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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路公交车开来开去。只争朝夕

    沐阳不是什么好学生。说来奇怪,即使睡眠质量很高,只要一听老师讲课,困意就袭来了。除了玩玩手机,沐阳喜欢看着窗外,哪怕没有美女路过,他也喜欢看着那些树,那些花出神。听说最耐寒的动物是女人。因为即使冬天了,她们还会穿着丝袜。其实沐阳对此进行过深入的探究。女生冬天上身会穿一件羽绒服,下身是所谓“丝袜”,脚上多会穿鞋帮比较高的靴子。那“丝袜”是一条很薄的小棉裤,虽有棉花,自然也不能御寒。羽绒服一般是短版的,下面一小短裤或是短裙,长长的靴子护住了膝盖,有效地减少了直接暴露在寒冷空气面前的面积,暴露的也就是大腿。借助上身的温暖,他们能良好地保持血液循环,却把最诱人的大腿展现出来了。沐阳总是想,社会上女性遭受性侵如此之多,和他们的个人行为习惯有很大关系。有女的肯定会说,我喜欢这么穿,这是我的权利。至于有没有勾起你的欲望,跟我就没关系了,你可以自我控制啊,但是,如果你把意淫上升为性侵,我要是不乐意,你就是犯法。看吧,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真正的柳下惠坐怀不乱还没出现几个,有人说,柳下惠除非是性冷淡。所以很多英雄过得了名利关,却还是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对温度最敏感的动物也是女人。春天刚一转暖,各种丝袜就出现在校园中。丝袜,小短裙,构成校园一道绚丽的风景。这时候女孩可是真刀真枪地干,穿得不是“小棉裤”,而真是丝袜。下身魅惑了,上身也不闲着。早早地就把换上短衫,低胸衫,露出小玉臂,白嫩的脖颈。最强悍的场面是,几个较为漂亮的这样女孩一起走过,谈笑有声,并留下一阵香水味。换来超高回头率。沐阳对这样的场面兴趣不大。看到时一带而过。对于女生穿着暴不暴露,他无心关注。但他从来毫不避讳地和别人说,他喜欢那种靠近女生时闻到的淡淡香味,那种带着暖暖温度的味道感觉温馨柔美,让人沉醉。

    沐阳清晰的判断出一直蝉就在窗口前的花树上。嘶嘶的蝉声冲散了老师讲课的无趣,和自己的困倦。这几天的课上,沐阳越来越多的想到那个女孩。一种莫名的失落,越积越厚,全都覆盖在自己心上。感到有些压抑,没有什么让沐阳感到很欢喜。

    回到宿舍又是哥几个的废话,没有什么新意。每天的动力就是和“木头”和“六条”去吃烤串。晚上的时候,三个人就勾肩搭背地走到离校门口不远的虎子烧烤店。

    木头就是小1,此人身强体壮,喜欢足球,但身板就像一结实的长条,踢球时又总是反应很慢,所以得名木头。话说此人心眼挺直,那些特猥琐的想法也不藏着掖着,为人较豪爽,和沐阳挺对脾气,所以和沐阳很铁。六条是小4,四筒是3,色子是小2,小咪是小3。几个哥们闲着的时候喜欢搓两把。把宿舍门插上,玻璃用纸板做的简易窗帘罩上,清脆的麻将声就想起来了。之所以要掩人耳目,乃是因为每学期有什么学风调查。有一次教学楼入口旁的公告栏引起了围观。公告的内容是“大一上学期学风调查”。下面的是各个学院学生宿舍在休息时间唱歌,上网,打牌,打麻将,等等的次数统计。不知道哪个狗腿子汉奸,默默把宿舍211推向了风口浪尖。虽说只是第二,不是第一,但几个人还是受到了辅导员的特殊关怀。色子,六条,四筒便是在麻将桌桌上得名。而小咪是在斗地主时因为总拿到小王,却又总是被别人的拍。到后来,只要小3一出小咪,不论情势如何,拿大咪的都会把他拍了,然后两个人就幸灾乐祸地笑。后来,小3恼了,再也不和我们打牌了,但小咪的称号却永远留给了他。“六条”平时特臭贫,整天把女的挂嘴边,但又不无佩服沐阳在男女生理学的造诣而引沐阳为知己。在宿舍211,搓麻将最牛x的是色子,打牌最牛x的是沐阳,最骚情的是四筒,最时尚的是小咪,长得最强壮的是木头,对女人兴趣最强的是六条。差不多算的上奇葩组合了,却相处得很融洽。

    去过虎子烧烤店的只要看到老板儿子就知道店名的渊源了。老板儿子在上小学四年级,胖胖的身体,圆圆的脸,衣服上经常有几片油花,脸蛋从来也没特干净过,还挂着小鼻涕。长得虎头虎脑的。老板以儿子命名,大概是希望这个店真正由儿子打理,子承父业吧,把虎子烧烤店开遍马鞍山,开遍大华东。烧烤店由老板和她老婆经营着,规模不大。一楼是大堂,二楼是家人住。大堂有四个圆桌,和八个长条桌。在生意旺盛的夏季自然是满足不了需求,所以就在门口的空地上继续添桌子。夏天外边比屋内凉快,很多人喜欢在外边。老板夫妇是农村里来的,还没儿子的时候就开始来到这里打拼,也是卖烤串,当时是摆摊。在儿子六岁的时候攒了钱,知道学生是很大客源,就花重金买下了这里。同时,也有孟母三迁的用意,希望儿子守着大学,多见见大学生能学点好,长点见识。结果,来这里吃饭的大学生,三杯酒下肚就开始大放厥词,脏话连篇,牛皮漫天。夫妇看在眼里,不想让儿子看到大学生就是这样的,所以很少让儿子来大堂,并请了一个十七八的高中生上菜,是个女的,但是把话放前头,长得实在说不过去。老板夫妇还具有庄稼人的优良品质。淳朴厚道,热情勤快。吃饭的桌子很简易,却被擦得很干净,餐具也比较卫生,也没听说谁在这吃得拉肚子;人少的时候,还会赠送两盘毛豆,因此深得人心,所以不管是学生还是附近的人都喜欢来这吃烧烤。

    沐阳是这里的常客。进门就喊“徐哥”,老板热络地笑着,“沐阳又来了啊,看地儿坐”,然后就是点餐。沐阳也只知道老板姓徐。一次沐阳自己来吃烤串,店里就他一个人。老板就和他聊天并喝了起来,酒过三巡,俩人就忘年交似的。此后,沐阳来都是毛豆赠送。

    和往常一样,今天又是两盘毛豆,一斤羊肉,一斤里脊,三串烤鱼。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不是三扎啤酒,而是一桶扎啤。这是沐阳要的,木头和条子也没说什么,反正明天周六,只是喝痛快点呗。毛豆上来了后,沐阳说,谁客气谁吃不到。随手拿起了一个放嘴里了。木头二话不说,就又开始抢食了。六条也没被落下。随后,扎啤来了。六条给每个人接了一大杯。透过玻璃窗,沐阳看到老徐在路边烤串,浓浓的烟。徐哥一手时时拿扇子扇扇,红亮的火星便从里面飞出来。

    沐阳吃得很慢。六条也感觉沐阳今天有点毛病。啤酒被喝得见底了,六条又接上。“我看上一女孩”,喝了一口把杯子放下。木头愣了一下,继续吃。条子看着他,一脸淫笑。“哪个姑娘这么风骚,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去你妈的风骚,她特单纯”。这时木头仰起脸,“是谁说他只钟情于成熟的女人,对幼稚的小女娃没兴趣啊”。沐阳没理他,只是喝了一大口啤酒。“长什么样啊,给引荐一下。你要不行,就让给我,我拿下”。“沐阳,看到了吧,这丫孙子还惦记兄弟的老婆,革命的大后方不稳定啊,揍他丫的”。说着木头就从座位上起来,佯装揍六条。沐阳笑了笑,转过脸,“没有哥们攻不下的山头”。随后沐阳就又嬉皮笑脸起来。木头说,“我也得确定一目标了”。。。

    后来,沐阳又特正经神秘地讲述了当年搞定自己的皇后,贵妃,和香妃的光荣过去,三个人对未来表示以完美憧憬和十足信心。当然,沐阳自己知道皇后真有一个,贵妃没有搞定,而香妃丫就没有这人。

    周五晚上就那样结束了。中途几个人上了两趟厕所,后来又要了一些烤串,毛豆皮吃了一桌,竹串子横七竖八。除了沐阳的,他的桌面很整齐,这人稍稍有点洁癖。一桶扎啤被喝光了。

    第二天,六条还说,现在让我别让我闻到孜然味,闻到就想吐。

    周六,还是八点半,沐阳起床了。头还有点微痛。洗漱完毕,把被子晒好。现在知道的唯一线索是,女孩也坐3路公交车。鬼知神差的,沐阳就往学校门口公交站牌走。来了三路,想也没想就上去了。后来在后排找到了座位,出神地看着窗外,只是每到停站就立马打起精神,重新扫视一下,视线穿过各种穿着,各种表情的人。女孩没有出现。就这样一会出神,一会精神。三路坐到了底站,人都下去了,他也下去。转身上了一辆回程的三路,投了一个硬币,就又在后排坐下了。

    人影匆匆,车流攘攘。坐到了学校,下了车。有点失魂落魄。吃午饭,然后睡下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唆使他继续去坐三路,尽管相遇机会渺茫。每次车停万达广场站的时候,他都好好张望一番,希望辨别出女孩的身影。接下来的一周只要半天没课,沐阳就去坐三路。有一次中午没睡,快三点的时候,沐阳就出去了。上了回程的车时,在最后一排临窗的位子坐下了,温暖的阳光投在身上,感觉特舒服。车身轻摇,困意席卷而来。坚持了不到半小时,就睡着了。坐过了学校也不知道。后排的两个座位被他独自占据,身子歪斜地靠着玻璃。如果不是走近看,没人知道角落里有睡着的一个人。公交车拉着他开向三号线路的起点站-向山。终点站火车去得不想去了,向山却一直未能目睹。具体地说,对于学校东边的广大区域,沐阳还没怎么涉足。这次,他也没能得见。当他被车上的人吵醒时,已经到了马场站,离学校仅有三站之远。就这样,一下午什么都没干,坐了两个半小时公交车。但转念一想,花两块钱坐这么长时间,汽车拉自己产生的油耗也不只两块吧。就这样,随便找个理由排解一下郁闷的心情。毕竟今天还是一无所获。

    真正的奇迹发生在这周的周三下午。沐阳去欧尚超市买日用品。宿舍的牙膏马上就完,洗发水,纸巾也就弹尽粮绝了。此时沐阳没有抱着幻想见到白白嫩嫩的小丫头了,这事被暂时搁在一边。下车后,他就向超市入口走。就到门口了,门帘被一只手撩起来,走出来一女孩。沐阳懵了一下子,而女孩也惊讶了。但面不改色,从沐阳面前走过,眼睛没有眨,看不出有任何犹豫。这下沐阳呆了,这人也太镇定自若了吧。来不及多想,就跟上来。女孩拎着两大包东西,貌似是一包零食,一包日用品。“喂,终于又见到了。没白费我天天给观音上香”女孩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沐阳和她并排走,女孩头顶差不多到沐阳耳朵。

    “帮你拎吧,别回头说我不绅士,现在的人就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沐阳特不经意地说。女孩还是没说话,但在心里有点乐,这人赖皮地不是很讨厌。其实沐阳一点也不狰狞,相反,往往给人留下一慈善的印象。说完沐阳就把手伸到袋子拎手的地方。女孩没有打算让他帮忙。但在沐阳手突然触到她手的瞬间,她像被电了一下,然后不知怎么就放开了。“既然你喜欢拎那你就拎着好了”,她停住,转身,把另一只袋子也给了他。沐阳愣了一下,女孩瞬间轻松地走到前方了。“先说好,我只是喜欢为你拎”,沐阳屁颠屁颠地跟着,但是很高兴,攻下山头已经不远了。走到路边,女孩望了望,随即把胳膊挥了一下,要打出租。沐阳不能错失时机,“同学,你哪个学校的?”“不告诉你,有本事自己去找啊”“那东西我就就带回宿舍,哥几个分了”。沐阳抖抖手上的东西。女孩有点急,“你可真够赖皮的”,特鄙视地说了一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也行”。沐阳说着,往后退了一步,以防她有硬抢的想法,而一旦她真要强,沐阳也只能乖乖原物璧还。东西不能不要,为了一无聊的人,犯不着。“我电话号码特长,怕你记不住”“只要是真的就行”。“拿来吧,我告诉你”。女孩伸出手。沐阳见她没有逃跑的意思,就毕恭毕敬用两只手递给她,装得比信徒都虔诚。女孩拿出手机。“听着18355553571  15932846。。。 1。。。438324  1。。。1284433  。。。。。   1825553574 13466503228  1。。。。。。58  13522308688 18345674587”。女孩用四十秒流畅地说了十个号码,“记住了吧,我的号码肯定在这里边”她得意地说。沐阳没有回答,自始至终,他像是很平静。这时出租车来了,女孩上了车。沐阳看着她坐进车,无动于衷。

    女孩看着刚才沐阳呆滞的表情,感到心情很畅快。她没有骗沐阳,号码确实在是个号码中。第六个是她的。这时候,人要记忆的时候,印象最深的会是最开始和最后的号码,她的在中间很难被记住。具体地说,她在现实生活中不敢相信,人在四十秒能记住十个号码,十串杂乱无常的数字。如果他真记住了,那就真当缘分吧。其实更重要的是第一点,女孩根本不信他能记住。

    沐阳最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纠缠。今天,赚够本了。女孩真得碰到了冤家,沐阳真的记住了。沐阳别的长处不明显,但记忆力真的很好,对电话号码超有感觉。长期以来,沐阳不热爱学习也能学业长盛不衰,靠得就是超好的记忆力。沐阳拿出手机,以短信的形式,记下了十个号码。

    今天沐阳特得瑟,见到乞丐,大方地给了五块。敢情爱情顺利了,给全社会都带来福利。

    就在这几天,四筒成功勾搭上一有夫之妇,这女人原配不在此地,寂寞难耐。六条开始明察暗访代号为“小师姐”的女孩。小咪继续打着单身的幌子和三四个小女孩暧昧着,一般看着键盘聊天,一边打电话是经常的场景,忙碌着并幸福着。木头继续在本班女孩面前大秀殷勤,打造良好形象;色子正在策反一高中女同学,以图收入囊中。

    敢情谁也没闲着,谁也没被落下。

    晚上的时候,女孩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喂,请问你找谁?”。这时,听筒里传来挂断的盲音。这种骚扰、打错的电话司空见惯。

    沐阳回到学校,吃了晚饭,天就黑了。拿出手机,看到之前记下的号码,心中开始激动。马上就可以见分晓了。沐阳拨出第一个号码,听到正在接通的嘟嘟声,沐阳有点小激动。自然,他并不觉得女孩给的第一个号码就是正确的。除非,那女孩对自己特有好感,而他有自知之明,这不是事实。不是事实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成为事实的。但号码还是要一个个地拨打,不能有任何疏忽。通了,果然,一个男的扯着嗓子,“你谁啊”。瞬间沐阳就挂了。前四个号都是类似的情况。沐阳此时心里开始发虚,都是乱起八糟的号,到底有没有她的。犹豫中,拨通了第五个号,“喂,您好”,是个女的声音,沐阳很兴奋。“这里是大红灯笼饭店,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小丫头,把这种号码都给我了。随手拨了第六个,“喂,请问你找谁”。。。甜美熟悉的声音传来,就是这个声音,沐阳一阵狂喜。没有说话,轻轻按下挂机。此时沐阳心满意足。

    晚间,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记住你的号码很不容易。

    女孩马上回过味来,很是诧异,他难道真的记住了?十个手机号,在不到半分钟时间?放下手机,她的心里有点小波澜。随后手机震动,屏幕亮了。本不想看,但好奇心驱使她拿起手机:你肯定会成为我女朋友。

    女孩又想到沐阳玩世不恭的样子,想到他得意地对着自己笑。

    这件事并没有对女孩产生多大的影响,这种脸皮厚的男孩绝对算不得上是什么人间极品。第二天,正在上公共关系,包里的手机震了,是那个号码,她挂了。手机再次震动是她刚爬上床要午睡了。不用任何考虑,再次挂掉。

    闭上眼睛,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她翻个身,一手从枕边摸出手机,看着手机犹豫一会,还是很慎重地发了条短信:我是不会接你电话的。换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深吸一口气,美美的闭上眼。但似乎睡意被刚才的事冲销好多。她想着手机,难道我是在等待回复?不会吧,她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然后肯定地对自己说:只是不困而已,我马上就要睡着了。意识还是很清醒,室友翻身时床铺吱呀的声音,风吹树叶飒飒作响,感觉每一秒很慢。

    枕边震了,短信还是来了,像是在预料之中。内容很简单:同学,乖乖午睡。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花心都表露无遗了,还装得这么正派客气。放下手机,这次她很快睡着了。

    她回复短信的时间是12:33,沐阳短信再次发来的时间是12:36。而中间睡不着的时间,似乎很漫长。

    沐阳放下手机,还沉浸在小喜悦中,树叶的飒飒声,显得有点可爱,蝉声也完全不是干扰。但在五分钟前,还曾心凉至极,他看到的短信内容是:你的电话我不会接的。这个女孩太狠了,敢情油盐不进,那岂不是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任我巧舌如簧,甜言蜜语,口蜜腹剑也无用武之地,何日才能攻下这座玉女峰。看着短信,沉湎与失落中无法自拔。只是呆滞地盯着短信的几个字。啊,短信啊,还有短信,这完全可以表现我的精神高度。沐阳随即恢复过来。

    玉女峰登顶只争朝夕。此时沐阳觉得马肥裘轻,有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豪情。

    总有一些经历该刻骨铭心。在文字之间,就像讲叙一个亲眼目睹的故事。   谢谢关注一些人的一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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