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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三、盛况空前的礼拜

    那天是狮子星人做礼拜的日子,一大早,全城的钟声都响了起来。除此以外,听不到一点别的声音。在万籁俱寂中远近各处响起的钟声,使人倍感肃穆、庄严。

    钟声持续了三分钟后,间隔开始变长,声音也由清脆变得低沉起来。这时,人们开始出门,向各自最近的教堂走去。

    我们的地球来客是在头一天就听阿布大叔介绍了这里的礼拜日盛况,阿布大叔得知他们对此很感兴趣后,特意让他们搬到城中心的酒店里来住。这里离教堂要近一些,特别是,能更直观地看到活动的全过程。这天一大早,教堂的钟声还未响起时,他们就已经站在了露台上。

    听着钟声响起,看着天空中寥寥无几悄无声息飞行的小飞碟,和地面同样很少行人的静穆的街道和楼宇。这种庄严的气氛,地球人还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到人们纷纷走上街,静静地走向教堂时,他们也情不自禁地走下楼,跟随着人流往教堂里走去,也想去领略一番这盛况空前的礼拜。

    走到楼下,正遇阿布大叔赶来,他是来陪伴他们的。这些天,一直是阿布大叔在陪伴他们。李薇薇从那天离开后,就一直没有露面,韶明他们也不便多问,只想在他们访问蓝星村时,能够见到她。

    步行约五分多钟,他们来到一座教堂前。这座教堂的院门离教堂大门有近五十米远。人们进入院门后,自动排成几队,向教堂大门走去。这时,能听见很轻的音乐声在钟声的间隔中从教堂里飘出来。韶明走进院子,不免好奇地东张西望。院子很大,他们正走过的路两边,是高大粗壮的黄金果树,它的叶片呈椭圆形,金黄色,果实刚长出来是青绿色,成熟后也变成金黄色,和树叶颜色一样。两边的草坪有尽黄色的,有尽绿色的,也有尽褐色的,还有几种不同颜色组成几何图形的彩色草坪。

    教堂则从第一级台阶一直到它的顶端都是金黄色的,在阳光下通体都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它的建筑格调很像蓝星上的教堂,只是没有十字架,也没有见到有什么特别的标记。

    地球来客们从走进礼拜的人流中,就感觉好像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一样。这种感染力竟是如此强烈。因为他们丝毫也没有感到周围的人们对他们的存在有任何异样的反应,尽管他们在形体上就有很大差别。至少在现在的场景下,他们把他们看成一家人,他们也就很容易自觉是这家人了。

    韶明走上教堂的台阶时,他无法确定铺着地毯的下面是不是真的黄金铺地。但他伸手摸了摸教堂的墙面,他相信,教堂的柱子和墙面,都是用纯度很高的黄金包裹,只是不知道它覆盖的厚度而已。

    走进教堂,它高大的穹顶和四面的壁上布满了彩绘,尽管以黄色为主调,但还是与浑然一色的外墙金碧辉煌的恢宏气势不同,使室内显得华丽、雅致和活跃。教堂的主宾台上,三十名儿童整齐地靠墙站成三排,一个穿紫色边黄袍的人在指挥他们唱歌。童音袅袅,低沉而优雅,柔和而甜美。主宾台前端,左右两侧各站着五个身着和领唱者一样的黄袍,模样像是教士的人。那群唱诗班孩子们的队列中间,有一棵两米多高的柱子,柱子顶端托着一块一米多大小的平台,上面是三尊和真人一样大小的裸体像:一个男人牵着两个孩子。男人模样英俊、慈祥,身形优美、强健,一小朵稀疏的白云恰好停在他的两腿间,那里若隐若现地挺直着他钢硬的阳-具。他牵着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只在肚腹上围着一片像是彩云做的肚兜。

    “这想必就是他们尊奉的天父了。”韶明想。他两眼注视着这天父,一边往前走,和他的伙伴们尽量靠近主宾台一些,一边仔细打量着他们的天父。他看上去已近中年,面容和善,天庭饱满,低颧骨,蛋形脸,两眼炯炯有神,眉毛细密,向两边外侧微微上跷。韶明注意到,天父的鼻梁不像狮子星人,倒长得像他们地球人,挺直而秀美。配上狮子星人特有的大眼睛,在他柔美的容颜中透发出一股男人的刚毅之气。他不但有一头漂亮油黑的卷发,而且肤色白皙。韶明悄悄往四周偷看,发现狮子星人群中确实也有这种皮肤白皙的人,却未见有人长有像他那样秀直的鼻梁。

    天父用他的下侧双手牵着那两个孩子;左边牵着的是个男孩,右边牵着的是个女孩。他上侧的左手轻轻抚在男孩头上,右手则微微向前舒展,像是要引导人们去到某处,也像是在恭迎人们进到他的天国。

    韶明见到此情此景,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蓝星上的基督神。说起来他也是上帝的儿子,可他是那样悲惨地被人用铁钉活活穿透身体,钉挂在十字架上,直到流尽他身体中的血,受尽痛苦的折磨死去。蓝星人颂扬他的美德,他却因他的美德被判处以痛苦和羞辱折磨至死的极刑。怀念他的人们将这惨烈的一幕做成塑像,四处张挂。他们的教堂中就一直耸立着他们的天父殉难的塑像。相比狮子星人的天父,蓝星人的天父是那样悲惨;那钉挂着他尸体的十字架,给蓝星上每一座哪怕是富丽堂皇的教堂平添了多少凄惨和悲壮!?

    待人们全都进入教堂,在教堂外一直回响的钟声停了下来,孩子们的歌声也应声而止,穿黄袍的领唱者带着他们离开了主宾台,而站在两侧的十位教士则同时转身,朝台子的中间走来。他们面对台下的信众,左边的第一位先站出队列,他翻开经书,开始了布道。

    韶明思绪连翩。他没有认真去听教士们布道,只看见他们一个个轮流站出来主持礼拜,断断续续只听见他们说,……神要去除人间权威,去除慑人心灵的世间恐吓和威逼……天父要我们无须畏惧,也无须感恩,人的生命只是感知自我,认识自我才是理性,是我们的灵魂……

    他随着礼拜节奏,随着他心绪的激荡,浑身的血液像是有种冲动,就像一阵阵电流通过全身一样,从头一直到脚尖,刺激着他。他并不是信徒,并未向某位神氏皈依,以托付他的灵。但他从懂事起,就敬畏神灵。一个人静思时,总要暗暗默想冥冥之中神灵的存在,暗想着神灵端详他的眼神。他就把它看成是他的灵。但像狮子星人这种庄严、肃穆的礼拜场景,他何曾会想象得到呢。韶明想,他们的文明已经到如此高度,几乎无所不能,到了可以驾驭宇宙的程度,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对神灵如此的虔诚。

    整个礼拜活动用了一个小时,在教士们一声声的祝福中礼拜正式结束。人们开始转身朝大门走去,也开始有了一点轻微的嘈杂声。韶明他们也转过身,准备要离开。他们周围的人却纷纷向他们围拢过来,向他们问好,和他们攀谈,就像才发现他们在这里一样。人群中挤进来一位教士,还未挤到跟前,他就朝他们喊:

    “请地球客人们留步。”

    人们立即给他让出路来,他走到跟前,彬彬有礼地对韶明他们说:

    “主教先生邀请你们到后堂一坐,不知尊敬的地球客人们是否方便?”

    施华茨立即回答道:“我们本应该去拜访主教先生的,既然主教先生相邀,当然悉听尊便。”

    “太好啦。”他高兴地说,“请随我来吧。”

    他领着他们朝教堂的右侧门走去。这教士和阿布大叔很熟,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一起照应着他们的客人。

    主教先生在十多位教士的陪同下,就站在教堂的后堂门口迎接他们,他已经110岁了,面容红润、和蔼,他在和来访的每一位队员握手时,都要仔细地打量一番,包括对机器人也是这样。客人们不用自我介绍,他都能一一喊出他们的名字。狮子星上这些天的电视,都在反反复复介绍来访的地球客人。

    主教把大家请进屋内坐下,他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感谢你们!你们是神的使者。”

    这令地球人们感到惊喜。这句话虽然出自狮子星一位神职人员之口,但从地球人怀着被拒的心理踏上征途,到冒着生命危险强行冲闯狮子星人的拦截,他们为了一个宇宙邻居的命运担待得太多。虽然进入这个星球后,狮子星人对他们真的很友好,也真情的欢迎他们,但还没有人这么直接对他们为挽救蓝星文明的努力表示过赞赏。

    施华茨显然受了感动,他说:“谢谢主教先生,我们地球居民确实很难舍弃蓝星文明。那是一群活生生的生灵呵。”

    “岂仅你们难舍,我们狮子星人也然如此呢。”说这话的是一位女教士,名叫卡玛,她很年轻,约在三十岁左右,有一副漂亮的脑门,一个樱桃小口,大而亮闪闪的眼睛,配上一副如柳叶般弯细的黛眉,像两只眼睛总含着微笑一样。

    “当然,怜悯和惋惜只是一种感性情绪。”主教说道,“宗教必会以怜悯之心对待世俗,我们看重的,是为挽救危难,挽救生灵的积极态度。虽然我们也不否认世人的批评,说我们是短眼光的。”

    “有这样的批评吗?” 施华茨问。

    “有哇。”一个高个子教士说,他叫辛巴,有一张圆圆的脸,年纪约四十出头。他说,“在对待蓝星的处置上,我们宗教界的观点和你们地球人一样,希望挽救他们,不管以哪种方式,但我们的主张显然占了下风,没有被采纳,还批评我们眼光短浅。”

    “是吗?是这样……”施华茨喃喃自语般说,心里默然。“如此说来,我们地球人也是被评价为短眼光的咯。”施华茨心里想着,极力掩饰着,不让心里的难堪流露出来。

    辛巴又接着说:“本来,社会各界持我们这种主张的人也不少,但经不住那个理性研究小组的游说,就改变了立场,或模棱两可起来。他们还说什么‘蓝星人类是低端理性的极端’。也就因为这些,要让他们自行终结。”辛巴说时有些激动。

    “也不尽然如此,辛巴教士。”主教说,“他们说得也有道理,因为他们是从理性实践的角度去看待,我们则只是从宗教的悲悯之心去看待,他们显然要比我们站得更高。况且,天父也教导我们,要惩恶扬善。以天父的名,人世间本不应该凸显威权,蓝星人正是因为畏惧人间威权,被世俗威权胁持,才走到毁灭的边缘。”主教虽然上了年纪,正迈入老年,但仍然思想敏捷,也很健谈。

    “又是那个‘理性研究小组’,”韶明心里想,“他们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在神的领地,他们也能有一席之地,这从主教的言辞中看得出来。但这毕竟是神圣之地呵,它能容下多少世俗观念呢?”韶明的思绪仍然萦绕在刚才经历的礼拜活动中,狮子星人对神的敬畏和虔诚震撼着他的心灵。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们的物质文明已经到了如此程度,几乎可以纵横宇宙,无所不能,可你们对宗教竟然如此热衷、虔诚,你们对神灵的敬畏甚至超过了蓝星人。不是亲眼所见,真令我们难以置信。能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吗?”

    他此语一出,本来神情严肃的主教先生和众教士们一下全换上了轻松愉快的笑容。他们本来也不愿意和难得一见的外星客人们谈论那些绕口的,并不入行的严肃话题。

    “这个问题问得好,”主教说,“我们不要再去谈论什么理性,我们只从宗教的立场去看待‘人’。我们认为,人的心灵是需要依靠的,它需要得到一种支撑。人很脆弱,往往承受不住自然的和社会的压力,这种压力往往击垮人的精神,扭曲人的本性。要保持人性,就必须有超过一切世俗力量的一种力量存在,以支撑人的精神。这种力量,唯有神灵才具备。它虽然存在于虚幻中,但正因为它存在于虚幻中,它才能直达人的心灵,无时无刻地守护着它,坚定人的心志。正是承认神的存在,才使人不会妄自尊大,不去强制别人;也使人有了胆量不去畏惧强暴,不会因为畏惧世俗威力而不敢说自己内心的话。心中有神,人就只一心去做他心愿中的事,不会屈服于恐吓,或者被利诱惑,去依附他内心并不愿意,也不认可的世俗力量。”

    听着主教的一席话,韶明想,地球人并不是依靠对神的信仰和敬畏,而是用一致的社会规则,用知识提升人的信念,坚定人们的心志,建立起了他们的理性社会。蓝星人不也敬畏神灵,但那里却暴发了理性世界最悲惨的灾难,用他们的理性建立了一个弱肉强食的野蛮社会。主教先生虽然说‘不谈论理性’,可宗教是不是一种理性现象呢?他想应该是,但他无法结论,也找不到言辞解说。一时间只感觉满脑子一片空白。

    主教最后说,“我们狮子星人有幸在原始早期,就得我们天父亚伯指引,懂得敬畏神灵,懂得以善念和仁心对待周围的一切人和事,才有我们一万年来,强要让弱,富要助贫,没有争执,从没有人逞凶的社会。因此,我们如何不诚惶诚恐地尊奉天父亚伯为主宰我们心灵的神呢。”

    这种狮子星结论,地球人并不一定会接受,他们的社会就没有如此规模的宗教信仰,甚至比蓝星人对宗教都要显得冷漠得多,但他们不是一样有一个互相谦让,人人关心他人的美好社会。

    最后,主教挽留客人们在教堂里用餐。食物很丰盛,有烤炙成酱黄色的一种家禽,有辣味做得很淡的一种鱼,更多的是各种黄色叶子的蔬菜,特别是金黄色的各种菇类,味道都很美,色彩、形态更加爽心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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