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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缅国小城惊魂

    缅甸边塞小城那宽阔的停车场,刚才还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此刻却安静得像寂寞嫦娥的月宫和皇家嫔妃的冷宫。除了树上间或凄厉的鸟鸣,也只有旁边土路上拉着半车石头的那头深灰色雄性水牛还在白亮亮日头地照射下,在车老板的三尺鞭下,“呼哧呼哧”缓慢笨拙地艰难行进。随着老牛破车渐行渐远,周围尚存的那点些许的生气也渐行渐远,直至消失殆尽。

    接下来消失殆尽的还有希望,是呆呆地站在停车场中间犯傻的松滨电视台文艺中心负责人于焕之的希望。这家伙此刻正和刚才的老牛一样重重喘息着,随着懊悔和绝望升到了脑瓜顶,装得满满当当的手提包也“啪嗒”一声坠落到脚跟底。

    完了!

    离开了集体,离开了人群。如梦方醒的他,一米七零的个头加上皱巴巴的衣着,在伟岸参天光滑笔直的棕榈树干的映衬下,可怜兮兮的是那样的狼狈,那样的渺小和猥琐。过去所有曾经的得意、荣耀、美好和幸福瞬间化为一滩狗屎,细长的眼睛也无奈得更加细长。眼下,累,显然已经太不重要,重要的是孤独与无助!不,应该是身份!是须臾间从一位受人仰慕的外宾,成为了没有任何证件可以证明身份时如何面对和如何存活的大问题!

    顾不上脊背上汇聚成渠的热汗,怎么流到腚沟就变成了透心凉的阵阵湿冷?顾不上明明身在亚热带阳春仨月的缅甸,何以就会冷的让人抖在了一起。一脑瓜子全都是被亚热带雨林的蚊虫追赶、包围、叮咬乃至无助的任由它们残忍啃食后遗下累累白骨的影像。

    想起出行前旅行社的“杨导儿”曾煽开两片薄薄的极具诱惑力的嘴唇,再三叮嘱要严格遵守团队的作息时间,否则,出了问题由个人负全责。特别临了的话说的有技巧,说一旦掉队了落到缅甸警察手里,肯定态度很好不打不骂的。

    不错哎!这话还真让大家如释重负短暂的轻松了一把,不少人还借机吁了口长气。可接下来就不对了,说放到牢里只一个晚上,蚊虫就能把人吃得只剩骨头!接着又及时追加了一个超恐怖的例子,就是当年曾经令日本鬼子胆寒的赴缅中国远征军,几乎绝大部分人就是在归国路上命丧缅甸蚊虫之口的。

    不回顾还好,这一回顾吓得于焕之登时就少了三魂没了七魄:妈吔!岂不是一场天上掉下来的灾难?青天大老爷吔,您老人家怎么可以这么考验人?我虽然只是地市级电视台的小导演,那筹备着的电视连续剧《松滨娘子军》可是史诗般的大制作哎!不瞒您说,弟子正努力以大导演的标准要求自己。知道吗?就是像王扶林、杨洁、张绍林那样的四大名著的导演!再没敢有过半点地懈怠?眼见就要籍这部大片小导到名导破茧化蝶了,怎么忍心让弟子形单影只狼狈至此哎!今天可是一九九三年四月七日,农历三月十六,昨天才刚刚过完三十九岁的生日哎!

    胡思乱想了那么多没用的,又反过来责备自己:妈的,这么多的人怎么就能在眨眼间一股脑消失呢?当时的眼神干嘛了?怎么就硬生生的让人逼到一走眼成千古恨的程度?可怕哟?眼见所有能证明身份的顶硬东西都随着旅行社回国了,那已经没了身份的人却还在玩着出国的把戏呢?他忽然就特别理解起鲁迅笔下可怜的祥林嫂来,可到了这份田地,后悔又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办?于焕之希望能利用这些年来走南闯北的经验为自己找到一剂救命的良方,但心室早已经粥样硬化。除了心急火燎哪还有什么正常、冷静的考虑和思维呢?就想起一个朋友对自己的评价,他说:“于焕之的绝顶聪明在于他不仅善于改变一个旧世界,同时也善于断送一个新世界!”前一句话说的倒是蛮有道理的,后一句说的就有点断子绝孙了!不过倒也不乏精辟。

    残酷的现实面前,于焕之整个贫瘠的身心只剩下疯狂地企盼和阿Q式的幻想,企盼和幻想停车场上应该会有天大的奇迹发生。他幻想自己的结局也许可以借鉴即将投拍的《松滨娘子军》中一个情节:

    国民党松滨游击军司令张槐的车队到曹家屯火燎腚似的接走了媳妇后,突遭一群打抱不平的缅甸蚊子攻击。怎么回事?一个败军之将我犯着谁了?噢,不好!原来是那细长眼睛的老丈人不知何往。立刻大惊失色大呼小叫疯了一样一路狂奔地飞转回曹家屯,曹家大院的大门前霎时间重新车满为患人潮涌动。

    接下来,旅行社和会议组织者们(在剧里应该是司令张槐)一定极其隆重,满脸愧疚满含歉意毕恭毕敬的将“老丈人”请回车上最前面靠窗户的最好位置上坐好,成群结队美丽的傣家少女依次含情脉脉地献花——为一个狗熊样的英雄。以至很快被花的海洋所淹没,在鲜花丛中幸福到窒息。然后,会议组织者们又十二万分虔诚地请求他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宣布车队重新启程的命令,并按下这一指令的电动按钮,整个车队这才在于焕之号令下浩浩荡荡的重新行驶在归国的公路上。

    一阵甘蔗的叫卖声,惊醒了于焕之棕榈树下的黄粱梦。趋于正常的意识重新回到了现实的刚才。而刚才可怕的事实却是:

    在眼看着最后一辆大巴驶出停车场时,“老丈人”立刻呼天抢地撒丫子使劲地追,以至差点跑断了晨练二十年自认坚强的腿;使劲地喊,几乎喊破了四年声乐本科和两年声乐教师生涯中一直引为骄傲的、具有无坚不摧穿透力的金嗓子;使劲地摇,把手中红褐色的手提包像当年样板戏《红灯记》中李玉和手提的信号灯一样举得高高,拼命地让手中那红褐色的标志包在一米七零的身高以上甚至更高的位置上飘来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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