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不过，他们都不是一群软弱的少年。
即使背负着如此庞大的心事，他们还是可以让每一天的运作正常地进行。
就如同，即使各怀着心事的团员们还是可以笑脸迎人，制造着队内气氛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事实上，他们好像真的是如此。是真是假，是戏里是戏外，他们已经搞不清楚了。
白贤知道他和灿烈的关系生病了，其实症结点是什么也都明白，但是若要不是治标不治本，恐怕必须去质疑这一切的根本，这让白贤感到痛苦而不敢去碰触。
但是挥去这一切的质疑，或许他们还是能够扮演很称职的室友line，在媒体闪光灯之下他们亲昵地勾肩搭背，在歌迷面前自然地调笑像是一切都是太平盛世般，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或许该找个机会好好把一切谈开来，就像当时和灿烈在首尔塔上的那次，白贤极力地从时间的洪流里汲取当时的勇气。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又与当时不一样，似乎失去了那一些确定性？似乎没有一个站的住脚的理由让白贤能够开口向灿烈提出要求。
凭什么呢？凭什么呢？
意识到一切的决定似乎都是可笑的不可能时，白贤打从脚底一个寒颤就这样往头顶窜。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个机会和灿烈好好聊一聊，就当作是最后一次的努力吧，白贤在心中为自己默默打气着。曾经努力过了，结果如何至少没有亏欠自己。
或许太过欢庆的气氛不适合再去记起烦恼的事情，刚结束完台湾家族演唱会的成员们还处于肾上腺素分泌的亢奋状态，即使回到了饭店仍是吵吵嚷嚷的，白贤避开了吵杂的人群和烦人的保镖，独自到了饭店的顶楼。
此时白贤的心情是放松的，并不是毫无压力的快乐，是因为在完成了一个大型的任务之后那种全然的放空，白贤倚着些些斑驳的栏杆往远处眺望，整个竹北的夜景尽收眼底。
深深地深吸一口气后又吐出，夜晚沁凉的空气如山泉水让白贤感到通体舒畅，一抹满足的微笑点亮了黑夜，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后方来者的脚步声。
“是不是你消失了，我都要到顶楼来找？”略显无奈的低沉嗓音，声音的主人站在离白贤几步之远说着。
“能够猜到我会在顶楼的大概也只有你吧？”没有转头，白贤扬声回应。
“你别乱跑啊。”
“我还能去哪？”白贤垂下眼，手指刮着栏杆有些斑驳的油漆。
“没在跟你开玩笑。”大步踱来的声响，白贤的腰从背后被紧紧环住，扑个满怀都是他的气息，遥远又模糊，却又近的让人想哭泣。
白贤稍稍扭头瞥著将头埋在自己颈窝，闷不吭声的灿烈，感觉这个拥抱好久远，久到都没了身体上的记忆似的。“没在跟你开玩笑啊……我不会跑走的，我还能去哪呢？你都这样把我圈住了。”缠绵爱意的话语太久没说，白贤说完时脸也不自觉地红了一下。
灿烈啊，你真是个把我生活弄得一团糟的家伙。
今晚不是个适合将伤疤摊开来检视的夜晚，就让一切逃避到未来吧，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白贤一边想着，一边抚摸着环在自己腰上灿烈骨节分明、温暖厚实的大手。
“白贤，我今天看到我们的灯牌。”
“我们？”
“是啊，‘灿白’两个字。”
白贤低头不语。连我们的歌迷都被蒙骗了吗？你们看到的是两个痛苦的躯壳演着你们想要看到的戏码，但是你们看见了我们的无奈了吗？你们看见了我们的身不由己，心不由己了吗？
“但是我们今天什么也没做。”白贤晶莹的眸中映着城市光景，“他们大概很失望吧。”
你们深爱的两个人，你们深深相信并且将其侍奉为真爱的爱情，其实根本是脆弱的不堪一击，你们想要守护的瑰丽景象其实他的边缘早已开始逐渐斑驳，而未来的光景更是不忍直视。
最害怕的就是已经不想再去奋力一搏，连为那最后挣扎的一口气都不愿意去拚搏啊。
“我也很失望。”
像是一记迎头棒喝，这几个字重重地冲击了白贤，心像是踩空了一阶般地抽紧，他感觉到环抱住自己的手松开了，背后温暖的包覆也离他而去。失去了依赖的温度，白贤突然发现这夏夜怎么能够这么冷。
转过身来，他看见黑暗中目光如炬的灿烈，袒露的手臂有几条淡淡的青筋浮现，攥紧的拳头骨节发白，白贤看不清灿烈的表情，但他却能感觉到他好看的眉心紧紧蹙着。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灿烈让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白贤有点畏惧地向后退了一步，却感觉到背后撞到硬冷的栏杆，栏杆受到的碰撞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啊，是了。白贤想起究竟是何时看过这样的灿烈。很久以前的餐桌前，灿烈替庆洙护航。他说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他说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说朴灿烈爱的是卞白贤，那是他亲口说的。
那么现在的表情却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白贤像是被摘去眼镜的重度近视眼，眯着眼想在灿烈的脸上瞧出点他想看见的端倪。可是他再怎么解读，灿烈此时的表情让他不想去懂得。
“你在意歌迷们会不会失望，那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了吗，白贤？”灿烈一字一句地说着，“你就不在乎我会不会失望，不在乎我这段时间到底有多痛苦多难熬？”
“不是。”白贤麻木地垂下头。
“不是？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像是过饱和，膨胀到了极限的汽球应声爆破，灿烈这一段时间的不甘、委屈、痛苦、难过倾泻而出。“我晓得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究竟是为什么？不是说好要一起面对所有的阻挠吗？为什么我们自己就先投降了？”
白贤抬起头来。“那你懂我的痛苦吗？我的身不由己，我的无可奈何，我要是一一细数给你听，你就能够明白我的反常和退缩。”
“可是你从不愿意告诉我。”灿烈叹了一口气。“白贤，不是我不愿意听，而是你根本不愿意跟我谈论你的烦恼。是你自己把你的心门大锁锁上，而你也不愿意把钥匙交给一个你应该要最信任的人。”
你一个人承担着那么多痛苦，明明有一个可以让你依靠的肩膀，你却不愿意栖息在此。灿烈除了看着白贤一天天的凋零，却束手无策。这种担忧、难过渐渐转变成不谅解和些许的愤怒，而一切本来都可以忍住的，却因为今天白贤的一句失望而点燃了导火线，接而天崩地裂，粉身碎骨。
“看着你天天闷闷不乐，看着你一天天瘦下去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想要关心你的时候你却把我拒绝于千里之外。你和别人都能笑笑闹闹的，唯独面对我的时候总是愁着一张脸。”灿烈摇摇头，“凭什么，要我受这种气？”
“我只是不想一次把所有的问题摊开来检视，留不得后路。”
“所以你选择摆着不管，任我们的关系自生自灭？”
其实是白贤的心太过柔软，不愿意伤害灿烈，所以选择用这种消极的方式逃避问题。殊不知这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说，只是慢性坏死的坏疽罢了，慢性的冷淡疏远比一触即发的口角更加令人绝望。
白贤浅声叹了口气，在灿烈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在胸口画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上帝，我请求您的饶恕，请原谅我这个不该向您祈求宽恕的罪人。我即将弑杀我的挚爱。如有可能，请掘好坟墓让我俩躺下吧。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怎么都不讲话？”第二天回到韩国的晚上，世勋看着又是顶着一副暗沉地吓人的黑眼圈，憔悴不堪的白贤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戴着耳机，把自己封闭起来。而灿烈更是离白贤远远地，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无神地滑着手机。
白贤似乎没有搭理世勋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儿地玩着缠绕在一起的耳机线。久久，久到世勋以为白贤根本没听见他说话儿正准备起身时，白贤却突然幽幽开口：“世勋。”
“嗯？”
“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哥你在说什么啊？”
“……”突然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星夜，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扯着手中的耳机线“我讨厌星星。”
“怎么会？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看夜景？”
“那是因为我当时不懂，但是现在我都懂了。”他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餐厅那儿的灿烈，看着他收起手机走进吴凡的房里。
世勋皱起眉，柔软的发丝盖过了他英挺的眉，显得更为稚气。“我不懂。”
白贤举起一只手指着天空中特别明亮的一颗星，说：“那颗星很漂亮对吧？人们看的都是它那闪耀的样子。”
“是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它多久以前的样子？而它现在呢？”白贤垂下了手“搞不好已经化为宇宙中的一缕尘埃了。”
“哥你是怎么了，这样多愁善感的不像你。”
白贤摇摇头，又戴上了耳机。音乐从耳机中流泻出来，但是白贤却无心聆听。美丽的光芒已经褪去了，现在你们看到的我和他已经剩下一缕尘埃的希冀。
当吴凡洗完澡走回房间时，看见灿烈倒在他的床上把手机举在半空中滑着。吴凡微微的皱了下眉，然后转身把肩上的毛巾掇起开始擦干仍在滴水的发丝。
“起来，没洗澡不要躺我的床。”
“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那你也可以是最后一天这样。”
闻语，灿烈坐起身来哀怨地和转过身来的吴凡大眼瞪小眼。最后，僵持不住的吴凡烦躁的说：“有自己的床不睡偏要来躺我的，赶快回房去。我不想和一个行尸走肉说话。”补上最后一句，他转身坐下开始抹保养品。
沉默良久，吴凡才转身看着怔怔望着自己的灿烈，撇了撇嘴然后说：“这次不能再靠我帮你解决问题了，灿烈。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
“可是我——”话语未落，被灿烈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灿烈瞥了一眼来电名称，却像是瞬间被冰冻而无法动弹，久久不能言行。
度庆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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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有没有离开太久，希望当时的心情还在。如果我有退步也不要太严厉苛责我，我是玻璃心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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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是啊，‘灿白’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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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贤似乎没有搭理世勋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儿地玩着缠绕在一起的耳机线。久久，久到世勋以为白贤根本没听见他说话儿正准备起身时，白贤却突然幽幽开口：“世勋。”
“嗯？”
“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哥你在说什么啊？”
“……”突然他抬头看了眼窗外的星夜，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扯着手中的耳机线“我讨厌星星。”
“怎么会？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看夜景？”
“那是因为我当时不懂，但是现在我都懂了。”他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餐厅那儿的灿烈，看着他收起手机走进吴凡的房里。
世勋皱起眉，柔软的发丝盖过了他英挺的眉，显得更为稚气。“我不懂。”
白贤举起一只手指着天空中特别明亮的一颗星，说：“那颗星很漂亮对吧？人们看的都是它那闪耀的样子。”
“是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它多久以前的样子？而它现在呢？”白贤垂下了手“搞不好已经化为宇宙中的一缕尘埃了。”
“哥你是怎么了，这样多愁善感的不像你。”
白贤摇摇头，又戴上了耳机。音乐从耳机中流泻出来，但是白贤却无心聆听。美丽的光芒已经褪去了，现在你们看到的我和他已经剩下一缕尘埃的希冀。
当吴凡洗完澡走回房间时，看见灿烈倒在他的床上把手机举在半空中滑着。吴凡微微的皱了下眉，然后转身把肩上的毛巾掇起开始擦干仍在滴水的发丝。
“起来，没洗澡不要躺我的床。”
“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了。”
“那你也可以是最后一天这样。”
闻语，灿烈坐起身来哀怨地和转过身来的吴凡大眼瞪小眼。最后，僵持不住的吴凡烦躁的说：“有自己的床不睡偏要来躺我的，赶快回房去。我不想和一个行尸走肉说话。”补上最后一句，他转身坐下开始抹保养品。
沉默良久，吴凡才转身看着怔怔望着自己的灿烈，撇了撇嘴然后说：“这次不能再靠我帮你解决问题了，灿烈。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
“可是我——”话语未落，被灿烈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灿烈瞥了一眼来电名称，却像是瞬间被冰冻而无法动弹，久久不能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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