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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单翼的幸福

    婚纱店,二楼的试衣间里,安琪正在试穿着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婚纱。

    帘子拉开,所有人都用惊艳的目光看着新娘,女人的目光带着嫉妒,男人的目光带着贪婪。

    有些怔愣的郑旭杰在一众羡慕的眼神中走到安琪身边,将她耳边垂下的发撩到耳后:“婚纱还满意吗?”

    “嗯,很漂亮。”

    “那……”

    “旭杰,我们…分手吧。”她终是咬唇说了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准新郎郑旭杰更是愣在当场。安琪却已经回到更衣室将身上那件婚纱换了下来:嗯,这样我们都轻松了,以后真的结束了。

    回到家少不了一顿责备,安琪知道她已经26岁了,距离那个时间越来越近了,父母只是很担心自己罢了,但其实,她只是不想再委屈他和自己在一起了。

    将自己带回来的行李整理好,安琪趁着夜深人静离开,搭乘计程车回自己在市里租住的公寓,也因此错过了第二天前来寻找她的郑旭杰。

    其实,命运就是如此,错过,或许就意味着无缘……

    接下来的生活,安琪似乎并没有任何转变,依旧每天忙得像个陀螺。

    郑旭杰家里很爽快,退婚的事由他们一手解决,也许是本就看不起安琪的家境吧,安琪的退婚恰好遂了郑母的心意。

    说来真是可笑,谈婚论嫁时,安琪从未见过郑母对自己露出过一丝笑意,反倒是退婚后,郑母倒是笑着大方地将婚纱送到安琪家里,说是留给她作纪念。

    至于郑旭杰,安琪苦涩一笑:他怕是不会想见到自己了吧。

    轻轻摩挲着那件手工精致的婚纱,上面点缀的碎钻熠熠生辉,闪得安琪有些恍惚:那个人曾经微笑着告诉自己这上面一共有1314颗碎钻,代表了他想与自己共度一生一世的愿望。

    只是想到那日自己手捧着蛋糕去公司找他,却在楼下看到他亲吻着另一个女孩子的额头,然后两人微笑着手牵手离开的画面……安琪的手僵了僵,伸手拿过装婚纱的纸盒子,将婚纱折叠好,放进衣柜的最底层。

    你还在期待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喂,我是安琪。”

    “哟,妞啊,我才出去几天,没想到国内出了这么大的新闻啊,堂堂旭日集团的总经理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灰姑娘给甩了?”电话那头正是安琪没心没肺的空姐闺蜜——叶舒雅。

    “雅,你回来了?”

    “好了,跟我你还装什么,好好收拾收拾,我还有二十分钟到你家楼下哟。”

    安琪笑笑:这个舒雅怕是在担心自己吧,明明跟她家Jason还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常常闹笑话,跑到自己这里来寻找安慰。现在居然装得一副这方面她很懂的样子,跑来安慰自己。有这样一个闺蜜陪在身边真的…很好。

    换上一身舒适的连衣裙,安琪没忘了给自己画一个淡淡的妆。既然要出门,就该让自己保持美美的,也省的被某个丫头拿自己最近略有些憔悴的模样说事。

    果然,楼下正琢磨着怎么安慰安琪的叶舒雅看到安琪的精心装扮瞬间眼前一亮:这哪里是失恋的人该有的状态,难道安琪她真的放弃郑旭杰了?

    酒吧里,安琪好笑地看着叶舒雅一杯接着一杯像喝果汁似的惯着鸡尾酒,听着叶舒雅带着醉意的抱怨:“哼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个Jason和那个郑旭杰。哼,凭什么要我离开我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跑到那个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的地方啊,还有那个郑旭杰,你这么好,这么漂亮。他凭什么劈腿劈的这么理直气壮啊,亏我以前还觉得原来富二代里面也有好的,没想到都是白眼狼。”

    好吧,安琪怀疑舒雅其实是因为她想喝酒才把自己带来,方便带她回家。

    在好心司机的帮忙下,安琪终于将醉得迷迷糊糊的叶舒雅带回了自己家,用热水卸掉她脸上的职业妆,顿时恢复了一张青涩憔悴的脸:这傻丫头,真当自己不知道么。本来可以在那里跟Jason多呆几天,现在却为了自己赶了回来,恐怕可怜的Jason又被她放了鸽子。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安琪家的门铃就响了,门外站着的赫然就是Jason,问清楚了叶舒雅的确在这里后,Jason这才放心的进了安琪家。

    看着眼睛充满血丝、脸上还冒着新生的胡渣的Jason,安琪歉意地说:“Jason,抱歉,舒雅她只是担心我。”

    Jason看着宿醉未醒,却还不忘了嘟囔着自己名字的叶舒雅,小心地替她掖好被子,然后做了一个出去说的手势。

    客厅里,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Jason抓了抓头发:“安琪,我想说我昨天跟舒雅求婚了,可是被拒绝了。”

    安琪愣住了:舒雅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看来她昨天把自己灌醉是有原因的。看着沮丧的Jason,安琪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只能说:“嗯,我想舒雅大概是舍不得这里吧。”

    “不是这样的,她是因为你。”Jason突然冲口而出,但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说完:“安琪,你知道舒雅她一直把你当成最亲的姐妹,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你不知道她有多高兴。可是……”

    接下来的话,不用Jason说安琪也能猜得到:恐怕这傻丫头听说自己和郑旭杰的婚事吹了,一气之下说了自己也不要结婚了这样的傻话。难怪Jason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原来是怕舒雅去找郑旭杰的麻烦。

    还有一年,那个算命的说如果27岁自己还找不到人结婚的话,自己就要孤老终生了。安琪笑笑:她不信,但是父母可是一直想抱孙子的。遇上郑旭杰原本她也以为他就是她的归宿,可是却在她生日当天让她亲眼看到他的背叛。

    心一旦有了裂痕,那要怎样修补……

    安琪最终还是以上班为借口逃了出来,将房间留给了那两个人,但是她却并没有去上班的想法,而是随意找了一间咖啡厅坐了下来,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它的名字很契合自己的心境:单翼啊,那另一只翅膀会在哪里?

    出乎意料地,当安琪推开那扇挂着风铃的玻璃门时,听到的“欢迎光临”居然源自一个男生,安琪笑:她还以为开这种咖啡屋的会是一个女孩子呢。不过眼光却在看到正在柜台里忙碌的女孩时闪过了然,看来他们已经找到彼此的另一只翅膀了呢。

    点了一份冰淇淋蛋糕和一杯卡布奇诺,安琪在靠窗的摇椅上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那个腼腆的男孩托着两份冰淇淋蛋糕和一杯卡布奇诺走来:“恭喜您呢,客人,您是我们这家店的第100位客人,这份冰淇淋蛋糕是幸运礼物哟。”本是一份好心的礼物,却在看到安琪只有一个人时犯了难,吃两份冰淇淋蛋糕会不会吃坏肚子?

    看到男孩有些纠结的表情,安琪微笑舀起一勺蛋糕:“嗯,很好吃,我很喜欢冰淇淋蛋糕,谢谢了。”

    这时,却再度听到风铃响起的声音,然后便是女孩的惊呼,来人是一对衣着华丽的夫妻,男孩脸色一变,迎了上去。

    看起来应该是男孩的父母,不知男孩的母亲对男孩说了什么,男孩只来得及看了女孩一眼便朝门外飞奔而去,而男孩的父母见目的达到便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然后乘车离开。

    安琪看着面前融化了一半的另一份冰淇淋,没有了继续吃的欲望:无论再怎么强求,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看着柜台里仍然安安静静调制着咖啡的女孩子,安琪不由地有些触动:“你…不担心他么?”

    女孩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担心有用么?我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那么快。”

    安琪哑然,准备好的安慰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早点关店吧,我想糕点师不在,咖啡厅也就没有意义了。”

    女孩轻轻点点头:“嗯,回家…等他。”

    出乎意料的,女孩的公寓竟然就在安琪所住的公寓楼隔壁一栋,安琪始终无法对女孩放下心,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有太多自己的影子,更有许多自己做不到的东西。

    所以当安琪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女孩家的沙发上了:很温馨的家,充满了热恋的感觉,随处可见男孩与女孩的照片,彰显着青春与活力,让安琪不禁感叹自己原来已经老了。

    是啊,心已经老了,所以才不想去追逐么?

    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安琪有些茫然:怎么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都与那个人有关系呢?

    晃了晃脑袋,逼迫自己把那些过去的东西忘掉,安琪看着对面沙发上蜷起腿抱着抱枕发呆的女孩,心里微微一颤。

    清了清嗓子,安琪还是打破了平静:“抱歉呢,没经你的允许就跟着你。”

    女孩埋在抱枕里的脑袋终于有了反应,果然,虽然没有哭,女孩的眼圈却还是红了:“没关系,嗯…姐姐,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放心我才跟着我的。”

    安琪笑笑:“叫我安琪就好,原来你们就是这里新来的住户啊,真巧,我就住在你们对面那一栋,而且还是同一层呢。昨天看到对面窗台上摆上了盆栽,还在想是不是有人住进来了。”

    “那盆盆栽是翼飞送给我的。”女孩喃喃道。

    安琪本想让女孩转移注意力,让她不要那么难过,却没想到反而让女孩更加难过。

    安琪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也是,一个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安慰别人呢?

    接下来,女孩和安琪的对话几乎无一不涉及到男孩,不过安琪总算知道“单翼”这个名字的由来了——女孩叫单若芸,男孩叫宋翼飞。

    安琪自知没有安慰人的能力,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倾听,听着女孩讲述着自己和男孩的故事,一如当年的她与郑旭杰那般:灰姑娘与王子的爱情么?只是现在的安琪已经不相信童话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舒雅醒了没有,也不知道她和Jason谈的怎么样了。

    关于舒雅,安琪一直都知道这丫头不肯答应Jason求婚的原因:每一个女孩都希望能让自己的父亲带着自己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亲手将自己交给自己的爱人,那会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所以舒雅一直努力地工作,赚钱养家,期待着因为意外成为植物人的父亲能够醒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只是这件事,无论如何舒雅都不愿意告诉Jason,不是因为她不相信Jason对她的感情,恰恰是因为如果Jason知道,一定会想尽办法联系美国的医生为他父亲进行治疗的。如果是那样的话,舒雅更会觉得自己配不上Jason。

    安琪嘴角轻扬,她昨天去医院看望叶叔叔时听他的主治医生说叶叔叔最近似乎有苏醒的迹象了呢,看来舒雅的好事将近了,自己也终于不用背那个黑锅了。

    想到舒雅,安琪突然开口道:“若芸,要不要上我那里坐坐?就当是礼尚往来好不好?”

    这个屋子里有太多的回忆了,如果不让若芸换个环境,恐怕……

    好不容易拖着若芸到了自己家,打开门却没看到舒雅的人影,甚至连行李都不见了,恐怕是被Jason给绑走了。

    吃过简单的晚餐,安琪知道自己留不住若芸,便送她到了楼下,望着若芸孤单的背影叹了口气:其实,她不认为翼飞的父母会让他回来。

    洗好澡躺到床上,安琪看着被放在床头柜上一天的手机,犹豫再三还是开了机:竟然看到了几十个未接来电,翻了翻来电显示几乎全是来自自家亲戚的,估计是幸灾乐祸外加提供相亲服务的,所以安琪果断的删除了。余下的几乎都来自自家上司,可想而知,请了婚假却没结婚,现在居然还翘班。

    安琪想了想还是将放在一旁的小本抱了过来:自己还是主动打辞职信好了。

    这时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急促,安琪看了看:?陌生号码?而且好像还是自己小区的,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刚接起电话,安琪就听到了那头单若芸带着哭腔的声音:“安琪姐,翼飞他还没有回来,他会不会不要我了。呜~我好怕。”

    安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味地告诉她:“别哭了,你要相信翼飞啊,也许他只是有事耽搁了。”虽然这个理由单薄得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

    最后,因为若芸执拗地要等翼飞回家,安琪只得换好衣服朝隔壁公寓楼走去,刚敲门,就听见若芸飞快地跑过来开门然后抱着自己哭。

    爱情,似乎总是以让恋人遭受磨难来取乐。

    翼飞是在三天后回到他和若芸的家的,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就连笑容也不再腼腆,多了许多看不懂的东西。

    他看到安琪很是惊讶,后来才知道他不在的这几天都是安琪在照顾若芸,顿时感激不已。

    安琪看着翼飞,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你不用感谢我,只要你好好照顾若芸就好了。那丫头这几天为了你几乎都没好好吃饭睡觉。”

    得到宋翼飞的保证后,安琪点点头退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安琪下班时偶尔会去单翼吃冰淇淋,看着若芸和翼飞之间时不时的小甜蜜微笑。

    半个月后的某个夜晚,宋翼飞突然敲开了安琪家的房门:“安琪姐,我……”

    “进来说吧。”安琪微微侧身,让宋翼飞进去。

    客厅里,两人捧着热茶相对无言。

    良久,宋翼飞打破了寂静:“安琪姐,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没有。”安琪摸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只是,你那天回来时神色不太对劲。”

    安琪说的是实话,所以不光是她,恐怕若芸也早就发现了。

    “哦,我演技真差,难怪……”翼飞低下头。

    “家里人怎么说?”安琪近乎直白地问出口,尽管这有些残忍。

    “一个月之后,”顿了顿,翼飞闭上眼:“他们要我娶给我指定好的未婚妻。”

    一个月么,那么说只有一个星期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若芸?”

    “我,不知道,我只想能让她开开心心的,即使…”我不在她身边。

    安琪轻笑:“可能么?如果你不在她身边,她怎么可能快乐。”

    宋翼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安琪却直接将门打开:“回去吧,好好想想,我只希望将来你们不会后悔。”

    看到门口站着的早已泪流满面的单若芸时,安琪和宋翼飞都愣住了。

    单若芸不敢相信地飞奔离开,宋翼飞连忙追了上去。

    本是好心的隐瞒,却变成了欺骗,恐怕谁都会受不了吧,更何况听到自己心爱的人即将结婚的消息,而新娘却不是她。

    第二天一大早,安琪便来到了单翼,却看到门上贴着“暂停营业”的标牌。想了想,安琪转身朝若芸和翼飞的公寓走去。

    正准备敲门时,门却开了,安琪看着拖着行李的单若芸和宋翼飞时,明显一愣:“你们这是……?”

    “安琪姐,我们正想去找你呢。”说着若芸莞尔一笑,那笑容让安琪的心顿时温暖起来:会是她想的那样么?

    “是这样的,安琪姐。我们…决定离开这里了。”翼飞望着若芸坚定地说着:“我不会娶他们给我安排的未婚妻,这辈子我都只爱若芸一个人。”

    “嗯,我也是,我只爱翼飞一个人,所以就算要流浪到天涯海角,我都会陪在他身边。”

    若芸抽抽鼻子,显然是被翼飞脱口而出的誓言感动得不轻。

    “对了,安琪姐,我有事想要拜托你。”若芸说着举起放在脚边的盆栽:“我们这次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所以……”

    安琪伸手接过盆栽状似生气地说:“你们俩去旅游,居然让我帮你们养花。说好了哟,要是不想这花死了,就早点回来,不然的话,可别怪我辣手摧花。”说完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送走两人,安琪独自抱着盆栽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心里满满的只有感动和祝福:请一定要幸福下去。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这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舒雅和Jason长达5年的爱情长跑终于修成正果,叶叔叔也在叶阿姨和舒雅的细心照料下苏醒了。虽然没能亲手将舒雅交到Jason的手上,叶叔叔却由叶阿姨推着,坐着轮椅陪着舒雅一直到红毯的另一端,亲眼见证了女儿得到幸福。

    而若芸和翼飞呢,每隔一段时间安琪都会收到一封来自全国各地的明信片,尽管只有只言片语,却无一不透露出“他们很幸福”的信息。

    值得一提的是,翼飞的家人最终同意了翼飞和若芸的事,近期他们就会为翼飞和若芸举行婚礼,而现在这对甜甜蜜蜜的小情侣已然回到这里,单翼也重新开张了,生意比以前越发红火起来。

    安琪准时地推开单翼的店门,迎上若芸和翼飞热情的笑脸:这段时间每天来听他们讲旅游过程中的经历,似乎已经成了习惯。

    看着若芸脸上幸福的表情,安琪忽然觉得其实幸福或许本来就是要自己去争取的,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给他自由才是爱他,是不是一种错误。毕竟,幸福明明曾经那么近,却被自己亲手推开。

    随着客人增多,不务正业的若芸终于在翼飞的催促下回吧台调制咖啡,而安琪则转头向窗外望去。

    清脆的风铃声再度响起,“欢迎光临单翼,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一杯咖啡。”

    感觉到有人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安琪本能地回头想告诉他自己不想与人同桌,却在看到来人时愣住了:居然是他。

    “您好,这位小姐,我来是想告知您,我将会成为您的合法丈夫。”

    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如记忆里俊朗帅气的笑容时,安琪心中的乌云终于被散开:如果幸福仍然在自己面前,那么是不是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是么?”安琪微笑:“只是这样,你的诚意似乎不够吧。”

    “那么,这样呢?”男子俯身吻住安琪的唇:“盖过章的话,可就不能再耍赖了。”

    在一众欢呼声和掌声中,安琪仿佛看到幸福再次降临,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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