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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白玉古城 第五章

    叶孤城是知道西门吹雪的字,只是如今听他这般失神的自称感到微微的奇怪,想来大约是歪称、昵称一类的吧。此刻的西门吹雪是脆弱的,看着他微皱的眉宇,叶孤城也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像哄小孩子般轻拍着他的背脊,别扭的柔和着嗓音,“没人要杀雅儿。雅儿……很乖。怎么会杀雅儿。”落了个轻吻在湿漉漉的眉心,叶孤城用内力逼干了彼此身上的水汽,即使这样的衣衫穿起来格外的不舒服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况且现在的西门吹雪神志不清,若是再来个伤风发烧,叶孤城不敢保证以他现在的能力能否救回这人。

    不安的动了动身子,西门吹雪把脑袋埋进了叶孤城的颈窝,一个脆弱而致命的地方。强压下将怀里人一掌拍飞的冲动,叶孤城勉强放松身体的哄着有恐惧与迷茫,难得露出脆弱的俊美男人,整个人蜷缩在他怀里似母胎中的婴孩般的男人,抱紧了些道:“西门……”

    有了温暖与肯定的人渐渐的睡去,睡得毫无防备的把命交给了给予他温暖的人,就像叶孤城将最大的命门交给了西门吹雪一样。万物总会是一对一的交易,叶孤城觉得这是场值得的交易。

    有些无奈的弯了弯嘴角,叶孤城得空的开始打量这成半圆形的石洞。

    发着光的萤火虫几乎密密层层的沾满了整个石洞,偶尔有几只飞入水里不见了踪迹。石顶很高,叶孤城可以看见让他们掉下来的洞口已经被下一批石泥给封住,再上去的可能性已是极低。在离他们不远的璧角有人的存在,森森白骨的死人,不少的萤火虫栖息在上面,为其渡上了莹莹光泽。

    不是一个,而是一堆,甚至还有散落在周围的锈蚀兵器,被血沾染后而产生的血锈。

    死胡同?叶孤城可不信这些,觉察到怀里的动静,低下头问道:“醒了?吹雪。”

    睁开眼的冰冷的一片绝杀,脱离了叶孤城温暖的西门吹雪站在离他三步远的位置,手持的长剑并未出鞘的指着同样缓慢站起来的男人,敛去了温情的冷漠男人,“你知道了什么。”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似乎闭上眼便是那双怨毒的美目。逼下那阵喘息,西门吹雪敢肯定对他说话的人是叶孤城,毕竟也只有他一人罢了。

    似笑,目光森寒的叶孤城勾了嘴角,“知道你曾差点被人谋杀,还要是摁入水中。知道你的小名叫‘雅儿’。知道杀你的人无非是生养你的父母。怎么?西门想杀人灭口?原来所谓的剑神也是这般的不诚心。”

    陌生而警惕的目光令到叶孤城难过和不喜。他不是随随便便的人,西门吹雪也自然不可能是。虽然交心需要时间,但是太过不信任的举措总会伤人心的。叶孤城最后却是在心底叹息,静观其变之后可控制或不可控制的事情。

    诚心?诚心什么?西门吹雪讽刺的一笑,他本就不是真正的西门吹雪,即使他的剑术越发精粹名声也越来越大,可他不再是那个诚心诚己的剑神西门吹雪。他只是他,他以他的生活方式存在,他做他的西门吹雪。

    “是又如何。”冷傲不羁,轻蔑的浅笑着,西门吹雪这么对俨然王者姿态的叶孤城说。

    叶孤城眼底掠过惊喜,看着西门吹雪的每一个动作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这人以强硬姿态的抱在了怀里,一手摁住那持剑的手,轻笑道:“西门,你还是节省点力气如何?体虚的你可非我的对手。”

    他说的是实话,西门吹雪所以面色僵冷的把剑重新别回了腰间,身后的温暖略微的灼热心尖,“叶孤城,抱得可舒服?”在西门吹雪看不见的地方,叶孤城的一张俊脸微微扭曲,双臂却是更加用力的缠住他的腰身,勒得西门吹雪觉得呼吸困难。

    “舒服,怎么不舒服?”叶孤城笑,站直了身子却还是有一手落在了西门吹雪的髋骨处,微缩的瞳孔里凝聚着幽暗的黑色,“阁下,水中可凉爽。”

    “呵呵呵。”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局限的空间里,却是无限制的扩大。

    自水里冒出来的人络耳胡塞,个子不高却是虎背熊腰的粗汉子感觉,一个脑袋的头发也都是乱糟糟的垂下来把眼睛都遮住了大半,透着凶光的看着两人,嗤笑道:“想不到剑仙与剑神竟是这种丑陋的关系!枉你们被称为大侠!后生晚辈的追崇!”话语间是犀利的讽刺,粗厚的手里握了把厚宽刀,水迹划过刀背,滚落一地芳华。

    丑陋?叶孤城挑眉,指尖隔着衣衫的摩挲西门吹雪的肌肤,低笑着眼里是流转的绝杀,“西门你说满口胡言乱语的人,该杀还是不该杀呢?”

    杀了一人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西门吹雪轻视的一笑,却是手指划过了冰冷的剑柄,无感情的看着打量着他们动作的粗汉,“杀一人,杀不尽天下人。可是,”顿了顿,勾唇蔑笑,“能杀一人离开此处倒是无妨。”

    稍顿,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并立着,仿若高高在上的修罗看垂死挣扎的该死之徒,“我们的关系很丑陋么?”不是问,也不可能会问,不过是一句回赠这粗汉的蚀骨杀意罢了。

    “好建议和自然不是。”叶孤城松了手,却是比西门吹雪更快的拔出了长剑,嗜血欲望不亚于西门吹雪之剑的剑,“西门想杀你,我也想杀你。所以,你必须死。”

    划过一丝慌乱,大汉却是猛地笑出了声,毫不畏惧的哼了声,“不过强弩之末!逞能?下辈子!等杀了你们主子定会好好褒奖!哈哈!”似乎想到了美好的未来,大汉更是将他们看作了囊中之物,却是忘了即使叶孤城是强弩之末,他也是人人畏惧的高不可攀的剑仙,更何况在他身后还有个医术精湛的剑神啊。

    一个狂傲自大的人且没有本事注定失败,有很大机会败在懦弱无能的人手下。是人,总要学会进取,原地踏步不是被自己灭亡便是被世界的强弱所吞没。恰巧的,这大汉子似乎两样都占全了。他无视叶孤城即使虚弱,也还是那个不可任人随意欺辱的高高在上的人。他忘了,叶孤城之所以能成为剑仙下的天赋与刻苦。

    所以,大汉子临死也看不见叶孤城是何时起剑落剑,因为在他的眼里只看见了叶孤城手握剑柄的瞬间,他的命已经被叶孤城解决了。

    尸体轰然倒下,宽刀掉落在地上发出呜咽的“哐啷”声,一把不错的刀只可惜跟错了主子,注定一辈子呆在这湿濡的洞穴,一点点被腐朽成为无用的锈刀。他的身体也会被这无止尽的萤虫分刮瓦解,骨头会成为它们新的栖身之所。

    毫无悬念的比斗让叶孤城叹息,无声的收了剑走回西门吹雪的身侧,笑得有些诡异莫测的道:“出口,便在这水底。”

    “有何不可。”西门吹雪挑眉,一次回想一次害怕足以让他克服内心的惧怕。

    水,不深很快便到底。

    水里面似乎是另外一个世界,被绿鲜覆盖的属于曾经辉煌过的世界。

    叶孤城以脚踢开块门板之时一把将西门吹雪抱紧了怀里,巨大的吸力成漩涡般将他们吸入其中。勉强的稳住重心通过了算不得逼仄的水道,手脚利索的几下游上了水面。那是一个灯火通明,假山玉桥,回廊亭榭的世界。没有人,只有暖风掠过的世界。

    跳上了回廊,叶孤城抹去脸上的水迹,无奈地只能再次用内力烘干了衣物,看着明亮的周围以及那些巧夺天工的建筑,“真是个妙处!”听他这么说,西门吹雪才兴致阑珊的看了看,手指弯曲的敲了敲回廊的朱红色扶栏,得到的回响是玉质的清脆。

    他们所在的回廊横跨了这个数丈宽长的湖泊,尽头两方都是对置的甚至是一模一样的建筑,且正巧的便是他们处于这条回廊的中心,不偏不倚的正中心。往左还是往右,往生还是往死,抑或照着原路胆小怕事的离去?

    “地狱尽头曼珠在唱

    唱尽人间冷暖,唱灭生死由天不由己

    曼珠站在帝君左侧

    笑靥如花,是取命繁华

    沙华匍匐帝君右脚

    妖娆妩媚,是夺心荣盛

    啊,地狱尽头歌还唱

    唱娃娃不懂意思,唱斧头劈落头颅

    曼珠抱起头颅,沙华捡起尸身

    左右两极,终生不见……”

    女子的嗓音低哑、沙沉,混合了萧瑟的筝胡,幽幽哀怨的回荡在死寂的空间,一遍遍的重复似乎还有着哭泣的呜咽。

    馥郁馨香无声的从水面浮起,暗紫色的莲花以肉眼可的速度长叶,绽开绚丽的身姿,浓郁的香味编织成水雾。深深浅浅不知尽头,浮浮动动婀娜多姿。是风拂过水面,绽放的莲花随之摇曳,掠惊了一汪静水,似是罪过。

    歌声渐渐散去,又夹杂了银铃般清脆的少女笑声。忽远忽近,却又不似存在。

    最终的歌声还是散去了,带着那满腔幽怨的散去了。因为西门吹雪他们已经选择了方向——左侧。取命,头颅。

    “恭迎两位大人来到白玉骨城。”

    当他们站在回廊尽头的朱红门扉时刚才那唱歌的女音赫然响起,反射性的叶孤城朝身侧发起了攻击。

    是红色,如火焰如鲜血的红色,刺痛视觉的艳丽牡丹红,这样的红却是穿在怀抱琵琶的娇小女子身上。女子生得娇俏,瓜子脸上五官透着柔和的喜色,红唇抿了抿笑道:“叶城主好生粗鲁。倩儿可无恶意哟。”自称倩儿的女子嗓音一变,似个稚童的清脆,俏皮的眨了眨眼已是和叶孤城相隔一指宽,“倩儿可是诚心诚意的奉家主的命令而来。”

    不等叶孤城行动,倩儿站回了原来的位置,单手抱着琵琶,一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灵动的眸子笑嘻嘻的掠过西门吹雪后轻巧的把厚重的门扉推开,“请吧。”

    跟随在倩儿身后,红衣如火如荼,似乎随时能融化在空气里。

    “吱嘎”的沉闷声里朱门缓缓关上,那瞬间也关掉了回旋的余地,不可反悔的余地。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只能走下去,而且要安全的走出这地下王城。

    一切都是玉,白的绿的红的紫的玉,稀有、低劣,品质参差不齐。却无法否认正是这种差异,才更觉此城的与众不同。

    白玉灯里的光火通明,走过了条条交错的精致回廊,在经过一座高墙封锁的别院时倩儿停了脚步,笑着眼底是火色的不屑,“里面都是对白玉骨城意图不轨的人哟。可是两位大人身份尊贵,自然是不可混为一潭的。”

    于是倩儿把他们带到了相隔逼仄小巷的独院,推开了门扉,“这儿便是了。屋内有伺候的丫鬟,洗尘之物早已准备好了,还请慢用。”若是允许,大概倩儿还会说希望愉快一类的废话。可是现实大多是相反的,她的笑没心没肺,嘴角翘起漂亮的弧度,“唔,刀剑无眼,是个和尚就要有和尚的模样。”

    是和尚么?光着个脑袋,穿这个和尚衣服的就一定要是和尚?真是奇怪而理所当然的认知。至少此刻倩儿说的话是对的,拿刀威胁着她好看颈项的确实是个和尚,生得老实憨厚的和尚。

    “和尚是老实人不想伤你,只想知道出去的路。”和尚很困扰,毕竟他已经在这儿住了不少时日了嘛,空闲的手挠了挠光秃秃、滑溜溜的脑袋。和尚确实老实的收起了宽刀,皱着眉看挑眉等待他下句的柔美小女子,傻笑后又说:“和尚真的只想知道出路。消失久了,朋友会担心的。”

    倩儿歪头一笑,笑得天真而无邪,食指轻抵唇角问:“和尚你真的老实?我都调查清楚了,你朋友没担心你。”眨了眨眼,耸肩后似警告的看向初初入来的二人,挥了挥食指说,“不想妄想逃跑哦!死掉了家主自然会送你们走的。”

    然后倩儿步履轻浮的离开,指尖随意的拨弄着怀里的琵琶,苦涩哀伤的断续旋律渐行渐远。

    “和尚是老实和尚,你才不老实。”老实和尚努努嘴,气妥的转身走进了那高墙围困的别院,完全的把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两个人给忽略了,忽略得似乎看不见般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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