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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第八章

    好比晴空一声霹雳,燕尔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下。

    虽然说,加上上辈子,她如今一共活了快四十年——但是,她这个身体还不到十八岁呢。明明还是在恋爱都有早恋嫌疑的年纪,成亲啊,做些爱做的事情已经够挑战她的接受能力了,肿么这么快就要当娘了呢?

    这算什么事儿呀!

    床上运动正做到一半,另一方忽然硬不起来了,而原因居然是——壮士他有了?

    这不科学!

    咦,等等,好像也挺科学的?

    这个世界好像就是男生子啊!不管是怎么生的,都是男人生孩子呀。其实刚穿越过来知道这个雷死人的事实时,燕尔还很开心地觉得果然是穿越好,穿越妙,穿越之后受罪少呢,还乐呵地觉得自己以后也可以光享福不受罪了呢……

    于是,这样看来,有孩子才是必然结果?

    毕竟,某些事情如果做了又做,然后完全没结果才是不科学的事儿。

    如今有了个结果,这说明她和乔思都身体健康,而且技术上完全达标,已经能够初步——不,应该说是十分精准地达成某件事情的终极目标了囧。

    不管她有没有做好当娘的准备,她是肯定要当娘了。

    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燕尔面目扭曲地站起身,脚下飘忽地往外走。

    秦氏在后面喊她:“你干嘛去?”

    燕尔回答说:“我就是出去走走。”

    她这样回答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几乎绊倒在台阶上,差点儿就摔了一个跟头,幸好被一个人扶住了。

    那人却是刘可。

    当然,刘可认得燕尔,燕尔却不认识他。

    她当年实在是伤过不止刘可一个人的心,但是那全是在她完全无心的情况下。在情商这方面,她实在是不靠谱得厉害,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都得罪过哪些男人。

    她有些神情恍惚地瞥了一眼刘可,只觉得是个有些眼熟的陌生男人,心里猜想多半是附近哪个院子的男人,于是十分客气地说:“多谢。”

    刘可的脸不太明显地红了一下,然后他拧着衣角,低声问她:“燕尔姐这是要到哪里去?”

    这亲热的称呼让燕尔愣了一下,她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刘可,有些犹豫地开口询问:“你……你是那个……”

    “我是刘可呀!燕尔姐你不记得了吗?那天,那天我们还说过话呢!”刘可急道,“那天乔思砍错了柴禾,还是我……”

    “哦!我想起来啦!”燕尔一拍脑门,兴致缺缺地说,“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眼看着乔思砍错了木头都不吭声,事后跳出来告状的嘛。”

    刘可的眼圈都快红了,他继续拼命拧着他无辜的衣服,低声抱怨:“燕尔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也是一时没有认出来……”

    燕尔嗤笑一声,正迈步要走,袖子却被刘可拽住了。

    刘可问她:“燕尔姐,你要去哪儿?”

    他也说不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拽住面前这个女人不放的。在以前,他虽然动过心思,但若真让他嫁给燕尔,他是不乐意的,甚至即使到了现在他有些觉得后悔,却也依旧并没有真的要跟燕尔怎么样的念头。

    刘可很清楚,在一个根本没有拿正眼看过他的女人身上花太多的心思,是绝讨不到好的。

    可是,一见到燕尔,他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就是想拽住燕尔,跟对方多说两句话,让对方能看着自己笑一笑。就如同一见到乔思,他就很想对方能倒点霉,不要那么轻易就和燕尔幸幸福福皆大欢喜地甜蜜到了一处。

    他糊里糊涂的,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要干嘛,但是就是这样,才愈发棘手。

    因为燕尔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她连名字都记不清的男人。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拽着我的袖子不好。”她说。

    可是刘可的回答却是:“燕尔姐你真不愧是读过书的人,这一张口说话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呢!我家那口子就从来都不会这么说话——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男女授受不亲?哈哈,真是有意思的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一听就知道特别有文化……”

    燕尔一脸无辜。

    刘可的脸比她的还要无辜——无辜地抓着她的袖子依旧不放。

    这个男人究竟想干嘛?

    燕尔有些奇怪地打量刘可,随即惊讶地发现面前这个男人居然长得还不错。虽然皮肤因为风吹日晒的偏黑偏粗糙了些,却是浓眉大眼,面目俊朗的一个人,看上去让人觉得挺舒服的——事实上,这种长相明显要比乔思那种白白净净地更合燕尔的审美。

    于是,因为这种长相而给燕尔带来的好印象,多多少少抵消了些之前刘可带给燕尔的不耐烦。

    她好声好气道:“还请你把手放开,我急着去医馆。”

    “咦?燕尔姐你生病了吗?”刘可张嘴,轻呼了一声,依旧捉着她的袖子不放,追问道,“是什么病,严重吗?”

    没等燕尔回答,秦氏从屋内走出,接了一句:“她没病,是我家女婿乔思,大约有喜了,她急着去看呢。”

    “!”刘可瞪大了眼睛。

    燕尔红了脸。

    秦氏靠着门,冷冷地盯着刘可,问:“你还不放手吗?”

    刘可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松开了手。

    ……

    等到燕尔去医馆见过乔思,请大夫诊过脉,再回家把确切下来的好消息带回给秦氏的时候,托刘可那张大嘴巴的福,所有人都知道燕尔的新婚夫婿怀了孩子。

    孩子对于穷人来说,既是拖累,也是希望。

    所以怀了孩子是件大事儿,尤其是头一胎,又尤其是这大杂院里最有钱的燕尔一家的孩子。

    人人见了燕尔,都要伸出胳膊来拍一拍燕尔的肩膀,眨着眼睛来一句:“你这丫头可以啊!恭喜呀!”

    拍得那么用力,拍得燕尔直头晕想吐。

    秦氏倒是十分开心。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身为一个三十出头的人,就要做祖父了这一事实有什么奇怪。事实上,他是十六岁生的燕尔,一直也觉得燕尔应该十六岁已经娶亲就生出孩子来才对——拖到燕尔十七岁有余才娶亲,他已经有些等得着急了,如今忽然就听见了喜信儿,真是高兴得厉害。

    燕尔回来时,他已经翻箱倒柜地把自己之前存下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一股脑塞到燕尔手里。

    “快去,到街上去买些母鸡仔回来,搁家里养起来,等养大了,都宰给乔思吃!”他喜滋滋地说,“买个十七八只的,就算吃不完,余下的下了蛋出来也是补的。”

    “……哦。”燕尔点点头,脚下却不动。

    犹豫了一下,她随后又问秦氏:“我看乔恩的伤势已经在好转了,大夫说余下就只需要慢慢调养了——爹,你和乔思带上乔恩,一起搬到城外去和我一起住吧!在一起,也好互相照应。”

    “你跟乔思说了吗?”秦氏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倒先问乔思的意思。

    燕尔有些沮丧地回答说:“乔思说他听你的。”

    “……那就先不搬。”秦氏回答说,“你工作也忙吧,怕是照顾不好人,还得让人照顾呢!乔思现在正是要养身体的时候,乔恩也是,还不如都留在这里,我还有些老邻居,可求着大家帮忙帮衬着些。”

    “……那我怎么办?”燕尔可怜巴巴地问。

    “你?”秦氏有些好笑地捏捏燕尔的脸,“我的小燕尔就先自己照顾好自己吧!你爹照顾着乔思和他肚子里那个,就顾不上你啦!”

    燕尔抿了抿唇。

    其实——她觉得,乔思怀着个孩子,比单纯的硬不起来更糟糕。

    她倒不觉得自己怎样缺人照顾,但问题是,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照顾好乔思和他肚子里的孩子。

    天!孩子……这该怎么照顾来着?

    好像……银子又要不够用了?

    除了这个以外,还有一种隐隐地不安感缠绕着燕尔——她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总是克制不住地要想起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

    “爹,下午那个在门口拽着我不放的男人,是谁来着?”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秦氏警惕地问,“你可是有夫之妇,那也是有妇之夫!”

    “……”燕尔确定她自己被冤枉了,“我才不是为这个,我只是觉得……觉得他有点奇怪而已。”

    秦氏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哼,有什么奇怪的!我警告你,这一年里,管住你自己的下半身,不许胡来!”

    燕尔:“……”

    其实下午她见到乔思,确认乔思的确有身孕的时候,他也说了同样意思的话。不过是语气更柔软,措辞更温和一些,并且带了点儿躲闪地说:“这一年……我顾不到的地方……还求妻主别在外面瞒着我乱来就好了。”

    喂——难道她的脸上写着饥渴两个字?

    为什么人人都要怀疑她会胡来?

    这么一闹,话题转开,燕尔便把刘可完完全全地忘在了一边。

    ……

    不过,刘可何止是有点奇怪。

    他觉得有一种名为嫉妒的东西正在慢慢失控,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嫉妒乔思什么。

    论相貌,刘可自忖即使不如乔思细皮嫩肉,却绝对要比乔思端正得多——至少他脸上眉疤,眉目齐全,论出身,刘可虽然不是什么大家公子,只有个屠户母亲,但这也确定了他是嫡出的,受宠爱的,可不是乔思那种在家里受尽欺辱,出嫁后完全没有靠山和退路的。论能力,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乔思连个柴禾都搞不定的时候,刘可早就可以家事一肩挑,做好一个贤内助持家了。论婚嫁对象,刘可嫁的也是个账房先生,每月同燕尔之前一样,也是二两的工钱,也不算逊色多少,甚至还比燕尔更会说话,也更关爱他。

    但是,刘可从乔思嫁过来那天,就觉得心里别扭,看乔思不顺眼。

    而原本他并不怎么瞧得上的燕尔,在他眼里倒是越来越好了,就连她原本挂在脸上的,让人望而却步的冷冰冰的态度,都显得温和并体贴起来了。

    而且……燕尔的收入似乎也越来越多了?

    刘可这么一比较,渐渐就觉得自己明明比乔思更好,却过得不如乔思好。

    并且,他还有另外一点感觉就是——燕尔是他当初不要的人,如今被别人拣去过起了好日子,还要在他面前晃荡,简直是太过分了。

    在得知乔思怀上了孩子以后,他更是心神不宁。

    虽然,这明明是件喜事,而且还是件跟他其实没什么关系的喜事,可偏就闹得刘可心神不宁。

    左思右想很久,这天晚上,刘可在自家妻主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听说了吗?燕家娶进门的那个——怀了个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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