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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岔路(3)

    龙涎丹入口腥臭无比,谢逐源面色坦然,没有露出半分嫌恶和抗拒的意思,虽处尴尬境地,却气度不减,幽沉的双眸好似一重冰潭。

    这种淡然的反应愈发激起星陀公主的征掳之心,她撩动着他的衣角,挑逗道:“听说最厉害的男人,可以在龙涎丹的催动下,连御十女,不知道你会是什么程度呢?”

    “那恐怕就要劳动公主多等一段时间,在下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对这种淫邪药物还是有几分抗性,公主若不信,问过你那位侍女便知道了。”谢逐源语调平静,他的目光绕过星陀公主,落在她身后的一名女子身上。

    星陀公主见他目光有所偏离,殊为不快,转身问那女子:“他说的是真的?”

    那侍女这才转过脸来,竟然是曾与隽花公子狼狈为奸的幽姬,她见被谢逐源认出,也就不再躲闪,笑着回答:“别人未必,不过是他的话也极有可能,我的确领教过,公主耐心等等就是了,反正他现在是跑不了。”

    星陀公主狐疑地打量着两人神情:“你说领教过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曾经得手?”

    幽姬见她有所误解,慌忙解释:“当然没有,那时候他身陷如意合欢棺,后来被人救走,公主放心,此人自命清高,等闲人根本看不上。”

    “罢了。”星陀公主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怀疑,转身看着谢逐源的眉目,颇觉满意地继续道,“这种人物,多等一会儿倒也值得。”

    谢逐源笑道:“希望到时候不会令公主失望”

    龙涎丹药力凶猛,方一入腹,他便觉丹田处猛然沉降,似有中午压坠一般,这种感觉与会在丹田周遭,不能下行,便越来重。不过片时,又生出灼烫之感,丹田仿佛烧着了似的,剧痛无比。他额际渗出冷汗,面色青白。

    幽姬在旁看见疑道:“似乎有些不对啊公主,现在他应该是脸颊涨红才对,怎么是这副样子?”

    话音刚落谢逐源微眯着的眸子忽然大睁,朝着星陀公主抛了个暧昧的眼风,笑道:“想来时候差不多了,公主不想验验看?”

    星陀公主正等得不耐,闻言不及理会幽姬的话,偏过身,伸手便去撩他下衣。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直取她后背露出的空门。星陀公主反应十分敏捷,一察觉有异,便就地一滚,不料那暗器将将袭到之时,忽然嗒的一声,散为数点星芒,饶是她闪得快,右臂和肋下也中了三四处。

    幽姬一见那暗器,便惊呼:“是简珏,公主快闪!”说话间,她人已朝窗边扑去,自顾着逃命。

    星陀公主一向跋扈,根本没受过什么委屈,更不知道简珏是什么人,这时意外被伤,登时心头火大。她从软垫之下抽出一柄薄刃弯刀护在身前,警觉地望着暗器袭来的方向,喝道:“什么人?出来受死!”

    “别急,想死也得排个队。”简珏的声音忽然自星陀公主身后响起。

    星陀公主转过身,便看见幽姬半个身子趴在窗台上,鲜血顺着窗台分成数道淌落下来,映在灯火下,令人毛骨悚人。她身旁立着一个面容绝美的男子,他微抬着的一只手上握着一块鲜红的东西,腕子和整只手掌仿佛在血水里浸过一般,雪白的衣襟却纤尘不染,没有一星血痕。

    饭厅内立时哄乱,从未见过血腥的乐工和妓-女们惊叫着往门口涌,衣衫不整的星陀国护卫纷纷拔出佩刀,奔过来将星陀公主护在身后。

    这时星陀公主反而没了动作,她在星陀国见惯高大威猛的彪形壮汉,只觉得无趣,才藉着给自己父王找药的因头入中原寻欢作乐,看到谢逐源时已经觉得是人间极品,既俊美又不羸弱。但眼前这一个,虽然瘦削,却有一张至美的面容,便是女子也有少有能及,她一时看得竟呆住了。

    噗的一声,星陀公主后腿弯吃痛,单膝跪倒在地。原来谢逐源虽然四肢瘫软不能行动,但内力犹在,他以口噙着一粒青豆,趁星陀公主不备,射中她腿心。

    两名护卫见状,持刀便砍向谢逐源,突然眼前一晃,一道青影闪过,原本躺在地上的谢逐源已不见踪影。

    简珏望望手中那颗温热人心,想到此去京师路途遥远,惋惜地摇头,随手将人心掷出,正中一名护卫的脸,将他砸个倒仰。

    余下护卫便欲一涌而上,却听星陀公主喝道:“别动,让他走!”

    简珏掀着眼皮冷冷扫过他们,取出块帕子慢慢擦净了手,语带轻蔑地道:“走不走也不是你们说了算,不过算了,回去告诉你们星陀国主,既得罪我大周未来储君,将来一战是少不了了。”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只一块染血的帕子萎落于地。

    徐若谷赶在星陀护卫下手之前救下谢逐源,用绳索将他缚在背后,骑马急往若谷赶。很快,简珏乘着谢逐源的坐骑也追上来,他见谢逐源这副狼狈模样,有些意外。

    “你怎么样,死不了吧?”

    疾风呼啸,谢逐源鼓着内力回答:“命还在。”

    “还活着就行,否则肃王府的谋逆大罪就跑不了了,你要记住!”

    到这种时候还不忘威胁,谢逐源只得苦笑,一直沉默不言的徐若谷侧首望了简珏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打马前行。

    三人回到若谷已是后半夜,谢逐源的情况很不好,额心压制的蛊毒发作,下腹丹田中又有龙涎丹淤滞不散,上下都似火烧般的痛,全身又虚软乏力,神智几近晕眩。

    徐若谷在屋内处置半晌,方才出来告知简珏状况。谢逐源体内蛊毒已近崩溃边缘,彭余恨所培植的蛊毒他根本无法可解,唯有采用谢逐源过去的方法,继续压制,但随时都会有发作的危险。虚风酥骨丹的药力刚猛,若无对症解药,更是束手无策,唯有所中的龙涎丹可以去除干净。

    “你的意思是,没有得到解药之前,他就只能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简珏显然没想到区区一个星陀国公主,能将谢逐源伤到这种程度。

    徐若谷忧心徒弟伤势,面色已不似平日那般平静,他语带迟疑地道:“若是尽力一搏,或许能比现在的情况好一些。”

    简珏显得颇为焦躁:“那就不妨试试,无论如何他不能就这样躺着不动,他答应过我的事还没做。”

    “我会一试,不过结果也未必如你所想,最多可令他能勉强行动,能够应付吃饭如厕这种简单的事罢了。”徐若谷哀叹摇头,他忽而望着简珏的眼睛,又道,“虽然我已将你逐出师门,不过我与你娘相处十几年,更是亲手将她下葬,有几句话仍是可以问问你。”

    简珏看他神情大致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当即回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想必谢逐源把一切都告诉你,不过,无论是谁,就算我娘她站在我面前,也不可能让我改变主意。”

    “你要做的,我没理由阻止,但至少你可以把你这样做的真正缘由告诉我,当年究竟在你跳下源儿的马车之后去了哪里,遇到些什么。有些事,你瞒得过别人,但我从小将你看大,如果仅仅是元恒帝负心抛弃你们母子,你不会变得如此偏激。”

    “如果你只是关心这个理由,那我可以答应你,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回到这里,在我娘的坟前,说出答案。”

    这个结果似乎徐若谷早有所料,他没有继续追问,只用一种哀痛的神情望着简珏,好像一位无能为力的慈父望着自己走上绝路的孩子。

    简珏想起小时候不止一次抱着他的腿喊爹爹,那时候若谷弟子都暗地以为徐若谷对他娘有别的意思,所以偷偷撺掇他拉拢两人关系。他掉转头,避开徐若谷的眼神,大步离去。

    到了第二日,谢逐源神智略微清醒,对于自己被救,他并不意外。昨天遇袭时,他从马背俯下-身卷落星陀护卫兵刃之际,暗将追踪用的魂引点在束额之下,然后将装着魂引的药瓶塞进马鞍。黑马识途,返回若谷时正好遇到追上来的徐若谷和简珏,这才能使他们顺着魂引的指引一路追到客栈。

    徐若谷一夜未眠,给谢逐源以金针刺穴之法,缓解虚风酥骨丹的药性。但收效甚微,谢逐源仍然四肢乏力,仅能如□十岁的患病老者一样缓慢行动,每动一下,便满身冷汗。

    他面色灰败,似是受了极大打击,听着简珏告诉他追踪彭余恨的情况,情绪显得越发低沉。

    “追查彭余恨的事只能拜托你了,我想,妖妖毕竟是他亲生女儿,他不一定会要她的命,但却有可能强迫她做些她不愿意做的事,如果你还对她有情,就不要放任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摆弄。”

    简珏听他这么说,立时警觉地问:“什么意思?你准备放弃了?”

    谢逐源自嘲似的苦笑:“我已经这副模样,连师父都无能为力,还能做什么?”

    “那就找到彭余恨,向他讨还解药!你这副有气无力的德行,怎么对得起妖妖一路追着你的努力。”没见过谢逐源这番委顿的模样,简珏很是火大。

    “彭余恨……他和肃王有夺妻之恨,他恨不得我肃王府家败人亡,又怎么会给我解药,况且,即便有解药又如何?”谢逐源说到这里,忽然冷笑两声,“命可以留下,这副身体却彻底完了。你觉得以我这种废人,还能如你所愿坐上龙庭吗?还能给妖妖正常的生活吗?”

    简珏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愈发感觉他的反应很不正常,似是隐藏着更大的打击。

    作者有话要说:简美人抢戏了,不过小谢也不是吃素的,耐心看啦,(*^__^*) 嘻嘻……

    改了几个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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