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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高烧银烛照红妆【5】

    才入腊月,管家就开始命人张罗物事装饰王府。

    终于到了除夕夜这晚,檐下八角琉璃灯迎风摇曳,流光明洁,照出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庞。厅堂之中,闪耀夺目的金银,莹润流翠的翠玉,精致典雅的瓷器,流云漓彩的琉璃器皿盛放着菜肴果品,满堂温暖富贵。

    云羽寰借故推辞了宫中宴会,太后笑意满眼地点头,想着来年是个好年头。

    王府众人吃完了年夜饭聚在一起,看着天际绽放的各色烟花,一边望着府门等着那对正主儿回来,一边兴高采烈地想着明年除夕王府就有了位美丽爱笑、待人和顺的王妃。

    火树银花在空中绚烂,快要照亮整个花都,街上通明如昼。

    昔日繁华的大街两旁,再也找不到还开着门的店铺。拐入狭窄的青石小巷,巷子两旁皆是民宅,门扉亦是紧闭,透过院墙隐隐传出些欢声笑语,里面想必正是合家团圆的场景。

    天空上盛开了大朵的金色牡丹。仿佛百花之王喜闻乐见民间喜乐,也要绽出绚丽的姿态锦上添花。雍容华贵,流光溢彩,牡丹接连不断地盛开在冬日夜幕之上。

    阿镜驻足抬头,微笑的双眸映上烟火的光芒,仿佛漫天星光尽入。

    “回去么?”云羽寰低头询问被裹在他大氅里的少女,眸子里是令人微醺的温柔,伸手将她往怀里揽紧,避开扑面夜风。

    她摇头,“方才你逼我吃得太多了,得走走消食。”

    云中王府的年夜饭菜样繁多,他每样给她夹些,碗中堆得如小山一般。她才要抗议,他眉梢轻轻一挑,“不想动筷子?要不我喂你?”

    王府众人顿时将耳朵竖得更用力,一个个在周围徘徊不去,表面平静内心澎湃地期待王爷下一步动作。

    在众人笑眯眯的注视中,她艰难地一口口吃完。

    他修眉一扬,“跟小猫似的,吃那么点,怪不得瘦骨伶仃。”

    伸手在他手臂上拧一个圈,她怒视他,“谁瘦骨伶仃?”

    “嗯,我家阿镜身段玲珑有致,该有的一点也没少。”他在她耳边笑开,低沉而魅惑,惹得怀中的人脸颊飞红,手脚并用对他攻击。

    他不闪不避,双臂环住她的纤腰,“回家吧。”

    青石小巷走到一半,两侧院门络绎打开,原来已经是子夜时候,要放鞭炮辞旧迎新。

    大人用长长的竹竿挑了鞭炮,执着香火点了引线,穿得鲜艳喜庆的孩童听着噼里啪啦的炸响,捂着耳朵拍手哈哈笑。

    阿镜倚在云羽寰怀里,眉眼弯弯地看着这一片喜乐平安,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云羽寰紧紧地抱着她,垂首看她脸上笑意,宠溺温柔快要溢出眼底,唇角的一抹笑意愈来愈深。

    鞭炮放完了,人们陆续散去,大门重又紧闭,两人继续向前走。

    呵手成冰的冬夜,头顶是绚丽璀璨的烟火,脚下是鞭炮燃放后的红皮,两人慢慢走在其上,心里一片安然,似是一对新人,携手走向锦绣欢乐的未来。

    不远处的府邸,自有琉璃宫灯流光如雪,那是等待他们归去的灯火,是他们自己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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