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节 意外的工作1
“李东，是你？你小子咋也回来了？”
“刘健，真的是你，我以为刚才看错人了呢。来，来，三年没见了，得喝点。老板娘，给我也来一瓶三十二棱（当地名酒）。”
说话的是刘健的高中同学，刚从同济毕业。他家在这个高中附近居住。
李东和刘健一开始还在高兴的说着这四年的求学趣事，后来说到工作时，刘健发现李东的表情变得有一些失落。
李东说出了本县今年大学生的分配情况。
“今年待分配的人特多，不太好分配，听说很多人都在找关系，那些有门路的人，不管是中专还是大专毕业，早都内定了，公检法大部分岗位都被转业军人瓜分，剩下的那些不好的岗位，基本上都是人家挑剩下的，很多都是即将破产的企业，要不就是乡镇政府机构。那些好的单位据传说还有一些内部名额，但名额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花很多钱，二是找过硬的关系。”
看着刘健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李东摇了摇头。“看来我们的前途可能会很惨哪。当初还不如去南方的那个矿山了，好歹也能发挥一下专业特长啊，如今，唉，没有人要了，这里都是平原，上哪找矿啊？”
这个李东，在同济读的是冶金地质专业，平时性格比较内向，没有得到学校师长的认可，但他专业知识学的很扎实，一个河南的小矿主想聘用他，被他拒绝了。和刘健一样，毕业被打回原籍。
看着靠收废品为生的父母，李东也不敢对他们说毕业分配的窘境，正在郁闷时，他碰到了刘健。
听着李东的倾诉，刘健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李东一直抱怨着县政府人事局的政策，刘健却对此一点也不在乎。
出了饭馆，刘健拍了拍李东的肩膀，“明天我们一起去人事局，也许事情不是传说的那样。”
拉起李东，一起住进了县政府宾馆。
第二天早晨，他们洗漱完，去餐厅吃早餐。
他们坐在一个角落的小桌上，吃着宾馆特有的自助餐。刘健正埋头吃饭，突然李东用脚踢了一下他，就眼神暗示。刘健这才发现，在他们附近的一个大桌上，坐了很多人，主位上是一个大胖子，正在对着其他人高谈阔论。“今年的学生分配事业编太紧张了，要不是我事先留了几个，早被其他领导送人了，听说今年还有两个清华的毕业生回来了，还有一个同济的，你猜他们被分配哪去了？”
刘健听到这一怔，感觉很奇怪，心里想：“怎么是两个清华毕业生，还有另一个人回来了？那个同济的，应该指的就是李东。这个人怎么知道关于我们的信息呢？”
那个大胖子满脸的骄傲，指着桌子上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你们是很幸运的，能够进入建设局，那可怜的清华和同济毕业生，名牌大学毕业啊，他们竟然被分配到了那个破企业，它都要破产了。”
李东怔怔的看着那个大胖子，那个同济生不就是自己吗？那个破企业是哪里？它竟然还是个要破产的企业。
李东脸色发白，但刘健却没有再多想，继续吃饭，他认为，哪都一样。只要给一个宿舍，就可以了，他要先有一个住所。
人事局刚上班，负责办理新毕业生分配手续的人被李东堵在了办公室门口，那是一个又白又胖的中年人。
李东急急的问那个人，“那个同济毕业的被分配到哪里了？”
那个人头都没抬，开门就进了办公室。李东追进了办公室，还在问着自己的分配去向。那个胖男人有点不耐烦，硬硬的扔出一句话，“你等一下，着什么急。”
李东急得脸红一阵青一阵，他太想知道自己的去向了，更确切的说是想印证一下在早餐厅里的听闻。
那个胖子在一个档案柜里，翻出了一摞档案，又找了一会，把一张分配通知单扔给了李东，“这是你的。”
李东看着那个分配通知单，在那里呆呆的站着，也不说话，一遍一遍的看着，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那个胖子又对刘健说，“你叫什么？也是新毕业的吧？”
刘健回答：“清华大学，刘健。”
胖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刘健，“你就是清华回来的啊。恩，你和李东被分到一个单位了，这个是你的。”他把分配通知单递给了刘健。
刘健看了一下单位名称，他笑了。
柴油机厂！
他和李东被分配到了一个县里非常老牌的国企，这个柴油机厂是县里的第一个工厂，而且规模很大，在册职工现已经过千人。建厂初期，是县里的重点企业，技术力量也非常雄厚的，当时生产的柴油机大部分都被俄罗斯定购了。
而如今什么样呢？
当刘健和李东到了柴油机厂时，才深切的感受到它的现状。
接待他们的是人事科的科长，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年轻人，轻轻的叹口气。“你们怎么到这里上班了，这么好的大学，应该去好一些的单位啊。县的人事局领导咋想的啊，让清华同济毕业生来这个破企业，真是造孽。”
刘健轻声的问那个中年男人，“您能和领导说一声，帮我们安排宿舍吗？”
中年男人看了看他们，“要宿舍啊，很多的，你们跟我来。”
他们来到了一座红砖墙的楼房前，一看这楼就是七十年代的建筑。走上了二楼，中年男人指着一个一个敞着门的空房间说：“你们随便挑，这都是老员工留下的。”
刘健和李东看着一个个空空的房间，这时他们才知道，这个宿舍的二楼已经没有人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临走时，那个中年人扔下了一句让他们两个想起来都发笑的话：“明天你们去技术科上班，刘健，你是科长，李东，你是副科长，兵，一个没有。”
刚来报到的第一天，两个人就被提干了！
看着刘健在刚收拾好的房间里傻笑，李东拍了一下刘健的脸：“傻了吧，在这破单位工作，你还笑得出来？”
刘健对着李东笑道：“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我们在这里，也许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李东一屁股坐在床上，“就这破企业，还能起死回生？”
刘健对着李东点点头：“有我在，就能。”
李东生气的看着刘健，不知道刘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他们准时来到了技术科，看着空空的办公室，突然明白了昨天人事科长的话，技术科办公室，现在只有刘健和李东两个人。
办公楼的其他办公室里，也是空空如也。这个单位怎么了？
他们出了办公楼，去了附近最大的一个车间，刚到车间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麻将声。车间里怎么会有麻将声？
当他们进到车间里时，看到了四个人正在围着桌子打麻将呢。人事科长也在，他叼着烟，看了刘健他们一眼。对着其中的一个人说：“李厂长，这就是新来的大学生，清华、同济的。”
李厂长抬头看了刘健和李东，“有事就上这来找我。”然后一摔手里的牌，“站立夹胡。”他再也没有看这两个年轻人一眼。
刘健和李东把厂里转了遍，再没有发现其他人。
这时刘健才确认，这个厂确实要破产了。也不知道它停产多久了，从一些设备上的锈痕看，应该时间不短了。看来早餐厅碰见的那个胖子说的是真的。
看着一言不发的李东，刘健也有一些茫然，他们该怎么办呢？钟汉军给他的钱马上就要花完了，和李东一样，刘健现在也需要赚钱。
怎么样才能解决眼前的生计呢？
他们研究了好几天，最后李东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绝佳的方案，出去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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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刘健的高中同学，刚从同济毕业。他家在这个高中附近居住。
李东和刘健一开始还在高兴的说着这四年的求学趣事，后来说到工作时，刘健发现李东的表情变得有一些失落。
李东说出了本县今年大学生的分配情况。
“今年待分配的人特多，不太好分配，听说很多人都在找关系，那些有门路的人，不管是中专还是大专毕业，早都内定了，公检法大部分岗位都被转业军人瓜分，剩下的那些不好的岗位，基本上都是人家挑剩下的，很多都是即将破产的企业，要不就是乡镇政府机构。那些好的单位据传说还有一些内部名额，但名额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花很多钱，二是找过硬的关系。”
看着刘健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李东摇了摇头。“看来我们的前途可能会很惨哪。当初还不如去南方的那个矿山了，好歹也能发挥一下专业特长啊，如今，唉，没有人要了，这里都是平原，上哪找矿啊？”
这个李东，在同济读的是冶金地质专业，平时性格比较内向，没有得到学校师长的认可，但他专业知识学的很扎实，一个河南的小矿主想聘用他，被他拒绝了。和刘健一样，毕业被打回原籍。
看着靠收废品为生的父母，李东也不敢对他们说毕业分配的窘境，正在郁闷时，他碰到了刘健。
听着李东的倾诉，刘健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李东一直抱怨着县政府人事局的政策，刘健却对此一点也不在乎。
出了饭馆，刘健拍了拍李东的肩膀，“明天我们一起去人事局，也许事情不是传说的那样。”
拉起李东，一起住进了县政府宾馆。
第二天早晨，他们洗漱完，去餐厅吃早餐。
他们坐在一个角落的小桌上，吃着宾馆特有的自助餐。刘健正埋头吃饭，突然李东用脚踢了一下他，就眼神暗示。刘健这才发现，在他们附近的一个大桌上，坐了很多人，主位上是一个大胖子，正在对着其他人高谈阔论。“今年的学生分配事业编太紧张了，要不是我事先留了几个，早被其他领导送人了，听说今年还有两个清华的毕业生回来了，还有一个同济的，你猜他们被分配哪去了？”
刘健听到这一怔，感觉很奇怪，心里想：“怎么是两个清华毕业生，还有另一个人回来了？那个同济的，应该指的就是李东。这个人怎么知道关于我们的信息呢？”
那个大胖子满脸的骄傲，指着桌子上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你们是很幸运的，能够进入建设局，那可怜的清华和同济毕业生，名牌大学毕业啊，他们竟然被分配到了那个破企业，它都要破产了。”
李东怔怔的看着那个大胖子，那个同济生不就是自己吗？那个破企业是哪里？它竟然还是个要破产的企业。
李东脸色发白，但刘健却没有再多想，继续吃饭，他认为，哪都一样。只要给一个宿舍，就可以了，他要先有一个住所。
人事局刚上班，负责办理新毕业生分配手续的人被李东堵在了办公室门口，那是一个又白又胖的中年人。
李东急急的问那个人，“那个同济毕业的被分配到哪里了？”
那个人头都没抬，开门就进了办公室。李东追进了办公室，还在问着自己的分配去向。那个胖男人有点不耐烦，硬硬的扔出一句话，“你等一下，着什么急。”
李东急得脸红一阵青一阵，他太想知道自己的去向了，更确切的说是想印证一下在早餐厅里的听闻。
那个胖子在一个档案柜里，翻出了一摞档案，又找了一会，把一张分配通知单扔给了李东，“这是你的。”
李东看着那个分配通知单，在那里呆呆的站着，也不说话，一遍一遍的看着，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那个胖子又对刘健说，“你叫什么？也是新毕业的吧？”
刘健回答：“清华大学，刘健。”
胖子仔细打量了一下刘健，“你就是清华回来的啊。恩，你和李东被分到一个单位了，这个是你的。”他把分配通知单递给了刘健。
刘健看了一下单位名称，他笑了。
柴油机厂！
他和李东被分配到了一个县里非常老牌的国企，这个柴油机厂是县里的第一个工厂，而且规模很大，在册职工现已经过千人。建厂初期，是县里的重点企业，技术力量也非常雄厚的，当时生产的柴油机大部分都被俄罗斯定购了。
而如今什么样呢？
当刘健和李东到了柴油机厂时，才深切的感受到它的现状。
接待他们的是人事科的科长，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着这两个年轻人，轻轻的叹口气。“你们怎么到这里上班了，这么好的大学，应该去好一些的单位啊。县的人事局领导咋想的啊，让清华同济毕业生来这个破企业，真是造孽。”
刘健轻声的问那个中年男人，“您能和领导说一声，帮我们安排宿舍吗？”
中年男人看了看他们，“要宿舍啊，很多的，你们跟我来。”
他们来到了一座红砖墙的楼房前，一看这楼就是七十年代的建筑。走上了二楼，中年男人指着一个一个敞着门的空房间说：“你们随便挑，这都是老员工留下的。”
刘健和李东看着一个个空空的房间，这时他们才知道，这个宿舍的二楼已经没有人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临走时，那个中年人扔下了一句让他们两个想起来都发笑的话：“明天你们去技术科上班，刘健，你是科长，李东，你是副科长，兵，一个没有。”
刚来报到的第一天，两个人就被提干了！
看着刘健在刚收拾好的房间里傻笑，李东拍了一下刘健的脸：“傻了吧，在这破单位工作，你还笑得出来？”
刘健对着李东笑道：“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我们在这里，也许会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李东一屁股坐在床上，“就这破企业，还能起死回生？”
刘健对着李东点点头：“有我在，就能。”
李东生气的看着刘健，不知道刘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二天，他们准时来到了技术科，看着空空的办公室，突然明白了昨天人事科长的话，技术科办公室，现在只有刘健和李东两个人。
办公楼的其他办公室里，也是空空如也。这个单位怎么了？
他们出了办公楼，去了附近最大的一个车间，刚到车间附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麻将声。车间里怎么会有麻将声？
当他们进到车间里时，看到了四个人正在围着桌子打麻将呢。人事科长也在，他叼着烟，看了刘健他们一眼。对着其中的一个人说：“李厂长，这就是新来的大学生，清华、同济的。”
李厂长抬头看了刘健和李东，“有事就上这来找我。”然后一摔手里的牌，“站立夹胡。”他再也没有看这两个年轻人一眼。
刘健和李东把厂里转了遍，再没有发现其他人。
这时刘健才确认，这个厂确实要破产了。也不知道它停产多久了，从一些设备上的锈痕看，应该时间不短了。看来早餐厅碰见的那个胖子说的是真的。
看着一言不发的李东，刘健也有一些茫然，他们该怎么办呢？钟汉军给他的钱马上就要花完了，和李东一样，刘健现在也需要赚钱。
怎么样才能解决眼前的生计呢？
他们研究了好几天，最后李东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绝佳的方案，出去兼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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