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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那年的情书

    回到家后,紫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桌。自从紫雨离开家后,他的书桌再也没有人动过。拿出那把银色的小钥匙,紫雨又一次打开了那个锁满了无数记忆的小抽屉。

    抽屉里整整齐齐地放着好几摞日记本,紫雨自初中以来所有的日记,全在这里保存着。紫雨抽出了一本蓝皮的日记本,那是紫雨高二时的日记,翻开第一页,里面掉出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几行字:

    “回不去的那段相知相许美好     都在发黄的信纸上闪耀

    那是青春失去记号           莫怪读了心还会跳

    你是否也还记得那一段美好    也许写给你的信早扔掉

    这样才好曾少你的           你已在别处都得到”

    这是高二那年杨澜写给紫雨的,是一首歌曲的歌词,歌名是《那年的情书》。可惜,直到现在,紫雨都没听过这首歌。突然,紫雨有一种想听歌的冲动,于是打开电脑,播放了这首歌。缓缓的旋律升起,顿时,整间屋子都沉浸在一种柔和的氛围中。

    紫雨继续整理着抽屉,突然,一本老式的日记本吸引了他的目光。按年代来算,这种日记本最起码是紫雨小学时流行的那种。紫雨有些好奇,也有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轻轻打开了它。

    那是一本空白的日记本,里面什么文字都没有。只有在这个日记本的扉页,夹着一张泛黄的信纸。一连串的记忆一下子全部打开,瞬间涌入紫雨的脑海,两行清泪划过脸颊,模糊了他的视线。

    那是紫雨一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书,是六年级毕业那年,同班同学刘凡写给他的。刘凡曾经是紫雨很要好的一个朋友,也是紫雨家的常客。平日里放假了,刘凡经常来紫雨家,紫雨就会带着她出去玩。

    刘凡是五年级那年转来紫雨班上的。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记忆中的刘凡留着一头短发,刘海很长,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甚是迷人。刚转过来没几天,就和班里大部分同学打的很熟。而那时的紫雨却是一个性格内向、行为有些腼腆的男孩,平日里寡言少语。按理说,像这样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不应该会有交集,但命运就是这样,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一次微机课上,紫雨在那玩《贪吃蛇》,而刘凡就坐在他旁边。“萧紫雨同学,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啊?”“赌什么?”“就赌《贪吃蛇》,看谁一次玩的分数高谁算赢。”“那赌注是什么呢?”“你输了叫我一声姐。”“那我要是赢了呢?”“你说吧。”“我赢了你就叫我一声老公。”“你讨厌!”刘凡脸上泛起微红。“怕输就算了。”紫雨转过头。“你才怕呢!赌就赌!”刘凡有些不服气。“好,愿赌服输!”刘凡平日里飞扬跋扈,紫雨早就想教训教训她了,这次紫雨故意把赌注说的那么令人为难,为的就是教训教训她,当然,紫雨不会真的让她叫自己“老公”。

    比赛的结果自然是紫雨赢了。“好吧,算你厉害。这儿这么多人,可不可以等放学了就咱俩了我在叫你?”说完,刘凡立刻羞得低下了头。“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紫雨故意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看你一会儿怎么办。

    放学后,紫雨跟刘凡故意走得很晚。等全班都走完后,两人才走出了教室。“好了,现在现在可以了吧?”紫雨故意装出一脸奸笑。其实在他看来,像刘凡这样的女孩,肯定不会叫出口的,而且会深深报复自己,紫雨故意把她逼上了绝路,就是想看看她怎么办。“把手伸出来。”“干嘛?”紫雨有些疑问,但还是照做了。刘凡一下子攥住紫雨的小拇指,用力往上一掰。“啊!”紫雨痛得叫出了声。“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刘凡恶狠狠地说。“不敢了,不敢了。”紫雨连忙求饶。”“你错了吗?”“错了,错了!”“那好,叫我一声姐就放了你。”“啊,这样不太好吧,明明是你输了。”紫雨不肯。刘凡手一用力,“啊!”又一声惨叫。“叫不叫?”“叫,叫,我叫行了吧,你轻点。”刘凡松了松手:“叫吧。”“姐,行了吧。”“这还差不多。”刘凡这才放了他。紫雨揉了揉发红的小拇指:“太狠了。”“你这是活该。真以为姐是那么好欺负的啊?”“谁欺负你了?愿赌服输。况且我也只是给你开个玩笑,又没打算叫你真叫。”“真的?”“我发誓!我又不是无赖。”“信你了。你的手还疼么?”“没事,又没断。”“实在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算了,没事。看你紧张的。”刘凡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时,公交车来了。“好了,车来了,赶紧回家吧。”刘凡站在原地没动。“上车了。”紫雨轻轻推了她一把,她才肯上车。紫雨转过身,刚要走。“萧紫雨!”紫雨回过头,看到刘凡透过车窗望向自己。“老公!”说完,立刻扭过了头。紫雨一下子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从此以后,紫雨与刘凡关系日益密切。两人经常一起玩,一起学习。紫雨生性像个孩子,很贪玩。而刘凡则比较成熟,经常监督紫雨学习。紫雨病了,刘凡去医院陪他打点滴,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尽管如此,两人谁也没再提这件事。直到毕业那天,紫雨把她送回家,她送给了紫雨这个日记本当做纪念。紫雨回家后就把这个日记本放进了抽屉,再也没看过。初一那年,紫雨无意间翻开了这个日记本,看到了夹在里面的情书。可此时的刘凡已经去了另一座城市,与紫雨失去了联系。到现在,已经七年未见了。

    突然手机响了。紫雨这才回过神来。打开一看,是韩雪发来的短信:“老地方见!”紫雨放回那个日记本,关上抽屉,拿钥匙锁好,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走进“绝对零度”,看到韩雪正坐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喝咖啡。里面有不少情侣在卿卿我我,旁边墙上的大屏幕上放着MV,音乐在空气中缓缓飘着。紫雨走过去,坐在了韩雪对面。

    “来的还挺快嘛!”韩雪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喝什么自己点。”紫雨点了一杯绿茶。“叫你来呢,是跟你商量一件事。”“什么事?”“你是不是正月十五生日?”“嗯,是啊。”“我是正月十九。但我十八九开学了,咱俩一起提前把生日过了怎么样?”“行呀,什么时候?”“十五,你生日那天。”“好,到时候我联系你。”“嗯!”

    “你的世界但愿都好  当我想起你的微笑   无意重读那年的情书  时光悠悠青春渐老”……空气中传来甜美的歌声,紫雨心里一怔,被什么东西深深触动了。

    “这是什么歌?真好听!”“《那年的情书》。”紫雨声音很轻,眼角有些湿润。“你怎么了?”“没什么。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两人一起走出了“绝对零度”。

    身后的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柔柔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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