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书被催成墨未浓【1】
书斋里有书生，写一手好字，画几枝风流花卉。繁世盛景的人们偏爱风雅，不时有人进来挑选一两副，指点一番志得意满地去了。
“我写一张字行么？”女子甜润婉转的嗓音。
温和斯文的书生搁笔抬头：“篆、隶、楷、行、草五道书法，不知姑娘擅长哪一种？”
紫衣的少女不答话，歪头沉思了片刻便执笔在纸上认真书写。
书生原以为闺中女子大多是一手婉约清秀的蝇头小楷，不料竟是两行隶书。极刚硬凝立的隶书，在她手下，却似飘逸蝴蝶一般，字字展翅向右斜飞，意趣横生。
少女笑微微搁下毛笔，背着手，对着自己新写的一幅字左看右看，看完了还不忘问身边的锦衣公子：“东家，我这字，写的怎么样啊？”
锦衣公子身形颀长，书生望去只见他完美的侧脸，，入鬓的飞眉上挑的眼角，摇头叹道：“这种字，以后还是别拿出来了，东家丢不起这人。”
少女冷哼一声，大步出门去了。
书生不解，“公子，那位姑娘的字风格独佳，怎么……”
锦衣公子再看一眼那两行隶书：“百丈蔷薇枝，缭绕成洞房”，但笑不语，扔下一两银子买下那副字。
书生更加迷惑，愣愣地看着他向着紫衣少女走去。
街道旁各色小摊，摆着胭脂水粉簪子铜镜。阿镜扫视了一眼，在眼花缭乱之中，看到一只小小的梳妆匣。红木之上雕着蔷薇，生动而形象。
极有眼色的大娘凑过来：“姑娘好眼光啊，这只梳妆匣全镇仅此一只，你看这红木多细密，你看这雕花多精细……”
悠闲漫妙的声音在身后问：“怎么卖？”
“七钱银子，物美价廉呐公子，这位姑娘也相中了，要不您二位打个商量？”大娘喜滋滋，说不准这位锦衣公子就加价买了去。
阿镜开口：“五钱银子。”
大娘正想张嘴说些什么，云羽寰无奈道：“我家姑娘开口只许五钱银子，我要是多花一文钱，回头指不定要看多少脸色呢。”
没想到是一家人，大娘也很爽快：“五钱就五钱吧，姑娘喜欢以后常来。我说这位姑娘真是好福气，这般的人品相貌又这般的体贴。公子福气也不浅，这天仙般的姑娘……”
阿镜笑望了云羽寰一眼，“哥哥向来疼我，不然我向娘告他状。”
大娘语塞了片刻，“有个哥哥好，不受人欺负……呵呵……”
“小姑娘家的，就是喜欢这些胭脂水粉。”云羽寰望着如获至宝的少女，轻轻叹息，似有淡淡惘然。
“我可不喜欢什么胭脂水粉……哎呀！”阿镜停驻片刻，重又向前走，“真是可惜！”
他侧首：“怎么？”
“先前你给我那盒胭脂，我只喜欢象牙方盒，胭脂送给了红绡。从别馆出来时太过匆忙，忘记带了。”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遗憾。
他听了这一句话，不知为何眉目间仿佛春风拂过，薄唇勾成一弯完美的月弧，像是从心底渗上来的喜悦，使他整个人如沐在熏风之中，“那个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我家里应有尽有，随便你搬。”
阿镜闻言仰首灿然一笑，捧着红木小匣跟他客套，“怎好总是占东家便宜？”
“方才你那副字卖出去了，一两银子，这样算来我还欠你五钱。”云羽寰目光扫过她忽然面无表情的脸，“不是该乐得开花，讽刺我一通么？”
“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我早已习惯。况且，”她抚摸着雕刻蔷薇，唇边漫开一抹笑，“我窃喜，我要控制我自己。”
“……”
阿镜自顾自地乐着，没注意到她嘴角的笑意也渲染出他眉眼间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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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一张字行么？”女子甜润婉转的嗓音。
温和斯文的书生搁笔抬头：“篆、隶、楷、行、草五道书法，不知姑娘擅长哪一种？”
紫衣的少女不答话，歪头沉思了片刻便执笔在纸上认真书写。
书生原以为闺中女子大多是一手婉约清秀的蝇头小楷，不料竟是两行隶书。极刚硬凝立的隶书，在她手下，却似飘逸蝴蝶一般，字字展翅向右斜飞，意趣横生。
少女笑微微搁下毛笔，背着手，对着自己新写的一幅字左看右看，看完了还不忘问身边的锦衣公子：“东家，我这字，写的怎么样啊？”
锦衣公子身形颀长，书生望去只见他完美的侧脸，，入鬓的飞眉上挑的眼角，摇头叹道：“这种字，以后还是别拿出来了，东家丢不起这人。”
少女冷哼一声，大步出门去了。
书生不解，“公子，那位姑娘的字风格独佳，怎么……”
锦衣公子再看一眼那两行隶书：“百丈蔷薇枝，缭绕成洞房”，但笑不语，扔下一两银子买下那副字。
书生更加迷惑，愣愣地看着他向着紫衣少女走去。
街道旁各色小摊，摆着胭脂水粉簪子铜镜。阿镜扫视了一眼，在眼花缭乱之中，看到一只小小的梳妆匣。红木之上雕着蔷薇，生动而形象。
极有眼色的大娘凑过来：“姑娘好眼光啊，这只梳妆匣全镇仅此一只，你看这红木多细密，你看这雕花多精细……”
悠闲漫妙的声音在身后问：“怎么卖？”
“七钱银子，物美价廉呐公子，这位姑娘也相中了，要不您二位打个商量？”大娘喜滋滋，说不准这位锦衣公子就加价买了去。
阿镜开口：“五钱银子。”
大娘正想张嘴说些什么，云羽寰无奈道：“我家姑娘开口只许五钱银子，我要是多花一文钱，回头指不定要看多少脸色呢。”
没想到是一家人，大娘也很爽快：“五钱就五钱吧，姑娘喜欢以后常来。我说这位姑娘真是好福气，这般的人品相貌又这般的体贴。公子福气也不浅，这天仙般的姑娘……”
阿镜笑望了云羽寰一眼，“哥哥向来疼我，不然我向娘告他状。”
大娘语塞了片刻，“有个哥哥好，不受人欺负……呵呵……”
“小姑娘家的，就是喜欢这些胭脂水粉。”云羽寰望着如获至宝的少女，轻轻叹息，似有淡淡惘然。
“我可不喜欢什么胭脂水粉……哎呀！”阿镜停驻片刻，重又向前走，“真是可惜！”
他侧首：“怎么？”
“先前你给我那盒胭脂，我只喜欢象牙方盒，胭脂送给了红绡。从别馆出来时太过匆忙，忘记带了。”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遗憾。
他听了这一句话，不知为何眉目间仿佛春风拂过，薄唇勾成一弯完美的月弧，像是从心底渗上来的喜悦，使他整个人如沐在熏风之中，“那个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我家里应有尽有，随便你搬。”
阿镜闻言仰首灿然一笑，捧着红木小匣跟他客套，“怎好总是占东家便宜？”
“方才你那副字卖出去了，一两银子，这样算来我还欠你五钱。”云羽寰目光扫过她忽然面无表情的脸，“不是该乐得开花，讽刺我一通么？”
“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我早已习惯。况且，”她抚摸着雕刻蔷薇，唇边漫开一抹笑，“我窃喜，我要控制我自己。”
“……”
阿镜自顾自地乐着，没注意到她嘴角的笑意也渲染出他眉眼间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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