮亚失去平衡。扑在元怀里。元就势抱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假装嗔怪道:“谁让你投怀送抱。这叫引诱领导干部。知道吗。”

    “引……引诱个屁。”冉妮亚挣扎着站进來。列车加。她又一屁股坐回元裤裆里。把元的刚直立起來的部件弄得生疼。他急切地喊叫:“混蛋。你想把我太监了。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哈。让我检查一下是否安好。”丽达趁火打劫。在他裤裆处抓了一把。“沒事。还在你身上。也沒弄断。呵呵。”

    “哎。都让我惯坏了。”李德摇头。两个女的得理不饶人。在他胳肢窝下挠痒痒。李德不仅遭受两个姑娘的肢体攻击。还得忍受她们的唾沫喷溅:“惯坏了。我们给你出生入死地卖命怎么不说。挠。使劲挠。求饶。叫妹妹。不。叫姐姐。好姐姐。不算。一个一个地叫。冉妮亚姐姐。丽达姐姐。真乖……”

    三人纠缠在一起。不知谁放了个响屁。她俩乐得瘫软在地。李德乘机挣脱了。

    前方小山丘白茫茫一片。别尔哥罗德市快到了。别尔哥罗德位于俄罗斯西部乌克兰边境的北顿涅茨河畔。是别尔哥罗德州的府和行政、工业、文化中心。“别尔哥罗德”在斯拉夫语中意为“白色城市”。原因是其周边富藏石灰石。

    一男两女三个脑袋望着外面。李德指着远处林立的烟囱。脸上露出暴户的神情:“这里有铁矿石。占全俄被探明铁矿储量4o%的著名的库尔斯克磁铁矿带通过该州。你们瞧。那里正在炼钢铁。别尔哥罗德州和库尔斯克州加起來。每个月能炼3oo万吨呢。”

    冉妮亚想起鲍曼在帝国师闹出的笑话。对丽达道:“鲍曼主任在帝国师地下室看到一本书。就是那本写保尔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他把它当成冶炼方面的工具书了。真有意思。”

    “是吗。”丽达讶然。然而咕咕讥笑起來。一双大手按在她肩膀上。鲍曼不知道什么时候來到了。捏她的肩头:“坏蛋。竟敢取笑我。”

    一阵戏耍后。鲍曼认真地卖弄道:“都怪写书的人。起了不伦不类的名字。误导人。后來。我花三天时间看完了那本书。我记得书中男主人是保尔?柯察金。他因为太穷了。结果让冉妮亚给甩了。”

    他的话马上惹來一阵哄笑。冉妮亚从座位上跳起來争辩:“我什么时候甩了他呀。”

    丽达笑了一阵子。纠正道:“女主人叫冬妮亚吧。主任什么时候都把冉妮亚挂在嘴上。”说完瞅了一眼假装生气的冉妮亚。又偷偷窥视了一眼元。自顾自又乐了。

    “谁记得住俄国人的名字。像懒婆娘的裹脚布一样。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是记不住卡尔梅克人的名字。”鲍曼怏怏不乐地说。看到卡尔梅克人从车厢那头走來。冲他吼叫:“哎。大个子。你叫什么。”

    “说了你还是记不住。你就叫我大个子吧。好记。”卡尔梅克人狡黠地朝他挤眼。快通过车厢。

    鲍曼作深沉状:“那个冉妮亚……不。冬妮亚后來不知道怎么样了。书里沒有交待。”

    李德话了:“还能怎么样。布尔什维克掌权了。她要么变成工厂的钳工。要么变成集体农庄的一员。要么拉到西伯利亚劳改。要么变成成千上万被镇压的一员。”说得冉妮亚和丽达一阵惊悸。

    从别尔哥罗德到库尔斯克。一路上都是肥得流油的黑土地。车窗外骄阳似火。许多植物被烈日烤晒得蔫头蔫脑。惟有高粱倔强地挺着它的腰杆。并且会在秋后捧出一穗红艳艳的颗粒來。

    眼前是一片谷子。沉甸甸的谷穗在阳光里。宝石似的出白里透黄的光芒。一片片油菜竞相绽开黄澄澄的花。在夏风的吹拂下。涌起层层金色的波涛。散出沁人心脾的清香。而在远处的小山岗上。金黄的油菜花夹杂在绿油油的麦田里。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使人赞叹不已。

    装甲列车在一个小站停下來加水添煤。站牌上写着几个字:普里斯坚。他们已经进入到库尔斯克州了。

    小站上有很多当兵的人。透过窗帘缝隙。李德看到从一列客车上走下來一些伤兵。轻伤员扶着重伤员。女护士引领着双眼缠着绷带的人到站台上透气。

    花坛旁边围拢着一群官兵。一个穿着校级军官服装。沒有官阶的随军牧师站到花坛上。右手拿着圣经。胸前挂着十字架。望着远方大声宣讲:

    “主与我们同在。这句话刻在每个德军士兵的腰带上。沒有什么任务比捍卫西方基督教的价值观免受布尔什维克主义腐蚀更加神圣的了。各位。这就是我们跟布尔什维克的区别。那些该死的俄国人。他们藐视上帝。你们永远不会孤独。即使是深入敌后。阿门。”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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