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玉面难掩苦容妆
“离开？”香儿摇头苦笑，“去哪里？天下虽大，却并没有奴家的立身之地！”
李子宁闻言不禁一愣，才恍然记起自己身处的乃是交通、信息都不发达的古代。尽管现在表面上看天下一统，可实际上山贼，马匪依然无比猖獗。永安县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加上城内驻守着三千甲兵，所以方圆百里之内，没有匪患的踪迹。即使有，也是极其隐秘，不为外人道罢了。
像香儿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姑娘，若是离开青楼，还真的是无处可去！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与他前世女强人打天下，与男人分庭抗礼不可同日而语。
再说了，她虽然对慧明一往情深，但是作为出家人的慧明显然不可能为了娶她而就此还俗。香儿自是很清楚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因此，她接下来的话，便合情合理了。
“还请李公子为奴家保守这个秘密……奴家不想让明哥哥知道……”
李子宁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李子宁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茶水，香儿则是低声吟唱刚记下的词曲，满脸柔情。包厢外春莲四女急不可耐，只盼着李子宁即刻开口呼唤四人，可一等再等，包厢内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听说醉春楼的头牌好象叫什么什么晓月姑娘，对不对？”李子宁没来由想起这个，很是随意地问道。
香儿闻言却是一窒。这话若是让晓月姑娘听到，不被气晕才怪。这什么人啊？连醉春楼的头牌都没放心上，甚至连人家姑娘的名字似乎都没怎么记得住，香儿不由暗中白了李子宁一眼。
“不错！晓月姑娘不但样貌才情是醉春楼的翘楚，歌舞技艺更是无人可比，头牌之名当之无愧……”香儿答道。
“喔……那怎么不见她出来？……还是她已经出来了，是哪一位？”李子宁说着话，头却伸出栏杆，朝楼下大厅四处搜寻，“怎么也是个头牌，即使从没见过，但是也应该能一眼认出来吧！------是不是那位？”
香儿起身随着李子宁指引的方向看去，抿嘴一笑，道：“那是阿紫姑娘。论才情技艺，也只比晓月姑娘略逊一筹而已……”
“阿紫姑娘？这都还略逊一筹啊？”李子宁对所谓的头牌总算期待起来。盖因这阿紫姑娘的容貌和风情，在李子宁看来，已经算得上是顶级的大美人了，连身边香儿都被比了下去，想不到还有比她更美的。
“咯咯……”香儿瞧他眼珠乱转的模样，忍不住掩嘴而笑。良久，才没好气地道：“您也不想一想，头牌怎么可能随便在大厅之中露面的呢？------还是香儿告诉您吧！晓月姑娘早就出来了，其实距离我们并不远，就在隔壁的天字二号房……”
香儿想到天字二号房的贵客，脸上忽闪而过一丝怪异的神色。
“哦？！”李子宁一愣，脸上满是失望。他倒不是有什么寻花问柳的心思，而是对方好歹是这个时代青楼中的顶级头牌，李子宁难得来醉春楼一趟，最后竟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事后岂不让人感觉可惜？
香儿自然将他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心里又是感觉可气，复又好笑，道：“晚上晓月姑娘将会登台献艺，到时候，您自然能一饱眼福了。不过，若要做那入幕之宾，可不是件易事。首先，要有黄金千两，其次，入得了晓月姑娘的法眼，第三，对出晓月姑娘给出的下联！三关一过，公子便能与晓月姑娘共度良宵，一亲芳泽了！”
“黄金千两？！”李子宁一瞪眼，心道，“老子吃饱了撑的……一千两黄金，老子能买一百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了……”
他却没想过，即使有了黄金千两，也不一定就能一亲芳泽。
便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香儿以为是送茶水的丫头，道：“进来吧……”
谁知帘门一卷，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厮推门走了进来。他在五步外站定，行了一礼，道：“敢问在座的可是李公子？”
“哦？”李子宁愣了愣，转头看向香儿，然后才点头道，“我便是……”
李子宁不认得对方，香儿认得他乃是隔壁天字二号房的随从，此时见双方似是相识，顿时想起李子宁除了“春夏秋冬”四位特殊美人外，对其她姑娘俱是不屑一顾的情景，不竟恍然。她再一细看，果然发现李子宁唇上的胡须乃是粘上去的……
小厮道：“我家大人说，自从京师一别，便时常挂念，本打算上门拜见，不料却闻公子外出，想不到竟在此相逢。故此，特命小人请李公子过去一叙……”
“噢~~~！难道是……”李子宁听他的口气好似旧识，还道是李无双的故友，只是疑惑何时被对方看到，并一眼认了出来。喔！是了，定是方才那一声嗓子……李子宁立刻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走走……本公子亦是想煞你家大人了……”
小厮朝香儿点了一下头，然后领着李子宁出门，朝隔壁的天字二号房行去，却哪里知道，香儿望着李子宁修长的背影，脸上满是古怪之极的神色。
天字二号房就在天字一号房的隔壁，自然转个弯便到。来到门前，小厮轻轻一扣门环，待里面传来一声招呼，才侧身一引，示意李子宁进去。
什么人这么大的谱？李子宁冷哼一声，心道：“若等会发现只是个小虾米，定要让你丫的吃不了兜着走，看你还敢不敢在龙王爷面前蹦达？”
帘门一卷，李子宁抬脚进去，靠栏杆的圆桌上，坐着三人，两男一女。右边的男子戴着头罩，将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左边的男子身着一袭紫袍，腰间系着一条明黄色的丝带，白面无须，身子单薄略显柔弱，而那女子则是臻首低垂，瞧不真切，只是那一身娥黄的轻纱衫盈盈绕绕，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李子宁想起香儿方才的言语，不禁暗中对她多扫了两眼，这便是醉春楼的头牌晓月姑娘？三人见李子宁进来，一齐起身相迎。
“哈哈~~~！”李子宁刚大笑两声，准备来个热情拥抱，然后再糊弄一番，套出对方的姓名和出身来历，可当右边那爷们掀开头罩，露出一张方正的脸庞时，令他禁不住瞠目结舌，一时间忘记了接下来的打算。
“张扬名？-----张县丞？”李子宁指着他，不可置信地惊呼，还以为看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李大人！”张扬名抱拳行了一礼，证实了李子宁不是眼花。
“我说老张，你这家伙原来隐藏得这么深啊？”李子宁颇感意外地道。
张扬名刚想解释一番，不料李子宁一摆手，丢给他一个“大家都是男人，我理解”的眼神，然后伸开大手，夸张地朝他屁股拍了一巴掌，让原本神态自若的张扬名顿时一脸紫涨，他哪料到李探花居然会对他……
其实这也不能怪李子宁，盖因县丞张扬名是整个县衙中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从来都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臭脸，因为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和言行，而被衙役背后取名“铁人”，由此可见一斑。
晓月姑娘心灵剔透，此时哪还不知进来之人便是新任的永安县令李大人李探花？她抬眼偷偷一瞄，却只看到李子宁的双唇和唇上粘着的胡须。关于这位李探花，永安县沸沸扬扬传了几月，而作为闺阁里的女子，记住的却依然只是：“李探花容颜俊朗，貌赛潘安……双十年华，至今尚未传有婚配和中意的女子……”
如今，令青楼中所有姐妹争相仰慕的探花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晓月姑娘的心脏第一次竟忍不住“砰砰砰”地一阵狂跳，洁白如雪的双额顿时感觉一片滚烫……
李子宁转头看向左边的紫袍男子，心道：“此人说‘自京师一别’，当是李无双的旧识……”刚准备故技重施，却见他朝一旁的晓月姑娘道：“你先下去，吩咐外面的人，没有咱家的召唤，任何人不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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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香儿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姑娘，若是离开青楼，还真的是无处可去！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与他前世女强人打天下，与男人分庭抗礼不可同日而语。
再说了，她虽然对慧明一往情深，但是作为出家人的慧明显然不可能为了娶她而就此还俗。香儿自是很清楚理想和现实的差距，因此，她接下来的话，便合情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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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宁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李子宁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茶水，香儿则是低声吟唱刚记下的词曲，满脸柔情。包厢外春莲四女急不可耐，只盼着李子宁即刻开口呼唤四人，可一等再等，包厢内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听说醉春楼的头牌好象叫什么什么晓月姑娘，对不对？”李子宁没来由想起这个，很是随意地问道。
香儿闻言却是一窒。这话若是让晓月姑娘听到，不被气晕才怪。这什么人啊？连醉春楼的头牌都没放心上，甚至连人家姑娘的名字似乎都没怎么记得住，香儿不由暗中白了李子宁一眼。
“不错！晓月姑娘不但样貌才情是醉春楼的翘楚，歌舞技艺更是无人可比，头牌之名当之无愧……”香儿答道。
“喔……那怎么不见她出来？……还是她已经出来了，是哪一位？”李子宁说着话，头却伸出栏杆，朝楼下大厅四处搜寻，“怎么也是个头牌，即使从没见过，但是也应该能一眼认出来吧！------是不是那位？”
香儿起身随着李子宁指引的方向看去，抿嘴一笑，道：“那是阿紫姑娘。论才情技艺，也只比晓月姑娘略逊一筹而已……”
“阿紫姑娘？这都还略逊一筹啊？”李子宁对所谓的头牌总算期待起来。盖因这阿紫姑娘的容貌和风情，在李子宁看来，已经算得上是顶级的大美人了，连身边香儿都被比了下去，想不到还有比她更美的。
“咯咯……”香儿瞧他眼珠乱转的模样，忍不住掩嘴而笑。良久，才没好气地道：“您也不想一想，头牌怎么可能随便在大厅之中露面的呢？------还是香儿告诉您吧！晓月姑娘早就出来了，其实距离我们并不远，就在隔壁的天字二号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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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自然将他的表情瞧得一清二楚，心里又是感觉可气，复又好笑，道：“晚上晓月姑娘将会登台献艺，到时候，您自然能一饱眼福了。不过，若要做那入幕之宾，可不是件易事。首先，要有黄金千两，其次，入得了晓月姑娘的法眼，第三，对出晓月姑娘给出的下联！三关一过，公子便能与晓月姑娘共度良宵，一亲芳泽了！”
“黄金千两？！”李子宁一瞪眼，心道，“老子吃饱了撑的……一千两黄金，老子能买一百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了……”
他却没想过，即使有了黄金千两，也不一定就能一亲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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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子宁愣了愣，转头看向香儿，然后才点头道，“我便是……”
李子宁不认得对方，香儿认得他乃是隔壁天字二号房的随从，此时见双方似是相识，顿时想起李子宁除了“春夏秋冬”四位特殊美人外，对其她姑娘俱是不屑一顾的情景，不竟恍然。她再一细看，果然发现李子宁唇上的胡须乃是粘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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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张扬名抱拳行了一礼，证实了李子宁不是眼花。
“我说老张，你这家伙原来隐藏得这么深啊？”李子宁颇感意外地道。
张扬名刚想解释一番，不料李子宁一摆手，丢给他一个“大家都是男人，我理解”的眼神，然后伸开大手，夸张地朝他屁股拍了一巴掌，让原本神态自若的张扬名顿时一脸紫涨，他哪料到李探花居然会对他……
其实这也不能怪李子宁，盖因县丞张扬名是整个县衙中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从来都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臭脸，因为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和言行，而被衙役背后取名“铁人”，由此可见一斑。
晓月姑娘心灵剔透，此时哪还不知进来之人便是新任的永安县令李大人李探花？她抬眼偷偷一瞄，却只看到李子宁的双唇和唇上粘着的胡须。关于这位李探花，永安县沸沸扬扬传了几月，而作为闺阁里的女子，记住的却依然只是：“李探花容颜俊朗，貌赛潘安……双十年华，至今尚未传有婚配和中意的女子……”
如今，令青楼中所有姐妹争相仰慕的探花郎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晓月姑娘的心脏第一次竟忍不住“砰砰砰”地一阵狂跳，洁白如雪的双额顿时感觉一片滚烫……
李子宁转头看向左边的紫袍男子，心道：“此人说‘自京师一别’，当是李无双的旧识……”刚准备故技重施，却见他朝一旁的晓月姑娘道：“你先下去，吩咐外面的人，没有咱家的召唤，任何人不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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