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四 偶遇（五）
没人再接上芸莞的话。看来席卷她肠胃的饥饿也同样铺天盖地地包围了她们。
食物很快由双轮机器人稳稳地送来了，浣曦立即迫不及待地将牛肉、鱼丸和金针菇一股脑儿地倒进了锅。芸莞嗔笑了一句“你这么急干什么！”，然后才想起来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但她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朝锅里探去，哪怕她也知道没有这么快就会好的。
“话说，那青木兄妹的讲座听完了没呀？”浣曦一边夹出第一块牛肉一边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看来是想开始谈话吧。
“应该早结束了。”芸莞夹出了第二块牛肉，一边慢慢撕咬着一边盯着沸腾的锅看，“我想他们可不会浪费很长很长的时间，只为听一场回家电脑上百度一下都会有的高清视频，毕竟，我们今天可是来购物的。”
浣曦喃喃道：“是啊——那我们待会儿再去找他们吧，还是人多一点好玩。”但芸莞知道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经历了。过了一会儿，眼看着（耳听着）这段谈话就要终止了，浣曦又突然冒出来一句：“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我们已经买了好多好多好多东西了，还需要些什么呢？”
“如果你真的是需要什么，就不会来购物中心而应该去超市了。浣曦，来逛街就是来享受的么，特别是在没有大人约束、东西又都这么便宜的情况下——没什么需要不需要的说法。这不是你的血拼原则吗？”
浣曦一拍脑袋笑了：“是啊！那等我们找到他们了，就一起沿着这条街逛下去呗！”
她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吃完午饭，三个人平摊着付了钱，然后重新拎着大包小包沿着来时的路出去了，并惊讶地发现外头还有不少人在排队。各自去了趟盥洗室，她们逆时针向下走去，打算先去底楼的广场歇息歇息。
但就在她们终于顺着螺旋形的楼梯下到底楼的广场上时，芸莞突然发现了很不寻常的一幕——不需要眼尖，因为那实在是太明显了：有很大一群人都簇拥在那里，密密实实地围出了一块圆形的场地，根本找不出一条缝隙能从最外层再往里头看到一点什么。从二十几米开外就能听到人们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声了——可惜的是，听不清一个字；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被围住的那片区域——芸莞没有听到任何领导人么聚集在一起关注这片地带的声音，或是应该发生的事情。看来是她们离得太远了。芸莞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转头招呼浣曦和蕴蓉；她们一齐快步朝那边跑去。
“就这样吧，”浣曦在一张长椅旁停了下来。她们把所有购物袋堆在椅子上，而它们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芸莞只能急忙把浣曦推上了这唯一剩下的一小块地方，然后迫切地期待着浣曦带来消息。她们两站在下面还是看不到什么。
浣曦皱了皱眉，然后试图踮起脚尖让视平线再高一点。芸莞都有点忍不住想挤上去也看看了，她实在揣测不到那边的任何情况。
“啊！”同伴又伸头探脑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惊叫起来。
芸莞想她一定看到什么令人惊讶的了。“怎么了浣曦？”
“谁有眼镜？”浣曦向下面的两人伸出手，“借我看看。”
芸莞叹了口气。“让我上去吧！我视力比你好。”浣曦立刻跳过扶手跳了下来，让芸莞跨上去。芸莞轻轻踮起脚尖，直到她的视线艰难地如同翻过喜马拉雅山那般越过人群，最终进入了里面的空心地带。在人群的中心她只看到了三个人。
“啊！”当她首先望向左边的两个人并辨认出了他们时，她惊呆了。是刚才在餐厅里和他们抢位置的那对姐弟！
芸莞用手扭了扭眼睛，皱起眉毛又踮高了一点，她需要确认一下！哦，现在肯定没错了，肯定就是那两个！瞧，一个是用一只簪子把头发高高盘在头顶的女生，和那个略比她矮的男生！还有他们颜色互相交错又差不多一样的衣服！就是他们！
也不知是他们吃太快了还是芸莞她们吃得太慢了——总之，此刻，这个她们一小时（或许不到）之前才见到过的这对姐弟，正站在人墙中间靠在左边，虽然从芸莞这个角度不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面部表情，但不用说——一定是两张冰块脸。认出了这边两个，她又急忙去看那边的一个。在右边，也有一个女孩，也是差不多的年纪，长长的紫罗兰色的斗篷遮住了她全身，只能隐约看到她棕色的头发辫着马尾辫，高高地从头顶一直垂到腰间。而在她的手中还有一个篮子，从这儿俯视过去，那里面有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球一般的小动物，两只前爪微微颤抖地扒着篮子的边，乌黑发亮的眼珠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两人，其中不知道是恐慌多一点还是警惕多一点。
“这是只雪纳瑞吧，薇琴·杰兰？”男生开口了，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他扭头看了一眼他的姐姐，不知又在互相交换什么信息，“哼，还没我们家的狼狗好看呢吧，不是吗，姐？唉！”他故意略带嘲讽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只乳臭味干的小狗还不知羞耻地满商店乱跑，真不晓得，它什么时候突然一抬腿就把这儿给当公厕了。”
“有什么样的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女生冷冷地说，声音很响而且字字清晰，“原来，杰兰家和杰兰家的人一样呢，没有教养，只会横冲直撞——杰兰，是你的绳子断了吗？断了就把你可爱的小狗包好呗，紧紧地搂在你怀里，把它当成你可爱的小宝贝，干嘛让它在这儿撒野似的瞎撞，差点就被我踹死了呢！唉，这种小畜生啊，就是没涵养，你也不好好调教调教！”
那个叫做薇琴杰兰（什么鬼名字）的女孩低头看了一眼篮子，然后轻轻地将手搭在那只小狗的脑袋上爱抚着，小狗温顺地抬头看了眼它的主人，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随后就把脑袋缩到篮子里去，只能看到一点点白色的毛了。“把它踹死？”杰兰开口时，她的声音让芸莞吃了一惊，完全和她刚才那充满怜爱的眼神对不上号，“殷瑛，据我所知——你还不敢吧？”
一听到“殷瑛”这两个字，芸莞瞪了瞪眼——她只是觉得这个姓好像很耳熟呢。是不是刚听人提起过？。。。。。。她求证的目光对准浣曦时，对方却只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无可奉告地耸了耸肩，实在是令人失望啊！没有从同伴那里得到确认，她只能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那边的“战场”。
“杰兰，我可警告你呢！别自以为是地放着你的狗乱跑！”男生高傲地冲着杰兰大声喊道，芸莞总觉得“自以为是”那个词还是用来形容他自己比较好一点，“就这一只畜生来这儿发疯，难道你还嫌你的脸面没有丢够么？——杰兰，我们殷家人可是惹不起的！”
杰兰十分冷漠地盯着咄咄逼人的男生，带着好奇又不屑的目光打量着他，半晌，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就是殷夜吧？”男生听她这样的语气，顿时一愣。杰兰饶有兴趣的歪着头一边看着殷夜一边道：“好像你很愿意和一只狗计较似的——我感到十分荣幸，我的狗在你眼中如此的有价值。不过，照你这么说，你就和我的雪纳瑞一个档次喽？真有意思，也不知是我从前低估了我的狗——我的眼光明明已经很高了！（她有点无辜地说了这句话）——还是，我高估了你们殷家人的身份呢？殷夜，撞着你就撞着你了，你嫌你的三观还不够混乱，也别来混乱我的呀！”她挑着眉毛捊了捊几缕散发，继续着她那不紧不慢十分平淡的嘲讽：“要说哪个人和狗计较，我倒是见过那些白发苍苍的驼着背的老人叽叽喳喳地蹩脚地学着那年轻的百灵喊着‘谁家的死狗，哪家人出门不带绳子，不长眼睛的畜生’这样的话。嘿，殷夜——怎么你这么容易就把你自己贬低成一把老骨头啦？”
芸莞听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句话实在是太幽默了，特别是当它所指的对象还是刚刚在她们面前装过十三的人时，这句话就又多了一层嘲讽的黑色幽默啦！
殷瑛轻轻拉了拉殷夜的衣服——从芸莞这个角度可以看得很清楚。现在芸莞十分期待她接下来会如何回应这个绝妙的冷笑话。
她走上前半步，站到了自己的弟弟身前。
“杰兰，你和你这只可怜的小狗一样，不过都是乳臭味干的家伙而已，别来这里卖弄你那可怜的嘴上功夫。”芸莞总觉得自己又在听“贼喊捉贼”。“别以为你很了不起，我看，你连星辰至澜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就别再在这儿吓卖弄了，带上你的小宝贝儿赶快滚吧！”
杰兰轻蔑地仰起头：“哦，是吗？殷瑛，那么你也别这么和我说话——说实在的，你又比我多看了几眼呢？我倒觉得你只会卖弄你自己的年龄，却又拿不出那么一点点本事来——我还是建议你，回去好好摆弄一下你刚刚拿到的那根尖东西吧，别一不小心，戳到了你的眼睛呢！还有，顺便告诉你一句，问人讨东西的算不上好狗，和狗过不去的也算不上是什么吗。”她突然转向转向了左边的人群，毫无防备地就厉声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狗啊！”
这个估计12岁的女孩的呵斥声居然起了很大的震撼作用，也震撼了芸莞。人墙像是被她的吼声震出了一条裂缝似的自动出现了一条通道，随后，杰兰就走了。人群在那之后好一会儿都没有散开，而芸莞也仔细地看着杰兰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步伐是那么稳健，身子挺得那么直，每一步都带着铿锵有力的不容忽视的高贵，哪怕芸莞目测她甚至不比自己高。这真是奇怪呢，芸莞一边从长椅上跳了下来，一边忍不住惆怅起来：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过是这样年纪的三个人，因为一只（那么可爱的）宠物狗而起的争端，居然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而且，因宠物而起的争吵很快就升级为了毒舌——直觉以及芸莞抓住的一切细节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薇琴杰兰，还有殷瑛和殷夜，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试图从脑海里一片混乱中找出一些有用的记忆来自我解决已经容不得拖延等待回答的千万个疑问，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无味的绞尽脑汁。
感谢所有支持的赫赫的人，希望大家能多多收藏、推荐，你们的“奖赏”也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肯定！
食物很快由双轮机器人稳稳地送来了，浣曦立即迫不及待地将牛肉、鱼丸和金针菇一股脑儿地倒进了锅。芸莞嗔笑了一句“你这么急干什么！”，然后才想起来这是她一贯的作风。但她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拿起筷子朝锅里探去，哪怕她也知道没有这么快就会好的。
“话说，那青木兄妹的讲座听完了没呀？”浣曦一边夹出第一块牛肉一边突兀地问了这么一句，看来是想开始谈话吧。
“应该早结束了。”芸莞夹出了第二块牛肉，一边慢慢撕咬着一边盯着沸腾的锅看，“我想他们可不会浪费很长很长的时间，只为听一场回家电脑上百度一下都会有的高清视频，毕竟，我们今天可是来购物的。”
浣曦喃喃道：“是啊——那我们待会儿再去找他们吧，还是人多一点好玩。”但芸莞知道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经历了。过了一会儿，眼看着（耳听着）这段谈话就要终止了，浣曦又突然冒出来一句：“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呢？我们已经买了好多好多好多东西了，还需要些什么呢？”
“如果你真的是需要什么，就不会来购物中心而应该去超市了。浣曦，来逛街就是来享受的么，特别是在没有大人约束、东西又都这么便宜的情况下——没什么需要不需要的说法。这不是你的血拼原则吗？”
浣曦一拍脑袋笑了：“是啊！那等我们找到他们了，就一起沿着这条街逛下去呗！”
她们花了很长时间才吃完午饭，三个人平摊着付了钱，然后重新拎着大包小包沿着来时的路出去了，并惊讶地发现外头还有不少人在排队。各自去了趟盥洗室，她们逆时针向下走去，打算先去底楼的广场歇息歇息。
但就在她们终于顺着螺旋形的楼梯下到底楼的广场上时，芸莞突然发现了很不寻常的一幕——不需要眼尖，因为那实在是太明显了：有很大一群人都簇拥在那里，密密实实地围出了一块圆形的场地，根本找不出一条缝隙能从最外层再往里头看到一点什么。从二十几米开外就能听到人们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声了——可惜的是，听不清一个字；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被围住的那片区域——芸莞没有听到任何领导人么聚集在一起关注这片地带的声音，或是应该发生的事情。看来是她们离得太远了。芸莞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转头招呼浣曦和蕴蓉；她们一齐快步朝那边跑去。
“就这样吧，”浣曦在一张长椅旁停了下来。她们把所有购物袋堆在椅子上，而它们占了三分之二的地方。芸莞只能急忙把浣曦推上了这唯一剩下的一小块地方，然后迫切地期待着浣曦带来消息。她们两站在下面还是看不到什么。
浣曦皱了皱眉，然后试图踮起脚尖让视平线再高一点。芸莞都有点忍不住想挤上去也看看了，她实在揣测不到那边的任何情况。
“啊！”同伴又伸头探脑了好一会儿，然后突然惊叫起来。
芸莞想她一定看到什么令人惊讶的了。“怎么了浣曦？”
“谁有眼镜？”浣曦向下面的两人伸出手，“借我看看。”
芸莞叹了口气。“让我上去吧！我视力比你好。”浣曦立刻跳过扶手跳了下来，让芸莞跨上去。芸莞轻轻踮起脚尖，直到她的视线艰难地如同翻过喜马拉雅山那般越过人群，最终进入了里面的空心地带。在人群的中心她只看到了三个人。
“啊！”当她首先望向左边的两个人并辨认出了他们时，她惊呆了。是刚才在餐厅里和他们抢位置的那对姐弟！
芸莞用手扭了扭眼睛，皱起眉毛又踮高了一点，她需要确认一下！哦，现在肯定没错了，肯定就是那两个！瞧，一个是用一只簪子把头发高高盘在头顶的女生，和那个略比她矮的男生！还有他们颜色互相交错又差不多一样的衣服！就是他们！
也不知是他们吃太快了还是芸莞她们吃得太慢了——总之，此刻，这个她们一小时（或许不到）之前才见到过的这对姐弟，正站在人墙中间靠在左边，虽然从芸莞这个角度不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面部表情，但不用说——一定是两张冰块脸。认出了这边两个，她又急忙去看那边的一个。在右边，也有一个女孩，也是差不多的年纪，长长的紫罗兰色的斗篷遮住了她全身，只能隐约看到她棕色的头发辫着马尾辫，高高地从头顶一直垂到腰间。而在她的手中还有一个篮子，从这儿俯视过去，那里面有一个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球一般的小动物，两只前爪微微颤抖地扒着篮子的边，乌黑发亮的眼珠直直地盯着对面的两人，其中不知道是恐慌多一点还是警惕多一点。
“这是只雪纳瑞吧，薇琴·杰兰？”男生开口了，周围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许多；他扭头看了一眼他的姐姐，不知又在互相交换什么信息，“哼，还没我们家的狼狗好看呢吧，不是吗，姐？唉！”他故意略带嘲讽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一只乳臭味干的小狗还不知羞耻地满商店乱跑，真不晓得，它什么时候突然一抬腿就把这儿给当公厕了。”
“有什么样的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女生冷冷地说，声音很响而且字字清晰，“原来，杰兰家和杰兰家的人一样呢，没有教养，只会横冲直撞——杰兰，是你的绳子断了吗？断了就把你可爱的小狗包好呗，紧紧地搂在你怀里，把它当成你可爱的小宝贝，干嘛让它在这儿撒野似的瞎撞，差点就被我踹死了呢！唉，这种小畜生啊，就是没涵养，你也不好好调教调教！”
那个叫做薇琴杰兰（什么鬼名字）的女孩低头看了一眼篮子，然后轻轻地将手搭在那只小狗的脑袋上爱抚着，小狗温顺地抬头看了眼它的主人，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随后就把脑袋缩到篮子里去，只能看到一点点白色的毛了。“把它踹死？”杰兰开口时，她的声音让芸莞吃了一惊，完全和她刚才那充满怜爱的眼神对不上号，“殷瑛，据我所知——你还不敢吧？”
一听到“殷瑛”这两个字，芸莞瞪了瞪眼——她只是觉得这个姓好像很耳熟呢。是不是刚听人提起过？。。。。。。她求证的目光对准浣曦时，对方却只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无可奉告地耸了耸肩，实在是令人失望啊！没有从同伴那里得到确认，她只能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那边的“战场”。
“杰兰，我可警告你呢！别自以为是地放着你的狗乱跑！”男生高傲地冲着杰兰大声喊道，芸莞总觉得“自以为是”那个词还是用来形容他自己比较好一点，“就这一只畜生来这儿发疯，难道你还嫌你的脸面没有丢够么？——杰兰，我们殷家人可是惹不起的！”
杰兰十分冷漠地盯着咄咄逼人的男生，带着好奇又不屑的目光打量着他，半晌，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就是殷夜吧？”男生听她这样的语气，顿时一愣。杰兰饶有兴趣的歪着头一边看着殷夜一边道：“好像你很愿意和一只狗计较似的——我感到十分荣幸，我的狗在你眼中如此的有价值。不过，照你这么说，你就和我的雪纳瑞一个档次喽？真有意思，也不知是我从前低估了我的狗——我的眼光明明已经很高了！（她有点无辜地说了这句话）——还是，我高估了你们殷家人的身份呢？殷夜，撞着你就撞着你了，你嫌你的三观还不够混乱，也别来混乱我的呀！”她挑着眉毛捊了捊几缕散发，继续着她那不紧不慢十分平淡的嘲讽：“要说哪个人和狗计较，我倒是见过那些白发苍苍的驼着背的老人叽叽喳喳地蹩脚地学着那年轻的百灵喊着‘谁家的死狗，哪家人出门不带绳子，不长眼睛的畜生’这样的话。嘿，殷夜——怎么你这么容易就把你自己贬低成一把老骨头啦？”
芸莞听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句话实在是太幽默了，特别是当它所指的对象还是刚刚在她们面前装过十三的人时，这句话就又多了一层嘲讽的黑色幽默啦！
殷瑛轻轻拉了拉殷夜的衣服——从芸莞这个角度可以看得很清楚。现在芸莞十分期待她接下来会如何回应这个绝妙的冷笑话。
她走上前半步，站到了自己的弟弟身前。
“杰兰，你和你这只可怜的小狗一样，不过都是乳臭味干的家伙而已，别来这里卖弄你那可怜的嘴上功夫。”芸莞总觉得自己又在听“贼喊捉贼”。“别以为你很了不起，我看，你连星辰至澜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就别再在这儿吓卖弄了，带上你的小宝贝儿赶快滚吧！”
杰兰轻蔑地仰起头：“哦，是吗？殷瑛，那么你也别这么和我说话——说实在的，你又比我多看了几眼呢？我倒觉得你只会卖弄你自己的年龄，却又拿不出那么一点点本事来——我还是建议你，回去好好摆弄一下你刚刚拿到的那根尖东西吧，别一不小心，戳到了你的眼睛呢！还有，顺便告诉你一句，问人讨东西的算不上好狗，和狗过不去的也算不上是什么吗。”她突然转向转向了左边的人群，毫无防备地就厉声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狗啊！”
这个估计12岁的女孩的呵斥声居然起了很大的震撼作用，也震撼了芸莞。人墙像是被她的吼声震出了一条裂缝似的自动出现了一条通道，随后，杰兰就走了。人群在那之后好一会儿都没有散开，而芸莞也仔细地看着杰兰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步伐是那么稳健，身子挺得那么直，每一步都带着铿锵有力的不容忽视的高贵，哪怕芸莞目测她甚至不比自己高。这真是奇怪呢，芸莞一边从长椅上跳了下来，一边忍不住惆怅起来：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过是这样年纪的三个人，因为一只（那么可爱的）宠物狗而起的争端，居然有如此大的吸引力，而且，因宠物而起的争吵很快就升级为了毒舌——直觉以及芸莞抓住的一切细节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薇琴杰兰，还有殷瑛和殷夜，绝不是什么普通人。
她试图从脑海里一片混乱中找出一些有用的记忆来自我解决已经容不得拖延等待回答的千万个疑问，但最终，她还是放弃了无味的绞尽脑汁。
感谢所有支持的赫赫的人，希望大家能多多收藏、推荐，你们的“奖赏”也是对我最大的鼓励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