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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9、复仇伊始(求首定)

    “郡主不知,楚国有一个风俗,女子出嫁前都是要到巫神庙请一副巫神像回来的,作为陪嫁要一路跟到夫家,以保佑其夫妻感情和睦、子孙昌盛。小女不知郡主驾临,前日便去了巫神庙,不过近日也快回来了。”孟延嗣解释道。

    “是吗!”萧绰淡淡了笑了笑,原来女子出嫁前还要到巫神庙去求一副巫神像带到夫家啊,难怪她被苏南宴抛弃连唯一的孩子都早夭了,竟是因为没有巫神的保佑!

    萧绰跟着孟延嗣从正门踏进孟府,看着姜媛等女眷却从旁边的侧门而入眼带嘲笑却是假装不解的问道,“为何夫人她们从侧门入呢?”

    楚国与辽国不同,传袭燕礼极为注重礼仪,妾室不得上桌,女眷不得入正门,甚至三从四德、七出都被列入楚法,而《妇德》更是贵族女子必修之书。萧绰停住脚步,回望着身后宽敞的朱色的大门和一边又窄又矮的侧门,心底竟是生出了一丝的庆幸,庆幸她重生在辽国,再也不用被这森严的礼教束缚住了。

    “郡主是辽人,不知这中原之礼,女子为下,历来出入从侧门!”孟延嗣说得大声,心里不免得意,孟家乃堂堂中原书香世家,家中繁复礼节岂是萧绰她们这些蛮夷契丹人所能领悟的。

    “喔,原来如此……那文苑夫人到了我大辽国岂不是还要特意为她修一个侧门?韩将军,此等要事你还是速速休书回国告之王上,免得文苑夫人去了思念家乡礼仪。”萧绰讽刺道,女子为下,所以前世她只能在苏府孤立无援,便是她死了也没有一个人为她怀念吊孝。

    孟延嗣俊脸一黑,想着这个长乐郡主言辞无状处处貌含讥讽,可是一细想也觉得只是无心之言。孟延嗣看着萧绰艳丽的脸庞不由收起一脸严肃陪着笑脸说道,“郡主体贴,倒是老夫要羞愧了,郡主同将军一路车马劳顿还是快快到厢房休息才是。”

    萧绰也不在说话,如今她心境大变,要收拾这些人也不在这一时。

    韩楚暮跟着萧绰身后仔细审视着萧绰的一言一行,见她说话说处处带刺却是将尺度把握到刚好,不会让孟延嗣反感却又能将对方讽刺一番,举步曼妙、行为优雅比起这些地道的楚国人也丝毫不差。韩楚暮不禁疑惑若不是他知道萧绰是辽人,此时到真无法从她的行为中分辨出她不是汉人。想着萧绰离开辽国之时虽只有十岁之余,但那时却是个刁蛮无状、狠毒泼辣的郡主,如今再见变化之大岂能用天翻地覆来说。

    韩楚暮心中复杂,脸上却是一片泰然,他淡淡的扫了孟府一遍心中不由感叹,同为四大家族比起孟家无处不在的礼教韩家似乎到宽松了许多。

    因为车马劳顿萧绰也顺从了孟延嗣的安排先行到厢房休息,直到晚膳孟府的丫鬟前来说小姐回来了萧绰才精神抖擞的起床,这场仗才刚刚开始她的先见见这个前世的好妹妹。

    因为高平孟家乃是兵法世家,府内布置到不奢华,萧绰跟着丫鬟穿过正房的扫眉居时见院内花木都和她离府之时发生了巨变,不由嗤笑,这百年孟家这一代出了一个嗜好书法的族长在娶了一个阴毒至极的主母,不衰败都难。

    到正厅之时孟延嗣同姜媛还有姜媛所出的孟纬已然静候在饭桌两侧,韩楚暮倒是坐在左侧首位一片坦然,萧绰收起嘲弄笑了笑说道,“瞧我到让孟族长同夫人等了,真是罪过!”

    萧绰走到韩楚暮的对面看了看主位上的一把椅子,心里讥笑,她前世的老爹现在倒是越发的将权势看的重要了。

    “将军早。”萧绰同韩楚暮打了个招呼便坐下,也不管姜媛为难的表情,孟家的规矩她自然是知道,只有正房同其子方能上饭桌,但是正妻却只能坐在侧位,现在她座了本来应该是姜媛的位置,韩楚暮又是男子按照楚国礼仪男女同桌只能对坐,可想姜媛若是上桌吃饭必定只能坐在萧绰的下首。

    孟延嗣到没有姜媛想得多,他认为萧绰乃是辽国郡主又是此次的辽王派来的使臣理应坐在首位,现在只坐在右侧首位已是委屈,哪里能再坐在姜媛的下首。

    “夫人同少爷也快入住啊!”萧绰噙着笑看着左右为难的姜媛,心里满是报复的快感。

    “这……这就入座。”姜媛向孟延嗣使劲的眨眼,可是孟延嗣正同韩楚暮闲聊哪里注意到这些。

    “夫人不停的眨眼,莫不是有眼疾?”萧绰问道。

    “喔……只是有一只虫子爬进了眼睛里。”姜媛恼怒的瞪了眼身后的孟纬,才极不情愿的做到萧绰的下首。

    见所有人都已经入座管家才吩咐上菜,五颜六色比起辽国的菜式倒是新奇许多,萧绰嘟着嘴别有意味的看了眼坐在韩楚暮下首的孟纬,当初她的母亲便是因为无子而被孟延嗣休弃的,儿子?

    她到看看这个孟延嗣的宝贝疙瘩能不能长寿活到她离开。

    “听说孟府有两位小姐,取自《诗经》中‘窈窕淑女’之意,二小姐闺名孟窕,想必大小姐便是叫孟窈了吧!”孟府规矩吃不言寝不语,可是,萧绰放下银筷,她又不是孟府的人为什么要讲求他们的规矩啊!

    “是啊……”孟延嗣一叹,神情也变了变。

    “其实萧绰一直有一事不解,我听说大小姐乃是苏丞相的夫人,按理说她身后有孟家这样的大家族支持为何最后落到撞柱自戕的结果呢?”萧绰见孟延嗣脸色猛变,心里不禁大笑起来,不高兴,以后不高兴的事还多着呢,她又不是不知道孟延嗣听信了姜媛的枕边风,说什么如今苏南宴权倾楚国,为了一个背弃家族的女儿去得罪苏南宴是不值得的。

    不值得,是啊,她只是一个背叛了家族的不孝女便是死了也入不了族谱的。

    萧绰忍下涌上心头的眼泪含着笑看着孟延嗣,她就是要问,问道他哑口无言,羞愧难以。

    “一个没有经过父母同意便跟着男人跑了的女子,我们作为娘家人都觉得丢脸哪里还敢上门去讨说法!”姜媛唾了一口,狠狠的咬着牙。

    “大小姐没有经过孟族长和夫人的同意便和苏丞相私定了终身?”萧绰假装惊奇,而后拍了拍胸脯,“难怪啊,我当年见孟姐姐之时也听她说——她不是孟家人呢!”

    孟府倚梅园

    “小姐,孟小姐请您到荷花亭赏月!”青花关上门进屋说道,想着晚膳之时她家小姐的话就不由一阵发凉,她们这是在孟府做客呢,她家小姐竟然一句话成功的让整个孟府的人都黑了脸,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喔……孟窕……我没去找她,她倒是找上我了,果然人不找事事自来啊!”萧绰吹了吹指甲上刚染上的无色丹蔻,嘴角微扬。

    “小姐要去?”如果青花还看不出来她家小姐不喜欢整个孟家的人的话,她就枉自称为她家小姐肚子里的蛔虫了。

    “送上门来的乐子,为什么不去!”是啊,为什么不去,她可是听说孟窕将巫神像请回来了呢,她不去,怎么见那她出嫁之时未能请来的巫神长得什么模样。

    还有那个她六年多没有再见过的——妹妹!

    “妹妹……哈哈哈……青花你让韩将军半个时辰后荷花亭来,便说是我找他叙旧……说说小时候的事,记得是半个时辰后。”巫神送吉,她便让她变成孟窕一辈子都洗刷不了的一个印记。

    “是我的小姐。”青花眼睛一转便知道了她家小姐这是要收拾不喜欢的人了。

    萧绰解开发髻让一头黑发直垂腰际,她眯着眼拿起梳妆台上的半盒朱色的丹蔻,心里却是仔细算计起来。

    孟府的荷花亭她没有记错的话实在孟窕天香园的东南方,步行不过半刻钟,巫神像供奉在孟窕闺房的正堂,而韩楚暮从东厢的逸雅居赶到荷花亭需要一刻钟,她若是同孟窕聊聊闲话时间倒是刚刚好。

    萧绰沾起一点点丹蔻放在烛火下眯着眼轻嗅,香气淡雅却摄入魂魄,夜间无色白日便如血一般鲜红,这样的极品丹蔻难怪会成为齐国后宫的争宠圣品呢,倒真是好东西。

    这般想着萧绰收起青花玉的丹蔻盒放入袖中便跟着孟窕派来的丫鬟一道向荷花亭行去。

    她让逐月告诉子车央从齐国皇宫特意要来的一夜嫣红,可不能让她白白欠下子车央的人情。

    转眼初夏已到,三里荷花塘里接天莲叶的荷花开得妖娆,红绿相间一片姹紫嫣红,夜风吹过满是荷花清香扑面迎人。萧绰看着亭中站着的声音,勾了勾嘴角。

    “郡主?”孟府的小丫鬟诧异的看着停在原地不动的萧绰。

    “你下去吧,本郡主自己过去便可以了。”

    萧绰静静的看着孟窕,她没有记错的话孟窕如今也是双十年华了,比起这一世的她到大了两岁,她轻笑,看着那烛光之下的孟窕心情格外的平静。

    见她一身白衣广袖罗裙衬得身材越发的窈窕,眉目含情似玉蚌吐珠,双鬓鸦雏色,含娇细语远远看着似风吹仙袂飘飘举。若是在前世她倒是要赞上一句好容貌,可是艳丽不过萧绰,温婉不过琴操,绝色不过耶律贤,仙姿不过子车央,这样的孟窕单从容貌来说还真入不了辽王耶律贤的眼。

    “孟小姐?”萧绰走上前,看着八角的琉璃亭檐下挂着的八盏精美的灯笼,嘴角翘得老高。

    “你便是艳色无双的长乐郡主——萧绰?”孟窕睁大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却即可被欢喜掩盖。

    “姐姐你可来了,素心日日听爹爹念着姐姐如何的端庄得体,耳朵都快起茧了,今日总算了见着姐姐的庐山真面目了。”孟窕亲切的牵起萧绰的手,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姐姐,萧绰恶寒,她没有那么老吧?

    什么端庄得体,只怕这样的词汇这辈子都与她无缘,孟窕这马屁只怕排在马腿上了,萧绰抽回手不悦的开口说道,“孟小姐即将成为王上的文苑夫人,怎么能成我为姐姐,岂不是折煞了萧绰。”

    “郡主见过辽王吗,辽王如何?”一听萧绰说到辽王,孟窕眼中放光,她听孟延嗣说过辽王耶律贤倾城之姿,又是一代霸主,实乃是她的最好夫婿。

    萧绰勾了唇,只怕这才是孟窕今夜找她的主要原因吧。

    “若论容貌,王上若称第二,这九州之内只怕再无人敢称第一了;若论才智,王上弱冠之年便灭陈、宋两国开创三国鼎立之势;若论温柔,王上独宠贤德夫人三年如一日。”

    “孟小姐觉得这样的王上如何?”萧绰说完却是把问题又抛回给了孟窕。

    那个少女不怀春,以孟家的门楣只怕孟窕还未及笄上门求亲之人便络绎不绝了,只是等到双十孟窕还未出嫁,只怕姜媛是在等那个能带给她无上尊荣的男人吧!

    倒不是萧绰故意要说耶律贤宠信姬湖,而是一个没有挑战的后宫只怕孟窕也不会有想要征服的欲望,只有知道了耶律贤的千般好,她才会更加想要据为己有。

    “自是……自是极好的!”孟窕地下头,脸色有些绯红。她不禁想到娘亲说过的话,要她嫁给一个王者,过着人人羡慕人上人的生活。那时她还不解,她已是四大家族孟家的嫡出小姐,难不成还不是人上人的生活,现在想来,那时娘亲便有了将她嫁到帝王家的想法。

    “只是……”萧绰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孟窕心下一紧,抓着萧绰的手便记着追问起来。

    萧绰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才轻笑的说道,“王上宠爱姬湖公主也就是贤德夫人,小姐若去了,……只怕要独守空闺了!”萧绰王池边走了几步,心里冷笑,姬湖是何等的厉害的角色,能在王宫众多美人中独获耶律贤宠爱三年,可见一斑。

    “哼……一个燕国公主罢了……”孟窕跺脚,她还不信凭借着她的美貌不能获得辽王的宠信。

    萧绰看着孟窕抓着她的手,眉头一挑,便向荷花池倒去,连带着孟窕一起双双跌进荷花池中。

    “啊——”

    “救命啊——”

    “来人啊——小姐落水了——”

    萧绰迅速掏出袖中的丹蔻盒子倒在朱色的衣袖上,做好一切之后趁着孟窕在水中猛烈挣扎之时将玉盒沉入池底。她瞄着远处飞快奔来的韩楚暮露出得意的一笑,孟窕、姜媛、孟延嗣乃至整个高平孟家,她孟窈回来拿回属于她的一切了!

    “韩将军……快来……救命……”萧绰吐了两口水,扯着孟窕的裙子使劲的往水里拉着,她不知道萧绰小时候在天机宗是怎样过的,但是她记得她在天策宗的每一天,她不是天生的阴谋家,她也是一步一步从底层爬上去的。

    她可以在第一年的冬日因为同室的师姐欺负,而只能躲在冰冷的大殿里睡一整个冬天,但是第二年她却能高傲的站在师姐的面前踩着师姐的身体走出大殿;她可以为了学得天策宗秘术,而在宗主面前一跪便是一年,最后爬到天策宗宗主的位置;她可以为了成就一个苏南宴,而将冰冷的匕首刺入一个与她无冤无仇的人腹中,只为给予苏南宴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她可以……

    萧绰想笑,她前世可以伤天害理、灭绝人性,即使背负天下,也只求苏南宴的回眸一笑。可是现在,她依旧可以伤天害理、灭绝人性,她甚至能够不顾伦常、嗜血成性,却只是为了创建一个新的帝国。

    曾经苏南宴是她的帝国,只是顷刻便坍塌了。

    如今她的依旧需要一个帝国,却只能踩着累累白骨触摸权力的巅峰。

    萧绰看着韩楚暮轻点着水面轻易的便将孟窕和她提出了水面,忽然她便觉得生命原来如此的脆弱,只要再多一刻她便可以彻底的消失在九州大陆上。

    “咳咳咳……”

    “郡主……”韩楚暮使劲压着萧绰的腹部,焦急的喊着。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一旁孟府的丫鬟慌乱的哭喊着,萧绰猛的惊醒,她吐了一口水便推开韩楚暮大声吩咐道,“还不快送孟小姐回天香园!”

    韩楚暮奇怪的看了萧绰一眼便抱着孟窕昏迷的身体跟着小丫鬟往天香园疾走去,萧绰跟着后面握紧了手,她刚刚一定是被水鬼俯身了,竟然生出那些悲观的心思,她还没有看着前世伤害过她的人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呢,怎么能这样便死去呢!

    韩楚暮踢开房门便将孟窕放在床上,跟着一大群侍女便将孟窕围起来,萧绰站在门口看着正堂上用香火供奉起来的巫神像,心中冷笑。

    她拖着湿透了的长裙缓缓的走到神像前,几乎是呓语一般的喃喃道:“他们说有了你的保佑夫妇感情才能和睦,子孙才能衍衍不惜,真的是这样吗?”

    “可惜……我已经不能相信你了。”萧绰举起湿淋淋的右手趁着没有人注意迅速在画像上写下几个字。

    她不快乐了,那么那些让她不快乐的人都应该不快乐。

    她看着众人簇拥的孟窕恨恨的走出天香园,这个让她厌恶的地方一刻她都不想多呆。

    韩楚暮看着地上湿淋淋的脚印有几分复杂的看了一眼正堂上的画像,摇了摇头终还是运足内力将地上的脚印全部烘干,“绰儿……我想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懂过她。小时候是,现在更是。

    第二日

    “天啦……巫神显灵了……”

    “巫神显灵了……快来人啊……巫神显灵了……”

    “巫神……”

    “狗奴才……一大早瞎嚷嚷些什么东西!”姜媛揉了揉疲惫的额头一巴掌便拍在婢子的脸上,昨夜孟窕落水一夜呓语不止,好不容易等着天亮了孟窕安生了她也能打个盹儿,刚合上眼便听见了外面丫头大叫的声音,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姜媛先是打了再说。

    “夫人……夫人……巫神显灵了……”小丫头跪在地上颤颤抖抖的,害怕的瞅了一眼姜媛结结巴巴的回禀道。

    “巫神显灵?胡说,哪里来的什么巫神显灵!”姜媛刚想发怒便见孟窕房里的大丫头紫玉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姜媛脸色一变走到外厢正堂果真见正堂上挂着的巫神像上用血写着一个‘诛’字。

    她颤抖走到神像先仔细的看了一遍,扑鼻的血腥味呛得姜媛急声咳嗽了好几声。

    巫神显灵?

    只怕是有灾祸要来了。

    姜媛扶着紫玉的手喘了几口气冷静下来大声的问道,“巫神显灵你们谁看见了?”

    小丫头哪里知道其中的奥秘只想着自己看了这等奇事,夫人还不奖赏她,便兴冲冲的举起手大声回道,“夫人,奴婢看见了……奴婢看见巫神显灵了!”

    “喔?你看见了,你看见什么了?”姜媛微笑,笑容如淬了毒的罂粟一般。

    “奴婢看见巫神像上有一个血写的‘诛’字。”

    “你们可都看见了?”姜媛冷冷的扫过屋里的其他几个婢子。

    “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几个婢子见势头不对,立马摇头否认。

    “紫玉你可看见巫神显灵了?”姜媛回头看着扶着她的紫玉问道。

    “回夫人,奴婢一直伺候在小姐身边不曾见到什么巫神显灵。”紫玉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你可还看见了?”姜媛又问道那刚刚说看见了的婢子。

    “奴婢……奴婢……”小丫头左右瞄着,心里疑惑,怎么众人都没有看见唯独她看见了呢,她眨了眨眼又向正堂处的神像看去,那画上依旧清楚可见用血写的字。

    “奴婢……奴婢看见了。”小丫头不肯定的答道。

    姜媛转过身不再看那小丫头,呵呵的笑了两声后才沉声命令道,“紫玉将她拖出去杖毙了,竟然刚将小姐同长乐郡主推如荷花池,简直就是十恶不赦,此等恶奴怎能姑息!”

    “是。”紫玉挥了挥手便招来连个丫鬟拖着小丫头便往外走,这时小丫头也明白了,夫人是要让人说没有看见。

    “夫人饶命啊……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夫人……夫人饶命啊……”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拖出去打死!”姜媛大喝,现在再说晚了,若是不紫玉禀报的早,只怕现在整个孟府都知道了。

    “夫人……夫人……”

    姜媛盯着神像上的血字不禁皱眉,“紫玉你觉得这是何人所为?”

    “这巫神像小姐昨日才请回来,若是要作假只怕……”

    “你是说巫神庙里的人……不可能!”姜媛肯定的回到,巫神庙里的人都是楚国历代祭师的候选人,全部都是身家清白不牵扯到任何利益的孤儿,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便陷害孟家。

    “但这神像入府中不过一夜,这天香园又无外人来过……除了昨晚小姐落水,韩将军进来过,但当时韩将军是抱着小姐进屋的,放下小姐便即刻离去了,绝对没有时间再这画上做手脚。”紫玉说道。

    “辽国的长乐郡主可进来过?”想起从萧绰进到孟府便处处指桑骂槐姜媛不禁怀疑她。

    “长乐郡主倒是一同跟着到了天香园,只是未曾进屋,后来在外面见小姐无事便走了。”紫玉眼珠一转,说道。

    “是吗?”那会是何人?姜媛皱紧眉头。

    “夫人……会不会……真的是……巫神?”紫玉看着神像懦懦的开口道。

    “巫神?连你也信不成?”姜媛盯着画像上连男女都看不出的人,眼露讥讽。

    “奴婢……奴婢……”

    “算了……也不怪你……我也看不出这其中究竟,去把神像取下来吧,暗中派个可靠的再到巫神庙去求一副回来,知道了吗?”姜媛冷静吩咐道,孟窕还未嫁到辽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一定不能让事情生变。

    “奴婢知道了。”

    “还有,你到左徒府上去一趟,便说是我请左徒大人有要是相商。”这背后的人若是冲着此次联姻而来她还是找哥哥商量一下的好,姜媛在正堂内左右徘徊,心里一阵的烦乱。

    “是。”紫玉退出卧房看了眼院子里开得整艳的月季花,心情欢快。

    等到孟窕醒来之时正堂里的神像已经被姜媛收好了,她看着因为落水而憔悴了许多的孟窕心里一阵的难过,握着孟窕的手便一个劲的掉眼泪,“素心,你可是娘这辈子的指望了,你哥哥不成器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挥霍孟家的家业的纨绔之徒了……可是你不一样,你生了如此的美貌,娘亲用尽手段让老爷休了贞娘爬到正妻这个位置上来,辛苦培养二十年为的就是你能有个好的归宿……如今你能加入辽国为妃,也是你的福气,辽王英勇,你若是能得到辽王的宠爱在生下了一二半女的将来被封为王后为不是不可能,这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娘这一辈子未能实现的夙愿都落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能辜负娘的一片苦心啊……”

    孟窕咳了咳心里几分感动几分得意还有几分前所未有的满足,她伸出另外一只手回握着姜媛的手哽咽的说道,“娘亲……女儿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一片苦心的……女儿便是想尽办法也会坐上辽国王后的宝座,将来接您到辽国享福。”

    “娘就知道……娘就知道……素心你最有孝心……”

    二人哭诉了半晌姜媛又仔细问了一遍孟窕昨晚的事见确实与萧绰无关才放下心来,嘱咐了几句便催着孟窕睡着了。姜媛关上卧房的门冲着外面的紫玉点了点头才放心的往自己的扫眉居走去,巫神显灵这样的大事她要同哥哥左徒大人好好的商议一番才行。

    姜媛一进扫眉居便看见一身青紫色锦袍,银冠束发,两鬓微微斑白的男子。

    她笑了笑疾步便走上去,满脸欢喜的喊道,“哥哥。”

    “阿媛来了啊!”姜睿转过身露出一张方正的脸来,粗眉大目,样貌儒雅身姿伟岸。见是自己的妹妹姜媛也是一笑,露出一口微微发黄的牙齿。

    “哥哥……今日阿媛也是有急事相求才不得不请你来一趟。”姜媛提起茶壶到了半杯热茶递到姜睿手上,面色却是有几分不自然,雪白的颈项上微微泛红。她抽出衣袖里的丝帕擦了擦汗,别看眼坐下,眼角却是不自主的便瞄向了姜睿的脸孔。

    “阿媛你有何难处只管告诉我便是,我定是尽力帮你。”姜睿双手摸索着茶杯壁,坐在姜媛侧边说得恳切。

    “我……”姜媛想了想还是从头说起,“你也是素心即将要嫁到辽国为妃的事,如今辽国迎接的人都住在府上了,而素心也去了巫神庙请回了巫神像。”

    “出了何事?”

    “哎……昨日素心同辽国的郡主一同在荷花亭赏月之时失足落了水,我也在天香园受了她一夜,哪知今晨那挂在墙上好好的巫神像上竟出现了用血写的‘诛’字。你说这事奇不奇?”姜媛说起这事来一脸的气氛,眼神触及到姜睿之时却是立马变得温柔起来。

    “可是真的血字?”姜睿问道。

    “我闻了,还有一股腥味呢。”姜媛说道。

    “这事还有何人知道?”

    “素心屋里的都知道,不过我已经杀一儆百了,她们都没有见到巫神显灵。”姜媛说着站起身将神像递给姜睿。

    姜睿打开画轴一看果真如姜媛所言,鲜红的‘诛’字红得似血,他凑近仔细闻了闻隐隐还能闻见一股腥味。卷好画轴姜睿递还给姜媛,小心的嘱咐道,“画像你保管好,切莫让其他人看见了,还有……速速让人再去巫神庙求一副巫神像回来,人人都知道孟家的小姐去请了巫神像回来,最后若是没了神像不好。”

    “你说的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不知这幕后之人到底意欲何为?”这才是姜媛担心的。

    “依阿媛之间何人可疑?”姜睿起身走了几步才问道。

    姜媛不假思索的答道,“辽国来的长乐郡主萧绰。”

    “何以见得?”

    “自她昨日到孟府几次于我言语相讥,更是在昨日晚膳之时说她同孟窈是旧时。”姜媛咬牙,心里愤愤不平。

    “你认为她是要替孟窈报仇,所以才设下此计。”姜睿想了想摇头,“我觉得不像,她若是要害素心大可等到素心到了辽国之后在下暗手,比起这般要简单很多。”

    “哼……到了辽国我们家素心可是辽王的文苑夫人,她一个郡主敢害王上的夫人不成?”姜媛不屑,反正她就是有一种直觉,觉得萧绰要害她们。

    “哈哈哈……阿媛啊,这你就想多了,依着如今长乐郡主的父王安庆王的势力别说是杀一个别国来的夫人便是杀了一位公主,王上也不会严惩她的。更何况辽国圣钦太后还是她的姑母,辽王同她是表兄妹关系。你太低估萧氏一族在辽国的势力,说得直接点现在的大辽国是耶律氏同萧氏共掌的。”姜睿哈哈大笑,觉得姜媛的想法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那你说此事是何人所为?”姜媛一惊不由懊恼,心里不由埋怨起来,辽国的事她哪里知道。

    “我看和你夫主的这些小妾脱不开关系,说不定便是嫉妒素心嫁到了辽国,特意来找晦气的呢!”姜睿安慰道,心里却隐隐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只怕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要来,他不得不谨慎一些啊。

    “嗯……是有这个可能。”姜媛觉得有理,抓着姜睿的手便是一笑,看得姜睿不禁一愣。

    “阿媛。”姜睿低头看着姜媛美丽的脸深情的唤道。

    “嗯。”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姜睿情不自禁的抱住姜媛,心痛一暖,遍体升温。

    紫玉厌恶的看了眼屋里深情相拥的二人,将手中的信鸽抛向天空。

    她从窗户外看了眼冒着袅袅香烟的香炉得意的笑了笑,心里不禁要拍手叫好起来,这个长乐郡主倒是好计谋。

    而室内一片激情之火越燃越望,像是秋日里的野火可以燎原。

    姜媛慢慢躺在镂空雕有百子千孙的朱漆的楠木榻上,乌黑的发丝散乱,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白玉色纱衣,上面绣有凄艳的红梅远远看去却像是血一般。

    她轻舔朱唇,喃喃的唤道,“睿郎……”

    姜睿努力压制心中窜起的无名欲火,却是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顷刻便崩溃。他脱下外袍附上姜媛的身体,一点点的吸允她口中的香津。

    朱红的梨花木千禧纹雕花床榻上层层白纱摇动,姜媛藕色的玉臂垂落在床外,玛瑙色的镯子里有淡淡的人影交错,深深的帷幔后影藏的扭曲的爱恋。

    他们,从未被言明的秘密顷刻被捅破。

    她双眼迷离,脑中一片空白,满是被欲火控制的迷情。

    他紧拥住他思慕多年却从未敢越雷池半步的妹妹,理智一点一点被抽离。

    “睿郎,哥哥……”

    “阿媛……”

    “睿哥哥,爱我好吗?”她抱着他衣衫半解的身体用自己苍白的唇啃咬着,就像是要用尽所有的生命一样。

    “可是……我们……”姜睿挣扎着,他知道这是不对的,他和阿媛不能。

    “我不在乎……你知道的……我不在乎……我要你……睿郎……我要你……便是死我也要你……”

    姜媛握着他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要证明只要她的心还在跳动她的爱就绝不会停止。

    袅袅的熏香从香炉里升起,化成狰狞的欲魔,吞噬掉为欲而活的人。

    孟府倚梅园

    萧绰从信鸽脚下取出一张空白的素笺淡淡的笑了一下,前世她便觉得姜媛和她兄长姜睿关系不正常,现在看到倒真是一对让人恶心的兄妹啊!

    “你在做什么?”韩楚暮抢过萧绰手里的素笺一看却是空白,他看着萧绰的眼神复杂,有恼怒、宠溺、疑惑、惊艳、愁苦悲喜交加令他痛苦难忍。

    “将军这是?”萧绰板起脸面色冰冷,说的话也是冷冰冰的,听得韩楚暮心中更觉凄凉。

    “你想要干什么?”韩楚暮皱起眉颇为恼怒的看着萧绰,若是她不是小时候他立誓要娶的绰儿,若她不是萧家的萧绰,那他也不必这般郁结难耐了。他有他的梦想和抱负,儿女私情于他来说太多浅薄,这是韩夫人催他娶妻之时他回的话。如今短短时日,他的胸怀中依旧有抱负,却多了一份牵挂。他不知这牵挂因何而起,却是缠满他整颗心脏,令他不能呼吸。

    萧绰奇怪的看了一眼韩楚暮神秘的笑了笑,“看戏去,你去不去?”

    “郡主……你还是原来我认识的那个长乐郡主吗?”韩楚暮抓着萧绰的手问道。

    萧绰一愣,她道是韩楚暮在纠结什么,原来是觉得她不像原来的萧绰了,可是她本来就不是原来的萧绰,萧绰讪讪的笑了笑,“呵呵……我一直都只是我啊!”

    韩楚暮放开萧绰的手呆呆的立在屋里,他想或许在回辽国之前他应该将心里的那个结想清楚。

    萧绰才懒得管韩楚暮是不是想明白了她的话呢,她带着青花便去了天香园,又让孟府的丫鬟去请了孟延嗣,看戏的人不到场这场戏岂不是白演了。

    萧绰去的时候孟窕刚好饿醒了,见萧绰来了想起昨日她说的话心中不由想多打听一些辽国皇族的事,虽然精神不振却是强打着精神起身和萧绰闲聊起来。

    “郡主的救命之恩素心没齿难忘。”

    “我应该的。”萧绰挤着笑脸在心里补充道,扯着你多喝几口池塘里的水。

    “郡主身体无恙吧?”孟窕看着铜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脸又看了眼身后萧绰妖娆媚骨的容颜,不觉心中闪过一丝恶毒。她曾听娘亲说过,在鬼冢墨宫有一种换皮之术①,能够将一个人的容貌换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她若是能将萧绰的皮剥下来换到自己的身上该多好啊!孟窕想着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回头可要好好的问问娘亲。

    “无恙,倒是孟小姐似乎憔悴了不少。”萧绰假意看了眼屋外当空高照的太阳,担忧的说道,“孟夫人昨夜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孟小姐一夜,此时都到晌午了想必也是颗米未沾,刚好我同韩将军确定了回国的时日要禀告孟族长,不如叫了夫人一起用完午膳在说吧!”

    孟窕想了想早上醒来之时见到姜媛的时候确实见到她一双眼睛黑黑的,点了点头便拉着萧绰往外走,“郡主若是不介意便同我一道去叫娘亲可好?”这样也能体现她有孝心不是。

    “如此极好。”萧绰就是来看戏的,哪里还会拒绝。出了天香园又碰上了孟延嗣,不等孟窕开口萧绰便抢先说道,“孟夫人昨夜劳碌了,族长何不与我等一同去看看夫人,想来也是起了。”

    孟延嗣本是不愿,他堂堂一家之主哪有去请自己的夫人用膳的啊,不过想到自己也有几日未曾到过扫眉居了,便也欣然应了。

    一行几人便有说有笑的向扫眉居走去,而扫眉居内此时正是情浓之时。

    二人刚刚云雨一番心中欲火虽不如先前浓烈,却依旧恨不得将彼此融入自己的骨血里,尽情的享受这难得一次的偷欢。

    “阿媛……为了你我便是死了也甘愿。”姜睿说着便吻向姜媛已经红肿的唇,狠狠的交缠了一番才拥紧了姜媛的身体狠狠的沉入到那片让他流连忘返的甘霖地。

    “啊……睿郎……啊……好……好……”

    “阿媛……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我是你的……阿媛是睿郎的……”

    “啊……你们在干什么!”孟延嗣一脚踹开门大吼,看着白纱摇晃,模糊的层层床幔之后交缠在一起的身体气得一口气没有喘过来,显些晕过去。

    萧绰跟着走进里屋捂着口鼻迅速的打开窗户,假装避嫌的站在窗户处看外面的景色。

    “狗男女——我杀了你们——”

    “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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