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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章四 偶遇(三)

    严夫人与他们约好下午四点半停车场口见,然后,就留下他们走了。大家顿时活跃起来。

    下面来简述一下他们早上的行程:

    欧阳自然是一个人走了,剩下的五个人便如同一个小群体一般紧紧依附着对方一起行动。他们的第一站是书店,在那里芸莞先是买了一本《埃德尔圣瑞之城与魔法史》,以便在这些天内现好好地补充一点知识,填补一下一片空白的大脑。她发现,这本书的编者也姓欧阳,心中就浮现出一个疑问,紧接着千雾川就为她证实了编者正是欧阳的外祖父;这样一来也方便为欧阳这个人狂妄自负的性格再提供一个理由了。顺着左边的书架朝收银台缓缓移去时,芸莞突然被一个书架的奇特景象吸引住了:那是一个五层的书架,见鬼的是居然只剩下一本紫色封皮的书了。芸莞不敢确定这整个书架是不是都卖的是这本书,她只是条件反应性地拿起了那本书。这本书的名字叫《黎明之前》,售价80萄币;这个价钱和它的厚度一样可不容忽视,而且,这个怪怪的名字一看就更像是一部小说。她就试探性地翻开了一页,立即就看见了小说独有的一行一行密密麻麻几乎没有空隙的文字,还配有清谈素雅的插图;翻到序文仔细一瞧才知道这本书原来是埃德尔圣瑞之城第三代领导人凌若宛公主的自传和她生活故事的真实记录。怪不得呢,这下方便解释为什么这儿只剩下这一本了。她就把这本《黎明之前》揣在怀里,现在这个书架终于空了。她抬头去看自己的同伴们时,浣曦正在背对着自己,在对面的书架前徘徊着;青木兄妹也抱着书在书柜前指指点点,脑袋凑在一起切切私语着;蕴蓉则已经排在收银台长长的队伍后头了。芸莞又拿起一本《神秘物种研究》拿在手上,哧溜一下跑到蕴蓉身后,抢在了同样朝这里过来的几个人的前头。排队的时候,芸莞又看上了另一本小说书,便也拿过来了。这样一来,她在今日的第一站花掉了160萄币,更主要是因为这本《黎明之前》的缘故。

    下一站他们去了服装店。这家服装店有三层,卖童装和少女装、男装、女装。一进了这里大家立刻向四周散去,不再拥在一起了。一看到了这里的适合芸莞穿的种种衣服,她的购物欲立刻被点燃并熊熊燃烧起来了——她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带那堆衣服来!因为她以后肯定不会再穿了。按照自己的喜好芸莞按现在的尺码挑了几套冬装,又选了几套更大的春天穿的衣服,差不多就这样结束了。她和浣曦又一起去挑了一些首饰——在此期间她的同伴扬言要把,每种都买下来,而且差点就付诸于行动了。还好撇去这里的一切一切浣曦身边还有一个芸莞能时刻将她拉回现实世界。巧的是她们撞上了优惠活动,最后算下来,一共花了一千八不到,外加一份赠品。按照曾经的一个正常的地球人,还是生活在一个到处东西都是“天价”的环境下的人的视角,这个数目已经小得不能再小了。仔细听着收银处那机械的声音报出一千四百的数字时,似乎也带着理由不同的却同样的欣喜与欢愉。自由购物的感觉真是棒极了。棒极了。

    再买了一杯芒果奶昔犒劳一下自己之后,他们又一起进到一幢大楼里,准备找一个地方吃中饭,考虑到现在为时尚早,就又去逛了几家文具店和饰品店(在那里,芸莞满心欢喜的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萌死人不偿命的蜗牛抱枕,和那本《黎明之前》一样贵),然后,三个女生就和青木兄妹暂时告别了——他们想要去听一场讲座,就不和她们一起去吃饭了。剩下的三个女孩漫无目的地逛着,一圈一圈地慢慢向上绕,始终没能再找到一家心仪的吸引人的商店,直到她们走到了一家火锅店前,总算是找到了目标——餐厅看上去十分红火,因为门口早已排起了老长老长的队伍,而这正是芸莞想要的。她们就排在了队伍的最后,一边互相交换着玩着手机一边紧跟着前面的人慢慢地向前移动,真是如同蜗牛在地上蠕动一般。

    外头太阳正高高挂着,抬眼望去,阳光刺眼地让人不得不合上眼皮保护自己脆弱的瞳孔,而芸莞的一天也在此刻达到了高潮。

    她们排了至少20分钟,最终到了饭店门口,并从笑盈盈的招待员那里拿到了一张写着“24桌”和盖着餐厅盖章的(凭票点餐)纸片,并得到了去就座的指示。顺着她说着复杂的路线,芸莞和她的同伴们走进了餐厅。餐厅的环境很好,就如同这里的大部分地方一样,当然了,也是暖洋洋的,气氛首先就令人享受。谈笑声在这里荡漾,玻璃杯不时在空中相撞,炸出一朵火花。这里的人们大多是“轻装上阵”,更是让拎着袋子好像刚刚出国回来的芸莞觉得自己更加不合群了;所幸人们好像都沉浸在美食之中,并没有注意到这边走得跌跌撞撞东躲西闪的三个女孩,尽管似乎是跟着她们后面的人已对她们的速度有些不满。

    期待已久的摆着24号的牌子的桌子终于出现在眼前,芸莞绕过面前正走来的拖着托盘的服务员,绕到了24号桌的另一边,一边长长地松了口气,一边把一堆袋子“咚”地扔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就在浣曦和若雨也到了她身边之时,桌子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声。芸莞只觉得桌子、地面和沙发都一起共振起来,吓了她一大跳。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三个女孩一齐懵懵懂懂地抬起头向前方看去。

    面前有两个陌生人,看上去和她们年纪相仿,一男一女。由于芸莞第一个就想到了青木兄妹,再一细看,立刻从他们的面容中找到了一份相似之处——还有,同样的不友好。奇怪的看到他们的脸色时芸莞并没有立刻就想到欧阳,因为欧阳的高傲自负与眼前这两个人相比——实在是太Naive了。

    男生略比女生矮那么无关紧要的一点点,一对深深的眉毛高高地挑着,流露出一阵让人不寒而栗的霸气的感觉;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外衣,下面是深色的牛仔裤,穿着打扮和他本人一样都是冷冷的。与之相比,他身旁的女生更多的一份高贵;一支金色的簪子绾着她乌黑的头发,两撮卷发从额头两边垂了下来;她穿得和男生一样单薄,一件黑衬衫和白色马甲——她刚才重重击了一下桌子、现在还撑着桌子的左手上带着一只闪闪发光的金表。芸莞不禁皱起了眉,至少她还没弄清楚目前是什么情况。

    容不得她多想,男生先开口了:“姐,怎么有人和我们抢座位啊?”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抱怨和不屑。芸莞不知道他究竟是强调了“人”还是“我们”还是“抢”。

    话音刚落,女生——现在看来应该是男生的姐姐——回答,急性子的浣曦就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也不知她的力量有没有传到那边去了(芸莞已经被震得一愣一愣的了,根本来不及阻止),生气地吼道:

    “谁要和你们抢啊!”

    她说完芸莞才刚反应过来给她一个警示的眼神,但已经晚了。随即芸莞就注意到男生的脸色开始变了。

    “还真有人会和我们抢!”脸上隐隐约约浮现出的怒色化作了一阵冷笑和轻蔑、嘲笑、又故作惊讶的语气擦着男生的牙缝迸了出来。他和他的姐姐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泄露出任何信息。

    “我们才没有和你们抢呢,”浣曦又抢在芸莞或蕴蓉有任何行动之前开口了,这一次她用自己的故作镇定迎合对方的轻蔑,“要么,是你们和我们抢才对!”她着重了最后半句话,故意一字一顿地说出口。

    男生的脸色瞬间又变了,这一变才提醒了芸莞赶快找那张她刚刚随手往哪个袋子里一塞的纸片。借着浣曦挡在身前,她小心翼翼地逐个翻开袋子和最上层的东西,寻找小纸片的身影。

    “笑话!”男生讥笑道,不过很明显的生气更多了,“和你们抢?我才不稀罕呢。”这时芸莞默想:“如果你不稀罕就赶快滚吧。”

    她还没找到那张纸片,真不晓得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内它沉沦到哪里去了。双方又都矜持了好一会儿,直到女生再次不耐烦地开口说:“难道你们准备霸占着这个座位么?”一簇火焰已经开始在她黑色的瞳孔深处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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