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8【悬崖上的仙人掌】
邵识钧出院的第二天,工作恢复正常。他倒是不担心小妻子一个人呆在家里，因为他把暂时无业的卫康安插在了家里。卫副队长倒也算是下岗再就业,成为了越南超级毒品商和军火商……的妹妹的头号保镖。卫康很清楚自己的职责,除了阻挡来自于魏芒和苏印之流不怀好意的骚扰之外,他还得阻挡住乔知秋女士顽强的进攻。
不出所料。乔知秋登门了。
卫康正把从网上邮购的WII安装好，邀请盛海薇和他一起玩网球游戏。一局下来,卫康居然输了。他在气急败坏中跑去开门，看到他尊敬的邵伯母之后，他谄媚地把对方让进了门。心里却想着邵伯母您可真是阴魂不散啊,您儿子这桩婚姻您到底是打算搅合到什么程度才罢休啊。
盛海薇看到乔知秋顿时就紧张了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要去端杯茶却被乔知秋严词拒绝了。
乔知秋坐定，看了一眼扔在沙发上的游戏用网球拍，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她清清嗓子，说：“我要走了。今晚的飞机。我想在走之前和识钧吃顿饭，希望你同意。”
盛海薇愣了一下，“我……没有意见的。”
“很好。”乔知秋从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你签的字，你还记得吧？”
盛海薇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记得就好。我没有别的要说的了。”乔知秋起身便走，脚下带风。临出门前她一转身，说：“告诉识钧，晚上六点畅海楼三楼天香厅。”
乔知秋走后，盛海薇有些踌躇。卫康倒是继续没心没肺地一边打游戏，一边打趣，“为什么你见了婆婆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你不也一样？”
“我这是有原因的。以前我流着鼻涕跟着邵识钧混的时候，那时候大概也就七八岁吧，我经常被这位从来不怎么笑的伯母打。我最无奈的是，每次我哭着去找我爹的时候，他居然说人家打得对。”
盛海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了一下，说：“你是故意为了逗我的吧？”
“我又不是卓别林也不是郭德纲，我逗你干嘛？你知道邵伯母在我们那群孩子圈儿里代表什么么？简直就是恶魔啊……邵识钧能一直幸存可真是个奇迹。不过呢，他能和他老妈这么相安无事，正说明他还是有一定功力的。这事儿我是办不到，要我成天一脸奴颜媚相的我可受不了。邵伯母这个人吧，倒也不是对谁都那么严厉。面对有些人的时候，她整个人笑的就跟春风里的油菜花似的。”
“那都是什么人啊？”
“不说也罢。”
盛海薇迟疑了一下，问：“是……靳童童吧？”
卫康笑笑，“你倒是真会猜。靳童童，邹涟，都很得邵伯母的心啊。盛海薇，你还得好好修炼。你呢，本身算是个讨喜的丫头，努力一下说不定会成功的。”
她的眼神黯了下来，“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
卫康点头：“这我同意。”
“你怎么这么不会鼓励人啊？”
“那是因为我感同身受啊。”他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似很专注地玩起游戏来。
“你已经看了十几次表了。”
“我喜欢这块表，卡西欧的，可实惠了。有空你给你老公买一块。”
“不对。你在看时间。”
“废话，谁看表不是看时间啊？”
“小葛的火车是一个小时之后开吧？”
卫康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此后的几个小时，屋子里的气氛阴沉的很。卫康一心一意地打着游戏，盛海薇则坐在钢琴前弹着一些断断续续的旋律。邵识钧打了电话回来，她就把乔知秋来过并叫他晚上吃饭的事说了，他平静地说“知道了”。
晚上邵识钧下班回家，第一个冲上去迎接的竟然不是盛海薇，而是跟在监狱里关了十年一样的卫康。“首长，我成功完成任务，请问我可以退下了么？”
邵识钧看到卫康没正经的样子，略过他直接走到妻子面前，关心地问：“和那个怪物呆在家里闷不闷？他有没有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有没有捣乱？”
还没等盛海薇回答，卫康很不知趣地挡在两个人中间：“喂，邵识钧，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什么意思？我可以纯义务的保镖。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还捣没捣乱？我是六岁孩子啊我？”
“你不是啊，我看你也就五岁。”邵识钧嗤笑，“你这保镖也不怎么样，要不然怎么把太后放进家里了？”
“太后是说放就能放进来的么？太后是应该迎进来的！我就差点说句太后驾到了。你亏不亏心啊？你家母亲大人要来，岂有我能阻拦之礼？她老人家跟我爹娘一反映，我连家都回不去了。”卫康横鼻子竖眼底说道。
“那行，一会儿畅海楼你要不要去和太后请安？”
“不用了。我晚上还有局，我撤了。”
邵识钧没容得卫康遁走，转而询问盛海薇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如果她不想去，他就让卫康继续陪着她。一边的卫康叫苦不迭，可是也无可奈何。她权衡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什么事情都急不来，但她愿意为改善婆媳关系做出努力。显然，她的这个决定让邵识钧也很高兴，重获自由的卫康就更不用说了。
夫妻二人来到畅海楼，推开包厢门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愣。因为屋子里除了乔知秋，还有那个后勤处的女大学生。
邵识钧见状拉着妻子转身就走，甚至都没有和母亲打一声招呼。
“等一下，识钧，这样不太好。”盛海薇一边紧跟着他的步子，一边低声提醒道。
“你又要大公无私地把我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就跟乔知秋同志一样？”邵识钧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她跟着他进了电梯，“我不想推。但是你总该跟你妈妈说一声么？”
“说什么？老妈你好，老妈再见？”
盛海薇耸耸肩，“反正，你不进去也好。”她偷笑了一下，“我发现那个女孩的皮肤好像比我的白……”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头说：“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皮肤白能当饭吃么？又不是豆腐。就算要吃豆腐，我也只吃你的。”
“喂，应该是我问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吧？”
两人打情骂俏着走出了电梯，没想到乔知秋和那女孩竟然已经堵在了门口。显然乔知秋是吸取了上次在民政局的“战败”经验，懂得利用楼梯了。
“我晚上就要回北京了，跟你吃顿饭你都不赏脸？邵识钧，你真是越来越懂得怎么给我惊喜了？”乔知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责问，顺便还白了儿子身边的盛海薇一眼。
“我这不是来看您了么？”邵识钧的声音不疾不徐，握着妻子的手却紧了几分，“不过呢，我突然有事儿，得赶紧回去。”
“有什么事儿？你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有什么大案要案惊动了你们处了？还是有什么人让你看不下去，一定要走？”乔知秋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一脸委屈。
邵识钧依然平静：“是有些别的事儿。正好我看到您在这儿也不孤单，有人陪着，我就放心了。”
“你倒是心宽。邵识钧你倒是教教我怎么才能放心？我对你怎么就总是放不下心？”
“那是因为我做的不好，让您总是不放心。我得改。”
面对着儿子的以退为进，乔知秋冷着脸，她无论说什么，邵识钧都不温不火地应对。几个回合下来，邵识钧带着盛海薇全身而退，乔知秋面若秋霜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很快恢复了常态，拉着后勤处的女孩上楼去了。
一场小风波平息了以后，盛海薇心里隐隐有些小疙瘩。她明白婆婆此举的意图。但在这种时候，她无论做什么都对改善这种冰点以下的关系没什么好处。当初是她答应在协议书上签字的。现在她反悔了，但婆婆并不会买她的帐。要如何在邵家生存下来，这是她必须要学的功课。她看着把握着方向盘的丈夫，心事重重地。
“带你去吃好吃的？”他倒是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听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便踩下了油门，一路向目的地而去。
邵识钧在发掘风味小餐馆这方面有一定的天赋。他总能找到合她口味的地方。这次他带她去的是一家酥鱼蒸肉风味馆 。
那家店在一栋大厦后身，现代化钢筋水泥的影子里，是纯朴简易风格的民居风格的砖瓦房。
盛海薇很喜欢吃酥鱼。一大盘子鱼上来的时候，她脸上的阴云已经扫去不少了。他不时地给她夹菜，她照单全收。
＂你很像爱吃鱼的小猫。＂看着她吃的那么欢实，他笑着。
“那你是什么？”她眨着眼问。
“我想做鱼。”
她愣了一下，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脸，“我要是猫的话，那你也是猫。你是大脸猫。”
“我脸很大么？”
“比我的大呀。”
菜品口味好，菜色形象佳，再加上共进晚餐的人又那么合心意，这一切都点亮了盛海薇的心情。所以当店家送上来一大扎自酿葡萄酒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给自己和邵识钧都斟满了。
“我们来喝一杯吧，庆祝我们百折不回的婚姻。”她举起杯子，豪情满怀地说。
他敛眉凝视着她，眉目里满是温和的宠，“好。庆祝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清脆的玻璃杯交碰的声音仿佛在两人的心中都点亮了一颗颗靓丽的星辰。盛海薇越喝越开心，还不住地说这酒的味道很像葡萄汁。邵识钧倒也由着她，只是在她眼看就要喝多的时候适当地阻止了服务员继续上酒的举动。
“我还想喝。”双颊涌上酡红，她的唇半张半合着，声音里满是撒娇的味道。
“回家喝吧，小酒鬼。”为她披上自己的警服外套，他牵起她的手出了店门。
她不住地回头，似乎有些依依不舍，晶亮的眸子盯着那家店的招牌看了半天，稀里糊涂地说着：“那些事字么？为什么看上去很像一种植物？”
“什么植物？”他帮她把外套拉紧，生怕干冷的秋风让她感冒。
“仙人掌？”她笑了起来，双手探出来揉着他的脸，像是揉面团一样惬意，突然她皱了皱眉，“不对。你才是仙人掌？你的胡子怎么这么扎人？早晨明明有剃过啊？”
“一天就长出来了。”他抚上她的小手，由着她继续揉着。她揉他的脸，他就摸她的手。
“穆鱼说，胡子长得快，就说明精力旺盛。”
“我精力旺不旺盛，你最知道了。”他啄了她的唇一口，揽着她向车里走去，他说：“小薇，你喝醉了。”
她拼命摇头。上了车，知道车子开到了机场，她还一直在说自己没醉。他让她等在车里，他下车去了。她头晕的很，靠着真皮座椅，脑子里都是些奇怪的小行星在绕圈。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是秋天，她拿了瓶养父珍藏的红酒，一路奔上了有X市第一高峰之称的那座山。她走过最险峻的山路，身后背着的酒瓶子毫发无损。终于登上了山头，她用牙把瓶塞子咬掉，正要喝的时候，身后有个声音说：“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带我一个啊。”她回头时，看见一个清朗从容的男子，那是被派来保护、或者说是监视她的一个很不得志的警察，那是早就和她成为朋友的邵识钧。她喝一口，把瓶子递给他，他又喝一口，直到瓶子空了。然后他平静地问：“现在有胆子跳了？”她笑的苍白，说：“我来的时候以为一定要喝酒才可以。可是当我站在这里就明白了，我不需要什么助力。我的生活就和这悬崖一样，你说不是么？”他说：“也许悬崖更好些。至少在坠落之前还有个落脚之处。”她伸直胳膊，举起酒瓶，轻轻一松手，那瓶子变坠落万丈深渊，“听，只有风的声音，却没有玻璃碎落的声音。如果我陨灭了，恐怕也不会有声音。”他轻笑：“你觉得，有我在这里，我会让你陨落么？”
回忆的涌入就好像做了个梦一样，这个梦却让被葡萄酒麻醉的她稍得了一丝清醒。她摇下车窗，想呼吸新鲜空气，看到不远处邵识钧正朝她走来。只是，他并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边还有那个出现频率过高的后勤处女警。
作者有话要说：九一八。勿忘国耻，理性爱国。
以上是理性的柠檬发自内心的诉说……
那啥，不理性的柠檬唠叨一句，老大，来撒个花哟~~~
不出所料。乔知秋登门了。
卫康正把从网上邮购的WII安装好，邀请盛海薇和他一起玩网球游戏。一局下来,卫康居然输了。他在气急败坏中跑去开门，看到他尊敬的邵伯母之后，他谄媚地把对方让进了门。心里却想着邵伯母您可真是阴魂不散啊,您儿子这桩婚姻您到底是打算搅合到什么程度才罢休啊。
盛海薇看到乔知秋顿时就紧张了起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要去端杯茶却被乔知秋严词拒绝了。
乔知秋坐定，看了一眼扔在沙发上的游戏用网球拍，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她清清嗓子，说：“我要走了。今晚的飞机。我想在走之前和识钧吃顿饭，希望你同意。”
盛海薇愣了一下，“我……没有意见的。”
“很好。”乔知秋从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你签的字，你还记得吧？”
盛海薇艰难地点了点头。
“你记得就好。我没有别的要说的了。”乔知秋起身便走，脚下带风。临出门前她一转身，说：“告诉识钧，晚上六点畅海楼三楼天香厅。”
乔知秋走后，盛海薇有些踌躇。卫康倒是继续没心没肺地一边打游戏，一边打趣，“为什么你见了婆婆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你不也一样？”
“我这是有原因的。以前我流着鼻涕跟着邵识钧混的时候，那时候大概也就七八岁吧，我经常被这位从来不怎么笑的伯母打。我最无奈的是，每次我哭着去找我爹的时候，他居然说人家打得对。”
盛海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顿了一下，说：“你是故意为了逗我的吧？”
“我又不是卓别林也不是郭德纲，我逗你干嘛？你知道邵伯母在我们那群孩子圈儿里代表什么么？简直就是恶魔啊……邵识钧能一直幸存可真是个奇迹。不过呢，他能和他老妈这么相安无事，正说明他还是有一定功力的。这事儿我是办不到，要我成天一脸奴颜媚相的我可受不了。邵伯母这个人吧，倒也不是对谁都那么严厉。面对有些人的时候，她整个人笑的就跟春风里的油菜花似的。”
“那都是什么人啊？”
“不说也罢。”
盛海薇迟疑了一下，问：“是……靳童童吧？”
卫康笑笑，“你倒是真会猜。靳童童，邹涟，都很得邵伯母的心啊。盛海薇，你还得好好修炼。你呢，本身算是个讨喜的丫头，努力一下说不定会成功的。”
她的眼神黯了下来，“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
卫康点头：“这我同意。”
“你怎么这么不会鼓励人啊？”
“那是因为我感同身受啊。”他看了一眼手表，又看似很专注地玩起游戏来。
“你已经看了十几次表了。”
“我喜欢这块表，卡西欧的，可实惠了。有空你给你老公买一块。”
“不对。你在看时间。”
“废话，谁看表不是看时间啊？”
“小葛的火车是一个小时之后开吧？”
卫康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此后的几个小时，屋子里的气氛阴沉的很。卫康一心一意地打着游戏，盛海薇则坐在钢琴前弹着一些断断续续的旋律。邵识钧打了电话回来，她就把乔知秋来过并叫他晚上吃饭的事说了，他平静地说“知道了”。
晚上邵识钧下班回家，第一个冲上去迎接的竟然不是盛海薇，而是跟在监狱里关了十年一样的卫康。“首长，我成功完成任务，请问我可以退下了么？”
邵识钧看到卫康没正经的样子，略过他直接走到妻子面前，关心地问：“和那个怪物呆在家里闷不闷？他有没有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有没有捣乱？”
还没等盛海薇回答，卫康很不知趣地挡在两个人中间：“喂，邵识钧，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什么意思？我可以纯义务的保镖。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还捣没捣乱？我是六岁孩子啊我？”
“你不是啊，我看你也就五岁。”邵识钧嗤笑，“你这保镖也不怎么样，要不然怎么把太后放进家里了？”
“太后是说放就能放进来的么？太后是应该迎进来的！我就差点说句太后驾到了。你亏不亏心啊？你家母亲大人要来，岂有我能阻拦之礼？她老人家跟我爹娘一反映，我连家都回不去了。”卫康横鼻子竖眼底说道。
“那行，一会儿畅海楼你要不要去和太后请安？”
“不用了。我晚上还有局，我撤了。”
邵识钧没容得卫康遁走，转而询问盛海薇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如果她不想去，他就让卫康继续陪着她。一边的卫康叫苦不迭，可是也无可奈何。她权衡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什么事情都急不来，但她愿意为改善婆媳关系做出努力。显然，她的这个决定让邵识钧也很高兴，重获自由的卫康就更不用说了。
夫妻二人来到畅海楼，推开包厢门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愣。因为屋子里除了乔知秋，还有那个后勤处的女大学生。
邵识钧见状拉着妻子转身就走，甚至都没有和母亲打一声招呼。
“等一下，识钧，这样不太好。”盛海薇一边紧跟着他的步子，一边低声提醒道。
“你又要大公无私地把我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就跟乔知秋同志一样？”邵识钧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她跟着他进了电梯，“我不想推。但是你总该跟你妈妈说一声么？”
“说什么？老妈你好，老妈再见？”
盛海薇耸耸肩，“反正，你不进去也好。”她偷笑了一下，“我发现那个女孩的皮肤好像比我的白……”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揉了揉她的头说：“你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皮肤白能当饭吃么？又不是豆腐。就算要吃豆腐，我也只吃你的。”
“喂，应该是我问你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吧？”
两人打情骂俏着走出了电梯，没想到乔知秋和那女孩竟然已经堵在了门口。显然乔知秋是吸取了上次在民政局的“战败”经验，懂得利用楼梯了。
“我晚上就要回北京了，跟你吃顿饭你都不赏脸？邵识钧，你真是越来越懂得怎么给我惊喜了？”乔知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责问，顺便还白了儿子身边的盛海薇一眼。
“我这不是来看您了么？”邵识钧的声音不疾不徐，握着妻子的手却紧了几分，“不过呢，我突然有事儿，得赶紧回去。”
“有什么事儿？你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有什么大案要案惊动了你们处了？还是有什么人让你看不下去，一定要走？”乔知秋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一脸委屈。
邵识钧依然平静：“是有些别的事儿。正好我看到您在这儿也不孤单，有人陪着，我就放心了。”
“你倒是心宽。邵识钧你倒是教教我怎么才能放心？我对你怎么就总是放不下心？”
“那是因为我做的不好，让您总是不放心。我得改。”
面对着儿子的以退为进，乔知秋冷着脸，她无论说什么，邵识钧都不温不火地应对。几个回合下来，邵识钧带着盛海薇全身而退，乔知秋面若秋霜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很快恢复了常态，拉着后勤处的女孩上楼去了。
一场小风波平息了以后，盛海薇心里隐隐有些小疙瘩。她明白婆婆此举的意图。但在这种时候，她无论做什么都对改善这种冰点以下的关系没什么好处。当初是她答应在协议书上签字的。现在她反悔了，但婆婆并不会买她的帐。要如何在邵家生存下来，这是她必须要学的功课。她看着把握着方向盘的丈夫，心事重重地。
“带你去吃好吃的？”他倒是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听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便踩下了油门，一路向目的地而去。
邵识钧在发掘风味小餐馆这方面有一定的天赋。他总能找到合她口味的地方。这次他带她去的是一家酥鱼蒸肉风味馆 。
那家店在一栋大厦后身，现代化钢筋水泥的影子里，是纯朴简易风格的民居风格的砖瓦房。
盛海薇很喜欢吃酥鱼。一大盘子鱼上来的时候，她脸上的阴云已经扫去不少了。他不时地给她夹菜，她照单全收。
＂你很像爱吃鱼的小猫。＂看着她吃的那么欢实，他笑着。
“那你是什么？”她眨着眼问。
“我想做鱼。”
她愣了一下，笑着捏了一把他的脸，“我要是猫的话，那你也是猫。你是大脸猫。”
“我脸很大么？”
“比我的大呀。”
菜品口味好，菜色形象佳，再加上共进晚餐的人又那么合心意，这一切都点亮了盛海薇的心情。所以当店家送上来一大扎自酿葡萄酒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给自己和邵识钧都斟满了。
“我们来喝一杯吧，庆祝我们百折不回的婚姻。”她举起杯子，豪情满怀地说。
他敛眉凝视着她，眉目里满是温和的宠，“好。庆祝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
清脆的玻璃杯交碰的声音仿佛在两人的心中都点亮了一颗颗靓丽的星辰。盛海薇越喝越开心，还不住地说这酒的味道很像葡萄汁。邵识钧倒也由着她，只是在她眼看就要喝多的时候适当地阻止了服务员继续上酒的举动。
“我还想喝。”双颊涌上酡红，她的唇半张半合着，声音里满是撒娇的味道。
“回家喝吧，小酒鬼。”为她披上自己的警服外套，他牵起她的手出了店门。
她不住地回头，似乎有些依依不舍，晶亮的眸子盯着那家店的招牌看了半天，稀里糊涂地说着：“那些事字么？为什么看上去很像一种植物？”
“什么植物？”他帮她把外套拉紧，生怕干冷的秋风让她感冒。
“仙人掌？”她笑了起来，双手探出来揉着他的脸，像是揉面团一样惬意，突然她皱了皱眉，“不对。你才是仙人掌？你的胡子怎么这么扎人？早晨明明有剃过啊？”
“一天就长出来了。”他抚上她的小手，由着她继续揉着。她揉他的脸，他就摸她的手。
“穆鱼说，胡子长得快，就说明精力旺盛。”
“我精力旺不旺盛，你最知道了。”他啄了她的唇一口，揽着她向车里走去，他说：“小薇，你喝醉了。”
她拼命摇头。上了车，知道车子开到了机场，她还一直在说自己没醉。他让她等在车里，他下车去了。她头晕的很，靠着真皮座椅，脑子里都是些奇怪的小行星在绕圈。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是秋天，她拿了瓶养父珍藏的红酒，一路奔上了有X市第一高峰之称的那座山。她走过最险峻的山路，身后背着的酒瓶子毫发无损。终于登上了山头，她用牙把瓶塞子咬掉，正要喝的时候，身后有个声音说：“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啊？带我一个啊。”她回头时，看见一个清朗从容的男子，那是被派来保护、或者说是监视她的一个很不得志的警察，那是早就和她成为朋友的邵识钧。她喝一口，把瓶子递给他，他又喝一口，直到瓶子空了。然后他平静地问：“现在有胆子跳了？”她笑的苍白，说：“我来的时候以为一定要喝酒才可以。可是当我站在这里就明白了，我不需要什么助力。我的生活就和这悬崖一样，你说不是么？”他说：“也许悬崖更好些。至少在坠落之前还有个落脚之处。”她伸直胳膊，举起酒瓶，轻轻一松手，那瓶子变坠落万丈深渊，“听，只有风的声音，却没有玻璃碎落的声音。如果我陨灭了，恐怕也不会有声音。”他轻笑：“你觉得，有我在这里，我会让你陨落么？”
回忆的涌入就好像做了个梦一样，这个梦却让被葡萄酒麻醉的她稍得了一丝清醒。她摇下车窗，想呼吸新鲜空气，看到不远处邵识钧正朝她走来。只是，他并不是孤身一人。他的身边还有那个出现频率过高的后勤处女警。
作者有话要说：九一八。勿忘国耻，理性爱国。
以上是理性的柠檬发自内心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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