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我有我法行我道
雨，哗啦啦落下，一道道水流顺着屋檐涓涓流淌，渐渐的蔓延到小院子里，积下一滩滩水洼。
院内，剑离天依旧跪在那里，他木然的望着前方，这时候，他心神空寂，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仿佛他已经石化了般。
“哥哥……”，剑影儿紧紧拉着剑离天胳膊，她关切的喊道。
可是，剑离天依旧无动于衷，他看起来已经与死人无异，只不过他双眼睁开着。
“天儿，回去罢……”，柳玉一边撑着伞一边劝道。
“雨这么大，会着凉的”，柳玉拉着剑离天的手，却仿佛碰到了石头一般，冰冷冰冷的。
“他真的狠的下心来……”，柳玉怔怔望着屋子里那盏闪闪幻动的残灯，她嘴角挤出几个字。
“娘亲……”，剑离天嘴角终于有了一丝丝颤动，一滴滴泪光，就着夜雨哗哗流下。
屋子内隐隐传来一声哀叹，残灯幻灭，可里面依旧还是没有人走出来。
“天儿，天儿……”，柳玉一阵呼唤，她心底很是焦急，她生怕剑离天会因此而流下什么后患。
“娘亲……娘亲……”，剑离天在朦朦胧胧中见到了自己母亲，他紧紧依偎着她，他抱着她的腿，不想让她离去。
“天儿……天儿……好孩子！”柳玉一把抱起剑离天，拉着剑影儿匆匆往屋内走去。
……
不知不过了多久，剑离天终于醒来，他摸了摸依然隐隐作痛的头，一缕阳光透着窗儿斜射进来，分外刺眼。
在他身旁，剑影儿还熟睡着，一张小脸上还映着个浅浅的酒窝，显得俏皮可爱，她还不时翻转着身子，掀开被子，露出一小块精致的皮肤来。
“真不乖……”，剑离天笑了笑，又为她盖上了被子。
看着窗外一片明媚，剑离天想起身。可他的身子却不受控制，一身的腰酸背痛，让他根本使不上力气。
“天儿，你醒了”，柳玉端了盆热水，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来，擦把脸”，柳玉拧干毛巾，为他擦脸。
“嗯！”剑离天心底暖洋洋的，柳玉姑姑虽不是他娘亲，却胜过他娘亲。
“姑姑，我真的有娘亲吗？”剑离天忽然问道，他一双眼眸期盼的望着柳玉。
“傻孩子，怎么会没有呢”，柳玉摸摸他的头，叹道。
“那她在哪里？我要去找我娘亲！”剑离天声音有些急促。
“她呀，她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默默看着你长大，她是最最疼爱你的亲人……”，柳玉一阵出神，她想起了当初一幕幕。
“姑姑，你骗我！”剑离天满腹委屈，他连他娘亲的样子都记不清，他又怎会相信这些话。
“姑姑怎么会骗你，你的名字，就是她取的，她要你无忧无虑，快快乐乐活着……”，柳玉嗔道。
“那娘亲为什么不来看我？”剑离天声音打颤。
“因为你不学好……”，柳玉默默走出了房间，她心底一阵苦涩。可怜天下父母心，天下间又哪一个父母会不愿意与孩子相见，就算剑离天不学好，他娘亲又怎会嫌弃他！只是，她有她的苦衷……
“我不学好……”，剑离天无力的垂下了头，他在心底默默发誓，以后一定要学好！
……
一座小宅院中，十几副桌椅整齐排列着，一位位孩童端坐在凳子上。书声朗朗，与清晨鸟鸣声相互映衬，显得分外和谐与美好。
林云先生手执教鞭，闲庭信步。他一身黒衫，双眸清澈，好似洞彻了整片天，他是个智慧的人。他是这里读书最多见识最广的师长，每个学生都很尊敬他。
林先生走到第一排一个空位前，他顿了顿，摇了摇头直叹气。那是剑离天的位子，他是个坏学生，不管林先生怎么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全当是屁话，旷课早退他已成平常，打架斗殴他更是家常便饭。
可是，当林先生转过身来时，他蓦地发现，门口有个弱小的身影，那赫然便是剑离天。林先生一脸错愕，连忙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坐下。剑离天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这下，林先生更是不明所以，真是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若是换作平时，剑离天根本不会理会于他，估计他早就大摇大摆晃悠悠慢吞吞的进门。而这次，一反常理，剑离天竟然还懂尊师重道！
……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剑离天高声朗诵，林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书声渐渐消去，林先生开始提问。
“何为德？”林云朗声问道。
“君子不求诸人，反求诸己，不怨天，不尤人，可谓德！”凌风率先发言，林云满意的点点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好色，得之有道，算是德吗？”林木挠挠头，问道。
“……”
瞬间安静之后，便引来一片哄笑声，不过林云还是点了点头，他没有反驳。
“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可谓德！”大鬼斧声音清朗，他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正气。
此语一出，全场鸦雀无声。林云心头一颤，他神色默然，不免叹了口气，他没有像预期的那样赞赏，而是选择了沉默。
“天地万物，与吾一体，诸天万界，不着红尘，无所谓德，也无所谓无德”，江逸尘淡然道，他一身白衫，丰神绝俗。林云微微一笑，他甚是满意。
“要我说，德就是要种好庄稼，娶个好媳妇儿，善待爹娘……”，又有人应和道。
“要我说，德就是得，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强求，想得也得不到……”
“德嘛，不就是吃饱穿暖，多睡睡觉吗？”一位小胖子嘟哝道。
“就你这副德行，败德败才啊！”一位瘦瘦的同桌不由狠敲了他一记。
“离天，你有何想法？”，林云见剑离天一言不发，便询问道。
“德？可笑，它真正存在么？我行我法，我有我道！我又何须遵从于德？”剑离天冷笑道。
此语一出，石破天惊，就连林云也被这话噎住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在座学生都满脸惊异的看着他，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质疑林先生。
宁静许久……
“德，他就在你本心”，林云终于开口，他没有再去辩解，他知晓，这东西一时间也难以说清。
他默默看着剑离天，心底不由惊叹：虎父无犬子，此子，不是寻常人！
……
书院外，有片巨大的空地，简朴的山村人在上面洒满了青草种子，如今青草已长成绿油油一片，显得分外清新分外美丽。
现在它已成为孩子们习武玩耍的场所。书院设有几大科，譬如经文、术数、画技、武道等等。原本这里还设有医道，只因上西村林神医忙于救死扶伤，没有时间投身于此，故而这科目就此取消。
其实，很多孩子都有颗好动的心，他们往往不愿去学那些枯燥的术数经文，而更愿意专注于武术。
“老大，你看我这筋斗翻得好不好？”林木猛吸口气，小跨几步，双腿作势一蹬，身子猛地向前弹起，随后他转身稳稳落地，一切动作，一气呵成。
剑离天直微笑，并没有答话，他起身，突然间蹦起，全身凌空，双脚却保持踢蹬姿态，随后两膝迅速环起，迅速倒转身形，两膝狠狠砸落在地，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坑。
林木呆呆的看着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翻的筋斗，花哨有余，气力不足，更不知如何应用，只能耍耍花样而已，你看我翻的这个，怎么样？”剑离天拍拍手，笑道。
“老大说的对，老大厉害，老大厉害……”，林木怔怔看着剑离天，满脸崇拜。
“离天，你过来下”，林云看到地面上那个印记，眉头微皱，脸色有些难看。
听到呼喊，剑离天只得悻悻走去……
“你为什么要改动这筋斗？”林云质问道。
“因为他不实用”，剑离天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怎么个不实用法？”林云怒气涌上头来，他觉得自己教这些孩子简单的花样已然足以，没想到剑离天竟然一口气否定了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首先，这筋斗还须先加速才有气力，可是，在对阵时刻，敌人怎么会让你加速的机会？其次，这筋斗虽然蹦的高，却未曾融入一点攻击手段，还全无防御门户大开，根本不足以制敌！再次，这筋斗颇耗体力，还不如摔跤来的直接”，剑离天侃侃而谈。
“看来，你倒是将武经看的透彻！”林云不由长叹道。林云教授武道之时，就拿出了自己多年珍藏的武经以供孩子们借阅。原本他以为那书艰涩难懂，这些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兴趣，可没想到剑离天却生生把它啃了下来。
“不过！习武之人，切不可有戾气！你现在戾气颇重，已不适合习武！武道一途，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这课，我看你还是不用上了！”林云拂袖而去，留下剑离天一脸苦涩，他想要追上前去，却终究没有迈动脚步，他知晓，林先生的决定，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我确实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你可以请教你父亲，武道一途，他是高手……”，一道声音传来，剑离天心神一滞，他想起了以前……
曾经他父亲每晚必舞剑，那一缕缕剑气清凉入骨，蕴含着一种难以言状的悲哀……后来，不知为何，他父亲舞剑舞的少了。他曾去向他请教武学，却屡屡碰壁，他父亲不愿让他踏入这条路。
那句话，剑离天还历历在目。
“武学没有尽头，这是条不归路，你还是钻研医道吧！我不希望你以后像我这样！”他父亲教导影儿剑法，却不曾教诲他只字半句！而他也相当固执，既然他父亲不愿教，他也没有偷学一招半式。
那时候，他看见影儿灵动的步法，轻风般的剑影，他心底就暗暗羡慕。曾经影儿也想让他跟她一起舞剑，可他却是不肯，他是个相当自尊的人，从不愿去承认去表现自己的弱项。
如今，林云这一席话，彻底打断了他习武的念头，以他的本心，他是绝对不会去求他父亲的。不知为何，在他心底，他对于他父亲总是有种天生的排斥甚而是带有一丝丝怨恨，或许，这是因为他娘亲的缘故罢。
远处，林云默默的关注着剑离天，他神色复杂，喃喃自语道：“可惜这孩子太过执拗……”。
“真想见到有那么一天，这孩子的天赋不再埋没……”，林云望着天空，他有些期盼，也有一丝惆怅。
喜欢的就留个记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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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回去罢……”，柳玉一边撑着伞一边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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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在哪里？我要去找我娘亲！”剑离天声音有些急促。
“她呀，她在一个遥远的地方，默默看着你长大，她是最最疼爱你的亲人……”，柳玉一阵出神，她想起了当初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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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怎么会骗你，你的名字，就是她取的，她要你无忧无虑，快快乐乐活着……”，柳玉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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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德就是得，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莫强求，想得也得不到……”
“德嘛，不就是吃饱穿暖，多睡睡觉吗？”一位小胖子嘟哝道。
“就你这副德行，败德败才啊！”一位瘦瘦的同桌不由狠敲了他一记。
“离天，你有何想法？”，林云见剑离天一言不发，便询问道。
“德？可笑，它真正存在么？我行我法，我有我道！我又何须遵从于德？”剑离天冷笑道。
此语一出，石破天惊，就连林云也被这话噎住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在座学生都满脸惊异的看着他，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敢质疑林先生。
宁静许久……
“德，他就在你本心”，林云终于开口，他没有再去辩解，他知晓，这东西一时间也难以说清。
他默默看着剑离天，心底不由惊叹：虎父无犬子，此子，不是寻常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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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它已成为孩子们习武玩耍的场所。书院设有几大科，譬如经文、术数、画技、武道等等。原本这里还设有医道，只因上西村林神医忙于救死扶伤，没有时间投身于此，故而这科目就此取消。
其实，很多孩子都有颗好动的心，他们往往不愿去学那些枯燥的术数经文，而更愿意专注于武术。
“老大，你看我这筋斗翻得好不好？”林木猛吸口气，小跨几步，双腿作势一蹬，身子猛地向前弹起，随后他转身稳稳落地，一切动作，一气呵成。
剑离天直微笑，并没有答话，他起身，突然间蹦起，全身凌空，双脚却保持踢蹬姿态，随后两膝迅速环起，迅速倒转身形，两膝狠狠砸落在地，地面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坑。
林木呆呆的看着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翻的筋斗，花哨有余，气力不足，更不知如何应用，只能耍耍花样而已，你看我翻的这个，怎么样？”剑离天拍拍手，笑道。
“老大说的对，老大厉害，老大厉害……”，林木怔怔看着剑离天，满脸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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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倒是将武经看的透彻！”林云不由长叹道。林云教授武道之时，就拿出了自己多年珍藏的武经以供孩子们借阅。原本他以为那书艰涩难懂，这些孩子也不会有什么兴趣，可没想到剑离天却生生把它啃了下来。
“不过！习武之人，切不可有戾气！你现在戾气颇重，已不适合习武！武道一途，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你，这课，我看你还是不用上了！”林云拂袖而去，留下剑离天一脸苦涩，他想要追上前去，却终究没有迈动脚步，他知晓，林先生的决定，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我确实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你可以请教你父亲，武道一途，他是高手……”，一道声音传来，剑离天心神一滞，他想起了以前……
曾经他父亲每晚必舞剑，那一缕缕剑气清凉入骨，蕴含着一种难以言状的悲哀……后来，不知为何，他父亲舞剑舞的少了。他曾去向他请教武学，却屡屡碰壁，他父亲不愿让他踏入这条路。
那句话，剑离天还历历在目。
“武学没有尽头，这是条不归路，你还是钻研医道吧！我不希望你以后像我这样！”他父亲教导影儿剑法，却不曾教诲他只字半句！而他也相当固执，既然他父亲不愿教，他也没有偷学一招半式。
那时候，他看见影儿灵动的步法，轻风般的剑影，他心底就暗暗羡慕。曾经影儿也想让他跟她一起舞剑，可他却是不肯，他是个相当自尊的人，从不愿去承认去表现自己的弱项。
如今，林云这一席话，彻底打断了他习武的念头，以他的本心，他是绝对不会去求他父亲的。不知为何，在他心底，他对于他父亲总是有种天生的排斥甚而是带有一丝丝怨恨，或许，这是因为他娘亲的缘故罢。
远处，林云默默的关注着剑离天，他神色复杂，喃喃自语道：“可惜这孩子太过执拗……”。
“真想见到有那么一天，这孩子的天赋不再埋没……”，林云望着天空，他有些期盼，也有一丝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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