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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3婚姻指南(下)

    第五十章婚姻指南(下)

    身材修长的男人把钥匙随手扔给尼雅克。他负起双手,冷漠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她推你了?”

    “战,”女子保持着在地上姿势,蹙眉娇吟一声:“事已至此……你还要和这个老女人在一起吗?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她还故意把我推倒……”

    南宫影不语,凌厉的眼神转向钟云深。

    钟二缩着个肩膀站一边儿。她用下唇抿住上唇,呼啦啦眨眼,表示自己确实很路人。

    “云深是无辜的。”尼雅克走过来试图澄清。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南宫影向倒在地上的女子伸出手,示意她站起来。

    女子捂着小腹又呜咽几声,才把手递在南宫影手里,柔弱无骨地被男人拉起身,摇摇欲坠地稳定身形。

    “站稳了么?”男人邪魅沉声。

    “……还是痛,不过没关系。”女子咬唇:“我担心孩子……”

    本来南宫影神色已经放缓,听到这话恶心似的把手狠狠甩开。

    “扶起你,只是我基本的礼貌。”南宫影眼眸深沉,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比万年寒冰更无情。

    “南宫……战……”女子刚想辩解什么,可看到南宫战冷酷的表情,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孩子?”南宫影的表情像是愤怒又像羞辱,他尖锐地笑了一声。

    他狠戾的模样把女人吓坏了。

    “你不可能有我的孩子,”南宫战阴沉道:“我根本不可能生育孩子。”

    女人崩溃:“你不要拿这种话来骗我,我认识的每个总裁都会在我怀孕的时候这么说!!”

    “是真的,”南宫影冷质而平静地说:“我父亲就不孕,这是遗传病。”

    短短几个字像是把女子掴了一掌,她仪态全失地跌坐回地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把鞋都哭掉了。

    女人走了之后,蛇爹爹哇啦哇啦跑出来:“大白你怎么能说我不孕呢!!!我不孕怎么生的你怎么生的你怎么生的你!!!!啊啊啊你这个诅咒爹爹的不孝子!!!”

    泪崩的蛇爹爹使劲晃南宫影的胳膊。

    “得了吧,”南宫影瘫着个脸:“我是我妈怀孕生的,BG世界里的男人都不孕。”

    “……喔,对喔。”蛇爹爹止住了哭声,怯怯松了手。

    “……愿宅怎么会把这么个女人放进来呢。”南宫影嗤了一声,摇头自语:“我已经给她们下过我家住在北京大前门的暗示了。”

    这话刚好被钟云深听见。她脑中浮现了女人们背着行李辗转去北京找大白蛇、还自觉得正常无比的被洗脑的模样,生生打了个寒战。

    南宫影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无谓笑道:“不会的啦,这些女人贪慕任何有身价的男人,一个啃不动就接着挑战下一个了,根本不会执着于Hard模式。”

    没了热闹,人们都散去了。

    “豪门是非多啊,虽然好诡异。”钟云深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往回走。她穿着去客厅的毛绒拖鞋被那女人以恐怖的爆发力一脚踢断了——论爆发力她和大白蛇倒真是挺般配的。

    她只能拿着坏掉的那只鞋,光着一只脚往回走,好在地毯很厚,也不会冷。

    不知为什么,光着脚接触厚厚的绒毯,一种莫名的冷意直窜上脊骨。钟二走了几步就难受得要命,眼前越来越迷懵,所视之物出现了诡异震颤感,皆被红黄的光晕笼罩。恍惚间,走廊尽头并不是平日所见的墙壁,而是一个苍白□的人,双手双膝被压在黑色的椽梁之下,肩胛也被黑色的铁棍刺穿,伤口中源源不断流出黑色的血液,细碎的鲜红肉块夹杂其中一起流泻在地上,一直蔓延到她脚下——

    那人抬起没有了双眼的脸,对她微笑,张开不断呕出黑血的双唇。

    “云深,我很痛苦。”

    “我并不是石头,我只是拥有崆峒石转世的石灵,便被当作基石永远镇压在这里。”

    即便是这样恍惚恐惧的场景,也让钟云深被强迫一般看到了对方崩坏的累累伤口某种力量下痊愈被继续被撕裂。她满眼都是触目惊心的腐朽与重生在不断破坏和重构的身体,还有那明明不可听到,却近在耳边的低语——

    “但是……能遇到你真好。”

    ……

    ……

    是南宫愿宅的声音。

    巨大的冲击让钟云深双腿一软,重重栽下去。

    “不是说了留在屋里吗?”一双手臂接住了她。钟云深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致恢复了原样,扶住她的人是小烛。

    这时的小烛就像救星一样,钟云深激动地攀住小烛的肩膀:“你去哪了?”

    刚才就一直没见到他。

    “我找到工作了,回屋说。”小烛低头皱眉:“怎么不穿鞋?我背你回去。”说罢就真的伏下背。

    钟云深本想拒绝,对方才的恐怖景象心有余悸,便乖乖趴了上去,不情愿地嘀咕:“还真是什么都翻转了。”

    “你准备管我叫干爹?”小烛瓮声瓮气。

    钟二:……

    这孩子真没好话!

    她用胳膊使劲勒了勒小烛的脖子,奈何小烛连点儿反应都没——要是她早就哇哇叫松手了。

    小烛轻松就把她背回屋,找了双新拖鞋放在床脚,才把她放下。

    “我找到一份实习。”他拿出一张录用书给钟云深看:“不是与南宫财团有关的公司。”

    钟云深惊讶:“他们怎么会雇佣你?你根本没有任何学历。”

    小烛不置可否地笑:“还记得那个院长吗?你把他气走了,当天尼雅克就去威胁了校长。他们发了去年的学士学位给我,把我加入了资料库。”

    “估计用了魅惑术吧,”钟云深喃喃:“……哎,还是靠他们帮忙了。”

    “反正不差这一回了。”小烛弹了小鼹鼠一个跟头。小鼹鼠气呼呼站起来,转向好欺负的钟云深,給她要它应得的棉花糖。

    钟云深守信地给了小鼹鼠一大袋棉花糖。小鼹鼠用两只小爪子把棉花糖袋子高举过头,摇摇晃晃——最后还是钟云深连着它带着袋子一起放进窝里了。

    “那……你准备怎么去上班”钟云深想到新的问题。

    “开车去,我前一阵就把驾照考出来了。”少年淡淡道:“我买了辆二手车,1700块钱。”

    这么小怎么可以开车呢?!……家长还真是可以随意做决定啊……钟云深没出息地敢怒不敢言。

    小烛抬手挑开窗帘,示意钟云深看窗外的停车场。果然有辆破旧的黑色福特卡车停在一堆豪车中间,有一个车门凹进去了,半面没有漆。

    自从有了工作,钟云深每个月给小烛几百块钱零花钱,小烛攒上几个月,也就够买个这样的车。

    钟二有点愧疚,没想到小烛的第一辆车是这个样子的。

    “够开了。”小烛瞥了爱车一眼,悠然自得扬起嘴角:“最近我在学着做手工活。如果咱们搬出去了,不要担心装修和家具的事情。”

    “啊?”钟云深一愣,小烛的意思该不会是——

    “……是的。”小烛很清楚她在想什么:“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再住在这里,我们就搬走。”

    “你想离开这吗?”小烛托腮问:“如果你想离开,我们就走。”

    钟云深不答,而是垂头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还清他们的人情。”

    她的睫毛颤了颤:“不管是身份上的事情,经济上的事情,还是包括现在的工作……还有……无法与他们计算的,很多很多的快乐……”

    “他们给我的太多了。”她避开小烛失落的目光,自顾道:“我一直都在等,等他们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他们需要我做什么……”

    小烛静默,最后还是理解地颔首。

    “会有机会还清的。”他低头把拖鞋推到钟云深脚下:“不要光着脚在家里走动。”

    “好好休息吧。”他穿过更衣室,在另一侧钟云深关上门,又打开一条缝:“不舒服就叫我。”

    钟云深慢慢点头,听着小烛在另一侧发出很微小、很远的叹气声。

    她一直不愿意问小烛是怎么回事,不愿意问小烛究竟……是什么。

    她猜小烛是知道的,否则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对这样反常的自己不产生恐惧。

    但是,不管是什么,都是她的小烛,她的孩子。

    她终于有机会翻开靳羽给她的书。

    婚姻指南,顾名思义,就是指导夫妻双方在步入婚姻之后调整相处模式和心态、如何把生活往幸福积极的方向引领的指南。

    全书第一章内容就是关于不同职业的男人在乎女人的表现——

    如果一个见惯重症的医生会为你的感冒揪心牵挂,那么他在乎你;

    如果一个厨师下班后还肯为你炒菜,那么他在乎你;

    如果一个伪娘秘书会为你挺直腰板当男人,那么他在乎你;

    如果一个修理工肯为你换下一身泥点的工装穿上让他不自在的正装,那么他在乎你;

    如果一个凶残的城管会为你留下路边的野摊子让你吃宵夜,那么他在乎你;

    【喂这是混进什么诡异的东西了!】

    如果一个律师肯主动在你身上花钱,那么他在乎你。

    “……主动花钱么。”钟云深手指一僵,一整天了,靳羽清澈又温暖的笑意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看得透,什么都不告诉她,可她坚定地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

    钟云深发了一会儿呆,一时觉得自己很喜欢靳羽,一时又觉得那只是一种仰慕。

    她明白靳羽是对自己很好,无关南宫家族,但又怕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深深的自卑感淹没了心智,她怒骂自己不要那么傻,斥责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是自嘲完了,难过完了,希望的小苗头又开始发芽,顶得心口犹如针扎。

    钟云深胡乱抱着个枕头,心里又热又疼,最后实在不想再纠结烦恼,索性起身去厨房帮忙。

    她推开门,小烛听到动静也打开自己的房门。

    “去哪?”小烛问。

    “我……我心里乱,不知道要做什么。”钟二心虚嗫嚅。

    “你可真闲不住。”小烛打量她,嘴角微微翘起:“我帮你备考学习驾照,然后教你学车怎么样?”

    钟云深嘴巴张开了又合上。

    “你不愿意?”小烛道:“不愿意就算了。”

    “当然愿意!小烛你真好!”钟二蹦跳着推小烛:“你走快点!!”

    一室无人,留在桌面上的书页无风自动,纸页一张张往后掀起,最后停在某张空白的页面之上,淡淡的钢笔字迹由浅而深地显现出来:

    云深:

    如果有这样一个男人,他肯为了你的幸福和尊严,能够拥有你却永远不尝试得到你,能够追求你永远隐忍着不向你表示爱慕——即便他完全能够离开你、以新的身份重回你身边,也不愿意让你承受失去他的痛苦,那么他比任何人都在乎你。

    只是,你无法知道那人是谁,就像你看不到这些我想告诉你、又不希望你知道的话。

    父辈做错的事情,我辈不会再重蹈覆辙;父辈做对的事情,我辈也难以复制。

    宏大的因果和时间之流汇聚到极致,仍是无维中毫无意义的一点。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全心全意投入这片世界里,站在即将告别的悲伤之中,把我们的性命和结局双手捧起,奉在你的面前,看懵懂无知的你如何取舍。

    但只要曾经如此接近地看过你,我便满足。

    云深,我把一切写在这里,吐露与你擦肩而过的真实,权作我对这位对手、也是我儿时唯一朋友的敬重。

    最后,我想告诉你又不想让你知道的是,我在此世之名,叫做帝江。

    ——荒·卯·靳羽字

    片刻之后,凭空浮现的秀挺字迹慢慢淡去,剩下的又只是一张白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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