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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俊绵感觉到了不对劲,纤细敏感的他知道有什么事正在酝酿。

    彷佛是一场精神拉锯战似的,有一种紧绷的压迫在成员们之间拉扯着。尤其是在某一次的录影时,白贤眼睛被舞台的火花灼伤却忍着表演完全程,直到最后才瘫坐在舞台上。俊绵看见了灿烈奋不顾身地冲向前第一个查看白贤的伤势,还有他身后庆洙眼中闪过的一丝纠结。

    他看见了,灿烈在歌迷的面前和庆洙打闹时,白贤脸上的失落如阴霾笼罩。他也看见了,灿烈眼中的复杂和庆洙的茫然。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于是他把世勋叫来问了。

    “世勋,你知道他们三个人最近是怎么了吗?”

    “就如哥所看见的啊。”

    “什么意思?”

    “哥,就这么守护他们就好,剩下的事不是我们能管的。”

    这是一场持久战,先倒下的人就是败者,即使已经遍体鳞伤,即便已经体无完肤,还是不能倒下。

    白贤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而熬过来的,无凭无据的爱情,如何落地如何生根?灿烈从来没有对自己许过一句承诺,甚至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自己的话语。平时总是享受在这个若有似无的暧昧与甜蜜中,但是偏偏暧昧就是一个能够无凭无据消失了的东西。从来不曾紧握过什么,所以现在好像失去了什么,却也无从对他发脾气,无从去责怪任何人。

    偏偏当自己在舞台上倒下时,第一个冲过来的灿烈让他的心死灰复燃,平常看见灿烈只剩心痛一点点的啃食自己,他好久没有被这已经渐渐陌生的幸福给冲击。怎么那么不争气呢?凭什么灿烈随随便便的一个稍微贴心的举动,就可以让自己开心不已?搞不好灿烈又是不经大脑的做这些事,搞不好他根本不曾在乎。

    搞不好,那天他对自己说的那句让白贤很在乎的话,也早已灿烈的脑海中褪去。

    他会看不懂灿烈和庆洙之间的氛围吗?他曾经想对庆洙生气,但是想了想,自己又是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呢?他知道公司正在进行一些配对的策略,但是灿烈也曾说过他把这些当做演戏来做罢了。但现在他所看到的却不是如此。

    白贤一个人躺在宿舍的顶楼,望著满天星斗,突然他好想回家。

    回家了,就可以逃避这令他窒息的一切吧。

    “你在这里干嘛?”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白贤睁开眼看见灿烈从上方俯瞰着他。

    “喔,是你啊。”白贤的语调里没有温度。

    灿烈听到他的语气有些恼火,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我回房间没看见你在床上,而且你通到这里的门也没关好,所以我就找到你了。”

    “是吗……”

    “在想什么?”灿烈走到白贤身旁坐了下来,跟白贤之间有些距离。

    “没什么,心情不好就想在这里吹吹风。”

    “很多事不如意吧。”

    “很多遗憾吧。”白贤觉得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他深深吸了口气。

    “是可以努力的事,就做。努力也无法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是一件,不只是自己努力就好的事,你说怎么办?”白贤很想听到灿烈的回答。

    “我不知道啊。”灿烈回答“我不怕要努力的事,只怕有些事努力也没用。”

    白贤的眼泪悄悄落下,他把头转向另一边“所以我觉得很无力,呵呵。”他轻轻的笑了。“搞不好怎么做怎么说,不会改变的不会懂的就是没有办法去解决,所以留下了很多的遗憾。”

    我这些话就是在对你说,你还不懂吗?

    灿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觉得人需要信仰,好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心死过一回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是在疮疤上洒盐、啃食、啮咬、一次又一次的捣着、挖着那早已腐烂败坏的伤口。

    白贤最难过的是他所抛出的问句,都是在问灿烈。但是他就是不知道,他就是不会懂,那个人就是他。

    他站在一个第三者的角度跟自己讲他的想法,他多想大声告诉灿烈就是他让自己那么痛苦。

    可是他办不到。

    灿烈说:“我觉得人需要信仰,好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但是自己的信仰能帮什么?白贤的信仰能够告诉灿烈他的想法吗?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如果这个遗憾是因为他们的永远平行,那信仰就能够帮助自己让他清楚明白吗?

    白贤用手抹掉泪痕,站了起来说:“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不等灿烈回应,他转身就走。

    只是再怎么快地转身,还是跟不上眼泪落下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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