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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5纸鸢

    自从柳等闲来了王府教书,谢拂身便不许阿脔去学堂,阿脔自是不知为何,但不用每日早起,心里也很是高兴,但高兴了两日,阿脔又闲不住了。

    阿脔懒懒的坐在亭下,看着池塘里游来游去自由自在的金鱼,心里好不羡慕,想到浮翠,心里憋屈道,“清秋,浮翠怎么说回家就回家了呢?不回来了么?”

    浮翠的尸体在井里发现了,都泡烂了,谢拂身不准把此事告诉阿脔,只是编排了个幌子,骗阿脔说浮翠娘家来人,把浮翠接走了。因此阿脔一直也不知晓。

    清秋听得阿脔问起浮翠,心里就跟被划了个口子似的,难过的几乎垂下泪来,清秋怕阿脔起疑,连忙有袖子擦去泪花,指着那天上道,“公子,你看那天上的纸鸢!”

    阿脔抬头一看,只见这碧蓝的天上随风飞着只纸鸢,那纸鸢色彩鲜艳,在这浅色的蓝天上越发显眼,好看得很。

    阿脔喜道,“看样子这放纸鸢的地方不远,我们去寻寻是那个院子!”

    两人跟着那纸鸢兜兜转转,等到了院子口,才发现这放纸鸢的地方便是学堂。学堂朝着王府里大门紧锁,上学都是从王府外的那道门进入。

    现下早已下学,照理说学堂里应该无人才对,是何人在学堂放纸鸢?清秋眉头紧蹙。

    阿脔见那一把大锁锁着那门,无法进得去,也不知是谁放的风筝,心里着急,朝着学堂喊道,“善渊,红豆,是你们么?”

    里面没得声音,却见那纸鸢缓缓落了下来,落到了学堂里,阿脔真是吃惊,忽地见到那墙上弹出了个人头来,那人一双凤眼高高挑起,眼中都是喜意,“阿脔!”

    墙的那面正好是个假山,那人便是爬上假山才探出了头。

    阿脔见那人说得出自己的名字,吃惊道,“你认得我?”

    那人见阿脔不认得自己,难过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等闲,柳等闲呐!”

    阿脔凝眉想了一想,摇了摇头,脸色一红,内疚道,“我不记得……”

    清秋一脸狐疑的看着只露出个头的柳等闲。

    柳等闲见阿脔面色潮红,肤若白雪,顺着那春分,仿佛还可嗅见阿脔身上清幽的香味,心神都荡漾起来,“我两见过,在那美香楼我还给你作诗了!”

    “唔!我记得了!”一说“美香楼”,阿脔便什么都想起来,笑嘻嘻的看向柳等闲,“你怎么也到王府来了?”

    柳等闲见阿脔没有忘记自己,激动得不能自已,“我便是来看你的!”

    清秋见这柳等闲不似个好人,说话轻浮,很是不喜,对着阿脔道,“公子,该回了,王爷说不定都等着您了。”

    柳等闲见阿脔要走,着急道,“阿脔,你别走!”

    阿脔听清秋道谢拂身要回来了,怕谢拂身又怪自己到处乱跑,担心自己,毕竟上次出事也是因此,想到此处,阿脔便不想再多呆下去,对着柳等闲道,“我得回去了……”

    柳等闲见阿脔真的要走,急急道,“阿脔,我这纸鸢送给你,好不好?”

    阿脔小孩心性,最是喜欢这些个小玩意,当下乐的点头,“好啊!”

    说完只见柳等闲从墙头那把纸鸢扔了出来,清秋无法,只得拾起那纸鸢。

    “阿脔,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可要好好收着啊!”柳等闲满眼都是阿脔,大声道。

    阿脔得了礼物,又听得柳等闲说这纸鸢是自己做的,连忙应了,“放心,我一定好好收着!”

    柳等闲还想多和阿脔说两句话,清秋上前立于阿脔身前,挡住柳等闲的视线,冷着脸看着柳等闲,“公子,快些走吧!不然王爷可是要怪罪的!”这后半句显然是说给柳等闲听得。

    柳等闲毫不在意,可惜阿脔却是真的要走了,阿脔和柳等闲道了别,跟着清秋走了。

    柳等闲一直趴在墙头,趴的脖子都酸了,还不忍离去,远远看着阿脔的背影发呆。

    阿脔眼珠子一转,小声对着清秋说道,“清秋,你帮我好生收着这纸鸢,别让拂身知道了,”

    清秋拿着那纸鸢,觉得很是棘手,知道谢拂身若是知晓这纸鸢的来历,少不得要发落自己,为难起来,“公子,这……”

    阿脔见清秋面色迟疑,眼底满是失落的神色,“浮翠一走,也没人和我一处玩了,要是再没了这纸鸢……”

    阿脔走在树荫下,整个人被一团阴色围住,越发显得可怜起来,清秋心里一软,若是浮翠还在,怕是会帮阿脔留下这纸鸢。

    清秋握住那纸鸢,轻笑道,“公子放心,清秋一定好好给您留着。”

    阿脔喜不自禁,满眼欢欣的看着清秋,“清秋,你真好!”

    早间下了早朝,乾清宫门口的空地上飞来了不少麻雀,争抢这一番暖人的阳光。

    宣武帝看完折子,脸色带上几分喜气,看着谢拂身道,“边疆这段时日很是平静,匈奴人也无前来滋事,但也太平。”

    谢拂身略微一笑,“父皇龙威整天,匈奴自然不敢前来生事。”

    宣武帝听得谢拂身如此一说,通体熨帖,大笑起来。

    “儿臣近日来新的了一方龙轩墨,这墨墨迹黑亮,颜色纯正。模块之中还添加了茉莉香,墨一研出,满室清香,甚是难得。儿臣知道父皇最是爱墨,特地将这墨带来献给父皇。”谢拂身手里双手捧起那墨块。

    宣武帝本就是爱墨之人,而这龙轩墨又极是出名,但产量甚少,一年间不超过百方,于是越发珍贵,连忙命刘启取了来,拿在手里细细看着,越看心里越喜欢,“不错,真是方好墨,茉莉香未曾改过墨本身的清香,两种香味交融在一处,当真是奇思妙想!刘启,待会就研这方墨!”说完把那墨交给了刘启。

    谢拂身看着那墨块静静躺在明黄色的奏折旁,脸上带着温煦的容色,瞳孔紧缩。那墨黑的浓厚,黑的如夜,黑的宛如那催命的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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