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真相大白
来不及多想，电话玲又响了，打破了一室的死寂，惊扰了我混乱的思绪。我想我大脑一定是处于短路状态的，因为我拿着电话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总算看清屏幕上闪动的数字。是一串陌生的号码，我本不想理会，可奈何铃声一遍一遍的响。
按下通话键，喉咙向塞了一团棉花，努力了半天也发不出一点声音，还好，那头先说话了，“喂，是叶茜同学吗？”
一句话让我触电般清醒过来，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我隐约有些颤抖，咽了一口口水，紧紧绷住脖颈的神经，从喉咙的缝隙挤出一句话：“是，我是叶茜，请问您是谁？”
“我是米阳的妈妈。”
简单的几个字让我的神经一下断裂，握着手机的手痉挛般僵住，“当”，手机应声掉在桌上。
那头不停的传来“喂喂”声。
这不是你想的声音吗？快接啊。
不，不要接，你还没想清楚一切，不能接。
快接啊。
不要接。
快接啊。
不要接。
两个不同的声音纠缠在我的耳边，让我不知所措。
还是要接，她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人。
闭上眼，守在手机上停顿了一秒，我迅速拿起手机，“喂，对不起，刚才出了一点小状况，对不起，让您久等了。”
那头仿佛如释重负，“没关系，没关系。”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声音清脆而礼貌，我说过，只要我愿意装的时候装的就一定会很像。
“我是有些事要找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们见一面行吗？”
要来了了吗？“好啊，那就这个周六好吗？平时我要上课，没什么时间，地点……您定吧。”
“那好，就在中心广场的可可冷饮店吧，上午九点，可以吗？”
“可以，我一定准时到，恩……您没事的话，我就先挂电话了。”
“没什么事了，再见。”
“再见。”
终于挂了电话，我终于长长出了口气，忐忑不安的心也稍稍安宁了一些。所有的一切在周六就会明了，只等周六了。
星期六，天气不错，上午九点，我准时到达可可冷饮店。站在店门口，还是有些惶惶不安，作了一个深呼吸，还是推门而入了。
进到店里，米阳的妈妈还没有到，我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窗外滚滚繁华，万丈红尘，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小说，最后一句话是：这一生还这样漫长，可是已经结束了。
真是的，干什么这么沧桑。
正出神，米阳的妈妈已经坐在我对面了，看着我，眼神慈爱。
“您来了，您要吃什么吗？我还没有点。”
“不用，你吃就好了，我老了，不爱吃这些凉的，你最爱吃巧克力冰淇淋，让服务员给你拿这个吧。”说着已经自己招呼来服务员。
冰淇淋很快上来，巧克力香味浓郁，我一勺一勺放进嘴里，却食不知味。
“不知道分开这么多年你的口味变没变。你还记得吗？你两三岁就已经特别喜欢巧克力了，吃什么都要是巧克力味的，不然就大吵大闹，真是让人头疼……”
米阳的妈妈好像一下子打开了记忆的盒子，往日的点点滴滴分分秒秒都在米阳妈妈的唇齿间汩汩流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大笑，那表情就如同母亲对女儿一模一样，使我不知不觉为之着迷。
这真的是我妈妈吗？
大概是也看到了我脸上的笑，米阳妈妈更开心了，“有意思吧！你小时候可可爱了，大家都忍不住想要宠你呢。”
终于被来回现实，“阿姨，你为什么那么确定我是你女儿呢？”
米阳妈妈有片刻的惊愕，然后竟流露出那样的哀伤，“‘阿姨’，你怎么还叫我‘阿姨’呢？我是你妈妈啊，知道现在你还不信吗？”米阳妈妈用手托着额头，“怎么可以这样。”
看着她那么难过，我的心竟也有隐约的疼痛，这是可能是我亲生母亲的人啊，我怎么可以让她这么难过。不由自主站起来探身去关心她，“阿……你还好吗？”
米阳妈妈缓缓抬起头，几乎是瞬间，米阳妈妈抓住了从我衣领里掉出的那片金叶子，“金叶，金叶，你还戴着这片金叶，我就说，你是小叶，是我的女儿。”米阳妈妈竟抱着我喜极而泣，甚至又蹦又跳，而那片金叶子也随着雀跃起来，就像是它也真的很高兴一样。
我不知道还应该做些什么，我故意戴着金叶来，就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谁，可是，到头来，事情真的是这样，我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米阳妈妈终于停下来，拉着扔迷迷糊糊的我坐到桌子的一侧，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嘴巴无论如何也合不上，“小叶啊，这么多年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过的还好吗？”她好像也并不是想要我回答，已经又开始说下去，“看你这么健康，你的养父母应该对你很好，他们是好人，把你养育的这样好。”
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可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这真的是我妈妈，她说她是不小心把我弄丢了，那我就不是被人抛弃不要的小孩，我不是不被期待的小孩，我不是妈妈口中的“野孩子”，我不是。
我有妈妈，有爸爸，还有一个……哥哥，他们把我找到了。我以为我是不在乎的，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是无所谓的，这一生也就这个样了，可原来我还是想要的，想要这十几年缺失的亲情。
“孩子，你别哭啊。”
原来我竟已哭了，泪水蜿蜒而下，直直砸在我的手上，竟是彻骨的凉。
我看着她，可眼里模糊了我的眼，但我还是看着她，这是我的妈妈啊，是我亲生的妈妈啊。
她将我搂进怀里，她的身上有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水的味道，我想那是妈妈的味道。以前我还不知道自己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时，妈妈也常这样抱着我，她身上是不是也是这种味道。我已经很久没让她抱过我了，我告诉她我长大了，不要再像小孩子似的抱着我。
“孩子，你相信了吗？你真的是我的女儿，我怕你不信，我找医院做了亲子鉴定的，你看。”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放到我面前，“我是在米阳的衣服上拿的你的头发。我并不想这样做，可是，我真是怕你不愿意相信，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
米阳？她提到米阳。我好像可以先放下这“母女重逢”的话题。
“您……还有别的事吗？”
她泪光莹然的看着我，“你不信吗？你还是不信吗？”
“我……我……”我信，可是，我信了之后要怎么办，我的生活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好吧，我不逼你，你慢慢消化这个事实，只要你记住，我是你妈妈。”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让我又想起了那个爱揉我头发的米阳。
“您……真的没别的事了吗？没有的话，我……想回家了。”
她目光沉沉的看着我，半天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里边拿出几张照片，我再熟悉不过的照片。
终于要来了。
我故意装作很惊恐的样子，瞪大双眼，一动不动盯着那些照片，不敢抬头看米阳的妈妈一眼。
见我不说话，米阳妈妈开了口，“我知道，像你们这个年龄，情窦初开，对异性有着无限的好奇，我也不反对米阳或是你和异性来往，但是，你们……你们是兄妹啊，你们怎么……你们不可以这样的。”
“我们，我们只是在一起玩而已，没别的。”我急切的想要为自己辩解。
“可是，只是在一起玩会亲密的亲脸颊吗？”米阳妈妈扬高了声调，吓得我一哆嗦，看着米阳妈妈眼里，又是一阵心疼自责，拉过我的手，柔声细语的说，“我知道，以前你们不知道彼此的关系。那次阳阳在家开聚会我见到你第一面之后，我就问他你们是什么关系，他告诉我你是他的女朋友。当时可把我气坏了，也急坏了，我告诉他你是他妹妹，你们不能在一起，可是他说什么也不信，我们一次大吵了一架，我还以为他就算不承认，也会有所顾忌，可是没想到……”说到这，米阳妈妈的眼圈又红了，“你知道吗？当我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真是急坏了，生怕你们会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感情，更怕……更怕你们会做出……做出……不该做的事。”说完她紧紧的盯着我，用眼神询问我，我们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我不答反问，“您是怎么得到的这些照片。”
米阳妈妈一下被我问蒙了，不过她并不想告诉我，“这个你不要管，你告诉妈妈，你们，有没有……有没有……”
“上床？”
显然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说出这两个字，米阳妈妈瞳孔有一瞬间的急剧缩小，不过她什么也没说，默认了我刚才的话。
“就算我们上床了又能怎么样呢？您还能挽回些什么呢？又能怪谁呢？还不都怪你？”我还是怨她的，怨她弄丢了我，怨她没有早点找到我，让我这么多年寄人篱下，让我这么多年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
我的声音如梦似幻，飘渺的有些不真实，吓得米阳妈妈紧紧抱住了我，“孩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你打我吧，你打我吧。”说着就拿起我的手往她身上打。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挣开她的怀抱，站起来，走到一边，“我要回家了，再见。”
米阳妈妈立刻也站了起来。
“什么也别说了，您让我再想想，好好想想。”说着就往外走，走出几步，又停下来，“您放心，我们没有做过您说的不该做的事。”
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出了冷饮店的门便不顾一切的往前跑，一口气跑过一条街，蹲在角落里，手紧紧攥着脖子上的金叶，只觉得脸上冰凉一片。
TMD，又哭了，今天都哭了两次了。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做呢，文征还等着我呢，现在什么也不如我的文征重要。
还不能承认和米阳妈妈的关系，这样会生出太多麻烦，不能让这些事困扰到我。
妈妈。
我终于有妈妈了。
回到家里，爸爸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妈妈忙着擦地板，一如往日的宁静祥和。看着他们，还是觉得温暖而亲切的。其实，我也舍不得他们，毕竟他们养我这么些年，毕竟，他们对我也是真的好。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开心，“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呵，出去玩的开心吗？”爸爸放下报纸，看着我满面的笑容。
“恩，很开心啊。”是真的很开心。
“是吗？开心就好。”
“你们别聊天了，快来帮忙做饭。”看我回来了，妈妈已经进厨房去做饭了。
我和爸爸相视一笑，“快去吧，不然你妈妈又要抓狂了。”
“是啊，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啊。”
“你们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来。”
午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我钻进自己的小屋，不由得想起今天和米阳妈妈的见面。
那真的是我的妈妈。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叶，像我的思念厚厚一叠……”熟悉的电话玲声，米阳。
那是我的哥哥，我本就不应该和他在一起的。
“喂。”
“茜茜，”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你没什么事吧。”
“米阳……”
“我妈妈，今天和你说的话，你别信，别信，好不好。”
“米阳，那是亲子鉴定，别傻了，我怎么能不信。”
“不，我不信，”米阳在那头大声咆哮，但似乎又怕吓到我，声音立即变小，“茜茜，我不信。”
那样绝望的声音，好像是连心都灰了，好像真正的哀莫大于心死，让我一阵又一阵的心疼。那样明媚的一个人，竟然会有这样绝望的声音。
“米阳，哥哥，别难过，我还是你妹妹，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等米阳再说什么，我挂断了电话，米阳没有再打过来。我知道，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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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还应该做些什么，我故意戴着金叶来，就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谁，可是，到头来，事情真的是这样，我却不知道怎么办了。
米阳妈妈终于停下来，拉着扔迷迷糊糊的我坐到桌子的一侧，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嘴巴无论如何也合不上，“小叶啊，这么多年妈妈不在你身边，你过的还好吗？”她好像也并不是想要我回答，已经又开始说下去，“看你这么健康，你的养父母应该对你很好，他们是好人，把你养育的这样好。”
她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可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这真的是我妈妈，她说她是不小心把我弄丢了，那我就不是被人抛弃不要的小孩，我不是不被期待的小孩，我不是妈妈口中的“野孩子”，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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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阳？她提到米阳。我好像可以先放下这“母女重逢”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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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不逼你，你慢慢消化这个事实，只要你记住，我是你妈妈。”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让我又想起了那个爱揉我头发的米阳。
“您……真的没别的事了吗？没有的话，我……想回家了。”
她目光沉沉的看着我，半天又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里边拿出几张照片，我再熟悉不过的照片。
终于要来了。
我故意装作很惊恐的样子，瞪大双眼，一动不动盯着那些照片，不敢抬头看米阳的妈妈一眼。
见我不说话，米阳妈妈开了口，“我知道，像你们这个年龄，情窦初开，对异性有着无限的好奇，我也不反对米阳或是你和异性来往，但是，你们……你们是兄妹啊，你们怎么……你们不可以这样的。”
“我们，我们只是在一起玩而已，没别的。”我急切的想要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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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有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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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出去玩的开心吗？”爸爸放下报纸，看着我满面的笑容。
“恩，很开心啊。”是真的很开心。
“是吗？开心就好。”
“你们别聊天了，快来帮忙做饭。”看我回来了，妈妈已经进厨房去做饭了。
我和爸爸相视一笑，“快去吧，不然你妈妈又要抓狂了。”
“是啊，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啊。”
“你们嘀咕什么呢，还不快来。”
午饭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我钻进自己的小屋，不由得想起今天和米阳妈妈的见面。
那真的是我的妈妈。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叶，像我的思念厚厚一叠……”熟悉的电话玲声，米阳。
那是我的哥哥，我本就不应该和他在一起的。
“喂。”
“茜茜，”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你没什么事吧。”
“米阳……”
“我妈妈，今天和你说的话，你别信，别信，好不好。”
“米阳，那是亲子鉴定，别傻了，我怎么能不信。”
“不，我不信，”米阳在那头大声咆哮，但似乎又怕吓到我，声音立即变小，“茜茜，我不信。”
那样绝望的声音，好像是连心都灰了，好像真正的哀莫大于心死，让我一阵又一阵的心疼。那样明媚的一个人，竟然会有这样绝望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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