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施舍
11 伊加存走了。
回到出租房，没了伊加存的影子，潘月又跑到伊加存住的旅馆，旅馆的人说伊加存已经退了房间，潘月知道，伊加存再也不会回来了。折返回出租房，关上门，潘月整整哭了一夜，饭也没吃。和伊加存一起长大的日子，一幕幕的浮现在潘月的眼际。
哭累了，天快亮的时候，潘月才昏昏的睡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她使了好大的力气才爬起来。头沉沉的，感觉世界毁灭了一样，昨天的那些事历历在目，红肿的双眼又冒出了泪水。
随着思维的慢慢移动，一件事情进入了大脑，她立即振作起来，洗了澡，漱了口，乔装打扮后到街上吃了饭，就来到了冯钢住的地方。
经过观察，冯钢还住在那里，而后她赶回家。赶快给丁有才打电话，把冯钢的身高，面貌，名字，地址告诉了丁有才，潘月便耐心的等丁有才的消息了。
十天过去了，潘月还是没有看到电视报纸上说有关于冯钢死亡的消息，按耐不住，给丁有才打电话过去，丁有才说这事正在办理的过程中。
二十天过去了，也是没有冯钢的消息，潘月又给丁有才打电话，电话却接不通，总台说这个号码无法按受信号，这让潘月慌了手脚，她连忙来到公司懂事长办公室，没人，一打听， 都说不知道，正在潘月气恼之际，小马走了过来，对她说，“我正要找你呢，走，到我的办公室去。”
潘月气匆匆地来到小马的办公室，小马叫她坐下，潘月没坐，直接问小马，“丁有才到哪里去了？”
“丁总出国考察了。”小马不紧不慢的说。
“什么，出国考察？那我的事怎么办呢？”潘月吼了起来。
“你先坐下，我给你说。”
“你说，丁有才是不是想赖账？”
“什么赖账，别说得那么的难听，丁总是那样的人吗？他正准备亲自处理这事，无奈国外的客户出了点儿事情，万分无耐之际，他把这事交到了我的手上，叫我务必办好这事。”小马说。
“那你赶快办呀，还在那里悠闲自得的干什么呀。”
“潘月，你真的不怕吗？真的就那么的狠，这和你的年龄不相符啊。”
“我怕什么，狠什么，全是废话，你马上给丁有才打电话，我有话对他讲。”
“他已经全权让我处理这事，好，”小马下了决心，既然你都不怕什么，那我就着手办这事，不过我的话先说在前边，如果这事被公安局查到这里，我们也不得不把你供出来。我们没有动机，公安局的人始终都是不会相信我们是主谋的，到时候恐怕你也没多少活头了。”
“你！难道你们就不谨慎点吗？”
“谨慎，现在的公安局，专门是吃那碗饭的，头脑灵光得很，人又多，还舍得花本钱，另外还有高科技帮他们的忙，要想瞒过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好，就依你说，”潘月一咬牙下了决心，“万一公安局查出来，就住我身上推。”
”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真的不怕死。我就给你把这事办了，“小马口气硬帮帮的道。
“怕死我还要你们帮我干那事？”
“潘月呀，”小马的口气软了下来，伤脑筋似地一下倒在椅子靠背上，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值得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即使有血仇，难道就不能通过法律去解决吗，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你白白的搭进去呢？”小马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的事你别管，我只要丁有才履行他的承诺。”潘月果断地道。
“潘月呀， 潘月，你别一时糊涂呀，我可这是为你好呀，别一时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少废话，你赶快给我把这事办了。”
“给你办了，你以为这是青菜萝卜的事，那可是杀人呀。”小马有些厌烦。
“你们赖帐。”潘月指着小马大骂。
“谁赖帐！”小马也火了，“什么赖帐，有什么帐，有发票吗？有借据吗？你就那么的一次，就想要人家一条命，你这利润也太大了吧？”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小马脸上。
小马捂着脸，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打我，老子今天……”小马说着举起手就要打潘月，但手在半空中，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力地垂了下来，平声静气道，“你是个好女孩，这耳光我受了，也算是我对你道了歉，但是，我告诉你，现在这个年代，像你和丁总那事是最常见不过的了，你何必这样的认真呢。”小马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原封的两扎钞票，“这是两万块，就算是对你的补偿，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价格了。”
潘月抓起钱，狠狠地朝小马的脸上砸去，“去你妈的价格！”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潘月完全明白了，他们骗了她，他们精心的设了局，让她一步步的往里钻，潘月没哭，没有眼泪，那眼泪早就流干了，她觉得这世上没几个好人，现在她觉得她自己都也不是她自己的了。
这天，潘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逛，像没有灵魂的行尸，她不知不觉的来到海边，坐在那里，海边空无一人，她好孤独，好无助，想骂无力，想哭无泪，突然，潘月站了起来，面向大海，仰头向天，斯心裂肺般地大喊：“星姐……星姐……”而后垂下头，一如折断的花朵一样。
许久许久，潘月起头，看向大海，慢慢的向大海走去。
一个海浪打来，潘月晃了晃身子，但她没有看脚下，又向头广阔的大海走去。
海水吞没了潘月的大半个身子，巨浪冲刷着她的灵魂。
忽然，从岸边传来一个声音：“潘月，回来！你回来！”
那是王平凡的声音，这声音让潘月震颤了一下，但这声音没能让他前进的脚步停下。
“回来，潘月，有什么事我帮你。”王平凡喊道。
潘月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王平凡见此情景，忙掏出手机报了警，而后冲向大海。
当潘月醒来时，王平凡正在看着她，见潘月醒来，王平凡一贯忧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但这惊喜很快的就消失了。
“你醒了。”王平凡说，
潘月没看他，过了好一阵，潘月才有气无力的对王平凡说，“你不应该救我？也没有理由救我。”
“救一个人一定要有理由吗？”
“你不该救我啊。”
“老天要我在街上看到你，而且一眼就看出了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就是救你理由，既然你被我发现了，说明你命不该绝。”
这时，一位护士走过来，看看潘月，又看看王平凡，而后对潘月说：“你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潘月茫然有些不解。
“你有什么事吗？”王平凡道。
“你是她的家人吗？”
“我……我……嗯……我是……”
“你是她的什么人？”护士见王平凡这样子，警觉地问。
“我是她……我是她……”王平凡差点儿就被这句话问住了。“她是我姐姐。”王平凡说。
“你姐姐？”护士有些不相信。而后问潘月，“是吗？”
潘月一时没消化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情，但很快她就点了点头。
“那好，”护士盯着王平凡，“你去把帐结了，“她可以出院了。回家后你得好好的劝劝你的姐姐。”
回家两天了，潘月还是躺在床上，阴沉沉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吃东西。
“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去买。”王平凡对潘月说。
潘月没回答。
“我给你煮碗面条吧，你必须得吃。”王平凡说。
“我什么都不想吃。”
“不吃东西怎么行呢。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不想吃就是不想吃·”潘月不知为什么发起火来。“你给我走！”
王平凡起身走开了，他来到煮饭的地方看了看，而后出门去了，没一会，他就买了面条回来，还买了软软的叶叶菜，他想潘月已经饿了好三天了，应该吃点软的东西才是。
王平凡煮好面条。端到潘月的身边。“还是吃点东西吧。”
潘月还是没理王平凡。
“不吃东西怎么行呢？”王平说，“不吃东西是不行的，这样你的身子会垮掉的，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想不开，但至少你要为你的家人想想，为你的父母想一想，他们生你养你也不容易啊！”
12 “这跟你没关系，你救我是什么目的，我不需要你可怜。”潘月说。
王平凡好一阵没说话，他并不是生气而不说话，他突然对潘月说，“我救你当然是有目的的。”
这话反过来倒把潘月吓了一跳，刚才她对他说那话当然不是出自真心的， 只不过是情绪的一时放任，她不相信似地盯着王平凡。
“在医院里，我对护士说过，你是我的姐姐，这就是理由。”
潘月调开了眼神，不以为然地又回落到了刚才的情绪当中。
“我不仅把你当姐姐，还把你当妹妹，还把你当妈妈。”
一句话又让潘月凝目盯着王平凡。
“有些奇怪吧，”王平凡说，“有我的家里， 我有父母，姐姐，妹妹，我已经五年没回过家了。”
“你就不想他们？”潘月问。
“想，但我不想回去。”王平凡幽幽地说。
“为什么？”
“我小时候得了病，人不长个子，皮肤又黑，一般人是很难相信自己的亲生父母姐妹是如何嫌弃自己的亲人的，这就在我的家里发生了。”
“ 成年后，由于我个子矮小，皮肤黝黑。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尽管我很想和他们说话，更何况是女孩子，长大了成不了家，没亲人，没朋友，但是我真的很想有几个亲人和朋友。”
“所以，我从小就养成了幻想的性格，现实中满足不了的愿望在幻想中实现，后来，我的情感需要量大了，我便开始写小说 ，写完后自己看看，自己感动自己，情感在人物身上宣泄，迸发。”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潘月道。
“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给你讲我的故事，是要告诉你，我小时候发现父母姐妹嫌弃我时起，我就想到过自杀。而我现在我还活着，而且还碰到了你。”
“所以你就把我当成了母亲姐姐和妹妹，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
王平凡没说话，一会儿后才说：“面条时间长了，太烂了，我重新给你煮一碗。”
“平凡，我真的不想吃。”
“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坎。虽然我自己也不愿意过问这些事，这或许牵扯到你的隐私，但为了你，也为了我，我还是要问你，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和什么打不开的结，愿意的话，说出来看我能不帮你。”
“你是帮不了我的，”潘月说，“不过，我愿意把我的事情告诉你。”接下来潘月就把她和潘星的事以及她要为潘星报仇的事说给了王平凡。
听完了潘月的述说后，王平凡好一阵没说话。
“你是不是跟伊加存那样，认为我这样做不值得？很傻？”
“我觉得你傻得义气，英雄，我不支持你这样做，也不反对你那样做。我只想说，你应该活下来，就算报仇，活下来才有机会。”
“我没什么机会了，我现在一无所有，我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
“机会是有的，但我不希望你去报仇，我想你的星姐也不希望你去给她报仇的，她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星姐的仇不报，我没有办法坦然的生活。”
“报了仇你就能好好的生活了吗？何况冯钢已经改邪归正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那他当时就为什么不给星姐机会呢。上天真能容忍一个人犯一次严重得牺牲他人生命的错误吗？”
“你知道丁有才是什么人吗？”王平凡转移话题。
“他是个骗子！”
“而且是个大骗子。”王平凡说。
“你知道他？”潘月问。
“记得你上次在菜场看到的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吗？她也上过丁有才的当。”
“她也上当？”潘月不解，因为她看见过那个女人。虽然年轻，但身材面目却不是怎么好的。
“是的，丁有才玩女人和别的人是不一样的，她不在乎女孩的身材和面貌，只要是处女，他都愿意花钱花精力把她们搞到手。他是本县里暗地有名的开苞大王，他打着帮助外来打工崽的幌子，暗地里到处找寻处女。”
“真是坏透了，我真想杀了他！”潘月牙齿咬得咝咝作响。
杀了他，王平凡一听这话站了起来，激动得在屋里来回的走动。几分钟后，他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心一样停在潘月的身边，不管怎么样，她先得吃饭。
“你真的想杀他？”王平凡问。
“这种人留在世上后患无究。”
“那好，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冯钢的仇和丁有才的仇一起报。”
“什么？”潘月一听， 惊喜地站了起来，“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吃饭，保证自己活下来。”王平凡说。
潘月一下泄气地倒在床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实在是不想吃东西，我能有什么办法，钱没钱，打又打不过人家，别骗我了。”
“我没骗你，我有办法让你报仇，不过你得做出一些牺牲，”王平凡说，而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能保证绝对成功。”
“我还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可以做。”潘月说。
“我还是那句话，你得先吃饭，吃了饭我就告诉你怎么个做法。”
潘月终于吃饭了，而王平凡也没骗她，他把他的计划详细的给潘月讲了一遍。
潘月一听这计划，心头虽然兴奋，不过，她担心冯钢会不会上钩。王平凡说只要潘月做的真切些，成功的机会很大，潘月别无选择，只得下了这道决心。
二十天下来。潘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多了，已经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可以实施那道计划了，但在这二十天里，在琢磨那计划的同时，潘月不由的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是她觉得务所能及而且应该做的事，虽然王平凡没提出这种事情，但她认为他是难以启齿而没说的。
这天，潘月作了几个好菜，买了啤酒，打电话叫王平凡过来吃饭，说为了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王平凡来到潘月那里，潘月为王平凡倒了杯啤酒，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来，为了我们萍水相逢，为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为了你给我出主意，我敬你一杯。”潘月说完，一仰脖子喝了底朝天，初次喝酒，潘月连呛了好几下。
“你怎么喝酒，不能喝就不要喝，这样会伤身子的，”王平凡关心地说。
“没什么，什么都是学的，”潘月道。“我都喝了你怎么不喝？”
王平凡端起杯子。
潘月又把两个空酒杯倒满，还给王平凡夹了菜，“平凡，你的身世也够惨的，有家不能回，有亲他们不认你。”
“也没什么，这么多年不是都过来了。”
“以后你就把我当成妈妈姐姐妹妹好了，我愿意给你精神支柱，给你家庭温暖。”潘月道。
“谢谢你。”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介意吗？”
“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
“你有过中意的女孩吗？”
“没有，像我这样的人谁个女孩看得上呢。我从没在这方面对一个女孩想过，也就不会产生中意的人了。”王平凡说。
潘月又喝了一杯酒，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这女性情绪中缺失的那一环我给你补上。”
“什么？”王平凡吃了一惊，“不不。”
“你不喜欢我。”
“不不，不是这样的。”
“平凡，在我心里，我越来越觉得你就是我心里的那个男子汉。”潘月说着红着脸朝王平凡走去，一把抱住王平凡，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要了我吧。我给你。”
第一次被女孩抱，怎么能不叫王平凡心旌动荡。
“平凡，抱着我，抱紧我。”潘月柔声道。
王平凡瞬间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抱住潘月。
烈火烧烫了两个人的身子，潘月解开了王平凡的裤子。
“不行，”王平凡忽然说，松开了潘月，提起裤子并扣上。
“为什么不行？”潘月道。
“我既然把你当成了妈妈，姐姐和妹妹，就不应该把你当成我的媳妇。”
“那你就把我当成是你的媳妇好了，其它的你就放弃得了。”
“不，不能，这不能混为一潭。”
潘月又一次抱住王平凡，“我只想做你的媳妇。”
王平凡没有反应。
潘月放开手，“你是嫌弃我吗？”
“不是，绝对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明天我就要去找冯钢，你知道，为了不引起他的凝心，难免会发生一些事，我虽然身子脏，但我想给你一次完整的女性世界，你为什么不接受呢？”
“潘月，别一时冲动。我考虑过了，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我知道你是为了感激我才这样做的，你在我的心中是妈妈，姐姐，妹妹，我不喜欢玷污这样的亲情情结，也不希望你把自己给了一个你不爱的人。”
“真古板，纯洁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潘月有些生气。
王平凡没说话，也没看潘月。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躲我，难道你另外有喜欢的人？”
“对，我另外有喜欢的人，不过，现在我不告诉你。”王平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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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思维的慢慢移动，一件事情进入了大脑，她立即振作起来，洗了澡，漱了口，乔装打扮后到街上吃了饭，就来到了冯钢住的地方。
经过观察，冯钢还住在那里，而后她赶回家。赶快给丁有才打电话，把冯钢的身高，面貌，名字，地址告诉了丁有才，潘月便耐心的等丁有才的消息了。
十天过去了，潘月还是没有看到电视报纸上说有关于冯钢死亡的消息，按耐不住，给丁有才打电话过去，丁有才说这事正在办理的过程中。
二十天过去了，也是没有冯钢的消息，潘月又给丁有才打电话，电话却接不通，总台说这个号码无法按受信号，这让潘月慌了手脚，她连忙来到公司懂事长办公室，没人，一打听， 都说不知道，正在潘月气恼之际，小马走了过来，对她说，“我正要找你呢，走，到我的办公室去。”
潘月气匆匆地来到小马的办公室，小马叫她坐下，潘月没坐，直接问小马，“丁有才到哪里去了？”
“丁总出国考察了。”小马不紧不慢的说。
“什么，出国考察？那我的事怎么办呢？”潘月吼了起来。
“你先坐下，我给你说。”
“你说，丁有才是不是想赖账？”
“什么赖账，别说得那么的难听，丁总是那样的人吗？他正准备亲自处理这事，无奈国外的客户出了点儿事情，万分无耐之际，他把这事交到了我的手上，叫我务必办好这事。”小马说。
“那你赶快办呀，还在那里悠闲自得的干什么呀。”
“潘月，你真的不怕吗？真的就那么的狠，这和你的年龄不相符啊。”
“我怕什么，狠什么，全是废话，你马上给丁有才打电话，我有话对他讲。”
“他已经全权让我处理这事，好，”小马下了决心，既然你都不怕什么，那我就着手办这事，不过我的话先说在前边，如果这事被公安局查到这里，我们也不得不把你供出来。我们没有动机，公安局的人始终都是不会相信我们是主谋的，到时候恐怕你也没多少活头了。”
“你！难道你们就不谨慎点吗？”
“谨慎，现在的公安局，专门是吃那碗饭的，头脑灵光得很，人又多，还舍得花本钱，另外还有高科技帮他们的忙，要想瞒过他们，实在是太难了。”
“好，就依你说，”潘月一咬牙下了决心，“万一公安局查出来，就住我身上推。”
”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真的不怕死。我就给你把这事办了，“小马口气硬帮帮的道。
“怕死我还要你们帮我干那事？”
“潘月呀，”小马的口气软了下来，伤脑筋似地一下倒在椅子靠背上，你看你年纪轻轻的值得吗，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即使有血仇，难道就不能通过法律去解决吗，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把你白白的搭进去呢？”小马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的事你别管，我只要丁有才履行他的承诺。”潘月果断地道。
“潘月呀， 潘月，你别一时糊涂呀，我可这是为你好呀，别一时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少废话，你赶快给我把这事办了。”
“给你办了，你以为这是青菜萝卜的事，那可是杀人呀。”小马有些厌烦。
“你们赖帐。”潘月指着小马大骂。
“谁赖帐！”小马也火了，“什么赖帐，有什么帐，有发票吗？有借据吗？你就那么的一次，就想要人家一条命，你这利润也太大了吧？”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小马脸上。
小马捂着脸，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打我，老子今天……”小马说着举起手就要打潘月，但手在半空中，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力地垂了下来，平声静气道，“你是个好女孩，这耳光我受了，也算是我对你道了歉，但是，我告诉你，现在这个年代，像你和丁总那事是最常见不过的了，你何必这样的认真呢。”小马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原封的两扎钞票，“这是两万块，就算是对你的补偿，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价格了。”
潘月抓起钱，狠狠地朝小马的脸上砸去，“去你妈的价格！”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潘月完全明白了，他们骗了她，他们精心的设了局，让她一步步的往里钻，潘月没哭，没有眼泪，那眼泪早就流干了，她觉得这世上没几个好人，现在她觉得她自己都也不是她自己的了。
这天，潘月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逛，像没有灵魂的行尸，她不知不觉的来到海边，坐在那里，海边空无一人，她好孤独，好无助，想骂无力，想哭无泪，突然，潘月站了起来，面向大海，仰头向天，斯心裂肺般地大喊：“星姐……星姐……”而后垂下头，一如折断的花朵一样。
许久许久，潘月起头，看向大海，慢慢的向大海走去。
一个海浪打来，潘月晃了晃身子，但她没有看脚下，又向头广阔的大海走去。
海水吞没了潘月的大半个身子，巨浪冲刷着她的灵魂。
忽然，从岸边传来一个声音：“潘月，回来！你回来！”
那是王平凡的声音，这声音让潘月震颤了一下，但这声音没能让他前进的脚步停下。
“回来，潘月，有什么事我帮你。”王平凡喊道。
潘月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王平凡见此情景，忙掏出手机报了警，而后冲向大海。
当潘月醒来时，王平凡正在看着她，见潘月醒来，王平凡一贯忧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但这惊喜很快的就消失了。
“你醒了。”王平凡说，
潘月没看他，过了好一阵，潘月才有气无力的对王平凡说，“你不应该救我？也没有理由救我。”
“救一个人一定要有理由吗？”
“你不该救我啊。”
“老天要我在街上看到你，而且一眼就看出了你失魂落魄的样子，这就是救你理由，既然你被我发现了，说明你命不该绝。”
这时，一位护士走过来，看看潘月，又看看王平凡，而后对潘月说：“你的家人呢？”
“我的家人？”潘月茫然有些不解。
“你有什么事吗？”王平凡道。
“你是她的家人吗？”
“我……我……嗯……我是……”
“你是她的什么人？”护士见王平凡这样子，警觉地问。
“我是她……我是她……”王平凡差点儿就被这句话问住了。“她是我姐姐。”王平凡说。
“你姐姐？”护士有些不相信。而后问潘月，“是吗？”
潘月一时没消化得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情，但很快她就点了点头。
“那好，”护士盯着王平凡，“你去把帐结了，“她可以出院了。回家后你得好好的劝劝你的姐姐。”
回家两天了，潘月还是躺在床上，阴沉沉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吃东西。
“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去买。”王平凡对潘月说。
潘月没回答。
“我给你煮碗面条吧，你必须得吃。”王平凡说。
“我什么都不想吃。”
“不吃东西怎么行呢。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不想吃就是不想吃·”潘月不知为什么发起火来。“你给我走！”
王平凡起身走开了，他来到煮饭的地方看了看，而后出门去了，没一会，他就买了面条回来，还买了软软的叶叶菜，他想潘月已经饿了好三天了，应该吃点软的东西才是。
王平凡煮好面条。端到潘月的身边。“还是吃点东西吧。”
潘月还是没理王平凡。
“不吃东西怎么行呢？”王平说，“不吃东西是不行的，这样你的身子会垮掉的，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想不开，但至少你要为你的家人想想，为你的父母想一想，他们生你养你也不容易啊！”
12 “这跟你没关系，你救我是什么目的，我不需要你可怜。”潘月说。
王平凡好一阵没说话，他并不是生气而不说话，他突然对潘月说，“我救你当然是有目的的。”
这话反过来倒把潘月吓了一跳，刚才她对他说那话当然不是出自真心的， 只不过是情绪的一时放任，她不相信似地盯着王平凡。
“在医院里，我对护士说过，你是我的姐姐，这就是理由。”
潘月调开了眼神，不以为然地又回落到了刚才的情绪当中。
“我不仅把你当姐姐，还把你当妹妹，还把你当妈妈。”
一句话又让潘月凝目盯着王平凡。
“有些奇怪吧，”王平凡说，“有我的家里， 我有父母，姐姐，妹妹，我已经五年没回过家了。”
“你就不想他们？”潘月问。
“想，但我不想回去。”王平凡幽幽地说。
“为什么？”
“我小时候得了病，人不长个子，皮肤又黑，一般人是很难相信自己的亲生父母姐妹是如何嫌弃自己的亲人的，这就在我的家里发生了。”
“ 成年后，由于我个子矮小，皮肤黝黑。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尽管我很想和他们说话，更何况是女孩子，长大了成不了家，没亲人，没朋友，但是我真的很想有几个亲人和朋友。”
“所以，我从小就养成了幻想的性格，现实中满足不了的愿望在幻想中实现，后来，我的情感需要量大了，我便开始写小说 ，写完后自己看看，自己感动自己，情感在人物身上宣泄，迸发。”
“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潘月道。
“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给你讲我的故事，是要告诉你，我小时候发现父母姐妹嫌弃我时起，我就想到过自杀。而我现在我还活着，而且还碰到了你。”
“所以你就把我当成了母亲姐姐和妹妹，这就是你救我的目的。”
王平凡没说话，一会儿后才说：“面条时间长了，太烂了，我重新给你煮一碗。”
“平凡，我真的不想吃。”
“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了难以逾越的坎。虽然我自己也不愿意过问这些事，这或许牵扯到你的隐私，但为了你，也为了我，我还是要问你，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和什么打不开的结，愿意的话，说出来看我能不帮你。”
“你是帮不了我的，”潘月说，“不过，我愿意把我的事情告诉你。”接下来潘月就把她和潘星的事以及她要为潘星报仇的事说给了王平凡。
听完了潘月的述说后，王平凡好一阵没说话。
“你是不是跟伊加存那样，认为我这样做不值得？很傻？”
“我觉得你傻得义气，英雄，我不支持你这样做，也不反对你那样做。我只想说，你应该活下来，就算报仇，活下来才有机会。”
“我没什么机会了，我现在一无所有，我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
“机会是有的，但我不希望你去报仇，我想你的星姐也不希望你去给她报仇的，她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星姐的仇不报，我没有办法坦然的生活。”
“报了仇你就能好好的生活了吗？何况冯钢已经改邪归正了，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那他当时就为什么不给星姐机会呢。上天真能容忍一个人犯一次严重得牺牲他人生命的错误吗？”
“你知道丁有才是什么人吗？”王平凡转移话题。
“他是个骗子！”
“而且是个大骗子。”王平凡说。
“你知道他？”潘月问。
“记得你上次在菜场看到的和我在一起的女人吗？她也上过丁有才的当。”
“她也上当？”潘月不解，因为她看见过那个女人。虽然年轻，但身材面目却不是怎么好的。
“是的，丁有才玩女人和别的人是不一样的，她不在乎女孩的身材和面貌，只要是处女，他都愿意花钱花精力把她们搞到手。他是本县里暗地有名的开苞大王，他打着帮助外来打工崽的幌子，暗地里到处找寻处女。”
“真是坏透了，我真想杀了他！”潘月牙齿咬得咝咝作响。
杀了他，王平凡一听这话站了起来，激动得在屋里来回的走动。几分钟后，他像是下了最后的决心一样停在潘月的身边，不管怎么样，她先得吃饭。
“你真的想杀他？”王平凡问。
“这种人留在世上后患无究。”
“那好，我可以帮你出个主意，冯钢的仇和丁有才的仇一起报。”
“什么？”潘月一听， 惊喜地站了起来，“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你得先答应我吃饭，保证自己活下来。”王平凡说。
潘月一下泄气地倒在床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实在是不想吃东西，我能有什么办法，钱没钱，打又打不过人家，别骗我了。”
“我没骗你，我有办法让你报仇，不过你得做出一些牺牲，”王平凡说，而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能保证绝对成功。”
“我还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可以做。”潘月说。
“我还是那句话，你得先吃饭，吃了饭我就告诉你怎么个做法。”
潘月终于吃饭了，而王平凡也没骗她，他把他的计划详细的给潘月讲了一遍。
潘月一听这计划，心头虽然兴奋，不过，她担心冯钢会不会上钩。王平凡说只要潘月做的真切些，成功的机会很大，潘月别无选择，只得下了这道决心。
二十天下来。潘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多了，已经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可以实施那道计划了，但在这二十天里，在琢磨那计划的同时，潘月不由的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是她觉得务所能及而且应该做的事，虽然王平凡没提出这种事情，但她认为他是难以启齿而没说的。
这天，潘月作了几个好菜，买了啤酒，打电话叫王平凡过来吃饭，说为了答谢他的救命之恩。
王平凡来到潘月那里，潘月为王平凡倒了杯啤酒，也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酒杯：“来，为了我们萍水相逢，为了你对我的救命之恩，为了你给我出主意，我敬你一杯。”潘月说完，一仰脖子喝了底朝天，初次喝酒，潘月连呛了好几下。
“你怎么喝酒，不能喝就不要喝，这样会伤身子的，”王平凡关心地说。
“没什么，什么都是学的，”潘月道。“我都喝了你怎么不喝？”
王平凡端起杯子。
潘月又把两个空酒杯倒满，还给王平凡夹了菜，“平凡，你的身世也够惨的，有家不能回，有亲他们不认你。”
“也没什么，这么多年不是都过来了。”
“以后你就把我当成妈妈姐姐妹妹好了，我愿意给你精神支柱，给你家庭温暖。”潘月道。
“谢谢你。”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介意吗？”
“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
“你有过中意的女孩吗？”
“没有，像我这样的人谁个女孩看得上呢。我从没在这方面对一个女孩想过，也就不会产生中意的人了。”王平凡说。
潘月又喝了一杯酒，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这女性情绪中缺失的那一环我给你补上。”
“什么？”王平凡吃了一惊，“不不。”
“你不喜欢我。”
“不不，不是这样的。”
“平凡，在我心里，我越来越觉得你就是我心里的那个男子汉。”潘月说着红着脸朝王平凡走去，一把抱住王平凡，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要了我吧。我给你。”
第一次被女孩抱，怎么能不叫王平凡心旌动荡。
“平凡，抱着我，抱紧我。”潘月柔声道。
王平凡瞬间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抱住潘月。
烈火烧烫了两个人的身子，潘月解开了王平凡的裤子。
“不行，”王平凡忽然说，松开了潘月，提起裤子并扣上。
“为什么不行？”潘月道。
“我既然把你当成了妈妈，姐姐和妹妹，就不应该把你当成我的媳妇。”
“那你就把我当成是你的媳妇好了，其它的你就放弃得了。”
“不，不能，这不能混为一潭。”
潘月又一次抱住王平凡，“我只想做你的媳妇。”
王平凡没有反应。
潘月放开手，“你是嫌弃我吗？”
“不是，绝对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明天我就要去找冯钢，你知道，为了不引起他的凝心，难免会发生一些事，我虽然身子脏，但我想给你一次完整的女性世界，你为什么不接受呢？”
“潘月，别一时冲动。我考虑过了，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我知道你是为了感激我才这样做的，你在我的心中是妈妈，姐姐，妹妹，我不喜欢玷污这样的亲情情结，也不希望你把自己给了一个你不爱的人。”
“真古板，纯洁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潘月有些生气。
王平凡没说话，也没看潘月。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躲我，难道你另外有喜欢的人？”
“对，我另外有喜欢的人，不过，现在我不告诉你。”王平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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