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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姊妹暗斗

    刘玉锦鼻尖冒汗,强撑着道:“四表兄那是记挂我的安慰罢了。想必,换做……换做你们中任何一人流亡在外,他也……他也定要去寻找的。”

    这话说得中规中矩,并未能缓解多少众女的嫉妒与戒备之心。不过段家女郎毕竟有教养,而且争风吃醋也不是什么端庄事体。所以尽管心里猫儿挠似的躁动,女孩子们嘴上也不出恶语,顶多只拿目光狠狠盯着刘玉锦。

    刘玉锦被盯得又无辜又无奈,直拿眼光向丹菲求助。

    丹菲咬了咬唇,一脸忐忑道:“我们九死一生才逃到京城,吓都吓坏了,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事。看姐姐们这态度,崔家表兄为寻我们奔波一场,我们俩若没有一点表示,未免太无情无义了。我和五姐不知京中礼数,姐姐们觉得我们是托堂兄送礼好呢,还是亲自上门道谢好?”

    二娘和四娘几乎异口同声道:“不用!”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送礼就是要和崔郎搭上关系,上门道谢更有机会见到本人。万一两人看对了眼,成就佳缘,她们这些姐妹算是红娘呢,还算是倒霉陪衬?

    四娘盈盈笑道:“五妹你们回来时,母亲和婶婶就已去过崔家道谢。礼节已全,你们就不用再担心了。四堂哥就要下场考试,现在正闭门苦读,不好上门去打搅。都是亲戚,出手援助本是应该。三番五次道谢,倒是要教崔家觉得不自在。”

    “四姐说的是。”丹菲存心逗她们,又道,“那我和五姐可以绣鞋钱袋香包、书袋护膝什么的送过去,也算是我们做表妹们的一番心意。姐姐们觉得可好?”

    四娘也不知她是真傻还是假装,气快咬碎了一口银牙,强笑道:“崔表兄自有母亲姊妹为他做这些针线,就不用劳烦两个妹妹了?你们才刚安顿下来,应该先休养身子,好生陪一下祖母才是。”

    二娘忽然嗤笑一声,道:“四妹想远了。五妹本是四表兄嫡亲的表妹,就是给他做些针线活儿,感激他千里寻亲之恩,长辈们知道了,也只会夸她知恩善报的。”

    二娘突然倒戈,显然是觉得宁可便宜了嫡亲堂妹,也不愿意这庶出的亲妹子占便宜。姊妹两人平日关系显然已是极其恶劣了。

    四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抿嘴一笑,道:“二姐到底年长几岁,比妹妹们懂事许多。只想到姐姐就快出嫁,妹妹日后没有你提点指教,心里就很是不舍。”

    二娘被她讥讽年纪大,青着脸道:“与我同龄的闺友大多还待字闺中呢,我也想多陪父母和祖母几年。”

    “咦?”四娘假意惊讶,“不是听说何家前阵子都来提亲了么?听我小娘说,母亲很是满意,二姐就要做何家妇了呢。”

    “什么何家!他家分明……”二娘气得要拍案,忽然看到呆头呆脑坐在一旁的刘玉锦,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训斥四娘道,“婚嫁之事,自有父母张罗,我们做儿女的只需听命就是。你到底是姬妾养出来的,这点规矩都不知,张口就在妹妹们面前议论姐姐的婚事。我都替你害臊!”

    两人基本打了个平手,四娘也不追战,只谦虚道了歉,一副温顺恭谨的模样。倒是二娘,想到自己亲事没着落,又想到崔家四郎丰神俊秀的模样,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脸红心跳。

    坐她旁边的六娘察言观色,端了一杯冰镇的葡萄桂花浆过去,讨好道:“二姐可是晒热了?吃点果浆解渴吧。”

    二娘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接,一不留神竟然把银杯打翻,大半果浆都泼洒到了六娘衣裙上,自己的胳膊上也溅湿了几滴。二娘心头火起,呵斥道:“怎的这么粗心大意,一点小事都做不好?”

    六娘顾不得自己的衣裙,急忙拿帕子给二娘擦手,嘴里连声道歉。她和七娘都是婢生女,比庶出的还没地位,家中随便一个管事娘子都比她们有体面。若不是大夫人觉得她模样生得好,将来可以用来结一门好亲事,也不会将她记了名,当正经女郎教养。

    丹菲唤婢子端来水和帕子,给二娘净手,自己则陪六娘回屋更衣。六娘在家中极少被女郎们这般厚待,很是感激,不住地道谢。

    丹菲笑道:“六妹也不是有心的,二姐今日似乎情绪不佳,估计是我和五姐没有招待周到,惹了二姐不很高兴,反倒连累六妹受过了。”说着,就从妆盒里取出一串缀珊瑚珠的南珠手串,套在了六娘手腕上。

    “这是母亲送给我的。我看着这珊瑚珠红艳艳得颜色很正,倒是衬妹妹的肤色。”见到六娘要婉拒,丹菲按着她的手道,“我和五娘都要守孝,不能戴这颜色。也不是什么贵重的,送给妹妹就是一份心意罢了。”

    六娘在段府尝尽人情能暖才混上正经名分,人前伏低做小、唯唯诺诺,可是心里对人情世故了如指掌。她见这串珠子一个个都浑圆饱满,少说也值十贯,当自己三个月的月钱了,不由暗道这个义姐真是大方。又想她到底姓曹,在段家寄人篱下,必然要到处讨好拉拢。

    六娘得了好处,自然要回报一二,叹气道:“二姐也是命苦,明明这么出众的人才,姻缘却一直顺不顺。去年中,父亲便看好何御史家的六郎君,二姐却嫌弃他家世低,又无功名,哭闹了一番。母亲心疼她,便说动父亲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料翻过年二叔父就出了事,祖母又重病,其他几家本有意和我们做亲的人家都改变了主意。母亲又想到何家,一打听,那何六郎已经考取了明经,在门下省做了个主事郎。母亲就想重新提亲事。不料就在昨日,传来消息,说何家给六郎定了王家女了。父亲为此对二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把母亲都埋怨了一番。”

    丹菲听明白了,浅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二姐的福分在别处呢。不过难怪刚才二姐训斥四姐,说她妄议自己的婚事,没有规矩。原来她是吃过教训的。”

    “那是。”六娘满脸讥讽,“我们这二姐,最是讲规矩的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这才重新归席。

    席上,二娘和四娘生着闷气,终于轮到三娘出头。她果真提议作诗,要以着春花为题,七言或者五言绝句都可。二娘和四娘都不耐烦作诗,她便抓着了倒霉的刘玉锦。

    刘玉锦急中生智,竟然磕磕巴巴地作了一首打油诗,什么“好大一朵花,就像大喇叭,早上朝东开,傍晚全谢了。”竟然还押韵。

    众女郎们听了都哈哈大笑,先前僵硬的气氛终于一扫而空。刘玉锦总算派上了大用场。有她这么一个可供大家取笑的人在,二娘她们也不斗嘴置气了,反而都来逗她玩。刘玉锦脾气也好,只要无伤大雅,她也都跟着姊妹们一起玩笑。

    今日这个茶会也在这一串串轻快悦耳的笑声中恢复了正常。春日明媚,花好风清,庭院中裁绿染黛,一片生机勃勃。时光也显得那么静好。

    坐在这个院子里,看着微风轻轻吹拂着头顶一串串粉紫的藤萝花,丹菲会有片刻的错觉。仿佛大周江山稳固,北土并未沦陷。而她也未流离千里,又寄居在谁人的檐下。

    <!-- 作者有话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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