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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混沌之气

    那几粒引妖花种子看着不起眼,可事情坏就坏在它身上,浓烈的辛辣气味丝毫未减,彻底盖过驱魔草淡淡的幽香。兄弟俩一路行走,自然是一路飘散,把雪狼潭最恐怖的生物尽皆招引而来。

    跑吧!驱魔草失去效用,挥舞木棍冲上去的两个骷髅人忠心可嘉,瞬间被拍成碎骨头,骨头棒子变成狼嘴里的玩具。对付二级魔兽,哥俩想都不敢想,何况还是整整一个狼群,只剩下撒丫子跑路。

    魔兽雪狼很聪明,只是保持着扇子面的威势,向前缓缓推进,不急不躁,仿佛两人已经被注定了命运,毫无更改。

    远远望见一汪碧水,哥俩心中顿时滋生出缕缕希望阳光,那里有一块福地,福地上有嫩嫩的青草,淡淡的幽香,魔兽们不敢踏足之所在,当年兰姐有幸能够找到,运气也可以在自己脚下。

    拿出吃奶的气力,哥俩一路狂奔到潭边,满眼淡淡的白雾,似真似幻,四下里怪石嶙峋,仿佛六年前的气运早已经被天地收割得一干二净,哪里还有幽幽的青草地,哪里还有救命的驱魔草?

    “咋办?”

    天神爷没留给选择的余地,前有深潭挡路,后有饿狼围猎,要想留得全尸,只有唯一途径,成凌天大吼一声:“一起死,跳吧!”跃向半空,“扑通”一声坠入深潭。

    不愿同生,只求同死,童缺毫不犹豫,紧跟大哥身后跳进深潭。

    他是天生旱鸭子,不会凫水,落入潭水便是一路下沉,不论双手双脚如何挣扎,也只是秤砣一般。好在武道修为到了他这等层次,可以自行打开内呼吸,腹下丹田斗气循环往复,提供身体所需的营养周转。

    水下目力不能极远,童缺感觉到从下面深处涌上粘稠状白色液体,在水中如同白色绸带,随着暗流漂浮游动,沾到皮肤上,微微有些凉意,极为舒适享受,想必当年兰姐碰到的就是这种东西。

    潭水虽深,总有到底的时候,童缺脚落实处,伸手去捻动那股白绸,耳边响起罗蛮那久违的声音。

    “你小子撞上天大气运,此乃天地初开时留下的混沌之气,最是滋补身体,若是让外界知道,即便是武王、武圣,恐怕都要争得头破血流。嘿嘿,话说回来,你小子能否有福消受,却是另一问题了。”

    成凌天落入潭水中,感觉着兄弟随后跳下,猛然有所醒悟,那小子不会水,他知道得千真万确,才浮上水面,喘了口大气,看见群狼围在潭边,不敢越雷池一步,没有一只敢跃进水中,心思稍稍平稳,急忙一猛子扎进水里,四下寻找童缺。

    认准落水方位,直到潭底,望见童缺怀里抱着块大石,盘膝坐在水草上,脸上洋溢着美滋滋的笑容。成凌天不明就里,一把拉住手腕,四肢联动,带着他径直升上水面。

    “那种凉气真让人舒坦。”吐出口潭水,童缺显然是意犹未尽。

    成凌天愣怔怔地看着他,半晌去摸童缺脑门,惊奇道:“你小子不是吓傻了吧,这潭水古怪,明明是燥热无比,哪里来的冰爽凉气?”

    “你说潭水燥热?”

    见成凌天点头,知道这个时候大哥绝不会刻意搞笑,自语道:“我感觉凉爽,你觉得燥热,兰姐娘俩更是忽冷忽热……混沌之气……何谓混沌之气?”

    敏而好学,最是成凌天赞赏的态度,随口应道:“天地初开有混沌,气分清浊阴阳,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

    “着啊!”童缺兴奋得双掌互击:“或许是个人体质不同,你感觉燥热,恐怕阳气上身,我为阴冷自然是阴气附体。”

    “你是说下面……”

    “潭底正是混沌之气,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宝贝,今天让我们哥俩撞上啦。”

    成凌天大喜过望,与童缺连诀沉入潭底,双双抱住大石稳定身形,以五心朝天的姿势相对而坐,催动羊皮经心法,调动体内斗气游走奇经八脉,大小周天。

    感觉着丝丝暖气袭来,如同三月阳春,滋润着身体经脉中的每一个穴窍,随着斗气的游动,散发于内府、骨骼、血肉之中,不断地将腌臜的废物、污浊逼出体外。这是一个洗精伐髓的过程,千载难得的机遇,每时每刻体内斗气都在疯狂的吸纳、成长,凶猛的速度,比起那瓶千年紫桃寒霜酿的效果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个身体犹如磁石,四处白色粘稠状液体渐渐聚拢,甚至于隔绝潭水,把兄弟两人紧紧包裹在中间。

    三天三夜的时间转瞬即逝,兄弟俩犹如定海神针般盘膝坐在水底,双目微合,开足马力地一遍遍催动斗气,吸收、同化、再吸收、再同化,丹田中结成的斗气颜色迥然不同,童缺依旧是白,成凌天的斗气则凝结成猩红的血色。

    第三天的时候,潭水的气息便开始变异,成凌天感觉着暖气中增添出一股辛辣,四周皆是潭水,却如同身陷火炉,周身被烈焰焚烧一般。咬紧牙关,超脱还是沉沦,只在一念之间,即便是为了老二李源的血仇也要挺住。

    烈性的混沌之气不满足于铸身炼体,开始肆意破坏,皮肤慢慢龟裂,体表犹如干旱的稻田,疼已经疼得麻木,一块块皮肉带着血丝落下,在水中上下起伏。成凌天抱着固执的信念,体内斗气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依旧是吸收,同化。

    童缺的感觉正好与之相反,开始是丝丝凉爽快意,享受无比,后来变成身陷冰窟,寒入骨髓。以他的毅力早早便想着放弃,透眼看见大哥面色坚毅,浑身血肉模糊,依旧在苦苦支撑,便强自打消放弃的念头。

    虽说混沌之气乃宝中之宝,推动着他的武道修为连连闯关,然而童缺身体受刑,心中苦涩,想着罗蛮“无福消受”那句话,悔得肠子都青了,意念难以把持,眼珠乱转,四下里盘算着既体面又受益的出路。

    “混账小子,再若这般心浮气躁,必是死路一条,化为潭底淤泥草屑,你死,阴阳平衡颠覆,你大哥也必是一死。”

    如此境况,身如万把冰刀碎体,童缺对费德林这位二师父哪里还有好脸色。

    “硬撑住就是,唠唠叨叨像个娘们,怪不得师娘脑你。”

    罗蛮听得好笑,在一旁敲竹杠:“有什么好主意直接拿出来,别在这耍嘴皮子。”

    费德林冷哼一声:“混沌之气天下至宝,这潭里虽只有淡淡几缕,也不是普通人能够享受的,若不是他俩体质相悖,又机缘巧合地携手来到此处,以武道大法强行分裂混沌,阴气阳气分而吸收,又岂有这等缘分?”

    童缺有些明白其中关键所在,此刻,自己的性命已然与大哥连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任何悬念。

    “你小子性格最是浮躁,连为师也受不得这种万载寒霜之苦,你更没有指望。也罢,师徒如父子,怎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遭罪。为师前世偶遇机缘,学会左道旁门一法,名曰《冰心诀》,不仅可以抵御走火入魔,最能调节心念,助精神守元归一,今天便传授于你。”

    罗蛮最是看不惯老公这种做作,冷笑道:“还不是怕那小子完蛋,你也跟着魂飞魄散,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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