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恋曲1990
这一年，大街小巷充满着罗大佑的恋曲1990，几个青春洋溢的少女结伴在繁华 的都市寻找谋生的机会。小米退学后经常和初中时，学习很差的黎桐混在一起，问起当年黎桐是否和章杰恋爱过，黎桐都会很伤心，想来他们是真的恋爱过，小米告诉她，章杰高中变的很沉闷，真猜不透他的心路历程是怎样的。黎桐家还住的平房，她家很大，有个很大的院子，也摘了一棵树，院子里有几间单独的小屋，黎桐和姐姐黎燕住一起，黎燕在工厂里上班，技术很好，是个市劳模，谈了个男朋友非常帅气，家境很好，男朋友几乎天天来她家，小米每次去找黎桐，都能看见那个帅气的男孩，偶尔还会看见那个男孩给黎燕吹头发。黎燕穿衣很时尚，男朋友宠着她，给她买了很多新款的衣服，黎桐经常穿姐姐的衣服，有时还会将衣服借给小米穿，小米非常喜欢穿她的一件粉红色双排扣的短夹袄。黎桐很爱笑，没什么心眼，开心起来像个小孩，这大概是章杰看上黎桐的原因吧。而且黎桐个子较高，身材很好。小米和她站一起，就矮上半头，但小米的五官比她精致许多。她们几乎没事就去市区转街，这天，转到市中心的一所大商场，三楼有几个柜台卖假发，柜台上贴着招聘启事，她俩一起去找老板应聘，结果都录用了，第二天，她们便一起上班，上了没多久，发现这个卖假发的门道很多，她们发现其他的营业员每天乘老板不在，将价格做了些调整，这样，每次多卖出来的钱，她们便收入囊中，这样每天都能多卖出不少钱，都装入自己的腰包。这样下来，每月已经不在乎工资拿多少了，节流的钱已经远远多于工资了，有了钱，她俩开始买时尚的衣物，开始找昔日的同学，请她们去吃。经常和她们一起玩的有现在上技校的小雪，还在念高中的艾莉，在发廊打工的罗梅，还有位男生老三，从小学时就狠追罗梅，因为他们当时都是校乒乓球队的，但老三小时长的不周正，罗梅始终看不上他。直到罗梅在发廊工作，没多久便和发廊的老板好上了。老三才死了心，但也经常一起出去玩儿。
商业街有家卖冰激凌的，是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有多种口味，他们每次去，每人要个四色，老三还喝点啤酒，老三面前的四色总是动的很慢，艾莉贪吃，自己的吃完了，就骗老三：“诶，三儿，你看后面是个啥？”三儿傻傻的扭头看去，艾莉动作麻利的将三儿的冰淇淋夹走了。再如法炮制去骗冰淇淋时，老三学灵醒了，先用双手捂住冰淇淋再扭头去看。从此老三成了她们的开心点心，聚会总少不了他。
就这样，秋去冬来。冬天他们一起去公园滑雪，公园小树林那边的湖水结了层很亮的冰，看着还很结实，小伙伴们挺兴奋的踩着冰前行，慢慢接近湖中心，突然，很清脆的噗通一声，扭头看去竟是道全的一条腿踩破了冰，正往下沉，老三脚下的冰也已破裂，他吓得赶紧后退，双膝慢慢跪向地面，伸手去拉道全，女生也都吓坏了，分散了承重力，脚下的冰已裂了开来，女生不敢去拉道全了，都小心翼翼的向岸边挪动，幸好湖底不深，只没了道全的膝盖，老三拉他上来，两人慢慢走向岸边。一切有惊无险，总算都安全上了岸，只是道全的裤子湿了个透，一会就结了冰，冻得他不停的蹦，大家就赶紧坐车回了家。道全也不敢回家，大家一商量，老三家没人，父母去亲戚家住了，干脆一起去了老三家，道全换上了老三的干净衣裤，这才暖过来。晚上，两个男生，三个女生就在老三家做起了饭，还炒了土豆丝，烧了茄子。晚上都不想回家，开始打牌，赢毛毛钱，一会道全问小米赢了吗？小米撅着嘴说，都输了好几毛了。逗得大家哈哈的笑。打完牌，很晚了，道全和老三睡父母的房间，那三个女生睡到老三的房间去了，一夜说不完的私房话。道全和老三从小学，初中都是一个班，老三没考上高中，在厂里上了班，道全高中随父母去了城里上高中，是个省重点中学。道全喜欢给女生传纸条，曾经给小雪，小米都传过。但连老三都不知道他究竟最喜欢哪一个。道全喜欢小米的聪明，喜欢小雪的才气。小雪的漫画画的很好，小学时，就喜欢自己设计服装，画的动漫人物，大眼睛，卷头发，时尚的衣着，非常灵气。小米常要来小雪的画临摹，但都没那么水灵，看来是不如小雪的天赋。可惜，小雪的父母并没有把女儿的天赋放在心上，并没有支持她继续画画。初中毕业就让她去技校上学了。
小米退学到城里上班后，还经常和高中的同学玩，听说，她们班来了几个高三复读的学生，其中有三个男生和她们玩的挺好的，艾莉还和其中一个叫张凯的谈起了恋爱。小米想起她们恋爱就想笑，那两人都其貌不扬，艾莉很胖，张凯很瘦，听说张凯上次高考差了几分落榜，溜到她们年级复读，人很聪明，也是爱玩。周末艾莉和张凯总会来小米家找她玩。
这一年的日子好像很快，小米和黎桐的那份挣钱的工作也最终干不长，柜台撤了，她们又开始寻找另一份工作。转眼快高考了，有些同学在预选时就被淘汰了，只拿了张高中毕业证，没参加高考就回家了，小米曾经的那个班，只有大概十人考上了大学或大专。其中张凯就考到北京一所医学院，还有曾经和黎桐恋爱过的章杰，考上了一所大专学校，学的航空专业。还有班里学习最用功的一对，男生脸色总是苍白，女生满脸小麻子，她俩都到上海去读大学，据说后来他们恋爱了。上学时都没见他们说过话。还有初一时曾经总爱在小米家楼下看她亮灯到几点的蓉，她高中后猛长个，现在是个标准的美女，她考上了一所大专院校。听老三说，道全也考上了大学，学的邮电专业。
道全自从去读大学后，再很少和他们来往了，学业也比较紧张，而且大学里结识了许多新生。又是一批毕业生涌入社会，就业的压力又增加了。艾莉没考上大学，父母让她去上了旅游学校，学的烹饪，艾莉到旅游学校后，又认识了许多新的同学，和小米她们来往少多了。小雪也去郊区上了技校。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一帮人都和小米他们整日玩在一块儿，其中有性格委婉的郝虹，能说会道的小雅，男生还有那个曾经和小米坐过同桌的欧阳克。欧阳克和几个男生，南下广州进服装，在城里租了几个柜台。做服装生意，找小雅给他们卖货，小雅果真能说会道，在这里算是施展了她的才能。开始时营业额还不错。欧阳克和合伙人就得经常去广州进货，他们还挺能吃苦，每次都是坐一天一夜的硬座，带几包服装回来。每次上新货，小米和黎桐总是去帮忙，有时帮小雅一起卖货，小雅暗暗喜欢上三个小老板中那最帅气的一个杜远，小米和黎桐都看出来了，小米甚至偷偷告诉了欧阳克，想让他问下杜远的意思，可欧阳克一脸的不懈，告诉她，杜远那人心高的很，不会看上小雅的。小米又将欧阳克的话暗示给了小雅，小雅有一段日子很伤心，大概她也感到杜远的冷落，小雅终于在这呆不下去了，大概每天看见杜远都很难过，她辞了职，不久，又找了份站柜台的工作。后来和小米他们的来往少多了。小雅和杜远没成，却促成了欧阳克和小米，他们经常在一起聊些八卦的事情，并且以前坐过同桌，彼此都比较了解，时间长了，他俩就自然在一起了，小米和欧阳克都是初恋，欧阳克是家里的老大，底下有个妹妹，父母都是厂里职工。和小米家住相邻的楼。他们每天早上一起出去，小米给他们卖货，欧阳克要去广州进货，小米就眼泪汪汪地送他去火车站。
金莎 自从生了丑丑后，性情逐渐改变了许多，眼里，心里都是她 的宝贝女儿。小米自从退学，性子也变得野了，在家呆的时间很少，和大姐的感情逐渐淡了许多。父亲这阵子总住在家里，还带回了县城那个胖子，小米更不爱在家呆了。金莎婚后没房子住，在单位附近的农村租住了一间房子，冬天房子里放的一桶水，结成了厚厚的冰，半夜孩子尿湿了，床上冰冰的，一夜都暖不干。这样房子，大人还好说，只是孩子太小，金莎心疼的不得了。经常带着丑丑住回父亲那里。父亲自从和那个胖子一起回来后，很爱打麻将，每天都邀牌友，在家搓麻，金莎白天上班，丑丑只能扔在家里，小米有时在家，帮着看下，但孩子太小，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孩子要拉屎，小米就端个尿盆，放在走廊，让她坐在上面，不一会，噗通的一声，丑丑已将尿盆坐翻在地，孩子就坐屎尿里，父亲和那个胖子麻将正打的激烈，小米气得，一脚踢飞了尿盆，把丑丑抱起来，收拾孩子的屎尿。小米其实也只是个孩子，她没有耐心去照顾小丑丑，姐姐回来后，她就嚷嚷家里没人管丑丑，想让姐姐带孩子回去住。金莎心里很不痛快，也只能带着丑丑回去了。
金玉和黑塔也快结婚了，因为黑塔家要拆迁，他们匆忙领了结婚证，家里多口人，拆迁时赔偿就会多一些。没多久这里就开始动迁了，协商好的家庭，领了过渡费，暂时找地方搬走了。金玉他们在郊区找了个挺大的院子，租了其中倆间，一间给金玉的婆婆住，一间他们住。金玉的婆婆是河南人，平时不讲究卫生，经常在喝的水里煮鸡蛋，吃饭更是不讲究，经常吃糊渡面，她吃饭时，别人会难以下咽。金玉是实在忍受不了婆婆的生活习惯，但她在家里没地位，也根本不敢和婆婆发生争执，搬过来不久，金玉怀了孩子，夏季快结束的时候，金玉生了个儿子，起名鹏鹏，孩子刚生下，得了新生儿黄疸，皮肤，眼仁都是黄色的，同时感染了肺炎，小命一时难保，也许老天也可怜金玉，觉得这个孩子不该来。但孩子最终保住了命，小米去看姐姐时，那个孩子睡在床上，脑袋的一半是陷下去的，样子很吓人，小米帮姐姐洗了衣服和孩子的尿布，即使在月子里，金玉也是自己给孩子洗涮，那个黑塔，根本不帮她干什么活。更不能指挥他干什么了。婆婆更是刻薄的恨不得拿她当使唤丫头用。
金家唯一的儿子荣利，恋爱并不顺利，先前谈的那个漂亮的女友，家里一直不同意，看不上荣利家的条件，更嫌弃他父亲是个二球。更不愿把女儿嫁到这样的家里去。父母给张罗着给女儿找了个复原军人，直到那个女孩已结了婚，荣利才死心，开始接受别人给他介绍的对象，介绍的是一个厂的，家是附近县城的，人也挺老实，长相还中看，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开始谈婚论嫁，荣利不愿意和父亲一起住，就在厂区周围租了间民房，结婚时，父亲给打了套家具，买了几样电器，就算是成全了儿子的终身大事。荣利不愿再和父亲住在一起了，就和老婆月英在附近农村租了间民房，这里条件极差，特别是冬天，房子冷的像冰窖，院子的水龙头都被冻住，用水极不方便。就这样，第二年，荣利还添了个儿子，起名金小军。他们俩口白天要上班，孩子没人带，多亏月英娘家条件较好，经常将孩子送回娘家，一放就是几个月。这样他俩平时还挺清闲。为了多赚些钱，荣利打算卖苹果，当时市场上富士是很少见的，最多的是秦冠，口味不是很好吃，还不易储藏。荣利租了个地窖，储存苹果，小米有时会和哥哥一起去地窖翻弄苹果，有些烂的得赶紧扔掉，不然会烂一大片。荣利第一次做水果生意，不懂得储存常识，苹果烂掉的很多，销售的也不好，这样，忙活了几个月，钱没挣着，人还劳的憔悴了。老婆也埋怨他，不是做生意的料。荣利从此也懒得做什么，下班就去麻将馆转转，打打牌，消磨时光。
欧阳的合伙生意终究也没做长，干了1年多，钱大概挣了一些，但经常去外地进货，来回开销也很大，年轻人又爱玩，最后落在兜里的也没几个子儿。最后三人一拍即散，收拾摊子各回各家。欧阳的父母想让他去学个车照，报了个驾校，几月后拿到了车照，也没有现车的车开，欧阳恰巧认识了一个汽修厂的老板，就去那里学习修车技术。学修车还是很辛苦的，欧阳以前在学校学习时，那双细嫩的手，已变得像红萝卜一样，粗红粗红的。也磨砺了他的性子，以前在学校时，自恃清高，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学了修车，踏实了许多。小米和欧阳的感情逐渐深厚，冬天，下了几天的大雪，路上的雪积得深厚，早上晚上都难做上公交车，到下午四点，小米就徒步近2个小时，去汽修厂接欧阳下班，然后俩人一起徒步回家，路上天都黑透了。但俩人有说有笑，也不觉得路远。那段时间，小米怀孕了，找了间私人的小诊所，诊所里有一中一老俩位女大夫，那位中年大夫，相貌和善，语气细缓，小米觉得她较亲近，就让她做手术，中年大夫，和声细语的宽慰小米，还抚摸了小米的脸颊，说这张小脸蛋让人心疼的。此后几年时间里，小米来这里了不下三回，中年大夫从没有给小米普及过避孕知识，和多次做人流对身体的危害，只是每次都夸她小脸蛋心疼人。
欧阳学了几年汽修，家里人决定帮他买辆出租车。小米和欧阳一起去了车市，最终谈好了一辆二手的出，有牌照，有营运手续，回家就能挣钱了。买车时，钱不凑手，小米到金玉那借了些，才将车开回了家。自从有了车，尽管只是出租车，但那也是属于自己的一份生意，欧阳得意了好一阵，因为昔日的同学大多在工厂打工，有些还在学校学习，像他这样当老板的几乎没有。和同学见面，欧阳和小米也觉得脸上有光，有羡慕的，有不屑一顾的。小雪平日性子高傲，风凉话呼呼的，每次见面，欧阳都要和小雪斗半天嘴。暗地里，小雪也给同学说，表示对欧阳的印象不好。那个夏天，在操场上，遇到了久违的同学，正值放暑假，还在读书的同学们都回来了，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小米遇到了，她家楼下的章杰，还有高一时被小米常欺负的胖子同桌李健，小米虽是素颜，但脸庞和五官十分动人，小米从李健的表情里感到他的失落情绪。其实，上初中时，李健常站在她家楼下，给她送东西，高一时，又主动和她做同桌，对她也是照顾有加，小米怎能不知道，李健对她 的感情，只是，他太普通了，从长相到学习都没有突出的，小米对他没什么兴趣。章杰倒是成熟了，询问近况，语气如大人般老气横秋。
小米将见到章杰的事告诉了黎桐，黎桐却告诉了她一个意外的消息，黎桐恋爱了，对方是小她们一级的一位男生，长相很帅气，妈妈还是她们曾经的音乐老师，小米想起那个小白脸，的确挺帅气，就是喜欢招惹女孩子的那种，小米还是提醒黎桐跟他交往，可能会受伤害的哦。黎桐傻傻的笑笑。没过多久，那个小白脸真的伤害了黎桐，没有原因提出了分手，黎桐整日伤心的哭。
有段时间，小米经常给欧阳押车，晚上，夜深人静时，欧阳也会让小米坐在驾驶的位置，教她开车，小米想起曾经和黑塔去陕北拉煤的经历，那时开过东风代挂，很牛吧，开这个车就像玩具车。不一会，小米就能自己操作上路了。东新街的夜市很出名，他们经常会收车时，去东新街吃麻食，麻辣烫。
有天，欧阳告诉小米，金玉和金莎一起去他家来要钱，就是当初买车时借金玉的几千块钱，小米很吃惊，怎么姐姐也没提起过想要钱的事，就直接去了欧阳家要呢？后来才知道，是金莎让金玉去要的，说是担心欧阳家以后再不给这个钱。说道欧阳家，他父母一直就不赞成他俩的恋爱，主要原因是不想和小米的父亲打交道，再个是嫌小米的个子低，担心影响后代。这次，俩个姐姐一起去要钱，更是让他们反感了，让欧阳断绝和小米的来往，欧元和小米这时感情正浓，他怎么会听从父母的意见，闹了几天，欧阳将自己的衣物搬到了小米家，打算自己住外面。小米只好陪欧阳在附近找了处民房，先安顿了，买了张简单的床，被褥等，甚至连桌椅板凳都没有。这也算是，他俩简单的一个家了，小米在城里报名学习了计算机的初级应用，上完课，欧阳就接小米，他们一起去出车，这样过了两个月，欧阳的父母，终于害怕儿子胡花钱，将拉车的钱都给花完了，就将他叫了回家，其实拉车的钱，小米一直攒着，欧阳回家时，小米都给了他，让他带回家交给父母。他们在外面并没有胡花钱，租的那个房子什么也没有添，小米和欧阳的生活也很节俭，新衣服也舍不得买一件。
小米和金莎的来往少多了，偶尔也会去幼儿园接丑丑，丑丑真是讨人喜欢的时候，每次小米接她，丑丑都急忙的收拾她的东西，嘴里还嘟囔着，小姨来接我了。小米每次给她买个小玩具或小衣裳，丑丑对小姨很亲。郭元通过了大学专科的学习后，调动了工作，调到一个单位的科室里工作，单位也给分了间筒子楼，虽然只有一间房，但比以前租的民房要好很多，毕竟是单位的家属院了。房子很小，丑丑的小床就安在父母大床里面，床边一个大衣柜，就占得满满的，每家的灶具都在门口走廊上，走廊里还有公用的水池和厕所。这楼道里老鼠很多，做饭时，门一开一关的，老鼠都会乘机钻入家里，郭元和金莎每天都和老鼠斗智斗勇，这里的老鼠胆子很大，不怕人，也不怕死。小米每次去，都听他们议论会儿，怎样夹死的老鼠。金莎结婚前很会打扮，自己做的衣服总是很得体，大概是后来生活太拮据，什么都不舍得买了，也不会打扮孩子了，丑丑经常穿的和农村孩子一样土气，黑塔还经常笑话，金莎把丑丑打扮的像乡里娃。丑丑的脾气也很大，生起气来，谁都撵，不高兴了，把二姨小姨都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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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秋去冬来。冬天他们一起去公园滑雪，公园小树林那边的湖水结了层很亮的冰，看着还很结实，小伙伴们挺兴奋的踩着冰前行，慢慢接近湖中心，突然，很清脆的噗通一声，扭头看去竟是道全的一条腿踩破了冰，正往下沉，老三脚下的冰也已破裂，他吓得赶紧后退，双膝慢慢跪向地面，伸手去拉道全，女生也都吓坏了，分散了承重力，脚下的冰已裂了开来，女生不敢去拉道全了，都小心翼翼的向岸边挪动，幸好湖底不深，只没了道全的膝盖，老三拉他上来，两人慢慢走向岸边。一切有惊无险，总算都安全上了岸，只是道全的裤子湿了个透，一会就结了冰，冻得他不停的蹦，大家就赶紧坐车回了家。道全也不敢回家，大家一商量，老三家没人，父母去亲戚家住了，干脆一起去了老三家，道全换上了老三的干净衣裤，这才暖过来。晚上，两个男生，三个女生就在老三家做起了饭，还炒了土豆丝，烧了茄子。晚上都不想回家，开始打牌，赢毛毛钱，一会道全问小米赢了吗？小米撅着嘴说，都输了好几毛了。逗得大家哈哈的笑。打完牌，很晚了，道全和老三睡父母的房间，那三个女生睡到老三的房间去了，一夜说不完的私房话。道全和老三从小学，初中都是一个班，老三没考上高中，在厂里上了班，道全高中随父母去了城里上高中，是个省重点中学。道全喜欢给女生传纸条，曾经给小雪，小米都传过。但连老三都不知道他究竟最喜欢哪一个。道全喜欢小米的聪明，喜欢小雪的才气。小雪的漫画画的很好，小学时，就喜欢自己设计服装，画的动漫人物，大眼睛，卷头发，时尚的衣着，非常灵气。小米常要来小雪的画临摹，但都没那么水灵，看来是不如小雪的天赋。可惜，小雪的父母并没有把女儿的天赋放在心上，并没有支持她继续画画。初中毕业就让她去技校上学了。
小米退学到城里上班后，还经常和高中的同学玩，听说，她们班来了几个高三复读的学生，其中有三个男生和她们玩的挺好的，艾莉还和其中一个叫张凯的谈起了恋爱。小米想起她们恋爱就想笑，那两人都其貌不扬，艾莉很胖，张凯很瘦，听说张凯上次高考差了几分落榜，溜到她们年级复读，人很聪明，也是爱玩。周末艾莉和张凯总会来小米家找她玩。
这一年的日子好像很快，小米和黎桐的那份挣钱的工作也最终干不长，柜台撤了，她们又开始寻找另一份工作。转眼快高考了，有些同学在预选时就被淘汰了，只拿了张高中毕业证，没参加高考就回家了，小米曾经的那个班，只有大概十人考上了大学或大专。其中张凯就考到北京一所医学院，还有曾经和黎桐恋爱过的章杰，考上了一所大专学校，学的航空专业。还有班里学习最用功的一对，男生脸色总是苍白，女生满脸小麻子，她俩都到上海去读大学，据说后来他们恋爱了。上学时都没见他们说过话。还有初一时曾经总爱在小米家楼下看她亮灯到几点的蓉，她高中后猛长个，现在是个标准的美女，她考上了一所大专院校。听老三说，道全也考上了大学，学的邮电专业。
道全自从去读大学后，再很少和他们来往了，学业也比较紧张，而且大学里结识了许多新生。又是一批毕业生涌入社会，就业的压力又增加了。艾莉没考上大学，父母让她去上了旅游学校，学的烹饪，艾莉到旅游学校后，又认识了许多新的同学，和小米她们来往少多了。小雪也去郊区上了技校。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的一帮人都和小米他们整日玩在一块儿，其中有性格委婉的郝虹，能说会道的小雅，男生还有那个曾经和小米坐过同桌的欧阳克。欧阳克和几个男生，南下广州进服装，在城里租了几个柜台。做服装生意，找小雅给他们卖货，小雅果真能说会道，在这里算是施展了她的才能。开始时营业额还不错。欧阳克和合伙人就得经常去广州进货，他们还挺能吃苦，每次都是坐一天一夜的硬座，带几包服装回来。每次上新货，小米和黎桐总是去帮忙，有时帮小雅一起卖货，小雅暗暗喜欢上三个小老板中那最帅气的一个杜远，小米和黎桐都看出来了，小米甚至偷偷告诉了欧阳克，想让他问下杜远的意思，可欧阳克一脸的不懈，告诉她，杜远那人心高的很，不会看上小雅的。小米又将欧阳克的话暗示给了小雅，小雅有一段日子很伤心，大概她也感到杜远的冷落，小雅终于在这呆不下去了，大概每天看见杜远都很难过，她辞了职，不久，又找了份站柜台的工作。后来和小米他们的来往少多了。小雅和杜远没成，却促成了欧阳克和小米，他们经常在一起聊些八卦的事情，并且以前坐过同桌，彼此都比较了解，时间长了，他俩就自然在一起了，小米和欧阳克都是初恋，欧阳克是家里的老大，底下有个妹妹，父母都是厂里职工。和小米家住相邻的楼。他们每天早上一起出去，小米给他们卖货，欧阳克要去广州进货，小米就眼泪汪汪地送他去火车站。
金莎 自从生了丑丑后，性情逐渐改变了许多，眼里，心里都是她 的宝贝女儿。小米自从退学，性子也变得野了，在家呆的时间很少，和大姐的感情逐渐淡了许多。父亲这阵子总住在家里，还带回了县城那个胖子，小米更不爱在家呆了。金莎婚后没房子住，在单位附近的农村租住了一间房子，冬天房子里放的一桶水，结成了厚厚的冰，半夜孩子尿湿了，床上冰冰的，一夜都暖不干。这样房子，大人还好说，只是孩子太小，金莎心疼的不得了。经常带着丑丑住回父亲那里。父亲自从和那个胖子一起回来后，很爱打麻将，每天都邀牌友，在家搓麻，金莎白天上班，丑丑只能扔在家里，小米有时在家，帮着看下，但孩子太小，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孩子要拉屎，小米就端个尿盆，放在走廊，让她坐在上面，不一会，噗通的一声，丑丑已将尿盆坐翻在地，孩子就坐屎尿里，父亲和那个胖子麻将正打的激烈，小米气得，一脚踢飞了尿盆，把丑丑抱起来，收拾孩子的屎尿。小米其实也只是个孩子，她没有耐心去照顾小丑丑，姐姐回来后，她就嚷嚷家里没人管丑丑，想让姐姐带孩子回去住。金莎心里很不痛快，也只能带着丑丑回去了。
金玉和黑塔也快结婚了，因为黑塔家要拆迁，他们匆忙领了结婚证，家里多口人，拆迁时赔偿就会多一些。没多久这里就开始动迁了，协商好的家庭，领了过渡费，暂时找地方搬走了。金玉他们在郊区找了个挺大的院子，租了其中倆间，一间给金玉的婆婆住，一间他们住。金玉的婆婆是河南人，平时不讲究卫生，经常在喝的水里煮鸡蛋，吃饭更是不讲究，经常吃糊渡面，她吃饭时，别人会难以下咽。金玉是实在忍受不了婆婆的生活习惯，但她在家里没地位，也根本不敢和婆婆发生争执，搬过来不久，金玉怀了孩子，夏季快结束的时候，金玉生了个儿子，起名鹏鹏，孩子刚生下，得了新生儿黄疸，皮肤，眼仁都是黄色的，同时感染了肺炎，小命一时难保，也许老天也可怜金玉，觉得这个孩子不该来。但孩子最终保住了命，小米去看姐姐时，那个孩子睡在床上，脑袋的一半是陷下去的，样子很吓人，小米帮姐姐洗了衣服和孩子的尿布，即使在月子里，金玉也是自己给孩子洗涮，那个黑塔，根本不帮她干什么活。更不能指挥他干什么了。婆婆更是刻薄的恨不得拿她当使唤丫头用。
金家唯一的儿子荣利，恋爱并不顺利，先前谈的那个漂亮的女友，家里一直不同意，看不上荣利家的条件，更嫌弃他父亲是个二球。更不愿把女儿嫁到这样的家里去。父母给张罗着给女儿找了个复原军人，直到那个女孩已结了婚，荣利才死心，开始接受别人给他介绍的对象，介绍的是一个厂的，家是附近县城的，人也挺老实，长相还中看，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开始谈婚论嫁，荣利不愿意和父亲一起住，就在厂区周围租了间民房，结婚时，父亲给打了套家具，买了几样电器，就算是成全了儿子的终身大事。荣利不愿再和父亲住在一起了，就和老婆月英在附近农村租了间民房，这里条件极差，特别是冬天，房子冷的像冰窖，院子的水龙头都被冻住，用水极不方便。就这样，第二年，荣利还添了个儿子，起名金小军。他们俩口白天要上班，孩子没人带，多亏月英娘家条件较好，经常将孩子送回娘家，一放就是几个月。这样他俩平时还挺清闲。为了多赚些钱，荣利打算卖苹果，当时市场上富士是很少见的，最多的是秦冠，口味不是很好吃，还不易储藏。荣利租了个地窖，储存苹果，小米有时会和哥哥一起去地窖翻弄苹果，有些烂的得赶紧扔掉，不然会烂一大片。荣利第一次做水果生意，不懂得储存常识，苹果烂掉的很多，销售的也不好，这样，忙活了几个月，钱没挣着，人还劳的憔悴了。老婆也埋怨他，不是做生意的料。荣利从此也懒得做什么，下班就去麻将馆转转，打打牌，消磨时光。
欧阳的合伙生意终究也没做长，干了1年多，钱大概挣了一些，但经常去外地进货，来回开销也很大，年轻人又爱玩，最后落在兜里的也没几个子儿。最后三人一拍即散，收拾摊子各回各家。欧阳的父母想让他去学个车照，报了个驾校，几月后拿到了车照，也没有现车的车开，欧阳恰巧认识了一个汽修厂的老板，就去那里学习修车技术。学修车还是很辛苦的，欧阳以前在学校学习时，那双细嫩的手，已变得像红萝卜一样，粗红粗红的。也磨砺了他的性子，以前在学校时，自恃清高，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学了修车，踏实了许多。小米和欧阳的感情逐渐深厚，冬天，下了几天的大雪，路上的雪积得深厚，早上晚上都难做上公交车，到下午四点，小米就徒步近2个小时，去汽修厂接欧阳下班，然后俩人一起徒步回家，路上天都黑透了。但俩人有说有笑，也不觉得路远。那段时间，小米怀孕了，找了间私人的小诊所，诊所里有一中一老俩位女大夫，那位中年大夫，相貌和善，语气细缓，小米觉得她较亲近，就让她做手术，中年大夫，和声细语的宽慰小米，还抚摸了小米的脸颊，说这张小脸蛋让人心疼的。此后几年时间里，小米来这里了不下三回，中年大夫从没有给小米普及过避孕知识，和多次做人流对身体的危害，只是每次都夸她小脸蛋心疼人。
欧阳学了几年汽修，家里人决定帮他买辆出租车。小米和欧阳一起去了车市，最终谈好了一辆二手的出，有牌照，有营运手续，回家就能挣钱了。买车时，钱不凑手，小米到金玉那借了些，才将车开回了家。自从有了车，尽管只是出租车，但那也是属于自己的一份生意，欧阳得意了好一阵，因为昔日的同学大多在工厂打工，有些还在学校学习，像他这样当老板的几乎没有。和同学见面，欧阳和小米也觉得脸上有光，有羡慕的，有不屑一顾的。小雪平日性子高傲，风凉话呼呼的，每次见面，欧阳都要和小雪斗半天嘴。暗地里，小雪也给同学说，表示对欧阳的印象不好。那个夏天，在操场上，遇到了久违的同学，正值放暑假，还在读书的同学们都回来了，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小米遇到了，她家楼下的章杰，还有高一时被小米常欺负的胖子同桌李健，小米虽是素颜，但脸庞和五官十分动人，小米从李健的表情里感到他的失落情绪。其实，上初中时，李健常站在她家楼下，给她送东西，高一时，又主动和她做同桌，对她也是照顾有加，小米怎能不知道，李健对她 的感情，只是，他太普通了，从长相到学习都没有突出的，小米对他没什么兴趣。章杰倒是成熟了，询问近况，语气如大人般老气横秋。
小米将见到章杰的事告诉了黎桐，黎桐却告诉了她一个意外的消息，黎桐恋爱了，对方是小她们一级的一位男生，长相很帅气，妈妈还是她们曾经的音乐老师，小米想起那个小白脸，的确挺帅气，就是喜欢招惹女孩子的那种，小米还是提醒黎桐跟他交往，可能会受伤害的哦。黎桐傻傻的笑笑。没过多久，那个小白脸真的伤害了黎桐，没有原因提出了分手，黎桐整日伤心的哭。
有段时间，小米经常给欧阳押车，晚上，夜深人静时，欧阳也会让小米坐在驾驶的位置，教她开车，小米想起曾经和黑塔去陕北拉煤的经历，那时开过东风代挂，很牛吧，开这个车就像玩具车。不一会，小米就能自己操作上路了。东新街的夜市很出名，他们经常会收车时，去东新街吃麻食，麻辣烫。
有天，欧阳告诉小米，金玉和金莎一起去他家来要钱，就是当初买车时借金玉的几千块钱，小米很吃惊，怎么姐姐也没提起过想要钱的事，就直接去了欧阳家要呢？后来才知道，是金莎让金玉去要的，说是担心欧阳家以后再不给这个钱。说道欧阳家，他父母一直就不赞成他俩的恋爱，主要原因是不想和小米的父亲打交道，再个是嫌小米的个子低，担心影响后代。这次，俩个姐姐一起去要钱，更是让他们反感了，让欧阳断绝和小米的来往，欧元和小米这时感情正浓，他怎么会听从父母的意见，闹了几天，欧阳将自己的衣物搬到了小米家，打算自己住外面。小米只好陪欧阳在附近找了处民房，先安顿了，买了张简单的床，被褥等，甚至连桌椅板凳都没有。这也算是，他俩简单的一个家了，小米在城里报名学习了计算机的初级应用，上完课，欧阳就接小米，他们一起去出车，这样过了两个月，欧阳的父母，终于害怕儿子胡花钱，将拉车的钱都给花完了，就将他叫了回家，其实拉车的钱，小米一直攒着，欧阳回家时，小米都给了他，让他带回家交给父母。他们在外面并没有胡花钱，租的那个房子什么也没有添，小米和欧阳的生活也很节俭，新衣服也舍不得买一件。
小米和金莎的来往少多了，偶尔也会去幼儿园接丑丑，丑丑真是讨人喜欢的时候，每次小米接她，丑丑都急忙的收拾她的东西，嘴里还嘟囔着，小姨来接我了。小米每次给她买个小玩具或小衣裳，丑丑对小姨很亲。郭元通过了大学专科的学习后，调动了工作，调到一个单位的科室里工作，单位也给分了间筒子楼，虽然只有一间房，但比以前租的民房要好很多，毕竟是单位的家属院了。房子很小，丑丑的小床就安在父母大床里面，床边一个大衣柜，就占得满满的，每家的灶具都在门口走廊上，走廊里还有公用的水池和厕所。这楼道里老鼠很多，做饭时，门一开一关的，老鼠都会乘机钻入家里，郭元和金莎每天都和老鼠斗智斗勇，这里的老鼠胆子很大，不怕人，也不怕死。小米每次去，都听他们议论会儿，怎样夹死的老鼠。金莎结婚前很会打扮，自己做的衣服总是很得体，大概是后来生活太拮据，什么都不舍得买了，也不会打扮孩子了，丑丑经常穿的和农村孩子一样土气，黑塔还经常笑话，金莎把丑丑打扮的像乡里娃。丑丑的脾气也很大，生起气来，谁都撵，不高兴了，把二姨小姨都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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