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张东君吐露真言
“你们……你们……真好……”，小欣儿眼里一片晶莹。
听到这句若有若无，若喜若哀的言语，当下剑离川等人都愣住了神，呆呆的看着小欣儿，很是疑惑。只有剑影儿从位子上挨了下来，轻灵灵飞到她身旁，拉着她的小手，道：“小姐姐，你也真好，给我们煮茶吃，嘻嘻，小姐姐，你教我怎么煮茶好不好？”
“不……不行的……”，小欣儿何曾被一位如此精致小女孩拉过手，她攒着衣领，涨红了脸，怯怯的说道。
“为什么啊？”眼见小欣儿有些忸怩，剑影儿口气中略有些失望。
“那水很烫……”，小欣儿支支吾吾答道。
“我不怕烫，真不怕！”剑影儿一双眼眸望着小欣儿，眼神中满是坚定。
“好……”，许久，小欣儿才轻应了句，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便走了出去，小小欣儿一边讲解，一边取水，煮茶……
“你是为了他吗？”小欣儿瞟了剑离天一眼，轻声嘟哝道。
“你是说……哥哥？”剑影刚开始很是错愕，然后，她又点了点头。
“哥哥可好了！”剑影儿又补充了一句。
“嗯！”小欣儿又不由朝剑离天多看了几眼，只见剑离天正轻轻抿着茶，神色颇为认真。看他如此模样，小欣儿又低声疑惑的道“他……真的好么？”
“哥哥当然好了！”剑影儿扬起笑脸，一脸幸福，一脸满足。
“是吗……”，小欣儿朝剑影儿笑了笑，在她盈盈目光中，还有一丝丝羡慕甚至是嫉妒。
……
小屋内，几人还在交谈。
“其实，这茶还真是大有来头”，柳丛云一回想，又爆出一点猛料。
“我曾于皇廷中品龙井，喝乌龙，这茶，应该就属于此类！”柳丛云又啜了一小口，细细品嚼道。
“也许吧……”，剑离天把目光移向了小欣儿，怔怔望着她娇小俏丽的身影，在他心底，猛然浮现出碧玉儿当初那决绝的模样，他心底蓦地一阵揪紧。
“哥哥，哥哥……你怎么老看着小姐姐呀？”一声叫唤，扯断了剑离天的思绪，他猛地回过神来，只是定定的答道：“哦……哦……”。
“你是不是喜欢小姐姐啊？”剑影儿倒上一杯茶，然后踮起脚尖，伏在剑离天肩头，嘻嘻笑道。
“额……”，剑离天红了脸，又凝视了小欣儿半饷，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
“哼！谁要你喜欢！”小欣儿低下头，把弄着衣领，一张俏脸红扑扑的。说罢，她瞟了剑离天一眼，搓着步子跑了出去。
“哥哥，来，尝尝影儿煮的茶”，剑影儿冲上一壶，缓缓的为他倒上一杯清茶。
“哥哥，怎么样？”眼见剑离天品了小口，剑影儿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有些苦，有些甜，影儿煮的茶很好”，剑离天摸了摸影儿脑袋，微微笑道。
“什么苦，什么甜，影儿不懂……”，剑影儿挠挠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
“影儿煮的茶就是好啊！”剑离天又喝了口，笑道。
“柳爷爷，你也喝一杯，这可是影儿煮的哦！”剑影儿又朝柳丛云杯子上斟了一小杯。
“好，好！”柳丛云一脸欣慰，执起杯子尝了口。入口苦涩，那种滋味袭来，呛得人心田都发苦，柳丛云一脸苦相，不过随即他看到剑影儿那副单纯的表情，猛地一咬牙，重重咳了声，瞪着大眼一把就将茶水咽了下去。
“好……好……”，柳丛云几乎是要吐了出来，这才从口中憋出两个字。
“柳爷爷，真的么？要不影儿再给你倒些？”剑影儿一脸明媚。
“不！不，不……影儿，不用了，你还是给小小倒些吧，刚刚他吃了那个女孩的茶，还在陶醉中呢！”柳丛云赶忙推拒，可不敢再尝了，万一被影儿发现，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小少主人，给我来茶点吧”，郑小小倒是识趣的凑上了瓷杯，刚刚那种茶味令人沉醉，至今他还萦绕心间，简直回味无穷，要是再能喝上一口，就算死也值了。可他没注意到柳丛云正在一旁煞有其事的望着他，偷偷直乐。
“唔，唔……”，一杯苦茶咽下，郑小小一张脸都成了酱紫色，他用手捂着嘴，含着泪将那份苦涩吞下。
“怎么，不好喝吗？”剑影儿一脸疑惑，说罢她也将一杯茶凑在嘴边，先是用鼻子闻了闻茶香，正要自己喝下去。
“影儿，你不能喝！”剑离天连忙将杯子抢了过来，坚定的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喝？”剑影儿一撅嘴，脸色有些难看。
“难道影儿煮的茶不好么？”剑影儿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声音也渐渐发颤。
“不！影儿的茶很好，可是你煮的是苦茶啊，苦茶的滋味，须得慢慢熬，你还小，吃不得，我们这些年纪比较大的人才能感受出来”，剑离天眼珠子一转，瞬间来了个理由。世间倒是有苦茶，但像黄连一般苦的，那还是真不得见。
“谁说我小了！”剑影儿仰起头，呼呼拿起一杯茶冲入小嘴。
“呜……呜……真苦，真苦，一点都不好喝，哥哥，你骗我！”剑影儿一下子便将茶水吐了出来，嘴里还是一片苦涩，搅动着整个舌尖都几乎僵硬麻木，她小脸皱成一团，水汪汪的眼眸满是迷雾。
“影儿，苦茶可不是这样品的”，剑离天说罢，往小瓷杯上倒了一点点，左手执起杯子，右手轻轻扇动了几下，顿时一缕醇香便扑鼻而来，令人沉醉，而后他才将茶杯凑在嘴边，湿润唇齿，从杯子上缓缓溢出一缕香。虽是苦涩，但只是涓涓一滴，也不至于淹没了茶香，细细品后，还余有一缕缕香甜滋味，那才是其中真正的韵味。
眼见剑离天如此陶醉，剑影儿将信将疑，定定的止住了泪，也学着剑离天模样，略微尝了那么一滴。入口檀香，哪有刚刚那点苦涩，倒是还有一缕淡淡的甜。这时，剑影儿才破涕为笑，兴冲冲跑到外面，只见小欣儿趴在卧石上，双手托着下巴，脸际若芙蓉，还余有淡淡的红晕，她直看着远方怔怔出神。
“小姐姐，你教我煮的苦茶真好！”一声呼唤，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小欣儿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望着剑影儿那张明媚笑脸，她心底一颤，木木的应了一句：“哦”。
“哥哥说，苦是苦了点，就是苦中还有甜”
“苦中有点甜，这茶，还真是这样么？”小欣儿喃喃自语，一时失神，陷入了深思。
“是苦茶呀……”，小欣儿长长一叹，不由回头朝剑离天望了过去，而剑离天亦注视着这个方向，当下四目相接，剑离天友善的朝她点了点头，小欣儿想起刚刚剑影儿那些话儿，脸上又一红，不过她却是装作无事人一般，欢快的与剑影儿交谈起来。
……
“姐姐，带我去看看茶园吧，你说你每天都给它们浇水的”，
“嗯，影儿，姐姐这就带你去看看”
……
晌午时分，这个小家庭的男人终于回来，只见他左手提一只雪兔，右手又捉了一只獐子，身上披着麻衣，腰间系短刀，背上垮长弓，身材高巍挺拔，一块块古铜色肌肤嵌在身上，看上去颇为壮硕。
“东君，家里来了几位客人”女主人一边帮忙取下东西，一边说道。
“客人？雨儿，哪来的客人？”张东君眉头一挑，脸上泛起一丝丝疑云。
“跟我们一样的客人，东君，去看看你就知晓啦”，灵雨挨在他身旁，凑在他耳旁轻声唤道，百般柔转，似是安慰，似是爱怜。
“雨儿，就依你的”，张东君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迈着步子，一步步，略有些期待，略有些沉重的迈向了那个如此熟悉现在却感觉有些可怕的小屋。
深深呼一口气，他重重闭上了眼，而后他又蓦地睁开，移着步子，他一双腿都略有些哆嗦，尽管如此，他还是走了过去。
迎着阳光，他终于看清了小屋内的几人，一老一少一年轻，他到底是松了口气。
“老丈，你们这是，这是来自哪里？”张东君问道。
“老朽来自北方青丘镇，离此很是遥远，我们此行是想要去帝都看看，顺便会会好友，做些买卖，路过此地，多有叨扰，还请壮士莫要见怪……”，柳丛云等人急忙站了起来，让在一旁，以示对主人的尊敬。
“哪里，哪里，寒舍窄小，多有不便之处，还请莫怪”，听闻柳丛云是大周极北之人，张东君眉头舒展，敞开了胸怀。
……
“听张兄口音，倒不似本地人……”，数番交谈过后，柳丛云终释放出了心中疑惑。
“这……老丈你这又是从何得知？”张东君一愣神，整个人都近乎站了起来，满是警惕。
“这北方之人，口音往往醇厚绵重，倒不似张兄这般口音清爽”，柳丛云笑眯眯说道，满是和善。
“张叔叔不必疑心，其实，我们是从北地逃难而来……”，剑离天重重灌下一杯苦茶，脸上写满了悲戚。
“这……”，张东君一阵惊讶，他怔怔看着剑离天，又转头看向柳丛云，柳丛云长叹一声，朝他点了点头，而后便撇过脸去，不忍再看剑离天等人面容。
“哎……其实，不瞒老丈，我与妻子孩儿本是东洲人氏，为了躲避仇家，才迫不得已，搬来此地……哎！整日提心吊胆，日子虽说逍遥，心底终究是难捱……”，张东君咕噜咕噜吞下一大口苦茶，这会儿苦茶倒成了真正的消愁酒一般。
“无妨，无妨，男子汉大丈夫，又何惧仇家！”柳丛云重拍了拍张东君肩膀，朗声道。
“对……”，待到这一字要说出口，张东君又怅然垂下了头。
“可是，可是……我还有妻儿……”，他声音低低的，满是疑虑与踌躇。
“男子汉大丈夫，又何苦如此！难道你的仇家竟如此不堪，不仅仅是要对付你，还要对付老弱妇孺？”柳丛云咬着牙，怒目而视，很是激愤。
“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剑离天幽幽说了句。这话宛如冰水，瞬间浇在柳丛云额头，他心底一惊，脑门上冷飕飕的直冒汗。
“哎，小兄弟，你还是了解我啊！”张东君苦笑了笑，没有再言语，只是执起茶杯一杯杯灌入喉咙。一下子，众人也不言语，气氛沉闷下来。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仇家干掉再说，免得睡觉都不安稳”，郑小小舔了一口茶，大咧咧说道。
“我倒是想啊，可惜，可惜……哪能呢？”张东君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张叔叔，就算不能，你也不能如此颓废啊，生活总是还要过得，如此逍遥的世外山林之地，凭你的本事还不能过得好好的？这样的日子，更是要珍惜呀，何必再添些没来由的烦恼呢？该来的总会来，你也躲不过去，不该来的，你就算天天焦灼的等待，那又何苦呢，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剑离天一双清亮的眼眸凝视着张东君，话语很是诚恳。
“对……对！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想不明白呢？”砰一声，张东君重重朝自己胸口捶了一拳，一双漆黑眼眸也瞬间明亮了起来。
墙外，一位女子，支起手，撑起身子，她另一只手正紧紧捂着嘴，两行泪，顺着脸颊嗒吧嗒吧滴落……
喜欢的就留个记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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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行的……”，小欣儿何曾被一位如此精致小女孩拉过手，她攒着衣领，涨红了脸，怯怯的说道。
“为什么啊？”眼见小欣儿有些忸怩，剑影儿口气中略有些失望。
“那水很烫……”，小欣儿支支吾吾答道。
“我不怕烫，真不怕！”剑影儿一双眼眸望着小欣儿，眼神中满是坚定。
“好……”，许久，小欣儿才轻应了句，点了点头。
随即两人便走了出去，小小欣儿一边讲解，一边取水，煮茶……
“你是为了他吗？”小欣儿瞟了剑离天一眼，轻声嘟哝道。
“你是说……哥哥？”剑影刚开始很是错愕，然后，她又点了点头。
“哥哥可好了！”剑影儿又补充了一句。
“嗯！”小欣儿又不由朝剑离天多看了几眼，只见剑离天正轻轻抿着茶，神色颇为认真。看他如此模样，小欣儿又低声疑惑的道“他……真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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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小欣儿朝剑影儿笑了笑，在她盈盈目光中，还有一丝丝羡慕甚至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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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内，几人还在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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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剑离天把目光移向了小欣儿，怔怔望着她娇小俏丽的身影，在他心底，猛然浮现出碧玉儿当初那决绝的模样，他心底蓦地一阵揪紧。
“哥哥，哥哥……你怎么老看着小姐姐呀？”一声叫唤，扯断了剑离天的思绪，他猛地回过神来，只是定定的答道：“哦……哦……”。
“你是不是喜欢小姐姐啊？”剑影儿倒上一杯茶，然后踮起脚尖，伏在剑离天肩头，嘻嘻笑道。
“额……”，剑离天红了脸，又凝视了小欣儿半饷，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
“哼！谁要你喜欢！”小欣儿低下头，把弄着衣领，一张俏脸红扑扑的。说罢，她瞟了剑离天一眼，搓着步子跑了出去。
“哥哥，来，尝尝影儿煮的茶”，剑影儿冲上一壶，缓缓的为他倒上一杯清茶。
“哥哥，怎么样？”眼见剑离天品了小口，剑影儿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有些苦，有些甜，影儿煮的茶很好”，剑离天摸了摸影儿脑袋，微微笑道。
“什么苦，什么甜，影儿不懂……”，剑影儿挠挠头，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
“影儿煮的茶就是好啊！”剑离天又喝了口，笑道。
“柳爷爷，你也喝一杯，这可是影儿煮的哦！”剑影儿又朝柳丛云杯子上斟了一小杯。
“好，好！”柳丛云一脸欣慰，执起杯子尝了口。入口苦涩，那种滋味袭来，呛得人心田都发苦，柳丛云一脸苦相，不过随即他看到剑影儿那副单纯的表情，猛地一咬牙，重重咳了声，瞪着大眼一把就将茶水咽了下去。
“好……好……”，柳丛云几乎是要吐了出来，这才从口中憋出两个字。
“柳爷爷，真的么？要不影儿再给你倒些？”剑影儿一脸明媚。
“不！不，不……影儿，不用了，你还是给小小倒些吧，刚刚他吃了那个女孩的茶，还在陶醉中呢！”柳丛云赶忙推拒，可不敢再尝了，万一被影儿发现，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啊。
“小少主人，给我来茶点吧”，郑小小倒是识趣的凑上了瓷杯，刚刚那种茶味令人沉醉，至今他还萦绕心间，简直回味无穷，要是再能喝上一口，就算死也值了。可他没注意到柳丛云正在一旁煞有其事的望着他，偷偷直乐。
“唔，唔……”，一杯苦茶咽下，郑小小一张脸都成了酱紫色，他用手捂着嘴，含着泪将那份苦涩吞下。
“怎么，不好喝吗？”剑影儿一脸疑惑，说罢她也将一杯茶凑在嘴边，先是用鼻子闻了闻茶香，正要自己喝下去。
“影儿，你不能喝！”剑离天连忙将杯子抢了过来，坚定的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喝？”剑影儿一撅嘴，脸色有些难看。
“难道影儿煮的茶不好么？”剑影儿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声音也渐渐发颤。
“不！影儿的茶很好，可是你煮的是苦茶啊，苦茶的滋味，须得慢慢熬，你还小，吃不得，我们这些年纪比较大的人才能感受出来”，剑离天眼珠子一转，瞬间来了个理由。世间倒是有苦茶，但像黄连一般苦的，那还是真不得见。
“谁说我小了！”剑影儿仰起头，呼呼拿起一杯茶冲入小嘴。
“呜……呜……真苦，真苦，一点都不好喝，哥哥，你骗我！”剑影儿一下子便将茶水吐了出来，嘴里还是一片苦涩，搅动着整个舌尖都几乎僵硬麻木，她小脸皱成一团，水汪汪的眼眸满是迷雾。
“影儿，苦茶可不是这样品的”，剑离天说罢，往小瓷杯上倒了一点点，左手执起杯子，右手轻轻扇动了几下，顿时一缕醇香便扑鼻而来，令人沉醉，而后他才将茶杯凑在嘴边，湿润唇齿，从杯子上缓缓溢出一缕香。虽是苦涩，但只是涓涓一滴，也不至于淹没了茶香，细细品后，还余有一缕缕香甜滋味，那才是其中真正的韵味。
眼见剑离天如此陶醉，剑影儿将信将疑，定定的止住了泪，也学着剑离天模样，略微尝了那么一滴。入口檀香，哪有刚刚那点苦涩，倒是还有一缕淡淡的甜。这时，剑影儿才破涕为笑，兴冲冲跑到外面，只见小欣儿趴在卧石上，双手托着下巴，脸际若芙蓉，还余有淡淡的红晕，她直看着远方怔怔出神。
“小姐姐，你教我煮的苦茶真好！”一声呼唤，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小欣儿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望着剑影儿那张明媚笑脸，她心底一颤，木木的应了一句：“哦”。
“哥哥说，苦是苦了点，就是苦中还有甜”
“苦中有点甜，这茶，还真是这样么？”小欣儿喃喃自语，一时失神，陷入了深思。
“是苦茶呀……”，小欣儿长长一叹，不由回头朝剑离天望了过去，而剑离天亦注视着这个方向，当下四目相接，剑离天友善的朝她点了点头，小欣儿想起刚刚剑影儿那些话儿，脸上又一红，不过她却是装作无事人一般，欢快的与剑影儿交谈起来。
……
“姐姐，带我去看看茶园吧，你说你每天都给它们浇水的”，
“嗯，影儿，姐姐这就带你去看看”
……
晌午时分，这个小家庭的男人终于回来，只见他左手提一只雪兔，右手又捉了一只獐子，身上披着麻衣，腰间系短刀，背上垮长弓，身材高巍挺拔，一块块古铜色肌肤嵌在身上，看上去颇为壮硕。
“东君，家里来了几位客人”女主人一边帮忙取下东西，一边说道。
“客人？雨儿，哪来的客人？”张东君眉头一挑，脸上泛起一丝丝疑云。
“跟我们一样的客人，东君，去看看你就知晓啦”，灵雨挨在他身旁，凑在他耳旁轻声唤道，百般柔转，似是安慰，似是爱怜。
“雨儿，就依你的”，张东君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迈着步子，一步步，略有些期待，略有些沉重的迈向了那个如此熟悉现在却感觉有些可怕的小屋。
深深呼一口气，他重重闭上了眼，而后他又蓦地睁开，移着步子，他一双腿都略有些哆嗦，尽管如此，他还是走了过去。
迎着阳光，他终于看清了小屋内的几人，一老一少一年轻，他到底是松了口气。
“老丈，你们这是，这是来自哪里？”张东君问道。
“老朽来自北方青丘镇，离此很是遥远，我们此行是想要去帝都看看，顺便会会好友，做些买卖，路过此地，多有叨扰，还请壮士莫要见怪……”，柳丛云等人急忙站了起来，让在一旁，以示对主人的尊敬。
“哪里，哪里，寒舍窄小，多有不便之处，还请莫怪”，听闻柳丛云是大周极北之人，张东君眉头舒展，敞开了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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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张兄口音，倒不似本地人……”，数番交谈过后，柳丛云终释放出了心中疑惑。
“这……老丈你这又是从何得知？”张东君一愣神，整个人都近乎站了起来，满是警惕。
“这北方之人，口音往往醇厚绵重，倒不似张兄这般口音清爽”，柳丛云笑眯眯说道，满是和善。
“张叔叔不必疑心，其实，我们是从北地逃难而来……”，剑离天重重灌下一杯苦茶，脸上写满了悲戚。
“这……”，张东君一阵惊讶，他怔怔看着剑离天，又转头看向柳丛云，柳丛云长叹一声，朝他点了点头，而后便撇过脸去，不忍再看剑离天等人面容。
“哎……其实，不瞒老丈，我与妻子孩儿本是东洲人氏，为了躲避仇家，才迫不得已，搬来此地……哎！整日提心吊胆，日子虽说逍遥，心底终究是难捱……”，张东君咕噜咕噜吞下一大口苦茶，这会儿苦茶倒成了真正的消愁酒一般。
“无妨，无妨，男子汉大丈夫，又何惧仇家！”柳丛云重拍了拍张东君肩膀，朗声道。
“对……”，待到这一字要说出口，张东君又怅然垂下了头。
“可是，可是……我还有妻儿……”，他声音低低的，满是疑虑与踌躇。
“男子汉大丈夫，又何苦如此！难道你的仇家竟如此不堪，不仅仅是要对付你，还要对付老弱妇孺？”柳丛云咬着牙，怒目而视，很是激愤。
“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剑离天幽幽说了句。这话宛如冰水，瞬间浇在柳丛云额头，他心底一惊，脑门上冷飕飕的直冒汗。
“哎，小兄弟，你还是了解我啊！”张东君苦笑了笑，没有再言语，只是执起茶杯一杯杯灌入喉咙。一下子，众人也不言语，气氛沉闷下来。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仇家干掉再说，免得睡觉都不安稳”，郑小小舔了一口茶，大咧咧说道。
“我倒是想啊，可惜，可惜……哪能呢？”张东君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张叔叔，就算不能，你也不能如此颓废啊，生活总是还要过得，如此逍遥的世外山林之地，凭你的本事还不能过得好好的？这样的日子，更是要珍惜呀，何必再添些没来由的烦恼呢？该来的总会来，你也躲不过去，不该来的，你就算天天焦灼的等待，那又何苦呢，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剑离天一双清亮的眼眸凝视着张东君，话语很是诚恳。
“对……对！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想不明白呢？”砰一声，张东君重重朝自己胸口捶了一拳，一双漆黑眼眸也瞬间明亮了起来。
墙外，一位女子，支起手，撑起身子，她另一只手正紧紧捂着嘴，两行泪，顺着脸颊嗒吧嗒吧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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