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十天后夜晚的西海岸
依然是那身蓝色的布衣，玄月寻静静坐在岸边的礁石上，手中握着一柄短笛。天上，点点繁星映衬着月牙，弯弯地挂在那里，在海面上洒下了一片斑驳的银色，海水不时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哗、哗”的节奏。一切都显得那么静寂而安详。
有些烦躁的举笛到唇边，却没有吹响的心情。玄月寻叹口气，重新将手放了下来。他修习法术，讲究天人合一、心平如水。可现在，他的心却乱了，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淡泊、平静、看破一切的心态。
“哗啦”一阵水响，玄月寻举目望去，一个苗条的红色身影跃出水面，她，正是扰乱自己平静心绪的罪魁祸首——敖寸心。
寸心上了岸，便径自来到玄月寻身边坐下：“我猜你就在这里赏月、看海，唉，你还真是逍遥自在呀！”
玄月寻默默地向旁边移开一些，好让寸心坐得更舒服。“你怎么上来了？经过白天的训练，你还有精神呐？”他问。
“说起来，我真的很命苦呀～”寸心忍不住倒开了苦水：“你也有看到吧，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行走坐卧、穿衣吃饭，都是一堆堆的规矩，这个不行，那个不对，弄得我都快不会走路了！知道邯郸学步吗？我就是那个学步的，只是他是自愿的，而我是被逼的。”吸了一口气，她继续控诉：“现在我觉得我整个就一废人，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重新规范！每天早晨醒来，还没起床，我就盼着已经是晚上了。这日子可让人怎么过呀～” 她握着拳，叹息着，一脸的悲愤、哀怨。
想起白天寸心的经历，想起她不时弄出的各种状况，看着她可怜的样子，玄月寻忍不住笑了：“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她激愤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强忍着不去拍她的头。
寸心瞪眼：“你太不厚道了，看到我受难，还笑成这样，太没有同情心了！”显你牙白呀！她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喂，你过分了！我要生气了！”都没有人同情自己～
玄月寻面带微笑，坐直身体，道：“我只是想起白天的那些事情～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他诚心地致歉。
寸心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算了，这也不怪你，都是他们折腾的。只是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她沮丧地嘟嘴。
“其实，只要你坚持不学，你的家人也不会逼你学的。”他侧头看着她，眼中有着了然：“你做这些，只是想让他们开心而已。”
“可是，他们这么做，又何尝不是想让我有事可做，不用胡思乱想呢？”寸心收起了她沮丧的表情，将下巴放在蜷起的膝盖上，静静地看着远处漆黑的海面，目光凄迷。
看着这样的寸心，玄月寻几度抬手想拍拍她的肩，却又默默地放了下来。“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他忍不住开了口。白天的寸心让他开心，此时的寸心让他心疼。
侧头看着他，她的面容藏在月光下的阴影之中：“听了之后是不是有种‘人不可貌相’的感觉？三界中出名的妒妇、毒妇，弄得阖家不宁，与狗争宠、抛弃婴儿，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最终被丈夫休弃？”她低笑：“没想到你面前的这个人是如此的可怕吧？”
不由地，他紧紧蹙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了淡淡的怒气：“你不是这样的人！”他语气坚定：“一个全心付出、用生命去追求自己幸福的女人决不是你所说的、别人口中所传的这种人。”他为寸心曾经的过往而叹息：“我看人，从来不是用听的，而是用我的眼睛、我的心去感觉的。也许你很任性，也有一些娇蛮，但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是一个骄傲的公主。你的善良和你的骄傲决定了你不可能成为那样一种人。你只是用错了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心思而已。”终于忍不住，他将手按在她的肩头：“你应该坚定地告诉自己：失去你，是他今生最大的损失！”
听着他的话，寸心许久没有说话。当她重新开口时，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嘶哑：“你真的这么认为？”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玄月寻郑重地点点头，内心为寸心显露出的脆弱而纠结成了一团。在人前，她始终表现得大大咧咧、天真开朗，是所有人的开心果；在人后，她却又显得那么孤独无助而伤痛。不由地，他深深痛恨起那个男人来，为他给寸心的伤害而气愤。
寸心看着他认真的双眸，哽咽地张口道：“借我肩膀用一下。”说罢，径自将头伏在了他的肩背上。
玄月寻的身子不由地一僵，一动也不敢、也不能动。心，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随后，他感觉到肩头热热地湿了一片。湿漉慢慢蔓延开来，也慢慢漫进了他的心中。
许久，寸心重新抬起了她的头，神情释然：“谢谢。”她擦擦脸颊，笑了，双眼有一种洗过的清亮：“你还真是了解我呀！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转世投胎的。”她哈哈大笑起来，尽管声音还带着刚刚哭过的鼻音。
失去了肩上的重量，他怅然若失。听到寸心重新充满了活力的声音，他也为她高兴：“你呀～”他宠溺地看着她的笑颜。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寸心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改天我重新用西海最好的丝缎给你做一身衣服吧！”她的笑容恳切：“我可是第一次给别人做衣服呢。”那将是我西海三公主的处女作，只是，希望你敢穿。
“好。”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
似乎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什么，寸心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听大哥说，你笛子吹得极为好听。能不能给我吹一次呀？”
感觉到了寸心的闪避，玄月寻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举笛就口，吹奏起来。
笛声时而清亮，时而浑厚，高低盘旋，渐渐将寸心带入一种鸟语花香、高山流水的意境之中，浑然忘记了满腹的心事。
月光下，海岸边，静静坐着的两个人，一个吹，一个听。许久，笛音才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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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那身蓝色的布衣，玄月寻静静坐在岸边的礁石上，手中握着一柄短笛。天上，点点繁星映衬着月牙，弯弯地挂在那里，在海面上洒下了一片斑驳的银色，海水不时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哗、哗”的节奏。一切都显得那么静寂而安详。
有些烦躁的举笛到唇边，却没有吹响的心情。玄月寻叹口气，重新将手放了下来。他修习法术，讲究天人合一、心平如水。可现在，他的心却乱了，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淡泊、平静、看破一切的心态。
“哗啦”一阵水响，玄月寻举目望去，一个苗条的红色身影跃出水面，她，正是扰乱自己平静心绪的罪魁祸首——敖寸心。
寸心上了岸，便径自来到玄月寻身边坐下：“我猜你就在这里赏月、看海，唉，你还真是逍遥自在呀！”
玄月寻默默地向旁边移开一些，好让寸心坐得更舒服。“你怎么上来了？经过白天的训练，你还有精神呐？”他问。
“说起来，我真的很命苦呀～”寸心忍不住倒开了苦水：“你也有看到吧，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行走坐卧、穿衣吃饭，都是一堆堆的规矩，这个不行，那个不对，弄得我都快不会走路了！知道邯郸学步吗？我就是那个学步的，只是他是自愿的，而我是被逼的。”吸了一口气，她继续控诉：“现在我觉得我整个就一废人，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重新规范！每天早晨醒来，还没起床，我就盼着已经是晚上了。这日子可让人怎么过呀～” 她握着拳，叹息着，一脸的悲愤、哀怨。
想起白天寸心的经历，想起她不时弄出的各种状况，看着她可怜的样子，玄月寻忍不住笑了：“这日子还真是没法过了。”她激愤的模样真的很可爱，强忍着不去拍她的头。
寸心瞪眼：“你太不厚道了，看到我受难，还笑成这样，太没有同情心了！”显你牙白呀！她的眼神愈发不善起来：“喂，你过分了！我要生气了！”都没有人同情自己～
玄月寻面带微笑，坐直身体，道：“我只是想起白天的那些事情～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他诚心地致歉。
寸心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算了，这也不怪你，都是他们折腾的。只是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她沮丧地嘟嘴。
“其实，只要你坚持不学，你的家人也不会逼你学的。”他侧头看着她，眼中有着了然：“你做这些，只是想让他们开心而已。”
“可是，他们这么做，又何尝不是想让我有事可做，不用胡思乱想呢？”寸心收起了她沮丧的表情，将下巴放在蜷起的膝盖上，静静地看着远处漆黑的海面，目光凄迷。
看着这样的寸心，玄月寻几度抬手想拍拍她的肩，却又默默地放了下来。“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他忍不住开了口。白天的寸心让他开心，此时的寸心让他心疼。
侧头看着他，她的面容藏在月光下的阴影之中：“听了之后是不是有种‘人不可貌相’的感觉？三界中出名的妒妇、毒妇，弄得阖家不宁，与狗争宠、抛弃婴儿，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最终被丈夫休弃？”她低笑：“没想到你面前的这个人是如此的可怕吧？”
不由地，他紧紧蹙起了眉头，心中涌起了淡淡的怒气：“你不是这样的人！”他语气坚定：“一个全心付出、用生命去追求自己幸福的女人决不是你所说的、别人口中所传的这种人。”他为寸心曾经的过往而叹息：“我看人，从来不是用听的，而是用我的眼睛、我的心去感觉的。也许你很任性，也有一些娇蛮，但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是一个骄傲的公主。你的善良和你的骄傲决定了你不可能成为那样一种人。你只是用错了方式去表达自己的心思而已。”终于忍不住，他将手按在她的肩头：“你应该坚定地告诉自己：失去你，是他今生最大的损失！”
听着他的话，寸心许久没有说话。当她重新开口时，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嘶哑：“你真的这么认为？”语气中带着不确定。
玄月寻郑重地点点头，内心为寸心显露出的脆弱而纠结成了一团。在人前，她始终表现得大大咧咧、天真开朗，是所有人的开心果；在人后，她却又显得那么孤独无助而伤痛。不由地，他深深痛恨起那个男人来，为他给寸心的伤害而气愤。
寸心看着他认真的双眸，哽咽地张口道：“借我肩膀用一下。”说罢，径自将头伏在了他的肩背上。
玄月寻的身子不由地一僵，一动也不敢、也不能动。心，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随后，他感觉到肩头热热地湿了一片。湿漉慢慢蔓延开来，也慢慢漫进了他的心中。
许久，寸心重新抬起了她的头，神情释然：“谢谢。”她擦擦脸颊，笑了，双眼有一种洗过的清亮：“你还真是了解我呀！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转世投胎的。”她哈哈大笑起来，尽管声音还带着刚刚哭过的鼻音。
失去了肩上的重量，他怅然若失。听到寸心重新充满了活力的声音，他也为她高兴：“你呀～”他宠溺地看着她的笑颜。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寸心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改天我重新用西海最好的丝缎给你做一身衣服吧！”她的笑容恳切：“我可是第一次给别人做衣服呢。”那将是我西海三公主的处女作，只是，希望你敢穿。
“好。”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
似乎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什么，寸心转头看向远处的海面：“听大哥说，你笛子吹得极为好听。能不能给我吹一次呀？”
感觉到了寸心的闪避，玄月寻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举笛就口，吹奏起来。
笛声时而清亮，时而浑厚，高低盘旋，渐渐将寸心带入一种鸟语花香、高山流水的意境之中，浑然忘记了满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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