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雨夜亡命
雨，瓢泼般的落下，在凛冽的寒风中肆虐。
天上没有一丝月光星辉，间或的闪电，映照出瑟瑟索索的白登山，还有这个堕落着的初冬世界。
山道上的两个人步履蹒跚，搀扶着前行，似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远处树丛后，间或传来几声狗叫，高高低低的叫骂声。
哥俩亡命地逃了半宿，高全山带着力高武馆十几位壮汉追出来半宿，有狼狗循着气味猎捕，根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雨水、汗水、泪水参杂在一起，在童缺脸颊上流淌，鼻子发酸，忍不住抽泣了一声。人生经历足够丰富，自小混迹市井，缺德事情没少干，生性洒脱，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可毕竟还是没成年的孩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哥们有出头的一天，必定灭了力高武馆，给二弟报仇。”
拜把子二弟李源死在眼前，落得个尸骨无存，成凌天也是万念俱灰，心里针扎一般，可他是大哥，还有个小弟需要护着，什么苦都只能埋在心里。
哥仨都是白鹭城中的孤儿，自幼相依为命，在市井偷鸡摸狗的讨生活。大哥成凌天十六，性格憨厚坚韧，二哥李源十五，脾气直爽火爆，老幺童缺十三，最是懒散奸猾。当年一个头磕在地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曾想好日子还没有过上一整年，债主子上门，李源在哥俩面前，眼睁睁地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小兔崽子们，这是后山，看你们往哪儿逃？乖乖地交出玄灵丹，爷给你们留个全尸。”
哥俩逃出力高武功，雨大天黑，昏头涨脑地只顾着一路狂奔，慌不择路地竟然闯进后山。
后山一条小道蜿蜒数里，直通崖顶，路的尽头是万丈深壑，天气晴朗时白雾萦绕，直上直下，深不见底。下面毒瘴重重，常常传来恶兽的咆哮，厉鬼的啼鸣，是临水郡传说中有名的恶地。
路走到了头，哥俩手拉手站在崖边，愣怔怔地看着下面翻滚的黑雾。
“死么？”
“大哥对不住老二，也对不住你。死就死吧，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咱哥仨黄泉路上一起作伴。”
成凌天紧紧地咬着下唇，一缕血水从嘴角淌下。他是大哥，没能把兄弟们带出来，没能过上当初憧憬的好日子，心里深深地自责。
“老三别怕，死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见童缺紧紧地拉着自己胳膊，只以为他年纪小，害怕这生死一关。不死又能如何呢？老二李源为哥俩能够脱困，拼着性命挡在门口，抱住高全山二儿子，临死自爆。若被抓回力高武馆，杀子之仇，哥俩恐怕想死都难。
童缺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二哥是为我们死的，咱哥俩不能死，或许有办法。”
脱下上衣，双臂用力撕扯下一条碎布，探着身子，扔到下方探出来的一棵松树枝条上。哥俩都是力高武馆的弟子，事发突然，身上穿的还是武馆那身暗红色练功服，极为醒目。
抬头看看天，已经朦朦发亮，高全山的追兵越来越近，童缺眼中闪烁不定，抱起一块大石，自语道：“愿天神爷保佑我们兄弟。”扭过头面露狰狞，扯开喉咙，高声断喝：“狗娘养的高全山、李麻子，你们等着，小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奋力把大石扔下山崖。
李麻子便是那索命的债主子，白鹭城青衣堂堂主，城内有名的地痞头子，当年兄弟三人就是拜在他手下做马仔，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活着就要有口饭吃，当年兄弟三人年纪小，被几条大汉硬拉进堂口，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成了李麻子身边的小厮。没少吃沾水的蛇皮鞭子，兄弟仨在外面绞尽脑汁坑蒙拐骗来的银子，大多被李麻子坐地分赃，稍有私藏，便是家法伺候，吃尽了苦头。
也是造化弄人，当年青衣堂得到一枚玄灵丹，李麻子本欲自己服用，借以冲击大武士境界，不曾想被红绫帮帮主岳成武知晓，硬要讨取。青衣堂只是低等地痞组织，力小势薄，李麻子不敢不从，带着兄弟三人恭恭敬敬的送去。
若是亲手送到红绫帮也就罢了，清冷的路上偏偏遇到一个俊俏姑娘，李麻子三十出头，生性好淫，平日里见到女人便走不动道儿，何况还是如花似玉的小美女。一时间忘记大事在身，悄悄跟着人家女孩穿过两条街，瞅准四下无人，硬是把女孩强行带进小树林。
为了生计，哥仨坏事没少做，可终究没到丧尽天良的地步，眼瞅着女孩哀告求饶，声泪俱下，在李麻子身下受屈，心底的一丝良善交杂着背上的鞭痕，同时觉醒，木棍板砖出手。
乘人不备、落井下石，哥仨干得最是顺手，任李麻子九级武士的功夫，硬是被砸翻在地，四脚朝天的不省人事。李源当时就想一了百了，彻底结果了他的小命，被大哥成凌天呵斥住。
毕竟没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成凌天还不想兄弟们小小年纪就沾染上血腥。
放走女孩，把李麻子五花大绑扔在小树林里。李源拿着那枚玄灵丹和搜出的两枚金币八个银币，看着兄弟，眉头皱起。
“这也不够啊……”
兄弟三人共同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武者，平日里省吃俭用的攒钱，冒着挨鞭子的惩罚私藏，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走出白鹭城，投师学艺，摆脱开这种市井阴暗的生活。
“咱不能当一辈子混混儿。”
成凌天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生怕自己的俩兄弟没有志气，变成彻头彻尾的无赖地痞，总是跑去堂口偷学几招拳脚，回家招呼兄弟一同练习。拿出当大哥的派头，甚至拉着他俩去学堂偷课，死皮赖脸地任老先生嘲笑喝骂，说什么“流氓也要有档次，不能文盲。”
这次掀翻李麻子，救人，报仇，未尝没有打劫的心思。玄灵丹还在其次，哥仨武道都还没有入门，如此灵药距离他们境界太远，重要的是金币。有了钱就可以远走高飞，去投奔向往已久的力高武馆。
“做都做了，咱就做圆、做大。”
童缺年纪最小，坏主意却向来不少，常常出奇制胜，两位哥哥很是看重，听着他挤出的坏水，仔仔细细地合计了一番。依着他的主意，哥仨没有立即逃亡，而是跑到城外雇了两个外地生脸汉子，花费是两枚银币。
五大三粗的壮汉长得横眉立目，凶神恶煞一般，性格却很憨直，一枚银币相当于百枚铜币，等于苦工十天的工钱，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跟在小孩子后面。
童缺生怕他们言多语失，关键时刻露出马脚，所以每人只允许他们开口说一句话，其他时间拧眉瞪眼、拉足架势，重要的是闭紧嘴巴。
万事布置妥当，安排两位哥哥在城外接应，自己带着俩壮汉直奔青衣堂。
“堂主被红绫帮扣住，岳……岳帮主要咱们三十金币赎人……”
瞧着小孩子慌慌张张的神色，堂主夫人手足无措，三十金币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只凭小孩子一句话，她还是拿不定主意。
关键的时候两位雇工给力，闷声闷气地冲着娇滴滴的夫人吆喝。
“大爷没时间候着！”
“咱们帮主说了，没钱，你们就准备收尸吧！”
恶人自有恶人磨，流氓有文化，到哪儿都不怕。哥仨拿着灵丹钱财，心满意足地离开白鹭城，跑来力高武馆，呈献上拜师费，如愿以偿地开始了修行生活。将近一年过去，万没想到李麻子竟能够找到这里来，向来慈爱的师父高全山，竟为了一枚区区玄灵丹出卖自己徒弟……
瞅着童缺挤眉弄眼的做作，成凌天心有灵犀，知道自家老三又在动歪心思，三两下脱去上衣，跟着裹起块山石，远远地扔了出去。
片刻，下面传来闷闷的撞击声。俩人晓得疑阵已成，灵猫般窜入后面浓密的灌木丛，找了个低洼的地方俯下身子。
影影绰绰的一队人马追到崖边，看得出队伍中李麻子的佝偻腰和高全山的魁梧身材，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钢刀。
那条狼狗在崖边嗅了嗅，冲着下面一通狂吠。紧接着低沉的“呜呜”了几声，竟然把大脑袋转了过来，阴厉目光注视的正是那片落魄的灌木丛。
童缺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千算万算还是漏过恶狗一节，天昏地暗，人的眼睛和耳朵好骗，要骗狗狗的鼻子可就难了，即便有衣服声东击西，有大雨的冲刷，依旧还是瞒不过狗畜生的嗅觉。
“别怕，要死，哥死在你前面。”
童缺也萌生了死志，哥俩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事情的突发转变让人匪夷所思，还没等那条青背狼狗叫出声，牵狗的武者脚下猛地一滑，在泥水中一阵踉跄，双膝撞到狼狗身上，或许是失去平衡，用力过大，竟把一条大狗顶下山崖。
寒风吹过，从下面传来狗儿一阵凄惨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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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没有一丝月光星辉，间或的闪电，映照出瑟瑟索索的白登山，还有这个堕落着的初冬世界。
山道上的两个人步履蹒跚，搀扶着前行，似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远处树丛后，间或传来几声狗叫，高高低低的叫骂声。
哥俩亡命地逃了半宿，高全山带着力高武馆十几位壮汉追出来半宿，有狼狗循着气味猎捕，根本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雨水、汗水、泪水参杂在一起，在童缺脸颊上流淌，鼻子发酸，忍不住抽泣了一声。人生经历足够丰富，自小混迹市井，缺德事情没少干，生性洒脱，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可毕竟还是没成年的孩子。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哥们有出头的一天，必定灭了力高武馆，给二弟报仇。”
拜把子二弟李源死在眼前，落得个尸骨无存，成凌天也是万念俱灰，心里针扎一般，可他是大哥，还有个小弟需要护着，什么苦都只能埋在心里。
哥仨都是白鹭城中的孤儿，自幼相依为命，在市井偷鸡摸狗的讨生活。大哥成凌天十六，性格憨厚坚韧，二哥李源十五，脾气直爽火爆，老幺童缺十三，最是懒散奸猾。当年一个头磕在地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曾想好日子还没有过上一整年，债主子上门，李源在哥俩面前，眼睁睁地被炸得血肉横飞、尸骨无存……
“小兔崽子们，这是后山，看你们往哪儿逃？乖乖地交出玄灵丹，爷给你们留个全尸。”
哥俩逃出力高武功，雨大天黑，昏头涨脑地只顾着一路狂奔，慌不择路地竟然闯进后山。
后山一条小道蜿蜒数里，直通崖顶，路的尽头是万丈深壑，天气晴朗时白雾萦绕，直上直下，深不见底。下面毒瘴重重，常常传来恶兽的咆哮，厉鬼的啼鸣，是临水郡传说中有名的恶地。
路走到了头，哥俩手拉手站在崖边，愣怔怔地看着下面翻滚的黑雾。
“死么？”
“大哥对不住老二，也对不住你。死就死吧，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咱哥仨黄泉路上一起作伴。”
成凌天紧紧地咬着下唇，一缕血水从嘴角淌下。他是大哥，没能把兄弟们带出来，没能过上当初憧憬的好日子，心里深深地自责。
“老三别怕，死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见童缺紧紧地拉着自己胳膊，只以为他年纪小，害怕这生死一关。不死又能如何呢？老二李源为哥俩能够脱困，拼着性命挡在门口，抱住高全山二儿子，临死自爆。若被抓回力高武馆，杀子之仇，哥俩恐怕想死都难。
童缺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二哥是为我们死的，咱哥俩不能死，或许有办法。”
脱下上衣，双臂用力撕扯下一条碎布，探着身子，扔到下方探出来的一棵松树枝条上。哥俩都是力高武馆的弟子，事发突然，身上穿的还是武馆那身暗红色练功服，极为醒目。
抬头看看天，已经朦朦发亮，高全山的追兵越来越近，童缺眼中闪烁不定，抱起一块大石，自语道：“愿天神爷保佑我们兄弟。”扭过头面露狰狞，扯开喉咙，高声断喝：“狗娘养的高全山、李麻子，你们等着，小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奋力把大石扔下山崖。
李麻子便是那索命的债主子，白鹭城青衣堂堂主，城内有名的地痞头子，当年兄弟三人就是拜在他手下做马仔，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活着就要有口饭吃，当年兄弟三人年纪小，被几条大汉硬拉进堂口，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成了李麻子身边的小厮。没少吃沾水的蛇皮鞭子，兄弟仨在外面绞尽脑汁坑蒙拐骗来的银子，大多被李麻子坐地分赃，稍有私藏，便是家法伺候，吃尽了苦头。
也是造化弄人，当年青衣堂得到一枚玄灵丹，李麻子本欲自己服用，借以冲击大武士境界，不曾想被红绫帮帮主岳成武知晓，硬要讨取。青衣堂只是低等地痞组织，力小势薄，李麻子不敢不从，带着兄弟三人恭恭敬敬的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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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人不备、落井下石，哥仨干得最是顺手，任李麻子九级武士的功夫，硬是被砸翻在地，四脚朝天的不省人事。李源当时就想一了百了，彻底结果了他的小命，被大哥成凌天呵斥住。
毕竟没有不共戴天的大仇，成凌天还不想兄弟们小小年纪就沾染上血腥。
放走女孩，把李麻子五花大绑扔在小树林里。李源拿着那枚玄灵丹和搜出的两枚金币八个银币，看着兄弟，眉头皱起。
“这也不够啊……”
兄弟三人共同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武者，平日里省吃俭用的攒钱，冒着挨鞭子的惩罚私藏，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走出白鹭城，投师学艺，摆脱开这种市井阴暗的生活。
“咱不能当一辈子混混儿。”
成凌天最常说的就是这句话，生怕自己的俩兄弟没有志气，变成彻头彻尾的无赖地痞，总是跑去堂口偷学几招拳脚，回家招呼兄弟一同练习。拿出当大哥的派头，甚至拉着他俩去学堂偷课，死皮赖脸地任老先生嘲笑喝骂，说什么“流氓也要有档次，不能文盲。”
这次掀翻李麻子，救人，报仇，未尝没有打劫的心思。玄灵丹还在其次，哥仨武道都还没有入门，如此灵药距离他们境界太远，重要的是金币。有了钱就可以远走高飞，去投奔向往已久的力高武馆。
“做都做了，咱就做圆、做大。”
童缺年纪最小，坏主意却向来不少，常常出奇制胜，两位哥哥很是看重，听着他挤出的坏水，仔仔细细地合计了一番。依着他的主意，哥仨没有立即逃亡，而是跑到城外雇了两个外地生脸汉子，花费是两枚银币。
五大三粗的壮汉长得横眉立目，凶神恶煞一般，性格却很憨直，一枚银币相当于百枚铜币，等于苦工十天的工钱，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跟在小孩子后面。
童缺生怕他们言多语失，关键时刻露出马脚，所以每人只允许他们开口说一句话，其他时间拧眉瞪眼、拉足架势，重要的是闭紧嘴巴。
万事布置妥当，安排两位哥哥在城外接应，自己带着俩壮汉直奔青衣堂。
“堂主被红绫帮扣住，岳……岳帮主要咱们三十金币赎人……”
瞧着小孩子慌慌张张的神色，堂主夫人手足无措，三十金币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可只凭小孩子一句话，她还是拿不定主意。
关键的时候两位雇工给力，闷声闷气地冲着娇滴滴的夫人吆喝。
“大爷没时间候着！”
“咱们帮主说了，没钱，你们就准备收尸吧！”
恶人自有恶人磨，流氓有文化，到哪儿都不怕。哥仨拿着灵丹钱财，心满意足地离开白鹭城，跑来力高武馆，呈献上拜师费，如愿以偿地开始了修行生活。将近一年过去，万没想到李麻子竟能够找到这里来，向来慈爱的师父高全山，竟为了一枚区区玄灵丹出卖自己徒弟……
瞅着童缺挤眉弄眼的做作，成凌天心有灵犀，知道自家老三又在动歪心思，三两下脱去上衣，跟着裹起块山石，远远地扔了出去。
片刻，下面传来闷闷的撞击声。俩人晓得疑阵已成，灵猫般窜入后面浓密的灌木丛，找了个低洼的地方俯下身子。
影影绰绰的一队人马追到崖边，看得出队伍中李麻子的佝偻腰和高全山的魁梧身材，每个人手里都提着明晃晃的钢刀。
那条狼狗在崖边嗅了嗅，冲着下面一通狂吠。紧接着低沉的“呜呜”了几声，竟然把大脑袋转了过来，阴厉目光注视的正是那片落魄的灌木丛。
童缺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千算万算还是漏过恶狗一节，天昏地暗，人的眼睛和耳朵好骗，要骗狗狗的鼻子可就难了，即便有衣服声东击西，有大雨的冲刷，依旧还是瞒不过狗畜生的嗅觉。
“别怕，要死，哥死在你前面。”
童缺也萌生了死志，哥俩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事情的突发转变让人匪夷所思，还没等那条青背狼狗叫出声，牵狗的武者脚下猛地一滑，在泥水中一阵踉跄，双膝撞到狼狗身上，或许是失去平衡，用力过大，竟把一条大狗顶下山崖。
寒风吹过，从下面传来狗儿一阵凄惨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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