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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捅破

    周小姜以为廖文鸯在打电话,收回敲门的手打算等她一会儿。可很快就觉得不对,廖文鸯很少这样愤怒,愤怒的几近失态,到廖文鸯身边那么多年,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周小姜打算转身离开,毕竟这种算是隐私的事,还是离的远点的好。刚转过身就听到廖文鸯说出自己的名字,周小姜不由停下脚步。门里又传出一个声音,平静淡定:“你别把我想的和你一样,成天只知道算计别人。对周小姜,我承认我的确对她做过调查,刘建也去家乡了解过她的一些事,只是因为我从来不知道爸爸曾经资助过这么多的学生。而她因此对你忠心耿耿,但仅此而已,别的我什么都没做。更没有你臆想出来的寻找她的父母,导演这场大戏。廖文鸯,你难道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我真要让你一无所有离开公司,是十分轻易的事?何必要像你一样算计着,算计的连自己要什么都不知道。”

    周小姜如被雷击,廖文鸾口中的廖文鸯,好似和自己知道的那个根本不是一个人,她们姐妹,到底谁说的对,谁说的错?廖文鸯哈哈一笑:“廖文鸾,你会这么好心?你会这么好心就不会回来了。你就是看不得爸爸疼我,把财产全留给我,可是爸爸……”

    廖文鸾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说到爸爸,廖文鸯,你能告诉我,爸爸临终前那十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我,为什么每次到医院去看爸爸,他都在昏睡?你到底做了什么?”廖文鸯扬起下巴,这是从生下来到如今,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一直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异母姐姐,因为这件事惊慌失措,痛哭流涕,低下高高昂起的头。

    一丝阴狠的笑容在唇边浮现,廖文鸯看着廖文鸾得意地说:“你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总之,你只要记得,爸爸被你伤透了心,才决定把财产全都留给我。而你,既然那么喜欢做沈家的外孙女,那就去做吧。爸爸的继承人,只能是我一个。”

    廖文鸾已经不复当年,廖文鸯的话只让她的眉微微皱了皱,接着就笑了:“喜欢做沈家外孙女的人,是你不是我吧?要知道,我是阿公阿婆亲外孙女,从来不需要否认,而你,才需要时时把沈家外孙女这个标签贴在身上。廖文鸯,假的就是假的。”

    廖文鸯怒极,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从前,不管廖文鸾怎么刁蛮任性,闯出多少祸,都得尽宠爱,是众人眼中的公主。而自己,只有小心翼翼地去讨大家的喜欢,就像是公主旁边的侍女。

    假的就是假的吗?廖文鸯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廖文鸾,那是沈家欠我的,要不是你妈妈要嫁给爸爸,我妈妈怎么会早死?我,怎么会背着私生女的名义出生?廖文鸾,沈家欠我的,你欠我的,难道以为只要把我抚养长大,像赏赐一样给我些东西,就可以了结了吗?”

    廖文鸾并不奇怪廖文鸯会这样想,那十年,廖文鸾无时无刻不在想,究竟廖文鸯为什么这么做?毕竟在廖文鸾心里,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沈婉在世时候,不管是什么,两姐妹都一模一样从无偏向,姐妹之间也经常说悄悄话,就像天地下所有的姐妹一样。

    廖文鸯的突然翻脸是让廖文鸾始料未及,而吴雁南站在廖文鸯这边指责自己,更让廖文鸾如五雷轰顶。琢磨久了,就能琢磨出一些东西来。而刘建这边,一直都有吴家的消息传来,也让廖文鸾知道,自己心中的好妹妹,只怕从没把自己当做姐妹过。

    同父异母,那不同的一半血缘,足以让廖文鸯想除掉自己。而这回,基于周小姜的事,廖文鸾也知道了不少自己以前忽略的,那个遥远的故乡里的人,对自己、自己的妈妈,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想法,绝不是平白无故的。

    看着愤怒的廖文鸯,廖文鸾心中反而十分平静,她摇头:“你错了,沈家并没欠你,妈妈开头也没有想嫁给爸爸。”廖文鸯眼中已经有泪:“错了?你妈妈没有想嫁给爸爸?廖文鸾,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沈婉和爸爸的感情有多好,瞎子都瞧的出来。而你阿公阿婆,对爸爸是多么看重,不就是你妈妈看中我爸爸,才不择手段从我妈妈手里把爸爸抢过来,才让我妈妈早死。”

    廖文鸾看着近乎疯狂的廖文鸯,虽然说打碎别人心中的臆想是很残酷的一件事,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廖文鸾几乎是怜悯地对她说:“这些都是你外婆和你说的吧?还有奶奶和你说的?”

    廖文鸯闭嘴不说,廖文鸾知道自己说中了,奶奶,那个在廖文鸾心中总是笑的很和蔼,一见到自己就从口袋里拿出吃的哄自己的老太太,原来也无法面对自己的错误,无法面对就把一些事实编造出来。

    廖文鸾轻叹一声:“廖文鸯,有些事你可以去问问你舅舅,我妈妈她,还没自|贱到去抢别人未婚夫的地步。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活着的人还有,你自可以去问。”廖文鸯平静下来:“就算问了,改变得了什么吗?我会和你做好姐妹吗?你我之间,有一个本就不该被生下来的。”

    有些恨在心里压的太久,已经成为了本能,廖文鸯现在就如此,不然依她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当年外婆和奶奶说的那些话里面,有些是不对的,甚至是歪曲的?说的全是事实的话,有些怎么会对不上呢?但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外婆和奶奶心里的愧疚感,毕竟外婆和奶奶认识了一辈子,到老了,不愿意因为沈婉的事翻脸,那坏人只有沈婉来做,她在的那么远,说她几句坏话也伤不了分毫。

    但谎言重复多了,就成了事实,最少,会成为廖文鸯心中的事实。会议室内一片沉默,会议室外的周小姜手心里已经出汗,这样的隐私,本该不是自己能听的。周小姜想趁这个时候走,但看着旁边面色有些发青的吴雁北,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等周小姜想出办法,吴雁北已经伸手推开门,会议室内的两姐妹抬起头,廖文鸯的脸顿时变的煞白,唇抖了抖没有说话。吴雁北看着妻子,这张熟悉的脸怎么有些陌生,那天廖文鸾说的话又在耳边,吴雁北深吸一口气才说:“阿鸯,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和鸾鸾,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廖文鸯想解释,但一向能说会道的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沉默还是沉默,廖文鸾看一下他们夫妻,抽身离开。周小姜还站在门口,看着她廖文鸾开口问了:“你是那边的人,家乡那边是不是都说,是我妈妈抢走了爸爸,才让廖文鸯的妈妈郁郁而终?”

    这是当地最常听到的说法,周小姜点头,但很快就说:“不过林老师说,不是这样的,还说事情很复杂,不是那么简单。可我,不晓得相信谁。”看着周小姜有些慌乱的神色,廖文鸾了然点头:“无所谓,相不相信也就是那么回事,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周小姐已经收到调令了吧?以后请自珍重。”

    周小姜点头:“我会的,廖小姐也保重。我不会辜负当年廖先生资助我的那些钱的。”提到自己的父亲,廖文鸾的眼里闪出一丝温柔:“爸爸若活着,看到你成才,他会很高兴的。”周小姜点头:“廖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因为是好人,所以很多人认为他不会辜负、不会伤害,可惜他还是辜负还是伤害了别人。而这种辜负和伤害,也让他的两个女儿,到了今天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如果妈妈还活着,大概还会说一句,造化弄人吧。

    廖文鸾收起思绪,淡淡一笑:“好人有时候也会做坏事的。”伤害了别人,其实无法弥补的,不管当初廖凯是有心还是无意,对廖文鸯的妈妈已经造成伤害,廖文鸯的外婆意难平也属正常。阿婆的那句话又在耳边,时代的错,囡囡,有些事你没经过所以不知道。

    回头看着会议室里那对相对无言的夫妻,廖文鸾转头对周小姜一笑:“再会,我还要去学校帮小竹子办理入学手续。”擦身而过点头之交的交情,周小姜抬头,看见廖文鸯正看向自己,周小姜对廖文鸯露出笑容,所谓忠诚,要给合适的人,到了这一步,已经对得起当年廖凯的付出。或许,到湖南之后,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辞职,到一个节奏很慢的地方,去过看花看草看太阳的日子。

    廖文鸯从周小姜的笑容里读出些什么,终究对她点头:“我想,以后再找不到像你这么好的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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