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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偷着乐

    回到宿舍的众人聚集在张明远的房间里,按照惯例自然又是免不了群情激昂,一个个历数着自己刚才的丰功伟绩,吹嘘着自己如何如何的英勇善战,当然更少不了评说对方的惨象。只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王刚,一个是李笑天,他俩在互相职责。

    原因很简单,黑暗中,两个人同时参与了对一个“敌人”的施暴,酣战过程中,李笑天飞起一脚踹向对方,与此同时,王刚也抡起了木棍,可悲的是,李笑天的脚和王刚的棍,落点重合,换句话说,混战中,王刚用棍子打在了李笑天的脚上。误伤这种事情并不少见,这也是为什么张明远不愿意和他们打架的时候搀和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随着两个人的争执,众人的话题开始转移了,注意,接下来的话题才是这帮另类学生打架水平不断攀升的原因。大家七嘴八舌,从打群架的注意事项慢慢说到排兵布阵,再过渡到其他的一些“经典战例”,技战术水平就在唾沫星子中得到了提升,用句时髦的话讲,就是理论与实践齐头并进。这个特殊的过程深深地留在了每个人的心底,这是一个男孩在成长过程中必经的一段历程,男子汉的英雄气概和希望被人认知、甚至是尊敬的主要手段,威信就是这样树立起来的,友谊就是这样巩固加深的。以至于多年后众人聚集到一起时,总是对此津津乐道。

    宿舍里已经是烟雾弥漫,有的人甚至被呛得开始咳嗽、擦眼泪,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愿意离开。不知道是谁从哪里翻出了半瓶劣质白酒,酒瓶就在每个人的手里传递着。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其他宿舍都已经熄灯,唯独这个房间里热闹异常。在门口把风的小弟早就熬不住回去睡觉了,被胜利和酒精兴奋的兄弟们放松了所有的警惕。

    既然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如果仅仅只有胜利的喜悦,还不足以让他们记忆深刻。现在,深刻的记忆来了。当晚,二中值班的正好是校长大人,通常情况下,校长值班的时候是很少来宿舍查铺的,就算是来查铺,也不会上楼,只是在楼下用手电筒照一照各个黑漆漆的窗户。但是今晚,这帮学生的嚣张引来了校长。校长在窗外足足站了有三分钟,把房间里每一个人都记在了脑海中。

    兄弟们仍旧在高谈阔论,兴致不减,丝毫没有觉察到窗外的校长。张明远站起身出去上厕所,一拉开门,他就看见了校长,如果换成别人,当时可能就瘫了,可张明远不会,因为他的脑子够用。

    “你好,你找谁?”张明远立即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现在要做的就是能溜则溜,对,装不认识,他边问着边走着。

    校长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子会问出一句这样的话,他原以为眼前的这帮小子无论是谁一见到他,准保得歇菜,他低估了,因为他遇到的是张明远,一个痞性十足而且充满智慧的另类。校长当时就有点发懵,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

    校长愣神的工夫,宿舍里立即躁动起来,不知谁喊了一句:“拉灯!”随即站在门边的李笑天“啪”的一声拉了灯绳,由于用力过猛,灯绳居然被他拉断了。与此同时,七八个还在冒烟的烟头从后窗户飞了出去,在暗夜中划出凌乱的抛物线,谁都知道,让校长逮住抽烟可就不是个小事了!

    宿舍里立即安静下来,校长当时就觉得血气上涌,愤怒,充盈着他的大脑,可校长毕竟是校长,他的声音不大,但足以震慑每一个人,“把灯打开!”

    “快快快,把灯打开,”不知是谁在应和着。

    可灯迟迟没有亮,校长迈步走进宿舍,他手里的手电筒发出一束耀眼的光束,光束打在了距离门口最近的李笑天的脸上,随即又移动到墙壁的灯开关上,灯绳已经没了。有人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随即又忍住了。

    “谁啊,刚才是谁拉的灯?!”李笑天满脸的义正言辞,他一只手指向屋里的人,另一只手抄在裤兜里,手心攥着灯绳。

    手电筒的光束在每个人的脸上慢慢滑过,最终停留在王刚的脸上。

    为什么会停留在他脸上呢?原因有二,一是王刚头上缠着绷带,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胜酒力,一口酒就能让他满脸通红。如果只有烟味,校长可能训两句就走了,可他还闻到了酒味。校长一步步走了过去,“你的头怎么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王刚这会儿却一声不吭,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敢说话。原因很简单,他的口里还含着一口烟,一口没来得及吐出去的烟。

    “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校长继续追问。

    王刚一直憋着气,现在他实在憋不住了,他的鼻腔鼓得大大的,两根烟柱随即从鼻孔冒出。

    完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打鼓。也有人被王刚的举动逗乐了,可谁都不敢笑。

    “你抽烟了?”校长不怒自威。

    “没有,”王刚一脸无辜地回答,可随着他的开口说话,嘴里残留的烟气也冒了出来。这下可好了,烟气在手电筒光束的照射下异常醒目,众人实在憋不住了,都纷纷低声笑了出来,可随即又忍回去了。

    悲惨才刚刚开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校长继续追问道。

    王刚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小的汗滴,众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很不自然,一只手也背在身后,这很不像是他的作风啊。

    光束向下移动,在王刚的身体上照了个来回,“手里拿的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啊,”王刚伸出了左手。

    “那只手呢?”

    王刚又伸出了右手,“没有东西啊。”

    “跳两下,”校长命令道。

    王刚眉头紧皱,无奈地原地轻轻跳了一下,随即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好像是玻璃瓶一类的东西掉到了地面上,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滚动声音。

    可怜的王刚,可气的酒瓶。在校长进门前,王刚不是不想把酒瓶扔出去,可后窗户安装了铁栅栏,烟头扔出去没问题,可要想把酒瓶也扔出去就很难了,王刚想的是,与其扔不出去还不如藏在身上,没准能混过去。当校长看出倪端后,命令他伸手,情急之下,他就把酒瓶插进裤腰里。可是这一蹦,酒瓶当然就藏不住了。

    藏不住的还有校长的愤怒!

    多年后,张明远才体会到校长大人的水平,批评人的方式就是不一样。语气是一样的,但过程不同,从一开始的批判错误行径,后来又上升到思想品德层面,继而又转移到对不起老师学校、对不起家庭父母,再到以后能不能成才、会不会被社会淘汰……足足一个小时。如果是唐僧念上一个小时的咒,孙悟空也扛不住啊,更别提是这帮不开化的小妖了。可无论怎样,你必须要忍受,听也得听,不想听也得听。

    更要命的是一个小时的数落结束后,为了不产生后续的麻烦,比如叫家长什么的,小妖们就一定要安抚住菩萨,一个接一个的表态,一个接一个的表达自己的悔恨之意,一个接一个的阐述自己今后要如何痛改前非……尤其是王刚,他甚至痛哭流涕,他几乎把自己说成了一个完全可以被绳之以法的人,他夸张的忏悔几乎让校长大人心生怜悯之意,兄弟们要的就是这个目的。

    张明远一个人偷偷地坐在楼下一个角落里,他抬着头看着楼上那透出手电筒光线的窗户,听着那隐隐传来的忏悔之声,他不住地乐,偷着乐……

    生活就像一本乐章,充斥着每一个不同的音符,有高亢的,有低沉的,有舒缓的,有急促的,也正是因为高低、强弱的反差,才让旋律变得优美。

    王滢此刻感到的不是优美,而是担心。墙上的钟表指向了十二点,她仍旧坐在写字台前,桌面上铺满了各种学习材料,她的目光停留在课本上,而她的内心却留在了学校。放学回到家,已经比平日晚了半个小时,好在父母也没有多问什么。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开始复习功课。整整一个晚上,她一个字也没能看进去。脑海里总是浮现起与张明远相见的点点滴滴,担忧,不知道张明远现在怎么样了,急切,好想时间过得快一些。

    一个豆蔻少女的思念总是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哀怨,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到张明远,王滢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紧张,还有隐隐的甜蜜、羞涩。这是这个女孩这辈子第一次在灯下牵挂一个男孩,那种说不出却又不忍挥去的忧愁,另她充满了一种矛盾。

    门,被轻轻推开,母亲蒋丽的笑容出现,“王滢,看书呢?”

    妈妈的突然走进,让王滢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现实,她的脸微微一红,目光很不自然地抬起,“哦,妈,你还没睡?”

    母亲轻轻地走到女儿的身边,一只手慢慢地搭在她的肩头,另一只手把一杯热水放在桌上,“最近学习紧张吗?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

    女儿报以微笑,“没事的妈妈,我挺好的。”

    母亲点点头,准备离开,“早休息,别老是熬夜,”母亲拉开门,“哦,对了,以后放学了就早回家,别老在学校逗留,省得你爸担心。”

    母亲温暖的话语沁进王滢的心田,注入一股温暖。“我知道了,妈妈,以后我会早回来的。”

    母亲离开了,王滢的目光落在了杯子上,台灯下,烟雾袅袅升起,轻轻的,淡淡的,一如少女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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