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6章
在下午的训练和练习对战赛开始前,黑子隐约看到了灰崎同学的身影。
不过也许只是错觉，因为转瞬即逝，甚至没有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很可能是误看了。
他下午是没有被安排到任何训练的，篮球部一队里的所有人集体心照不宣的将黑子哲也晒在了一边,甚至连青峰都没有再嚷嚷要和黑子打篮球。
总之,气氛有些诡异。
无论是突然勤奋的开始“指导”小黄鸡的紫原,还是一个人闷声闷气打篮球的青峰,还是更显沉默的绿间,还是……桃井同学？
其实是还在纠结中午那档子事呢,她作为部里唯一的女生成员，可怜兮兮地在那里蹲着干巴巴啃面包，连口水都没人给买。
多么悲催，多么苦逼，她干脆转部得了！
真是……一群没良心的魂淡！他女性魅力在篮球部里是一点也体现不出来，都快被汉子们同化了……
好像最正常的就是赤司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鲜少能从这人的脸上看出任何波动。
这个人稳如泰山，这个人的气场与他的身高极其不符……这些都是外人给赤司征十郎的评价。
外人道，篮球部里的王牌是青峰大辉。
外人道，篮球部里的新星是黄濑凉太。
外人只知道篮球部里还有个不起眼的，传球非常厉害的人，却始终记不住他的名字，记不住他的脸。
你知道吗？其实篮球部真正的主心骨不是王牌，更不是防守天才，也不是投篮天才，不是进步最快的活力型新人……
是部长，赤司征十郎。
没有这个人，便没有如今的帝光中学篮球部。
赤司，神秘莫测的一个人，他令人敬佩的不仅仅是球技，还有他独特的领导能力，发掘人才的独到眼光。
即使是青峰，在赤司面前也是乖宝宝的模样。
篮球部内设置的教练其实就是个摆设罢了……罢了，这些外人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他们知道就可以了。
直到赤司宣布了今年合宿的内容和地点，诡异的气氛才得以稍微消散了一些。
“什么？轻井泽？”黄濑有些惊讶。
没想到篮球部合宿的地点还挺有情调，他拍外景总去轻井泽的，对那里可以说十分熟悉。
观光度假的好去处——如果让他来形容那么他就会这样对其他人说。
环境优美，素净，与喧嚣的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程不远，空气新鲜。
紫原瞥了他一眼，见怪不怪的说，“去年还去了箱根呢，不过光记得泡温泉了，差点把训练这档子都给忘脑后了。”
青峰冷笑地鄙视道，“你就算没有温泉也会把训练忘脑后的。”
“哇，小青峰不要这么毒，难道是因为传染上了绿间细菌么？好恐怖哦！”
“这又干我什么事呢？”
绿间也尝试到了一把躺着也中枪的滋味。
总之，气氛似乎轻松了一些？
黑子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很紧张，不过现在感觉好多了，合宿……上一世似乎也有，但是他因为什么来着？没有跟去。
对了……因为精市手术！
不过这一次的轻井泽之行提前了许多，不会和精市的手术时间撞车，他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因为他早已知道，自家表哥幸村精市的手术100%会成功的！
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那抹鸢蓝色浅笑的身影，黑子打了个寒颤，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给表哥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身体情况。
虽然后来精市的身体因为做了手术而成功康复，可是之前那段住院的日子可不好熬的，精市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选择了风险很大的手术。
失败便是全盘皆输的！
重回来国中好几天，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哲也，有什么问题么？”已经宣布注意事项完毕的赤司发现，他们部里被众人宠爱的小黑子正在走神。
而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焦虑，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的汇聚在了小小的滥发少年身上，就见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摇头低声说，“非常抱歉，我没有认真听。”
一脸诚实又歉疚万分模样，简直令人怜惜到了心坎里。
没救了啊，这群中毒太深的汉子们！
赤司摆了摆手，表示他不在意。
黑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么这个懂礼貌的好骚年是绝对不会忽视别人话的。
黑子的确有些心急，他恨不能现在就请假跑去东京综合医院看望表哥幸村精市。
轻井泽合宿细节他是一点也没听到，更不用说记录了。
不另几个篮球部的汉子们却上了心。
暗暗的分配好了负责小黑子伙食的、负责帮小黑子拿行李的……等等人选。
其实合宿什么的，也是个机会！
说不定会是天大的好机会！
而黑子则是在赤司宣布解散的一瞬间，快速消失在了球场里，甚至连高中时期的锻炼出来的小快步都用上了，直奔学校的公用电话亭。
他的爪机没电了。
拨通了那无比熟悉的号码，结果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同他发色一致的表哥，而是……“请问是弦一郎吗？我是哲也。”
“哲也？这个号码是……”电话那边传来了低沉的嗓音。
黑子说，“我手机没电了，现在人在学校，请问精市身体怎么样了？他的电话在弦一郎手边？”
站在玻璃窗外的真田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回答道，“精市在做复健，手机暂时放在了我这里。”
还在复健？
那就说明精市还没有下定决心做手术，正在接受药物和恢复性治疗。
效果微弱，他却坚持。
“我放学后过去方便吗？”
“探病的截至时间是晚上七点。”
“来得及的。”
“嗯。”真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
立海大精神支柱的部长倒下了，太多太多的担子都压在了副部长真田的身上，令这个本就早熟的少年更加深沉了。
同时，也快速地成长着。
黑子回忆起曾经的经历，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恍惚。
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复杂关系，提前的合宿，一切的改变……是因我的重新返回而改变，还是命运的轨迹本就是如此。
无论是什么都好。
我错过的，可以弥补了，对么。
他仿佛听到了耳边传来的无声回答。
是的。
你可以。
放学后，黑子抓起书包直奔东京综合医院。
行动赶在了想要拉他一起回家的绿间之前，想要拉他一起去买食物的紫原之前，想要带他出去吃顿浪漫晚餐的黄濑之前……还有想要拉他一起回家帮自己整理书柜的青峰之前。
唯有赤司，与黑子一齐不知所踪了。
黑子急匆匆地坐电车来到了东京综合医院二楼，此时精市还没有决定要接受手术，那么他的病房就是201，他记得非常清楚。
果然，病房里没有找到人。
还是要去天台么？
医院天台，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
幸村每天泡在这里的时间甚至比病房里更多，他至今依旧无法相信，前一天还在指导部员的他，第二天就毫无征兆的倒下了。
要说预兆……也不是没有的。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罢了。
与黑色发色相同的高大纤细少年靠在了天台的墙边，静静的望着天空。
天台的门就在这样的时候蓦地自己打开了。
幸村将碎发整理到了耳后，淡淡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微笑，眼中也难得闪过了一丝明显的笑意，声音悦耳如初春，“哲也，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有……”精市最爱吃的抹茶小馒头。
另一个在正在不远处坐地下看书的病人有些发愣，“幸村少年，你在和谁说话呢？”
幸村怔了怔，随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没谁，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好像牵起了什么，快速离开了天台。
还捧着书的人吓的不轻，“不会是魔障了吧？”
幸村已经习惯某人稀薄的存在感，比如小时候两人牵手上街，所有人都只看到了自己，而看不见抓着手的哲也。
越是靠近光，影子就越强烈。
影子的强烈就在于稀薄，所以每次和幸村这种强光类型站在一起，黑子就显得更加不起眼了。
随着幸村一路来到了病房，这里的路对黑子来说都很熟悉。
曾经幸村手术前他全天的陪护在了这里，因此还推掉了篮球部的合宿训练……
病房内依旧是白色窗帘，白色墙壁。
明明是最喜欢白色的一个人，最后却被折磨到连看到白色都觉得难过。
“精市，换掉窗帘吧。”
“好啊。”
“贴壁纸吧。”
“这个……就不用了吧。”幸村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病很快就可以康复，所以病房内颜色再苍白，忍忍就可以过去了啊。
但是黑子的这句话却仿佛点破了什么。
是啊，哪有那么容易就好起来呢。
固执的表弟默默地望着他，“精市，换吧，蓝色最适合精市。”
“嗯，也好。”幸村恢复了淡雅的笑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哲也叫我一声表哥听听，自从上学后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一称呼了。”
黑子，“…………”
不叫。
精市比表哥好听多了。
“弦一郎回去了吗？”
“嗯，他们回去了。”幸村拆开了黑子带来的点心，的确是他最喜欢吃的那种。
虽然很多食物都已经被医生明令禁止了。
但是……抹茶类的对身体有益，应该没关系的吧。
他启唇，有些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其实，住院是很累的。
累人累心，作为部长的他又怎么可以倒下呢？
哪怕是在真田的面前，幸村也一直不曾放松过。
哲也却不是别人，是他从小就最亲近的小表弟，存在感极低，每次出门牵着他没人看到的小表弟。
幸村难得放松了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细细地咀嚼起了茶香浓郁的手工点心。
“让你担心了，哲也。”
“没什么，请快点好起来，精市。”黑子坐在了椅子上，也想拔开个包装纸吃点心，却想起了包里还有绿间特制的香草小年糕。
于是手改了方向，吃起了香草点心。
最近他的零食丰富多了，且大多都是香草味儿的。
两人开始没有主题的胡乱聊了起来，是亲戚，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幸村在黑子面前话不断，黑子也难得说了很多。
“唔？要去轻井泽合宿么，呵呵，去吧，我这边还没有决定具体的治疗方案，所以暂时不需要你来守着我。”
“可是……”
“别可是了，哲也，我如果真的需要就一定不会和你客气的。”
“好的。”
其实黑子有些懵懂，他重生回这里也就三天光景，之前发生了什么，发生到了哪里，他统统不知道的。
而现在，看样子自己已经知道了精市的病。
那么……
“请精市下定决心手术。”
手术么。应该，“会的。”
幸村揉了揉他的脑袋，胃口打开地继续吃着点心。
吃惯了医院的饭菜，又一次吃到了熟悉口味的食物，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幸村默默地抿着唇。
想要走出这里，这个想法从未平息过……此刻，又是如此强烈的。
告别了幸村，夜幕已经笼罩了这喧嚣的大地。
黑子看了看医院二楼服务台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了。
擦过没有发现他的护士身边，黑子走到了电梯口，突然顿住脚步。
一抹赤色的身影就站在电梯口正对着的楼梯上。
怎么会……在这里？
赤司君？
就见那抹赤色身影漫步而下，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在等你，哲也。”
“在，等我？”
“嗯。”
呆呆的黑子，看不出表情的赤司。
部长大人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淡淡道，“等了你很久，饿了。”
“我……抱歉……”他不知道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
赤司轻轻瞥了他一眼，说，“没什么，请我吃饭。”
黑子脱口即答，“好的。”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不过也许只是错觉，因为转瞬即逝，甚至没有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很可能是误看了。
他下午是没有被安排到任何训练的，篮球部一队里的所有人集体心照不宣的将黑子哲也晒在了一边,甚至连青峰都没有再嚷嚷要和黑子打篮球。
总之,气氛有些诡异。
无论是突然勤奋的开始“指导”小黄鸡的紫原,还是一个人闷声闷气打篮球的青峰,还是更显沉默的绿间,还是……桃井同学？
其实是还在纠结中午那档子事呢,她作为部里唯一的女生成员，可怜兮兮地在那里蹲着干巴巴啃面包，连口水都没人给买。
多么悲催，多么苦逼，她干脆转部得了！
真是……一群没良心的魂淡！他女性魅力在篮球部里是一点也体现不出来，都快被汉子们同化了……
好像最正常的就是赤司了。
无论发生什么，都鲜少能从这人的脸上看出任何波动。
这个人稳如泰山，这个人的气场与他的身高极其不符……这些都是外人给赤司征十郎的评价。
外人道，篮球部里的王牌是青峰大辉。
外人道，篮球部里的新星是黄濑凉太。
外人只知道篮球部里还有个不起眼的，传球非常厉害的人，却始终记不住他的名字，记不住他的脸。
你知道吗？其实篮球部真正的主心骨不是王牌，更不是防守天才，也不是投篮天才，不是进步最快的活力型新人……
是部长，赤司征十郎。
没有这个人，便没有如今的帝光中学篮球部。
赤司，神秘莫测的一个人，他令人敬佩的不仅仅是球技，还有他独特的领导能力，发掘人才的独到眼光。
即使是青峰，在赤司面前也是乖宝宝的模样。
篮球部内设置的教练其实就是个摆设罢了……罢了，这些外人知道不知道都无所谓，他们知道就可以了。
直到赤司宣布了今年合宿的内容和地点，诡异的气氛才得以稍微消散了一些。
“什么？轻井泽？”黄濑有些惊讶。
没想到篮球部合宿的地点还挺有情调，他拍外景总去轻井泽的，对那里可以说十分熟悉。
观光度假的好去处——如果让他来形容那么他就会这样对其他人说。
环境优美，素净，与喧嚣的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程不远，空气新鲜。
紫原瞥了他一眼，见怪不怪的说，“去年还去了箱根呢，不过光记得泡温泉了，差点把训练这档子都给忘脑后了。”
青峰冷笑地鄙视道，“你就算没有温泉也会把训练忘脑后的。”
“哇，小青峰不要这么毒，难道是因为传染上了绿间细菌么？好恐怖哦！”
“这又干我什么事呢？”
绿间也尝试到了一把躺着也中枪的滋味。
总之，气氛似乎轻松了一些？
黑子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就很紧张，不过现在感觉好多了，合宿……上一世似乎也有，但是他因为什么来着？没有跟去。
对了……因为精市手术！
不过这一次的轻井泽之行提前了许多，不会和精市的手术时间撞车，他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因为他早已知道，自家表哥幸村精市的手术100%会成功的！
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那抹鸢蓝色浅笑的身影，黑子打了个寒颤，他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机会给表哥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身体情况。
虽然后来精市的身体因为做了手术而成功康复，可是之前那段住院的日子可不好熬的，精市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选择了风险很大的手术。
失败便是全盘皆输的！
重回来国中好几天，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
“哲也，有什么问题么？”已经宣布注意事项完毕的赤司发现，他们部里被众人宠爱的小黑子正在走神。
而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焦虑，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的汇聚在了小小的滥发少年身上，就见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摇头低声说，“非常抱歉，我没有认真听。”
一脸诚实又歉疚万分模样，简直令人怜惜到了心坎里。
没救了啊，这群中毒太深的汉子们！
赤司摆了摆手，表示他不在意。
黑子是什么样的人他还是清楚的，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么这个懂礼貌的好骚年是绝对不会忽视别人话的。
黑子的确有些心急，他恨不能现在就请假跑去东京综合医院看望表哥幸村精市。
轻井泽合宿细节他是一点也没听到，更不用说记录了。
不另几个篮球部的汉子们却上了心。
暗暗的分配好了负责小黑子伙食的、负责帮小黑子拿行李的……等等人选。
其实合宿什么的，也是个机会！
说不定会是天大的好机会！
而黑子则是在赤司宣布解散的一瞬间，快速消失在了球场里，甚至连高中时期的锻炼出来的小快步都用上了，直奔学校的公用电话亭。
他的爪机没电了。
拨通了那无比熟悉的号码，结果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同他发色一致的表哥，而是……“请问是弦一郎吗？我是哲也。”
“哲也？这个号码是……”电话那边传来了低沉的嗓音。
黑子说，“我手机没电了，现在人在学校，请问精市身体怎么样了？他的电话在弦一郎手边？”
站在玻璃窗外的真田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回答道，“精市在做复健，手机暂时放在了我这里。”
还在复健？
那就说明精市还没有下定决心做手术，正在接受药物和恢复性治疗。
效果微弱，他却坚持。
“我放学后过去方便吗？”
“探病的截至时间是晚上七点。”
“来得及的。”
“嗯。”真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沧桑。
立海大精神支柱的部长倒下了，太多太多的担子都压在了副部长真田的身上，令这个本就早熟的少年更加深沉了。
同时，也快速地成长着。
黑子回忆起曾经的经历，只觉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恍惚。
剪不断理还乱的错综复杂关系，提前的合宿，一切的改变……是因我的重新返回而改变，还是命运的轨迹本就是如此。
无论是什么都好。
我错过的，可以弥补了，对么。
他仿佛听到了耳边传来的无声回答。
是的。
你可以。
放学后，黑子抓起书包直奔东京综合医院。
行动赶在了想要拉他一起回家的绿间之前，想要拉他一起去买食物的紫原之前，想要带他出去吃顿浪漫晚餐的黄濑之前……还有想要拉他一起回家帮自己整理书柜的青峰之前。
唯有赤司，与黑子一齐不知所踪了。
黑子急匆匆地坐电车来到了东京综合医院二楼，此时精市还没有决定要接受手术，那么他的病房就是201，他记得非常清楚。
果然，病房里没有找到人。
还是要去天台么？
医院天台，可以看到湛蓝的天空。
幸村每天泡在这里的时间甚至比病房里更多，他至今依旧无法相信，前一天还在指导部员的他，第二天就毫无征兆的倒下了。
要说预兆……也不是没有的。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罢了。
与黑色发色相同的高大纤细少年靠在了天台的墙边，静静的望着天空。
天台的门就在这样的时候蓦地自己打开了。
幸村将碎发整理到了耳后，淡淡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微笑，眼中也难得闪过了一丝明显的笑意，声音悦耳如初春，“哲也，有没有给我带礼物？”
“有……”精市最爱吃的抹茶小馒头。
另一个在正在不远处坐地下看书的病人有些发愣，“幸村少年，你在和谁说话呢？”
幸村怔了怔，随即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没谁，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好像牵起了什么，快速离开了天台。
还捧着书的人吓的不轻，“不会是魔障了吧？”
幸村已经习惯某人稀薄的存在感，比如小时候两人牵手上街，所有人都只看到了自己，而看不见抓着手的哲也。
越是靠近光，影子就越强烈。
影子的强烈就在于稀薄，所以每次和幸村这种强光类型站在一起，黑子就显得更加不起眼了。
随着幸村一路来到了病房，这里的路对黑子来说都很熟悉。
曾经幸村手术前他全天的陪护在了这里，因此还推掉了篮球部的合宿训练……
病房内依旧是白色窗帘，白色墙壁。
明明是最喜欢白色的一个人，最后却被折磨到连看到白色都觉得难过。
“精市，换掉窗帘吧。”
“好啊。”
“贴壁纸吧。”
“这个……就不用了吧。”幸村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病很快就可以康复，所以病房内颜色再苍白，忍忍就可以过去了啊。
但是黑子的这句话却仿佛点破了什么。
是啊，哪有那么容易就好起来呢。
固执的表弟默默地望着他，“精市，换吧，蓝色最适合精市。”
“嗯，也好。”幸村恢复了淡雅的笑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哲也叫我一声表哥听听，自从上学后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一称呼了。”
黑子，“…………”
不叫。
精市比表哥好听多了。
“弦一郎回去了吗？”
“嗯，他们回去了。”幸村拆开了黑子带来的点心，的确是他最喜欢吃的那种。
虽然很多食物都已经被医生明令禁止了。
但是……抹茶类的对身体有益，应该没关系的吧。
他启唇，有些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
其实，住院是很累的。
累人累心，作为部长的他又怎么可以倒下呢？
哪怕是在真田的面前，幸村也一直不曾放松过。
哲也却不是别人，是他从小就最亲近的小表弟，存在感极低，每次出门牵着他没人看到的小表弟。
幸村难得放松了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细细地咀嚼起了茶香浓郁的手工点心。
“让你担心了，哲也。”
“没什么，请快点好起来，精市。”黑子坐在了椅子上，也想拔开个包装纸吃点心，却想起了包里还有绿间特制的香草小年糕。
于是手改了方向，吃起了香草点心。
最近他的零食丰富多了，且大多都是香草味儿的。
两人开始没有主题的胡乱聊了起来，是亲戚，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幸村在黑子面前话不断，黑子也难得说了很多。
“唔？要去轻井泽合宿么，呵呵，去吧，我这边还没有决定具体的治疗方案，所以暂时不需要你来守着我。”
“可是……”
“别可是了，哲也，我如果真的需要就一定不会和你客气的。”
“好的。”
其实黑子有些懵懂，他重生回这里也就三天光景，之前发生了什么，发生到了哪里，他统统不知道的。
而现在，看样子自己已经知道了精市的病。
那么……
“请精市下定决心手术。”
手术么。应该，“会的。”
幸村揉了揉他的脑袋，胃口打开地继续吃着点心。
吃惯了医院的饭菜，又一次吃到了熟悉口味的食物，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幸村默默地抿着唇。
想要走出这里，这个想法从未平息过……此刻，又是如此强烈的。
告别了幸村，夜幕已经笼罩了这喧嚣的大地。
黑子看了看医院二楼服务台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了。
擦过没有发现他的护士身边，黑子走到了电梯口，突然顿住脚步。
一抹赤色的身影就站在电梯口正对着的楼梯上。
怎么会……在这里？
赤司君？
就见那抹赤色身影漫步而下，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在等你，哲也。”
“在，等我？”
“嗯。”
呆呆的黑子，看不出表情的赤司。
部长大人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淡淡道，“等了你很久，饿了。”
“我……抱歉……”他不知道除了道歉还能说什么。
赤司轻轻瞥了他一眼，说，“没什么，请我吃饭。”
黑子脱口即答，“好的。”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